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征踹开押着我的战士,凝着我的眼神里带着让我手足无措的疼惜。
他好似想把我拥进怀里,却注意到我手上胳膊腿间没有处理过的伤痕。
激烈挣扎下,几处比较深的伤口裂开又渗血了。
“阿慧,你......”他焦急地想要说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说。
小心拉着我没有受伤的手,将我扶上车,“先带你去医院包扎。”
他没再看我,绷着一张脸说话也硬邦邦的好似下命令。
我却从中听出关心和疼惜。
不同于秦茹珍表里不一的虚伪,和宋建华伪装出来的虚情假意。
他是真的在关心我心疼我,我抿着唇咬紧牙关,忍住鼻尖的酸疼。
终究无法控制地抽噎了下。
我怕听见他的嗤笑,看见他眼里的嘲讽,怕又是一场骗局。
深埋着头身体微微发抖。
却听他叹了口气。
下一秒他伸手将我揽进怀里,让我靠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膛。
只觉得头顶被一阵温软轻轻贴了一下,又被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
“阿慧,我来接你了,你以后都不用害怕,我会一直在。”
我趴在他怀里无声落泪。
在他的安抚中开始啜泣。
被他紧紧抱着亲吻额头时,放声大哭,撕心裂肺。
——五年牢狱让我身体损伤严重。
陆远征请来声名远播,如今很少给人看诊的老中医为我调养。
怕我喝苦药,又觉得是药三分毒,死皮赖脸缠着老爷子许久,才让老爷子给我改成味道不错的药膳。
本以为他让我留在他身边,是为了报复我曾经怎么都不答应跟他在一起。
只是要我当牛做马照顾他,或是作为他的情人,任他予取予求。
可他待我极好。
吃喝住,乃至我的心情感受,哪怕我叹了口气,他都会关注,并不动声色讨我欢心。
这天,我坐在二楼阳台的躺椅上,看着远处愣愣出神。
陆远征满脸喜色回来。
看见他欢喜,我莫名也跟着笑了下。
“发生什么好事了?”
他却一愣,避开目光不看我的脸,闪躲的模样让我心里发闷。
可下一秒,我看到他通红的耳根,心里一怔。
没等我回神,陆远征在我身侧坐下,掏出离婚证展开摆在我眼前。
“恭喜阿慧如愿以偿,成功摆脱蠢男人。”
我抖着手接过来,眼睛一酸淌下泪水。
他手忙脚乱给我擦眼泪,拧着眉捧着我的脸。
小心翼翼的样子,好似面对什么稀世珍宝。
我恍然,抓住他的手,盯着他问:“陆远征,你是真的喜欢我?”
——沈家家属院。
把得知怀孕后就开始嗜睡的秦茹珍哄睡后,宋建华来到客厅坐下。
摸出薄薄一张离婚证发愣。
把我关禁闭那天,他听从秦茹珍的话,让人把签了字的离婚申请送到我手里。
只因秦茹珍说,他正在上升期,想要升衔必须得摆脱我这个坐牢五年、声名狼藉的妻子。
他本以为我不会同意离婚,都想好用放我出禁闭室为条件,来要挟我跟他离婚。
甚至还想好,施舍般跟我说,就算离婚也会一辈子养着我,不会不管我。
我那么爱他,肯定不舍得看他的事业止步于此。
我那么爱他,一定会为他着想,以他为先。
会妥协,会心软,就像五年前我为了保他,背叛重伤的父亲顶罪入狱一样。
却没想到我签字同意的那样快,甚至他都还没回过神,第二天离婚证就下来了。
甚至政委领导都没有来劝和。
许久,宋建华长呼一口气,他拿起电话拨到值班室。
他想,看在我爱他,且识时务的份上,就先放我出来。
不过秦茹珍生产前,我最好别住家里。
他会在外面给我租套房子。
电话接通。
值班战士听宋建华让他叫人先把我放出来时,一愣。
“宋团长,禁闭室没人啊,而且嫂子又不是违纪的军人,更不是敌人,怎么会在禁闭室呢?”
“什么?”
宋建华猛地起身,“不在禁闭室,那这两天她不回家去哪里了?!”
对面沉默,古怪道:“您的妻子,去哪里了我咋知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