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桥陆安安的其他类型小说《葬身泥石流后,移情别恋的男友开始爱我沈桥陆安安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沈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恋爱八年的男友沈桥逼我替他的白月光陆安安参加野外求生节目录制。陆安安顺势顶了我的名额,和沈桥一起参加恋爱综艺。求生第四天,我不幸遭遇小型泥石流。泥水彻底灌满口鼻前,我挣扎着给沈桥打去卫星通话。沈桥声音厌弃。“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三天后,我身上运动相机录制的视频定时上传云端。我真的死了,还在恋爱综艺的沈桥却疯了。……肺部最后一丝氧气耗尽前,我体会到所谓的走马灯。我与沈桥恋爱八年,他从未有过绯闻,但也从未公开承认过我们的情侣关系。所有人都知道沈家最年轻的掌权人心中藏着轮儿时不可得的白月光。在又一次被贵妇圈抱团嗤笑我只是玩物后,我终于提出分手。沈桥却红着眼将我按在床上,要了一次又一次。“再等等我,知夏。春花落尽,如果还没等到...
《葬身泥石流后,移情别恋的男友开始爱我沈桥陆安安完结文》精彩片段
恋爱八年的男友沈桥逼我替他的白月光陆安安参加野外求生节目录制。
陆安安顺势顶了我的名额,和沈桥一起参加恋爱综艺。
求生第四天,我不幸遭遇小型泥石流。
泥水彻底灌满口鼻前,我挣扎着给沈桥打去卫星通话。
沈桥声音厌弃。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三天后,我身上运动相机录制的视频定时上传云端。
我真的死了,还在恋爱综艺的沈桥却疯了。
……肺部最后一丝氧气耗尽前,我体会到所谓的走马灯。
我与沈桥恋爱八年,他从未有过绯闻,但也从未公开承认过我们的情侣关系。
所有人都知道沈家最年轻的掌权人心中藏着轮儿时不可得的白月光。
在又一次被贵妇圈抱团嗤笑我只是玩物后,我终于提出分手。
沈桥却红着眼将我按在床上,要了一次又一次。
“再等等我,知夏。
春花落尽,如果还没等到她,我就娶你。”
可沈桥的白月光比夏天先到。
陆安安只是笑着伏在沈桥耳畔低语几句,他便疯了一般缠了上去。
我如遭雷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表妹陆安安会是沈桥的心上人。
我和陆安安一起在南城长大。
只是我家与他家向来不和,所以即使幼时父母去世,我仍坚定的选择一个人生活。
上大学后,我就和他们断了联系,再也没回去过。
沈桥还没有和我提分手,陆安安就搬进了我和沈桥的家。
他们在我面前亲吻欢爱。
他们用过的套子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客厅垃圾桶。
我才发现我从没真正认识过沈桥。
八年前我在剧组跑龙套,冬拍夏戏,我蜷在军大衣里发抖。
来和导演谈合作的沈桥突然走到我面前。
“认识一下?”
我警惕心一向很重,可不知为什么,看到沈桥的第一眼,就不受控的被他吸引,竟生不出一丝防备。
确定恋爱关系后,沈桥第一次带我来他家。
他松开蒙住我双眼的手。
“宋知夏,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那时有多感动,后来就有多狼狈。
陆安安出现后的第一天,家里就多了她喜欢的游戏手柄、新的情侣用品。
我种的花,陆安安说花粉过敏,沈桥毫不犹豫全都扔了。
显得我多余,又碍眼。
我只用了半小时,就我的物品收拾干净,寄了出去。
沈桥勾唇笑了,轻轻摸我脑袋。
“宋知夏,这就对了,听话一点,我会多给你些补偿。”
“对了,走之前帮我和安安把参加节目要用的行李收拾好,别忘了多放几盒套子,要最薄的。”
强压下即将涌出的泪,我点了点头。
我又没有家了。
算命先生曾说我亲缘浅薄,我确实活的孤单。
父母死后,唯一在一起生活过的,除了沈桥,就是我八岁时曾捡到的受伤盲童。
不过我与他相依为命不足月,他就悄然消失。
去参加节目那天,我摸着小腹。
“宝宝,坚持一星期,妈妈就带你离开好吗?”
