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仅剩她一人的喘息不断回荡。
她目光模糊地低头看着血肉模糊的手心,眼尾飘红,眼眶逐渐湿润。
脑海中闪回许多画面。
“枝枝你太任性了!就是我之前太纵容你才叫你养成如今的性子!”
“你给我滚!滚去锦州反省几月,何时想通何时再回来!”
“去锦州待几月你就明白,离了镇国公府你就什么都不是!”
“……”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忽地,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沈京枝瞬间警觉起来,目光死死盯着门口,未受伤的手死死攥着金钗。
俨然已经做好要将其一击毙命的准备。
厢房的门被轻轻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里。
沈京枝眯起眼,看清来人,怒气霎时翻涌。
好啊!
她还没来得及去找她,她倒是先主动送上门来了!
既然你自己来找死,就休怪她心狠手辣了!
沈京枝没有打草惊蛇,将握着金钗的手藏于袖中,静待她的靠近,直接杀了她。
应岁欢未察觉榻上之人散发出的杀意,只是走近时被她手上、地上的鲜血吓了一跳。
“怎会如此?”
榻上之人发丝凌乱,面上染着异样的潮红,嘴角渗出血丝,手上的血还在流个不停,哪还有半分先前尊贵的模样。
可却忽略了她那双清明的眸子,逐步靠近她的涉猎范围。
就在沈京枝即将要动手之时,一道黑影出现在应岁欢身后,那人脚步轻盈无声,明显会武。
可应岁欢却恍若未觉,还想俯身查看她的伤势,嘴里喃喃道:“你别担心,我这就带你去找郎中。”
沈京枝蹙起眉,沙哑的嗓音艰难发出一丝声音:“小心……”
那黑影却快她一步,抬手劈在应岁欢后颈,将其劈晕后丢了出去。
她们不是一伙的?
沈京枝眉心蹙起,没有轻举妄动,脑中飞快思索着,很快就有了答案。
来赏花宴后,除了那杯酒,她并未服用过任何东西,药定然是下在那杯酒里。
瞧见方才那人的反应,必然知晓下药一事,可为何又来救她?
只有一种可能,她不是给她下药的主谋,只是颗被利用的棋子,连她自己都不知晓自己被人利用了。
愚蠢。
沈京枝眼底闪过一抹嫌弃。
自己竟中了这么个蠢货下的药。
思索间,那道黑色身影已然来到榻前。
沈京枝猛然暴起,从床榻上起身攥着金钗目标明确,取其性命,狠狠朝着那人胸口刺去。
她的动作迅速且突然。
那人姑且也没想到被药放倒了的沈京枝竟还能有反抗之力。
惊慌之下,反应迅速,侧身堪堪躲开,但还是被金钗划伤手臂。
沈京枝攻势不停,招招往他死穴袭去。
那人压根儿没想到一闺阁女子竟会武,在中药的情况下,都令他有些难以招架。
沈京枝打斗后出了汗,反倒清醒不少。
哪还讲什么武德,趁他不注意,一脚狠狠踹在他裆处。
爹爹说了,对付登徒子,攻此处最为管用。
果不其然,黑衣男子惨叫一声,捂着下腹倒地不起。
沈京枝丝毫不敢停,扑上去将金钗插进那男子胸口后,双腿忽地一软,狠狠摔在地上,红木盒随之从袖中滑落。
她眼前一阵阵花白,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抓住红木盒收入袖中。
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受了伤的黑衣男子显然无法再完成任务,但他也不能叫人瞧见,支撑着身子翻窗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