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接通,她哥的大嗓门就传来:“嗳?八万?碰!”
时清月对着电话冷笑:“哥,你麻将瘾比烟瘾还大,再这么下去,时家资产迟早被你败光。”
电话那头传来麻将牌哗啦啦的声响,混着她哥咬着烟,含糊不清的嘟囔:“小孩子懂什么,这叫战略投资!找哥干嘛?”
时清月说道:“听说谢云卿提亲了?”
电话那头陷入诡异的沉默,唯有麻将碰撞声依旧喧闹。
过了半晌,她哥才闷声回应:“嗯,谢老爷子都被他搬出来,看得出来他很认真。”
“认真?” 时清月嗤笑一声,“他惯会在长辈面前卖乖。”
电话那头的麻将声突然停了,像是有人猛地按住了牌桌。
哥哥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少见的严肃:“清月,谢家现在在南洲的威望你清楚,老爷子亲自出面......”
“所以你都打算把我卖了换利益?” 时清月打断他的话。
“说什么胡话!”她哥突然提高音量,麻将碰撞声再次炸开,却盖不住他语气里的烦躁,“你当哥是那种人?我把谢云卿骂出去三回了!可老爷子带着族谱和婚书来我们家,他还在爸爸妈妈面前跪了整整三个小时......”
“跪坟头都没用。”她冷笑。
“清月!”她哥突然说道,背景音里传来椅子拖动的声响,显然是离了牌桌。
“你以为我想管这事?谢云卿这疯子,为了逼谢老爷子出面提亲,把手里持有的谢氏股票全部抛售,生生砸出个跌停板!谢氏董事会要开弹劾会,说他涉嫌恶意做空自家企业。差点没被谢家除名!”
时清月叹道:“没除吗?那还真可惜。”
“更离谱的是!”她哥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彻底的崩溃,“他妈的,这个王八蛋,在谢家祖坟中央位置,圈了一块墓地,说是以后和你的合葬墓。谢家老爷子气得当场犯了高血压,谢家祖坟的风水师被他逼得连夜辞职,简直是疯魔了!”
时清月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细雨,将玻璃上的倒影晕染得支离破碎。
“他下次再来,你告诉谢家,嫁人是不可能,不过要是收偏房的话,目前倒是能排到四房了。”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死寂,紧接着传来她哥喷笑的声音,混着呛咳声:
“咳咳……你这是要把谢云卿逼成望妻石?人家可是剑桥博士、南大教授,谢家更是百年书香门第,你让他当四房?这未免也太羞辱人了,你这做法礼貌吗?”
时清月也跟着笑:“谁让他不要脸的来提亲。”
兄妹俩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时时清月听到手机里传来助理的声音,她哥应了一声,随后便骂骂咧咧起来。
“我特么都上市了,产品都销到国外了。怎么还得跑到葡萄地去测土壤酸碱性和湿度?老子养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助理小声回了一句:“老董事长吩咐的。”
时清月笑道:“行了,赶紧去吧,咱家世界首富的位置就靠你了。一会儿爸爸又该拿着扫帚来找你了。”
她哥又嘀咕着骂了几句,兄妹俩这才挂了电话。
时清月等了一阵,家政和设计公司的人到了后,和他们交代一番,收拾东西去了酒店,办理完入住,安心住了下来,准备迎接霍氏的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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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砚辞这几天过得不好,每天心不在焉,脑海中全是时清月的身影。
在开会的过程中,他竟然走了三次神。
直到这时,他才猛然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毕竟人是他气走的,可现在被困住的仿佛成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