沈桥终于松口娶我后,我测出两条杠。
我满心欢喜,以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拿着验孕棒,迫切的想告诉沈桥这个好消息。
却撞见沈桥正按着陆安安深吻。
“沈桥,别这样,叫知夏姐姐看见不好。”
陆安安已经看到我,故意娇喘着拒绝。
“安安,不必在意,既然你回来了,我马上就让她离开。”
沈桥捕捉她欲拒还迎的唇。
“沈桥,你和她恋爱八年,我这样算不算……别胡说,安安,我爱的从始至终都是你。”
手中的验孕棒坠在地上,陆安安笑了,带着极深恶意。
“沈桥,万一嫂子怀孕了呢?
你会不会奉子成婚?”
沈桥亲不到她,呼吸有些急迫。
“不可能,我会让她打掉。
除了你,没人配怀我的孩子。”
沈桥如愿捉到那张红唇,没看到身后摇摇欲坠的我。
那时我以为隐瞒孩子的存在,就能护住他。
可我没想到我会死,终究还是没能让孩子健康出生、长大。
看来我这一生的确亲缘浅薄。
只求下一世,再也不要遇见沈桥。
可偏偏老天捉弄。
我只是眼睛一闭一睁,就又见到沈桥。
一枚红苹果系了绳,在沈桥和陆安安两人唇间摇晃。
他们张嘴去咬。
苹果太滑,两张微启的唇碰撞在一起。
沈桥笑着抱紧了红着脸栽进他怀中的陆安安。
周围人在鼓掌起哄,喊着般配。
和生前人人骂我倒贴的场景截然不同。
画面刺痛双眼,我转身就逃,可被怪力死死拉扯,挪动不得半分。
游戏环节结束,沈桥有条不紊的回复工作信息和电话,陈助理在一旁请示。
“沈总,最近网上有很多谣传宋小姐是第三者的热搜,要找人撤掉吗?”
沈桥沉默几秒。
“不用撤,再发个声明,说我和安安是彼此初恋,相爱多年,不日订婚。”
我愣在原地,心口剧痛,像是被兜头浇下一盆冰水。
整整八年感情,沈桥竟是将它当做他与陆安安完美爱情的垫脚石。
我疯了一样朝沈桥拳打脚踢。
“沈桥,我已经死了!
我只想留一个好点的名声,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可沈桥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又看了一眼我曾给他拨打过的通话记录。
“宋知夏有给你打过电话吗?”
助理一脸茫然。
“没有,沈总,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
沈桥蹙了蹙眉,把我的号码拉入黑名单。
删好友前他给我发去信息。
以后有事需要帮忙,联系小陈,我怕安安误会。
我打累了,颓然坐在地上。
沈桥的担心真的多余极了。
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被我打扰的机会。
晚上,综艺节目里的嘉宾一起共进晚餐。
“安安,沈总对你真好,你和沈总是怎么认识的呀?”
有女艺人语气艳羡,拉长了语调。
陆安安笑的温婉。
“小时候,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陆安安。
以前,我和陆安安低头不见抬头见,从未注意到她曾有过很好的玩伴。
沈桥笑着点头,往她盘里放入一枚剥好的虾。
“沈桥,我不爱吃虾。”
陆安安柔声撒娇。
沈桥却蹙紧了眉。
“安安,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虾。”
陆安安的神情有一瞬间破裂,随即抱紧了沈桥的手臂。
“那是以前啦,人都是会变的,现在人家已经不爱吃了。”
沈桥盯着陆安安看了很久,才默默吃起盘子里的饭。
我则是仗着他们看不见我,坐在一旁的地上,看着沈桥盘子里的虾壳与纸巾发呆。
不会吧。
我记得八岁时捡到的小瞎子,剥虾时也喜欢先用纸巾吸去虾壳表面的水分。
我是在垃圾桶旁捡到的小瞎子。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歪歪扭扭写下一个“木”字。
“那我就叫你小木头吧!
来小木头,叫声姐姐听。”
小木头是我过去形单影只生命里的唯一光亮。
我爱吃虾,小木头每次都抢着给我剥。
我嫌他太浪费纸巾,他就矜贵的举着手。
“姐姐,不擦一擦,水太多,会把手指弄脏呀。”
况且,沈桥的耳垂上,也有一颗和小木头一样的痣。
不可能,一定是巧合。
沈桥是京圈太子,沈氏继承人,眼睛好用,怎么会是和我挤在窄破居民楼的小木头。
休息房间内,陆安安穿着清凉吊带钻进沈桥怀里。
沈桥呼吸粗重,他把陆安安压在身下,眼里带着探究。
“安安,可以再和我讲讲当年的事情吗?”
