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砚深星蔓的其他类型小说《未婚夫夺走我的氧气瓶将我扔到珠峰上后,他悔疯了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柳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因在攀登珠峰时,我不小心踢下了一颗石子,砸中了周砚深学妹的手臂。周砚深就暴怒而起:“钟未晞,星蔓出现高反你很开心是吧!你就是不希望她和你一样登顶珠峰对不对!”“当初如果不是你,星蔓的父母又怎么会死在珠峰上!你现在还要阻拦她登顶!你真是太恶毒了!”说完,他就不由分说地拿走我的氧气瓶,扒光我的衣服,将我丢在了营地。珠峰极寒,我承受不住。只能躲在帐篷里苦苦哀求。可是他却丝毫不理会,转身带着学妹离开。只为抢在我的前面,拿到登顶珠峰的世界纪录。直到救援的人从山下赶来,疑惑地问着周砚深:“和你一起的女朋友怎么还没有下来?她是还要继续挑战珠峰吗?”周砚深愣住,他疯了一样赶回营地。却在看到营地的惨状后,发出了绝望的哀嚎……——————我试图大口大...
《未婚夫夺走我的氧气瓶将我扔到珠峰上后,他悔疯了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只因在攀登珠峰时,我不小心踢下了一颗石子,砸中了周砚深学妹的手臂。
周砚深就暴怒而起:“钟未晞,星蔓出现高反你很开心是吧!
你就是不希望她和你一样登顶珠峰对不对!”
“当初如果不是你,星蔓的父母又怎么会死在珠峰上!
你现在还要阻拦她登顶!
你真是太恶毒了!”
说完,他就不由分说地拿走我的氧气瓶,扒光我的衣服,将我丢在了营地。
珠峰极寒,我承受不住。
只能躲在帐篷里苦苦哀求。
可是他却丝毫不理会,转身带着学妹离开。
只为抢在我的前面,拿到登顶珠峰的世界纪录。
直到救援的人从山下赶来,疑惑地问着周砚深:“和你一起的女朋友怎么还没有下来?
她是还要继续挑战珠峰吗?”
周砚深愣住,他疯了一样赶回营地。
却在看到营地的惨状后,发出了绝望的哀嚎……——————我试图大口大口地喘息。
冰冷的空气刺进我肺里。
身边的周砚深扶着楚星蔓往营地的帐篷里钻:“距离冲顶就只剩下几百米了,我已经把钟未晞的能量胶都抢过来给你吃掉,她那种登顶失败过的废物,不配吃这种东西!”
“等你休息好,咱们好一起破记录!”
自从小青梅出现后,周砚深的偏心就到达了极点。
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跟他纠结这些。
拼命爬到帐篷口,我苦苦哀求:“周砚深,你把氧气还给我吧……我快要喘不上气了,这么高的海拔我会死的……”周砚深犹豫片刻。
刚要掀开帐篷帘子把我放进去,就听见楚星蔓说:“听说未晞姐姐是攀登珠峰的专家,无装备攀登珠峰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她这么说肯定是要博取砚深哥哥你的同情,要不你还是把我的氧气给她吧。”
“我毕竟是第一次爬珠峰,身体根本不能适应,哪比得上姐姐经验丰富,好东西就应该给专业的人,所以就算姐姐要抢我的氧气,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一听到这话,周砚深顿时暴怒:“钟未晞,你真是太歹毒了!
你明知道星蔓身体不好,你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我悲哀地望着周砚深,哑着声音问了一句:“那我呢?”
周砚深愣了一瞬。
刚要说话,就听见一旁的楚星蔓发出一声嘤咛:“砚深哥,我冷……”周砚深的心顿时就不在我这里了。
他牢牢地将楚星蔓抱在怀里,温声细语:“现在怎么样?
还冷吗?”
而后他厌恶而又气愤地回过头:“钟未晞!
你闹脾气争宠也不看看时间和地点!
你是非要让星蔓死在珠峰上面才肯罢休吗!”
“你不要妄想进帐篷了!
好好在外面反省反省,为什么不把人命当人命!”
“你这样恶毒的人,真是玷污了这片纯净无暇的雪域高原!”
说完,他一脚将我踹离了帐篷口。
我无力地连滚了好几步,才撞到一块石头停下。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一阵阵地发晕,脸也变成了绀紫色。
我用尽全力爬到了一个最近的被废弃的帐篷那,试图从里面找些东西自救。
谁知竟意外从里面翻出别人废弃的氧气瓶。
我连忙放在自己的脸上,靠残余不多的氧气来得到片刻的喘息……我想不通,明明我和周砚深才是青梅竹马的登山世交。
从小我们就知道彼此是注定的一对。
在楚星蔓出现之前,周砚深爱我入骨,每每登山有危险的时候,他都一个人替我扫平障碍后,才领着我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前行。
可楚星蔓出现后,就因为我不愿意在距离峰顶只有三百米的地方,放弃登顶转而去迎接来大本营看望他的楚星蔓。
周砚深就不惜在海拔8500米的地方,带走我所有的氧气瓶后,将我一个人丢下,独自返回。
此后登山,也不再为我扫清障碍,而是把从来就没有过登山经验的楚星蔓带着,一路护持,极尽关爱。
甚至在我父母因为攀登乔戈里峰不幸失踪罹难后,还逼着我给楚星蔓唱生日歌……明明从小到大,他最宠爱的人就是我,当初订婚的时候,他还对我说,他会宠我一辈子,还要让我有一天成为登山女王,而他愿意当女王的裙下臣。
可是现在……我趴在雪地贪婪地吸着来之不易的氧气,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就在这时,登山的向导出来了。
他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我,竟然不小心一脚把我抱在怀里的氧气瓶给踢到了山坡下面。
强烈的窒息感再次袭来,甚至比之前更加痛苦难受。
这一幕正好被刚刚走出来的周砚深看到了,我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砚深,救救我,氧气没有了,这个海拔我真的撑不住的,我真的会死的……”周砚深眼底闪过紧张。
谁知旁边的向导却“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钟小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跟我们上珠峰也不是第一次了,谁不知道你的体能是所有登山者中最好的啊!
