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应府时,恰巧与一穿着林府小厮衣裳的男子擦身而过。
付雪意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那个正在与门口小厮说话的男子。
“我是林小姐派来给应大小姐送礼赔罪的,林小姐说,希望应小姐切莫因今日之事怪罪于她。”
付雪意眉头一挑,意味深长地喃喃了一句:“林姐姐动作还真快,才离开应府没多久,就派人来了……”
“流云,悄悄跟着他,看他从应府出来后会去哪儿。”
流云点头:“是。”
付雪意垂眸思忱,又交代道:“沈小姐那边也派人跟着,离得远些,切莫被发现了。”
这等大戏,她怎么能错过呢?
……
柴房里阴暗干燥,直棂窗里透不进一丝光亮。
柴房门缓缓打开,蜷缩在角落里的影子害怕地瑟缩了下。
应苑夕抬步走进,视线一眼定在角落里的应岁欢,微抬手:“你们都出去。”
“是。”
身后的丫鬟们退了出去,关上门。
四周霎时安静下来,诡谲的氛围萦绕在两人之间。
应苑夕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跟前。
应岁欢紧张地抱着双腿,蜷缩起来,攥紧衣袖的掌心沁出一层冷汗。
不知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应苑夕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瞧了半晌,缓缓开口:“你知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应岁欢一愣,一抬头,便对上一双眸色深幽充满怨恨的瞳仁。
应苑夕忽地变了副面孔,猛地扯住她的衣领,近乎失控地怒吼:
“就是你这副虚伪的善良温柔!令人恶心至极!在别人面前装装也就罢了,怎么?在我面前还要装?你忘了自己曾做过什么吗?!”
应岁欢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浑身仿佛被突然卸力,逐渐瘫软,紧紧攥着袖子的手无力地滑到地上。
她怎么会忘?
她永远也不会忘。
应苑夕潜藏在黑暗中的眼尾泛红,瞳孔瞠目到泛起血丝,胸脯大幅度起伏,愤怒的嘶吼染上一抹凄厉:“我告诉你!你休想逃离应家!逃离我的掌控!你生是我的人,死亦是我的鬼!这是你欠我的!”
愤怒的咆哮回荡在柴房里。
结束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压抑到叫人透不过气。
应岁欢唇线抿成一条线,漆眸逐渐浮现出绝望,嗓音干哑:“我……知晓了。”
得到她的答案,应苑夕仿若霎那间平静下来,又恢复往日冷静自持的应家嫡女应苑夕。
她逐渐松开她的衣领,缓缓起身,朝外面喊道:“来人。”
柴房门再次被打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小姐。”
“将她关入祠堂反省三日,不得给她送任何吃食。”
应苑夕甩手朝外走去,跨过门槛时脚步一顿,回头再次看向无力靠在墙角的应岁欢,冷嘲道:
“最后再奉劝你一句,这里可无人和你一样愚善,再被我发现你藏二心,你知晓会有何下场。”
“她沈京枝算个什么东西?睁大眼睛看着吧,我会清楚地让她知晓,这里不是京城,这里是锦州!”
“她既掉下来,我便不会叫她再爬回去!”
说罢,她摔门离去。
应岁欢靠在寂静的柴房里,从怀中取出一颗饴糖放入口中。
一颗泪珠忽地自眼角滑落。
……
应苑夕回到西冷院,她割破手指,鲜血霎时从伤口处涌出。
应苑夕犹如察觉不到痛意,用沾了鲜血的手指在宣纸上涂抹。
这时,一个丫鬟手里捧着药罐子走了进来。
“小姐,林府送来了此清颜养容膏,说是林小姐特地找李郎中求来送来给小姐赔罪,望小姐切莫挂怀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