陆安安在暗处扯了个自信的笑。
“当然。”
“小时候,你怕黑,怕打雷,有次下暴雨,非要我搂着你才肯睡。”
“你喜欢吃糖,有次趁我不在家偷偷吃了一小罐,半夜牙龈肿了,疼的直哭。”
沈桥耳尖红了,目光重新变得柔和,他再次重重封住了陆安安的唇。
“够了安安,不要说了。”
我在一旁,如坠冰窖。
陆安安说的,全都是我曾记在日记里的内容。
那个日记本很好看,是小卖部里的限量款。
那时我顶着陆安安嫉恨的目光买下,特意用它记下我和小木头的点滴。
后来小木头突然消失,日记本也丢了,我哭着找了很久。
原来是被陆安安拿走了。
脑中像是快速过电,我恍然警觉那天陆安安附在沈桥耳边说的话。
口型分明是“小木头,姐姐回来了。”
我突然笑了,感觉一切都荒诞可笑,像一场令人作呕的噩梦。
原来沈桥就是我的小木头,而我,才是沈桥的白月光。
我本不该死,我的孩子也不该死,这一切全被陆安安毁了。
胸腔内,怒火与恨意疯狂滋长。
我冲到陆安安面前,怒吼着用尽一切力气撕扯。
“陆安安,卑鄙无耻的小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声音几欲泣血,可偌大天地,无人听闻。
双手再一次无力的穿过他们交叠的躯体。
魂魄流不出眼泪,积压的情绪快要把身体撑爆。
我跪在地上,五内俱焚,比死痛苦,比生无力。
过了良久,天色渐明。
我麻木的站在床边,看着沈桥。
“你会发现她不是我吗?
沈桥。”
情绪波动太大,我感到疲倦。
再醒来,沈桥和陆安安正在高台蹦极。
“沈桥,好高,我害怕。”
陆安安尖叫着闭眼钻进沈桥怀里。
沈桥看着她,脸上又浮现起熟悉的沉思神情。
“小木头,等以后姐姐长大了,一定要带你去蹦极。”
“姐姐,蹦极很可怕的,特别特别高。”
“傻木头,这有什么可怕的,不是还有根绳子拴着?
想想就很刺激。”
我知道沈桥他没有忘记,可沈桥最终却是什么也没问。
他紧紧抱住陆安安,和她一起跳下高台。
我的魂魄也随他一起极速坠落。
生前,我曾无数次央求沈桥陪我蹦极,他每次都拒绝的干脆。
原来他是在等姐姐。
可惜他永远不会知道,他等错了人。
身上忽然感到痛痒。
看向墙上时钟,我恍然意识到,我已经开始腐烂。
嘉宾正聚在一起吃午饭。
“听说云南那边发生小规模地动,我一个朋友去旅游,差点吓死。”
我有些期待的看向沈桥,他知道我在云南,那天的泥石流,就源于暴雨和地动。
如果他早一些发现我遇难,我的尸体也许还能够更体面一些,我也少受些蚀骨之痛。
只见沈桥偏头避开陆安安夹的菜,语气平静。
“什么时候?
云南哪里?”
嘉宾有些受宠若惊。
“沈哥,就昨天的事,你是要和安安姐去云南度蜜月吗?
你们真般配。”
陆安安羞恼的钻进沈桥怀里。
沈桥轻声哄着陆安安,没有继续追问。
此刻,我的尸体已经被泥水浸泡超过8个小时。
这意味着再有不到一天时间,我胸前运动相机录制的视频就会定时上传到云端。
我竟然感到高兴,他们终于要发现我死了。
节目暂时录制结束,沈桥带陆安安回了家。
家里还维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
干净、空荡。
沈桥在门口默然而立,直至陆安安催促,才进入房间。
他先是找不到新的拖鞋,又在给陆安安削苹果时找不到水果刀。
他一拳捶在浴室墙上。
“宋知夏也真是的,故意把所有东西都藏起来,给别人找麻烦,一股小家子气。”
陆安安轻拍着发怒的沈桥。
嘴角扯了个苦笑,我没有故意藏东西。
只是沈桥从不操心家务。
他只需要回到家,享受我体贴的服务,然后干净利落的出门。
最终是陈助理深夜送来一袋子生活必需品。
“沈总,宋小姐那边的节目组发来消息,说已经两天没有收到她的信……够了。”
沈桥暴怒的打断了陈助理。
“宋知夏的事,以后不要再提。”
第三天清晨,距离视频上传云端不足小时。
门铃频繁响起。
沈桥一脸黑沉的打开房门。
“什么事?”
