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鸽子市。
那地方鱼龙混杂，是官方打击的对象，却也是物资流通，各取所需的灰色地带。
胆子大的，在那里能淘到不少好东西，也能把手里的稀罕物换成钱或者更需要的东西。
苏晨决定去闯一闯。
他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小袋精米，约莫十斤，又拿了两盒“高级点心匣子”。
这两样东西，既显眼，又不会过分张扬，适合在鸽子市出手。
换上一身半旧的蓝色卡其布中山装，戴上顶深色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张脸。
苏晨将米袋和点心匣子放进一个普通的布袋里，拎在手上，不疾不徐地出了门。
苏晨七拐八拐，凭着原主记忆中模糊的印象和一些道听途说，来到了一处靠近城郊的破败小庙附近。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鸽子市之一。
说是市，其实就是一片荒地，三三两两的人影在夜色中晃动，像一群幽魂。
地上铺着各式各样的布单，上面摆放着零零散散的货物：几块旧布料、几双纳了一半的鞋底、几颗蔫了吧唧的白菜，甚至还有人偷偷摸摸地展示着几条咸鱼干。
每个人都压低了声音，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交易往往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迅速散开，融入人群。
苏晨没有急着出手，他拎着布袋，不紧不慢地在人群中穿梭，观察着每一个摊位，每一个人的表情。
很快目光锁定了一个角落。
那里蹲着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穿着打补丁的棉袄，面前的布单上空空如也，不像是个正经卖家。
但他眼神活泛，时不时跟路过的人低声交谈几句，显然是个“串儿爷”。
苏晨走了过去，在那人面前停下。
干瘦男人抬眼打量了他一下，见他虽然穿着普通，但气质沉稳，压低声音问道：“同志，想买点啥，还是想出点啥？”
苏晨不答，只是将布袋的口子略微敞开，露出一角点心匣子的精美包装和里面晶莹的米粒。
干瘦男人眼睛一亮，脸上的表情瞬间热络起来：“呦，好东西啊！同志，您这是……”
“换钱，或者换点实在的。”苏晨的声音平静无波。
“明白，明白！”干瘦男人搓了搓手，“同志，您跟我来，我给您找个稳妥的买家。”
他领着苏晨走到一处更偏僻的角落，那里停着一辆破旧的板车，板车旁站着一个戴着狗皮帽，身材微胖的男人，正百无聊赖地抽着旱烟。
“老白，来客了，有好东西！”干瘦男人凑到狗皮帽耳边低语了几句。
狗皮帽吐出一口烟圈，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向苏晨手里的布袋。
当他看到那点心匣子和精米时，眼神明显一震。
“开个价吧。”苏晨直接开口。
狗皮帽伸出三根手指。
苏晨微微摇头。
这价格，太低了。
狗皮帽又加了一根手指。
苏晨依旧不为所动，他知道自己这东西的价值。
干瘦男人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压低声音对狗皮帽道：“老白，这可是紧俏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狗皮帽沉吟片刻，似乎下了决心，又加了半根手指，然后定定地看着苏晨：“同志，这已经是最高价了，您这东西虽然好，但毕竟来路……”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成交。”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苏晨接过一沓厚厚的钞票，仔细地点了点，确认无误后，才将布袋递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