你堂兄怀之还在家中躺着养伤,你若有良心,就该备上厚礼,好生去道歉求他原谅!”
“求他原谅?”
剑兰已经开始磨牙了,“我求他个死人脑袋!”
“剑兰。”
裴昭冷冷看了她一眼。
剑兰知道自己又莽撞冲动了。
她憋着气退回了裴昭身边。
但裴昭未曾当众责备她,对于裴明泽所说,她也只是举起圣旨告诉他,“三叔,裴昭领旨反省,只恐不便上门,不送了。”
清冷寡淡的样子,让裴明泽摔进了棉花堆里一般,既打不出力道,又憋闷的自己难受。
周福还是做做样子,替裴昭送了裴明泽几步。
可裴姒和孟砚声却不打算走,他们还纠缠裴昭,想裴昭跟他们回侯府去。
裴昭原本懒得理会他们。
可裴姒走到她身边说了一句,“姐姐就不想知道,三年前母亲出了什么事吗?”
裴昭握着圣旨的手微微收紧。
她回头看裴姒那一眼,似万箭齐发。
裴姒心中已经扬起了嘴角,面上,却仍旧怜弱,“姐姐,我和夫君,都在家中等候你回来团聚。”
她转身到孟砚声身边,柔声劝慰了几句,便把孟砚声劝走了。
周福又送他们离开。
他看到裴昭眼中浮现出疑惑,关切道:“大小姐,裴姒可是说了什么令您烦心的话?”
“她说,我想知道母亲出事的真相,就回侯府去跟他们团聚。”
裴昭眼底凝着一抹犹疑。
剑兰不了解裴姒,不屑道:“她一个抢人夫君的弱女子,能知道什么?将军,她肯定是故意使手段骗您的!”
周福摇了摇头,“非也,裴姒于内宅人心一道,是有些造诣的。”
“是。”
裴昭点头,她与裴姒一同长大,怎会不知,她怜弱的外表下,是一颗玲珑心。
有时候她的武功和智谋都解决不了的事,她却可以三言两语,化炼钢为绕指柔。
她也曾帮她助她。
所以如今,她自然一语中的的,用母亲的事拿捏了她。
裴昭思虑此事,直至夜间都没能有个结果。
但是夜里睡在国公府的卧房里,她却做了噩梦。
“阿昭,阿昭……”
“母亲!”
裴昭猛地惊醒,她眼前是母亲血迹斑驳的脸,她持枪冲上前,却只捞到一片虚空。
她看着自己的手,颤抖着,只覆上了一片苍白的月光,“母亲……”
她低声呢喃着。
“母亲,您究竟出了什么事?您在哪?”
裴昭手握长枪触地,虚弱的靠枪支撑着身体。
她情绪激动之下,血液涌动,又激荡着毒素,痛了起来。
“剑兰……”
她压抑着痛苦低唤。
“将军,伯府那个庶子来传信……将军!”
剑兰正好进来送信。
她一见裴昭,便立刻上前抱住她,“将军,属下带您去山庄。”
她二话不说扛起裴昭便奔向汤泉山庄。
裴昭都来不及问她,那个庶子传了什么信。
等她缓过劲儿来,人已经被剑兰送到了汤泉院落之中。
月影和烛光下,男人衣着单薄,长发微散,半靠着碧池,浑然天成一幅绝美画卷。
剑兰立刻转过身,她说了一句,“这庶子说有太子的消息要告知将军。”
随后便飞快的消失了。
裴昭盯着她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想吩咐她拿些换洗衣物都来不及。
有时候身边人轻功太好,也是坏事。
“将军,我已将衣物备好了。”
池边,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
他的声音清冽又磁性,像春日冰层融化后的潺潺冰水,撞击着空谷山石,是裴昭从未听过的。
许是被诱惑了,许是对他所提到的太子感兴趣,裴昭走上前,脱掉外裳,与他一同泡在了汤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