快递小哥吓得声音发抖。
“你好先生,前些天宋小姐寄过一箱快递,只是她填写的收件地址始终无人接收,所以快递被退回了。”
“她已经不住这里了,把快递拿走。”
沈桥扣在门框上的手冒出青筋。
小哥吓得一哆嗦,却还是没走。
“先生,能帮宋小姐付一下快递退回的费用吗?
从南城退过来,邮费还挺贵的,我没法和公司解……从哪里退回来的?”
沈桥急声打断了他。
“南……城。”
“南城什么地方?”
沈桥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沈桥,一大早怎么那么吵呀,我们继续去睡觉好不好,不要管这个死送快递的。”
陆安安努力将沈桥拉去卧室,神色间带着压抑的不安。
快递员一时怔愣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回答。
“我问你是南城什么地方!”
沈桥轻易挣开陆安安的双手,朝快递小哥怒吼。
陆安安顺势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哭泣。
“沈桥,干嘛对我这么凶。”
沈桥恍然回神,急忙跪在地上,将陆安安搂进怀里安抚。
“安安,刚刚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是我的错。”
快递小哥此刻终于找到快递单,逐字念出上面的地址。
“先生,是南城区合家欢小区5号楼二单元301户。”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
沈桥逐渐茫然的神情终于有了裂痕。
他猛然转头看向快递小哥,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
“你说什么?”
“我知道了!
沈桥,宋知夏应该是想要把快递寄给我。”
陆安安已经顾不得哭,她掏出手机,向沈桥展示自己的收货地址。
南城区合家欢小区号楼二单元没有写具体门牌。
因为陆安安家,是302户。
我们是对门。
“你们很熟?
宋知夏为什么要把快递寄给你?”
沈桥死死的盯着陆安安。
“我和她不熟,只是前两天宋知夏说我害她没了家,应该是她为了报复我,才会把所有垃圾都寄去我家。”
陆安安又开始啜泣。
沈桥像是信了,他浑身肌肉放松下来,小心轻拍她的脊背。
陆安安最擅长的,就是颠倒黑白。
“沈先生,没问题就把钱付一下吧。”
“对了,给您开箱验一下货,我看上面写着有易碎物品。”
快递小哥从纸箱里掏出一样东西。
几乎是快递小哥从箱子拿出那个小熊存钱罐的一瞬间,就被沈桥猛的夺走。
他呼吸急促,盯着看了几秒,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十指颤的厉害,一遍遍抚摸着那个粗糙的小熊,硬币在里面叮铃摇晃。
在沈桥摸到小熊右耳的一处细微残缺时,他的眼眶蓦然红了。
“小木头,以后我给你的零花钱,你可以攒到这个存钱罐里。
对了,小熊的右耳破了一小块,小心不要割伤手。”
“可是姐姐,我不需要零花钱呀。”
“傻木头,留着以后娶老婆用。”
“那我一定好好攒,以后娶姐姐。”
“真是个傻木头。”
沈桥付了钱,轻轻合上门。
他小心的把存钱罐放回纸箱。
他一步步走到陆安安身前,在她惊恐的目光中,骤然伸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整个人狠厉的撞击在地板上。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每一个音节都承载无尽怒火。
“陆、安、安,你不是姐姐,你到底是谁?”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不说,我一定会杀了你!”
