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川着人送了不少金疮药与滋补药材来。
我额角的伤疤已结了薄痂。
每次换药时,总会想起那日他通红的耳尖,心底便漫过一缕暖意。
这日,我踏入云锦阁,甫一进门便听见顾婉的软语,“承煜哥哥,这几匹蜀锦我都好喜欢呀!”
她说话时,手有意无意抚着小腹。
萧承煜语气宠溺。
“喜欢便全收了,记在顾蓁蓁名下。”
我冷笑着推门而入。
萧承煜见我,非但没心虚,反倒理直气壮。
“上次你推搡致伤婉婉,这些就当赔罪。”
顾婉忽然盯上我身上的织金斗篷,眼波发亮。
“承煜,阿姊这件斗篷,我也好想有一件。”
掌柜的面露难色。
“这位姑娘,此乃宫中贡品,顾小姐年前便定下了。”
顾婉即刻垂眸,声音委屈。
“罢了……我到底是庶女,哪配穿这等贵重缎子?”
说着,她又摸了摸肚子。
萧承煜立时心疼,转头命令我。
“顾蓁蓁,你衣裳本就比婉婉多上十倍,这件让给她。”
我冷笑,“凭什么?”
“就当是补偿。”
他压低声线,“上次在画舫,你推她那一下,她腰间至今还留着瘀痕。”
我正要反驳,顾婉却忽然踉跄半步。
萧承煜急忙扶住她。
“可是身子又不适了?”
“无碍。”
她虚弱摇头,指尖却仍按在小腹上。
萧承煜眼神一凛。
“顾蓁蓁,把斗篷给她。”
我冷笑一声,朝门口护卫喝道。
“将这二人轰出去!”
可那两个护卫却面露难色劝阻。
“小姐,您日后总要嫁入萧府,还是听萧公子的吧……”我尚未反应,萧承煜一个眼色,护卫竟直接将我按在廊下青砖上!
“给我剥下来!”
萧承煜的声音从头顶劈来。
掌柜的哆嗦着上前,抖着手解开我斗篷的玉扣。
斗篷被扯走时,我气得浑身发颤。
萧承煜将斗篷披在顾婉肩头,温声说。
“婉婉穿这织金斗篷,可比她衬得多了。”
顾婉咬着唇。
“这样怕是不妥,阿姊会不会责怪我?”
萧承煜忽然招来画师,指着我冷笑。
“把她此刻的狼狈之态画三百幅,贴满京城。”
“萧承煜,你猪狗不如。”
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前世他的狰狞面孔,与眼前重叠。
掌柜的不忍,递来一块绢帕。
我裹紧中衣,踉跄着冲出门去。
父亲见我衣衫不整,怒得砸了茶盏。
“萧家竖子竟敢如此辱我女儿!
我即刻进宫面圣,为你讨个公道!”
“爹,稍安勿躁。”
我抹去额角细汗。
“女儿自会料理他们。
先将那几个吃里扒外的奴才杖责三十。”
成婚前七日,我独赴陵园,轻抚母亲墓碑。
“娘,这回女儿定不会再看错人。”
话音未落,忽有小厮策马而来,递上一封密信。
拆开一看,竟是我名下三十间珠宝铺子的地契,被人伪造印鉴转去了他人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