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眼睛红肿，默默地收拾着屋子。
傻柱则黑着脸，坐在床边，一声不吭。
那九百五十块钱，就放在桌子上。
“爸，这钱……”何雨水终于忍不住开口。
何大清猛地吸了口烟，将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抬起头，目光扫过傻柱和何雨水，眼神复杂。
他这次回来，本是气势汹汹要账的，可被聋老太太那几句话一点，心里的火气灭了大半，反而生出几分后怕。
他知道，老太太说得对，有些事，真翻出来，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钱，”何大清沙哑着嗓子开口，“你们兄妹俩，一人一半。”
傻柱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错愕。
何雨水也愣住了。
何大清从布包里数出四百七十五块钱，推到何雨水面前：“丫头，这些年，苦了你了，爹对不住你。”
何雨水眼圈一红，泪水又涌了上来 。
何大清又数出另外一半，扔给傻柱：“柱子，这是你的。”
傻柱看着那沓钱，没动。
“拿着！”何大清吼了一声，“老子给你的，你就拿着！”
傻柱梗着脖子：“我不要你的臭钱！你当年扔下我们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们？”
“你个混账东西！”何大清气得抄起烟杆就要打，何雨水赶紧拉住。
“傻哥！”何雨水带着哭腔，“爸给的，你就拿着吧！”
何大清喘了几口粗气，放下烟杆，看着傻柱，眼神里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傻柱，你也不小了，老大不小的人了，该给自己寻摸个媳妇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鄙夷：“别整天跟在秦淮茹那寡妇屁股后头转悠！她是什么人？一个拖家带口的填不满的无底洞！”
“你那点工资，够她一家子嚼用的？她那是拿你当冤大头，当长期饭票呢！”
“你……”傻柱被戳到痛处，脸涨得通红，“你胡说！秦姐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你老子，我会胡说？”何大清冷笑。
“你小子就是不开窍！秦淮茹那样的女人，精明着呢！她要是真心跟你，早跟你挑明了！还用得着天天吊着你，让你给她家送吃送喝，连你妹妹都不管？”
“我告诉你，傻柱，你要是再这么糊涂下去，早晚有一天，连裤衩都得让人家扒了去！”
何大清越说越气：“赶紧拿着这钱，找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娶了，给我老何家传宗接代！别他妈的净干些傻事！”
傻柱被骂得狗血淋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罕见地没有立刻顶撞回去。
何大清骂完，也觉得有些累了。
他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 。
“行了，钱给你们了，怎么花，是你们的事。”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我……我明天就走。”
“爸，你……你还走？”何雨水急了，拉住他的胳膊。
何大清甩开她的手：“不走留在这儿干什么？让人看笑话吗？”他看了一眼这个破旧的屋子，“这儿，我也待不惯了。”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傻柱，记住我的话，争点气，别让我死了都闭不上眼！”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何大清搓着手有些局促地来到聋老太太的院门口。
刚才在傻柱屋里，他把钱分了，也撂下了狠话，可心里头，那股子对儿子的担忧，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尤其是傻柱那犟驴脾气，还有对秦淮茹那点不清不楚的心思 。
思来想去，这院里，能让傻柱听进去几句话，又能真心替傻柱打算的，怕也只有这位老太太了。
“老太太，是我，何大清。”他声音不大，带着几分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