陆安安翻着白眼,身下慢慢洇出黄色液体。
她喉间发出嗬嗬气音,拼命晃着脑袋。
“放过我,我说,我全都说,……咳咳,是我,是我偷了宋知夏的日记。
你身边的秘书和我关系很好,她之前向我透露,说你常安排人去合家欢小区调查。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和日记里的小木头很像,所以试探了一下,没想到你真的信了。”
陆安安捂着脖子,咳得撕心裂肺。
沈桥早已无力松手。
他茫然的跪在地上,神情无措极了,他不相信的一遍遍重复。
“知夏,才是姐姐。”
“我……把姐姐赶走了。”
他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眼眶中泪水甩落,砸在理石地板上。
他颤抖着手去拿手机,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他一遍遍拨打着我的电话,得到的只是无人接听。
“姐姐一定是生我的气了,我要去求她原谅,对,求她原谅。”
他飞奔去机场,我飘在他身后。
机场语音在报时,中午十一点五十分。
视频马上就要上传完成。
可沈桥却打开了飞行模式。
他在飞机狭小的卫生间,用凉水冲着头发,试图做个好看些的发型。
他努力抹平衣服上的褶皱。
“要见姐姐了,要好看一点。”
我在一旁叹了口气。
沈桥,你再狼狈,也不会比我更难看了。
我时刻能感受到有虫鼠在噬咬我的血肉皮肤。
沈桥一直很焦躁,频频看向点亮的手机屏幕和飞机舷窗。
终于,飞机落地。
沈桥关闭飞行模式。
“喂小陈,安排宋知夏出组,我要带她回家。”
电话那边是良久的沉默。
“喂?
信号不好吗?”
终于,他听到陈助理带着哭腔的哀号。
“沈总,宋小姐她已经……死了!”
沈桥脸上出现一瞬间空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荒唐话。
他暴躁的朝电话怒吼。
“谁他妈允许你胡说的?
信不信我开除你!”
“是真的,沈总,你看一看热搜就知道了。”
沈桥呆呆的站在原地,机械的翻看关于我遇难的信息。
陈助理、节目组导演的电话接连不断。
他一一都挂断了。
他扯了个很难看的笑。
“不可能。”
“他们都是骗我的,姐姐怎么会死呢?”
“姐姐一定是在吓唬我,惩罚我弄丢了她。”
以前沈桥不听话犯错,我总会悄悄藏起来。
他找不到我,吓得哭着认错。
我才会不紧不慢出现,抱着他。
“下次不许再犯,不然我真的不要你了。”
沈桥站在偌大的机场,在人流如织中抱紧了自己。
“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犯了,你抱抱我好吗?”
我叹了口气,想把他拥入怀中。
手臂穿过身体,什么也抱不到。
“小木头,姐姐这次,真的抱不到你了啊。”
等沈桥拦在挖机前,我死去的地方已经被挖了很大的坑。
“谁允许你们用挖机的?
万一宋知夏还活着怎么办!”
沈桥眼里尽是红色血丝,他喘着粗气,三个小时不间断的爬行使他满身泥泞。
导演面露难色。
“沈总,宋小姐她已经死了,我们勘测不到一点生命迹象。”
“你放屁!”
沈桥死死的盯着导演。
“三天前!
三天前她还给我打过电话。”
“宋小姐遇害前,是打过一通电话,她应该是想求……”许是沈桥脸上神情太恐怖,导演目光悲悯,没有把话说完。
“你们这是在谋杀!
为什么这么晚才发现!
为什么一点安全措施都没有?
谁允许你们做这档节目的!”
沈桥泄愤一般扯着导演的衣领。
“沈先生,人是您亲自送来的,您不是还吩咐我们,无论出现什么情况,绝对不能让宋小姐提前结束。”
“你闭嘴!
我只是……我只是……”沈桥不必说我也知道。
他只是不想我打扰他和陆安安录制恋爱综艺。
他没想让我死。
可他的确是凶手。
他无可辩驳。
沈桥高大的身形摇摇欲坠,像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别拦我!
我要带她回家,不要用挖机,会伤到她。”
他跪在泥水里,用力去抠那些碎石。
尖锐棱角很快割碎了他的十指,血涌出来,染红了泥土。
他不停挖,直到手上露出森森白骨。
可他一滴泪也没流,语调温柔的不像话。
“姐姐不怕,小木头马上就找到你了,小木头带你回家。”
废墟中逐渐露出一片我的衣角。
众人合力把我拉了出来。
第一眼,我甚至没能认出那具尸体是我。
有人当场吐了。
我肿成了原来的一倍大,身体被老鼠啃噬的坑坑洼洼。
一刻没停的沈桥终于不动了。
他死死盯着我,像是呼吸不畅,大口的急促喘息。
他喉间发出不成调的呜咽,胸腔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他把我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用同样不干净的袖口擦着我看不出原来面容的脸。
他颤声祈求。
“宋知夏,姐姐。”
“你醒醒好吗?
