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差人唤来小厮。
“小姐,有人伪造您的印鉴转走了地契!”
一炷香后,我闯入顾婉新置的绣坊。
“萧承煜!”
我的怒喝让屋内瞬间鸦雀无声.“谁准你动我的田契?”
他慢悠悠转身,理所当然道。
“顾昭昭,你三番五次刁难婉婉,这些田产就当赔罪了。”
他故意提高嗓门。
“成婚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你理应大度一点。”
我气血上涌,眼前阵阵发黑。
恰在此时,顾婉鬓间闪过一抹流光。
我定睛一看,那居然是我锁在木箱里的羊脂玉簪,是母亲生前最珍爱的陪嫁!
我恶狠狠地盯着顾婉。
“把簪子摘下来!”
顾婉眼眶骤红,躲到萧承煜身后。
他皱了皱眉,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一支旧簪子而已……我让你摘下来!”
我急得猛地伸手去抓她。
推搡间,玉簪猛地断裂,碎玉落了满地。
“啪!”
顾婉被我我扬手狠狠甩了一记耳光。
顾婉随即立刻捂着脸尖叫起来。
萧承煜又心疼又恼怒,一把推开我。
“你是不是疯了?”
我抬起头,冷冷地瞪着他。
萧承煜被我看得不自主地退后半步。
“不就是支破簪子吗,赔你一支便是了,何必发这么大火……”我蹲了下来,指尖微微发颤,努力将那些碎玉捡起来。
可每一块碎玉都已经粘上了尘土,如同我这颗被他反复踩在泥泞中的真心。
回到马车上,我攥着碎玉的手一寸寸收紧。
我掀开帘子,却看见街头巷尾都贴着我的画像。
画中我衣衫不整,顾婉披着我的织金披风依偎在萧承煜身侧,配字:“妄图攀龙附凤者,终是镜花水月。”
我冷笑一声,命小厮撕了画像。
这话,倒该送给夺人之物的顾婉。
城中流言如刀,句句扎心:“侯府嫡女真是贱皮子,被未婚夫治得服服帖帖!”
“瞧她那狼狈样,活该被踩在头上!”
我叫来管家,声音冷得像冰:“立刻去撕了所有画像。”
“还有,把地契给我要回来。
不管用什么法子,若是有人阻拦……”我勾起唇角。
“让他们想想得罪顾家的下场。”
成婚那日清晨,萧承煜差人送来书信。
“顾蓁蓁。”
信上字迹跋扈。
“你把婉婉吓着了!
她有了身孕,受不得刺激!”
我慢条斯理地描着眉,镜中自己勾起嘴角。
“所以让人把我的画像贴满京城,就是为了给她出气?”
小厮在旁禀道。
“萧公子还说,老爷的漕运生意还需皇家照拂。”
我放下眉笔,指尖敲了敲妆奁。
“这样吧。”
信里满是施舍的口吻。
“你把名下三十间铺子转给婉婉,就当给孩子的见面礼。
反正成婚后,我的就是你的。”
信末,是顾婉的字迹。
“承煜哥哥说,只要你肯应下,他会准时来迎亲。”
我捏碎信纸,顺手将萧承煜的请帖扔进炭盆。
喜堂之上,当裴临川的雕花轮椅缓缓推入时,全场哗然。
他戴着青铜鬼面,却在看见我时,眼底泛起柔光。
“砰!”
喜堂的大门被撞开。
萧承煜身着赤色华服冲进来,面上还挂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可当他看见我身旁的裴临川时,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
“蓁蓁!
你这是何意?”
“裴临川!”
他转而看向裴临川厉声怒喝。
“谁准你出现在这里?”
这话不光是他的疑问,也是满堂宾客的困惑。
毕竟裴临川向来闭门不出。
我上前半步,挡在裴临川的雕花轮椅前。
萧承煜脸色瞬间铁青。
“顾昭昭,今日是我们的婚期,你把这残废叫来做什么?”
顾婉扶着根本不显怀的肚子挤上前。
“顾小姐,就算承煜哥哥陪我多了些,你也不该找个瘸子来气他呀!”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
“够了!”
萧承煜猛地攥住我手腕。
“从今日起我便是你夫君,你竟敢与我开这种玩笑?”
我狠狠将他的手甩开。
就在这时,喜婆的高声传遍喜堂:“各位贵客,今日乃顾昭昭小姐与裴临川公子的吉时,有请新人行合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