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姐自顾笑过之后,跟我说起了正事。
“陈军,我想扩大厂子规模,春节过后,会有很多新人出来打工,这样,不仅可以多给乡村出来的年轻人提供工作,同时,我们也可以像滚雪球一样,把厂子慢慢扩大。”
我刚好咬了一口煎炒的“荷包蛋”,满嘴香,看着祁姐,感受到了她的胸怀,说:“行。”
“我现在余钱也不多,买新机器,太贵!你技术好,我们可以去别的毛织厂,购买一些半新的机器,别的厂子认为不能用了,经过你的妙手,却能够正常工作的机器,这样,成本低,你看如何?”
我看着祁姐,不得不佩服她有一个做生意的好脑子,这样的话,的确可以用她手中不多的钱,扩大一下厂子的规模。
“好。”
我没有多余的话,但是,内心里却是支持祁姐的。
“陈军,我们的厂子如果摆设调整一下,还可以按下多少机器?不能影响生产。”祁姐看着我问。
“这个,我没有怎么注意。要不,吃过饭,我们去厂子里看看,重新设计一下,看能再安装多少台机器。”
这会儿,我提出了建议,不再一味简单回答“不知道”,祁姐这会儿却是笑着回答了一个“好”字。
到了厂子里,我和祁姐经过精准测量,确定再放下八台机器没有问题。
“我们再购买八台机器回来,销量的事,如果蒋老板愿意都购货,我们继续提供给他,他要是只按照原来的数量购货,我们有的的时间开拓新的购货渠道。”
祁姐很是自信地说,从她的脸上,我感受到了一个追求上进的农村女子的精神面貌。
“祁姐,你真行!”我夸道。
“你是在自夸吧!没有你这个全才能人,我哪有这些想法?”
祁姐看着我笑得很开心。
接下来,别人正在购年货,准备过年的时候,我和祁姐却穿梭在各个毛织厂,寻找着符合我们“条件”的机器。
三天,我们不仅购买了八台机器,而且,维修好了八台机器。
没错,购买前,我先检测了机器,发现有小毛病的,而且我能够顺利解决问题的机器,才以最便宜的价格买回来。
说句实话,购买的时候,价格只是比收废品的人出价高出那么一点,而卖家,似乎就是准备把机器当成废品卖的了。
这样,双方都皆大欢喜。
添置了八台机器,祁姐很是欣赏我的手艺,说我几乎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我笑着说:“这些都是祁姐的功劳,我师父说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别说他毫不保留地教我修理技术了,连我这个徒弟都不会收。”
这是实话,不过,除了跟着师父学习之外,我的确也很用功,还买了相关书籍认真地看了。
祁姐听我这样说,笑了笑:“陈军,你倒是很谦虚呀!好了,机器的事解决了,很快过年了,我们也该准备一下过年货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陪着祁姐购买年货,而且,我们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吃饭了,很少去饭店。
两个人的日子倒是很像小俩口过日子,也许,在外人的眼里,就是小俩口。
祁姐虽然比我大几岁,但是,她显得年轻,人又漂亮,谁也看不出她的实际岁数,说白了,我跟她走在一起买年货,别人看来,很般配。
好几次,人家都说出口来了,说她就是我的妻子,祁红听了也不解释,只是笑。
我当然不好说“不是”,也不想说,毕竟,人家做生意的,只是跟我们套近乎,想我没能够买货而已。
再说,买了货后,走了,谁也不认识谁,没有那么必要认真地澄清事实。
只是,我跟祁红,跟真正的小俩口还是有区别的,这个区别就是在晚上了,我们没有行夫妻之事。
转眼到了大年夜。
这天晚上,按照我们农村的习俗,吃除夕饭之前,那是要祭奠先人的,也就是祭祖。
祁红想得很周到,她让我先祭祖,当然,包括我死去的父亲。
看着祭品,想到父亲,我的仇恨就上来了。
我还想,大年夜了,母亲在哪里呢?她肯定会想我,记挂我,她此时,是否饱含眼泪,是否跟我梦中见到的一样,目光发呆,心里却在不停地念叨着我?
我看着祭品,祭奠了祖先和父亲之后,心里恨恨道:“爹,你放心,儿子好好的,你的仇,儿子一定会报!而且,儿子报仇之后,也会活得好好!”
“爹,您放心,我会把娘寻回来,我绝对不会放弃寻找娘!爹,您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祁红看着我祭祖要了好长时间,她没有打扰我,也许,她知道我在干什么,她应该很懂我的心了。
我祭祖完了之后,祁姐开始祭祖,看到祁姐,想到她悲惨的从前,心里感觉到命运的安排真是有些蹊跷,也许命运之神对我们之前的命运安排觉得过意不去,有了歉意之心,又故意把我跟祁姐这对苦命人安排在一起,互相取暖吧!
吃年夜饭了,我跟祁姐似乎心灵相通,两个人都不提起童年往事。
没错,不管童年如何贫穷,总会有着童年的快乐,而我们,只有噩梦!
祁姐笑道:“陈军,喝两杯,我们看春节晚会。”
说着,举杯,碰杯,相视而笑。
两个人喝得有些醉意,说话更随便了。
看春节晚会的时候,也说着话,点评着,祁姐说喜欢的,我有时候却故意说不喜欢,然后还跟她争论起来。
争论之后,她时不时地会捶打我,然后,两人笑起来。
看完春节晚会,春节笑道:“陈军,你们有没有大年夜的时候,要多洗洗膝盖,会走好运的说法?”
“有。我们说的是多洗‘磕膝头’,来年好运多。”我笑道。
“没错,我们也是,那个时候,小孩子吃年夜饭之前就洗澡换上了干净衣服,睡觉的时候,大人非要让洗了膝盖才能让睡呢!”
说起这话的时候,祁姐的脸上有了笑容,大概,她想起了奶奶对她的慈爱。
我不管把话题继续下去,不仅怕自己伤心,也怕祁姐伤心,笑道:“祁姐,你先去洗澡吧,记得多洗洗膝盖。”
祁姐却看着我,柔情地说:“陈军,我想你帮我洗‘磕膝头’,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