你再看看我吧,我是小木头啊,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好不好?
想怎么样都可以。”
沈桥握着我手腕,把我残缺的手往自己脸上扇去。
有什么东西从我手心掉落。
是一枚戒指。
沈桥曾经送我的。
“宋知夏,再等等我,我一定会娶你。”
为他一句话,我等了八年,等春花落尽,等到一切误会发生,等到再也无法回头。
沈桥抱着我的遗体,一天一夜没合眼。
他把所有劝他的人都赶走了。
门又开了,是陈助理。
“滚,没听到我说过不许进来吗?”
“沈总,这里有一份宋小姐去世前,身上运动相机录制的素材,你要看吗?”
沈桥终于抬起了低垂的头,声音沙哑。
“给我。”
他松开手,看着我被送入冰棺。
一片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屏幕是光源。
视频内存很大,解析起来慢极了。
可沈桥眼睛盯着白色圆圈,一刻都没离开过。
我挡在他面前,但没有用。
“小木头,不要看了,没有什么好看的,真的。”
“哎呀,早知道你要看,我就注意点个人形象了。”
画面终于动了起来。
沈桥看到我第一天什么食物都没找到,饿的去挖地里的蚯蚓。
我手笨,钻不出火,只能咬着牙生吞。
“高蛋白,好东西,死嘴快吃啊。”
吃完以后干呕半天。
我开始搭帐篷。
搭的乱七八糟。
“随便应付一晚得了,反正明天还要换地方。”
结果晚上下起暴雨,我变成落汤鸡。
第二日,我砍柴时割破手指,拿急救包里的绷带包扎。
我利落的系了个蝴蝶结。
沈桥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
我在包扎伤口时,喜欢打蝴蝶结。
“小木头,包好了,以后不要到处乱碰,知道了吗?”
“知道啦,姐姐,这个摸起来鼓鼓的是什么?”
“是蝴蝶结,姐姐教你呀,以后姐姐受伤了,你也给姐姐系。”
“我不学。”
“为什么?”
“我不会让姐姐受伤。”
我笑着拍他的头。
“傻木头。”
此刻,沈桥也低低的笑了。
只是笑着笑着,眼角就落下泪来。
他快速眨着眼睛,喃喃自语。
“别哭啊。”
他用力擦着泪。
“哭了就看不清了。”
泪还在不停涌出。
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废物,说了不许哭。”
第三天,我发起高热,镜头因为我浑身发颤都抖动不停。
意识模糊不清,我开始呓语。
一会儿叫着小木头,一会儿叫着沈桥。
我叫一声,屏幕外的沈桥就应一声。
“宋知夏,我在呢。”
“姐姐,小木头在呢。”
他用力掐着掌心,但是没有指甲。
他的指甲全部留在了那片埋葬我的废墟。
我强撑着,吃下消炎药,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四天,水喝完了。
我去低洼处寻水。
头顶突然传来轰鸣,泥水裹着碎石,几乎是一瞬间就将我淹没。
我手上全是血,颤抖着拿出卫星电话。
沈桥是唯一联系人。
我慌乱中按了好几下,才拨出。
“什么事?”
“救……”电话挂了。
又一波更猛的冲击袭来。
镜头花了,一片漆黑。
沈桥的脸埋进残破掌间。
他先是低低的啜泣,随后声音越来越大。
逐渐撕心裂肺,像是掺着血。
我被哭的头疼。
踢了他一脚。
“沈桥,我已经死了,你这是何必呢?”
