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屋里，聋老太太的声音依旧平静 。
“老太太。”何大清在炕沿边找了个小马扎坐下。
聋老太太淡淡道：“你这次回来，就为了这笔钱？”
何大清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叹了口气：“钱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还是放心不下柱子和雨水那俩孩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难得地流露出一丝真情。
“哦？”聋老太太挑了挑眉，“你当年一走了之的时候，怎么就放心了？”
何大清被噎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道：“老太太，当年的事……我有我的苦衷。有些事，不是我能左右的。”
“苦衷？是啊，谁还没点苦衷呢？只是你的苦衷，代价太大了些。”
何大清不敢接这话，话锋一转：“老太太，我……我明天就得走了。”
“走？”聋老太太并不意外 。
何大清眼神闪烁了一下，含糊道：“嗯，那边……还有点事没处理完。
“老太太，我今天来，是想求您个事儿。”何大清终于说到了正题。
“说吧。”
“柱子那孩子，您是看着他长大的。”何大清的语气带着几分恳切，“他那脾气，您也知道，又臭又硬一根筋，我瞧着他……他跟中院秦淮茹走得太近了。”
“秦淮茹那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拖家带口的，傻柱那点死工资，哪够她一家子嚼用的？我怕……我怕傻柱让人当猴耍，最后落个人财两空。”何大清说这话时，倒是真心实意。
聋老太太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老太太，您在院里德高望重，柱子也肯听您几句劝。”何大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往前推了推。
“这是五十块钱，不多，算是我孝敬您的。您费费心，帮我多照看着点柱子。”
“再有就是……”他顿了顿 ，“柱子也不小了，该成个家了。”
“您老人家见多识广，人脉也广，能不能……能不能帮着给柱子寻摸个正经人家的姑娘？”
“让他踏实过日子的那种，别让他再惦记秦淮茹了。”
聋老太太看着桌上那个布包，又看了看何大清。
“大清啊，”她缓缓开口，“柱子这孩子，是随根儿。他那股子犟劲儿，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何大清老脸一红。
“是，是，都怪我，都怪我没尽到当爹的责任。”何大清连连点头。
“至于秦淮茹，”聋老太太话锋一转。
“傻柱对她，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说再多，也得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何大清急道：“可他那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想明白啊！老太太，您就帮帮他吧！”
聋老太太端起炕边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茶水已经凉了。
“给他寻摸个媳妇不难，”她放下茶碗，“难的是让他那榆木脑袋开窍。”
“钱，你拿回去。”聋老太太指了指那个布包，“我老婆子不缺这个，柱子的事，我是当亲孙子的，自然不会不管。”
何大清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惊喜和感激：“老太太，您的意思是……”
“柱子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是实诚过了头，容易吃亏。”聋老太太叹了口气，“他的婚事，我会留心的，但能不能成，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
“至于秦淮茹那边，”老太太的眼睛眯了眯，“贾家那老婆子不是个省心的，秦淮茹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您老人家费心了，费心了！”何大清连声道谢，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行了，”聋老太太摆了摆手，“天也不早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记住，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别再翻腾出来，对谁都没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