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间,她隐约瞧见厢房的门再次打开,两道身影急匆匆朝她奔来。
“沈姑娘!”
“小姐!”
“……”
李墨昀在第一眼看见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沈京枝时,一颗心仿若被人揪住般疼到窒息,大脑一片空白,一种莫名的巨大的恐慌将他包裹。
他立马冲向她,跪在她身侧,将人抱在怀中,干净的衣袂被鲜血浸染。
沈京枝靠在他怀中,胸口大幅度起伏,呼吸急促,半睁着眸子迷蒙地望着他,满是鲜血的手无力地抓上他的袖口。
大颗大颗的泪珠犹如一颗颗珍珠般滚落,眼尾通红一片,虽狼狈,但也美得极致。
嗓音嘶哑:“你终于来了……”阿爹……
李墨昀一颗心瞬间被揪住。
怎会这样?
他分明是瞧见她没有吃下林妤荷给的饴糖,才未贸然打扰她。
又恰好被一丫鬟引去找应老爷却没见到人。
他早该想到的,有人在故意支走他。
李墨昀颤抖着手去探她鼻息,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还好,只是药效发作昏厥了。
他连忙起身扯过榻上被褥,将沈京枝裹进被褥里小心翼翼抱起,扭头对翠竹道:“快去把卫夫人带来,拿件干净的衣裳。”
他顿了顿,看了眼地上一直蔓延至窗边的血迹,又道:“记得闹大些,叫人封锁应府,切莫提起下药之事,只说你家小姐被休息时被歹人袭击。”
若提起下药,难免会叫人联想到她是否还清白上,于她名声有碍。
若只是歹人袭击,既保住了她的名声,又能将此事闹大,叫这些幕后之人一个也逃脱不了。
李墨昀眼底闪过一丝狠戾,胸腔愤怒堆积。
翠竹连连点头:“好。”
不知为何,这位李郎中给她的感觉十分安心,将小姐交与他,她也很放心。
李墨昀抱着沈京枝无视了还昏迷在厢房门口的应岁欢,找了间无人的厢房,将其放在榻上,检查她身上的伤口。
所幸她模样瞧着狼狈,但只有舌尖与左手掌心两处伤。
瞧着那几近深可见骨的伤口,漆眸里染上一抹痛色。
等她醒后该有多疼啊?
“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真是败给你了。”
“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
李墨昀从药箱里翻找出解药喂她服下,药草不要银子似的往上敷,替她包扎伤口。
翠竹赶到会客厅。
卫夫人一眼便注意到了她,疑惑道:“翠竹?发生何事如此匆忙?”
翠竹瞥了眼坐在主位上的应夫人,故意大声喊道:“夫人不好了!小姐在应府上被歹人所伤,性命垂危!”
“什么?!”
卫夫人脸色一白,猛地起身。
各位夫人也都安静下来朝这边看了过来。
应夫人眉心微蹙:“你说什么?”
翠竹冷笑一声,又重复了一遍:“回应夫人,我家小姐不胜酒力,在厢房休息之时被歹人所伤,性命垂危,应夫人是否该给我家夫人小姐一个交代?”
“如今歹人应当还在府上,伤了我家小姐一人,保不准还有其她贵女少爷遭受池鱼之殃,应夫人还是早早下命令,封锁应府为好。”
此话一出,其余还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夫人们纷纷不淡定了。
应夫人眉心蹙得更紧了。
有贵女在他们应府府邸上受伤,他们应府自然难逃罪责。
但翠竹与她说话的口吻令她十分不悦。
半晌,才对身旁的嬷嬷道:“封锁应府,务必将歹人抓出来。”
……
卫夫人与众夫人赶到时,瞧见床榻上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沈京枝,险些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