沈桥终于出了房间,他面色苍白,像刚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把陆安安送入M公司签约,签终生,让他们放开了用她。”
M公司口碑极差。
名下艺人不是自杀,就是猝死。
沈桥又将节目组告上法庭。
“我不接受任何赔偿,不接受私人调解,我要你们全部进去赎罪。”
他开始帮我选墓地。
“双人的,对,一定要风景好,离山体远一些,不然她会害怕。”
他办事万分急迫,像是在急于交代自己的后事。
他很久没有休息。
直到医生的一通电话打破了他连轴转的生活。
“沈先生,经过依法尸检,死者呼吸道、肺泡泥沙填塞,胸腹腔脏器破裂、多发性骨折,符合泥土重压损伤; 体表擦伤伴生活反应,存活期挣扎10个小时,符合机械性窒息……”沈桥打断了医生的话。
“你是说她死前挣扎了十小时对吗?”
医生沉默片刻。
“是的,沈先生。”
医生继续补充。
“我们还发现宋小姐腹中还有一个两个月大的胚胎。”
沈桥猛的挂断了电话。
他跪在地上,额上爆出青筋。
他用未痊愈的右手死死扣着心口,力气大的似是要穿透胸膛。
沈桥晕倒了。
他的身体早就垮了,完全是凭一口气撑着。
那口气被医生两句话打散了。
他昏迷了很多天。
我看到他的魂魄逐渐脱离他的身体。
他看到了我,眼中爆发出极明亮的光。
“宋知夏!”
他想努力靠近我。
但无法脱离身体半分。
因为他还没有死。
“宋知夏,姐姐,我是在做梦吗?
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我没想到还能再见沈桥,沉默着没有动。
沈桥祈求的看着我。
“姐姐,对不起,你等等我,等我把事情解决完。
我马上就要死了,我来陪你好不好。”
沈桥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嘴唇颤的厉害,可他最后只是痴痴的看着我。
“小木头。”
时隔十四年,我第一次唤他。
我看到沈桥眼瞳猛烈颤抖。
病床上,源源不断的泪从他紧闭的双眼涌出。
“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一个愿望。”
“记得,姐姐,但是……”沈桥开始焦躁。
“我的愿望就是你好好活着。”
沈桥呆呆望着我,眼神里是极度的悲伤。
“姐姐,你嫌弃我是吗?
你不要我了。”
我点点头,又转而摇了摇。
“你为我而死,我身上会有孽障。
我要你活着,年年为我祈福烧香。”
沈桥拼命摇头,仰着头求我。
“不要,姐姐,别抛下我,让我跟你走吧。”
床头,仪器发出尖锐爆鸣。
除颤仪打在沈桥胸前,他的魂魄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感到通体温暖。
我知道,我被推进了焚化炉。
我在消散。
我最后看了一眼沈桥。
“再见,小木头,我不会等你了,我们好聚好散,再也不必相见。”
沈桥视角:八岁那年,我被绑匪拐到南城。
我从面包车上跳下来,摔到了头。
眼睛看不见了。
身边的一切好像都藏着危险。
我藏在垃圾桶,不敢出声。
被绑匪发现,我会死。
直到我被搂进一个瘦小但温暖的怀抱。
“你也没有家人吗?
和我回家吧。”
她不在意我的拳打脚踢和在她胳膊上咬出的伤口。
只是抚摸着我的脑袋。
“别怕,别怕,这里是家。”
我从她身上得到从未体会过的爱。
以及,家的感觉。
直到我被长辈找到。
我接受了最好的治疗。
脑中淤血消散,我恢复了视觉。
但我不敢去找姐姐,我不能暴露对那里的眷恋。
我的偏爱,会让她承担不该有的风险。
直到我接任家主之位,我才敢明目张胆的去寻。
属下和合作伙伴的自作聪明很烦。
借此往我身边塞了很多人。
不是她,不是她,全都不是她。
直到我遇见宋知夏。
第一次见她,她蜷在臃肿的军大衣里。
眼睛却亮的惊人。
我总觉得,姐姐的眼睛,应该也会那么漂亮。
惊觉我爱上宋知夏时,我感到惶恐。
我背叛了姐姐。
我只能安慰自己。
如果姐姐不出现,我愿意和她共度余生。
可陆安安就在那时出现。
她熟稔的叫我小木头。
桩桩件件说出我们的往事。
我把宋知夏赶走了,心里像是空了一块。
但我只能伤她。
我不能对不起我的恩人。
陆安安想要和我结婚,我答应了。
姐姐的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可是不对劲。
我总感觉陆安安不像姐姐。
……原来她真的不是姐姐。
我的姐姐,已经被我害死了。
这次她给我的惩罚是。
不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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