八千米以上,你都是可以无氧登山的,难不成是因为今天有周先生在,所以你故意装柔弱?”
本来已经开始心疼我的周砚深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大怒不止:“装够了没有!
钟未晞,向导说你的话还能有错吗?”
“你为什么非要在这么高海拔的地方闹这么一出,是非要在这里逼死星蔓才肯罢休吗?”
他的话音刚落,楚星蔓就像掐好点一样,喘息着走了出来。
她一抽一抽地呼吸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过去。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楚楚可怜地说:“砚深哥哥,不要这样说姐姐,我没事的,用不……用不了氧气,我还能撑住……”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倒在了周砚深的怀里,不住地发抖:“砚砚深哥哥,好好冷……”见她如此模样,周砚深怒不可遏:“星蔓已经因为缺氧受不了了!
再这样下去,星蔓是会死的!”
望着周砚深,我泪流满面。
正要开口,我忽然看见了倒在周砚深怀里的楚星蔓,她冲着我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她根本就是装的!
“砚深!
你不要信她!
她根本没事!
你救救我,我会把真相给你看的!”
周砚深更生气了,他对着我大骂:“钟未晞!
你争宠也要有个度!
星蔓已经难受成这个样子,你要这样造她的谣!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还是说,你是想说星蔓故意把自己弄到濒死的边缘,就为了陷害你?!”
情绪剧烈,让我缺氧的状况更加严重。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取下脸上的护目镜,露出已经憋得紫涨的脸给周砚深看。
他一惊。
刚想要说话。
他怀里的楚星蔓,眼泪先扑簌簌地淌了下来:“原来上山前,姐姐找下面藏民要的紫色染料是在这里吗?”
“我知道姐姐讨厌我,但没有想到姐姐恨我到这种地步,总归是我们楚家欠姐姐的,既然姐姐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那我把这条命给你也就是了……”她说着,就要从周砚深的怀里挣扎出来。
谁知被加倍心疼她的周砚深死死抱在怀里,不准她伸手去拿氧气瓶。
“作成这样,你满意了吧!
钟未晞!”
“这么善良的女孩被你逼到这种地步,连命都要赔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何德何能,竟然要一个人夺去他们家一家三口的命!”
“钟未晞!
为什么死在珠峰上的人不是你!”
听着周砚深如此恶毒的咒骂,我的心疼得几乎碎成了渣。
偏偏楚星蔓还要在旁边煽风点火:“砚深哥哥,你不要怪未晞姐姐了,她也只是太爱你,怕我抢走你……她这种恶毒之人的爱我嫌恶心!”
周砚深的话让我的心一下子变得比珠峰还要冰冷。
就连挣扎着想要抓住氧气瓶的手,都失去了力气。
原来心死的感觉,是这么的痛苦。
甚至连哭泣都忘了,连活下去的本能都丧失了。
周砚深痛恨地望着我,咬牙切齿:“既然你这么想要让星蔓痛苦,那你就先尝尝星蔓现在的痛苦吧!”
“正好星蔓现在冷得受不了,你就把你的衣服给她穿上吧!”
即便心已经疼到发麻,连一点希望都不会对周砚深抱。
可是在听到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我还是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么高的海拔和风力,在这里脱衣服,我是失温而死的……呸!
钟未晞,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身体素质我还能不知道?
你的身体素质那么好,还会怕什么失温缺氧?”
不!
不是的!
我就算体格再好,也不敢和大自然的力量相抗!
可是缺氧还有呼啸的风,都让我说不出来话。
我试图挣扎,却被周砚深一脚踢下了山坡。
不知撞到哪里的山石,我浑身如同散架一般的疼。
“钟未晞,踩在别人尸骨上登上去的高峰,是没有一点意义的!”
“为了给你个教训,这次你就不要再去登顶了,现在的你还不配领略山顶的风光。”
“你就待在这里,把所有的装备都给星蔓,让星蔓替你去领受这份荣耀吧!”
说完,他就抱着楚星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让我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我绝望地倒在山坡下。
坡很短。
但我已经没有力气爬上去了。
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候。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向导。
他用力将我搀扶起来,连拖带拽地将我送上了山坡,甚至还将我送进了营地的帐篷。
我看着眼前刚刚才陷害我,转头却又救我的男人,才哑着声音,哀伤地开口:“你到底为什么要陷害我!”
他看向我,眼底满是悲伤和同情:“对不起钟小姐,请原谅我对你的陷害,我直到您现在很生气也很痛苦,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实在是楚小姐那边给得实在是太多了,我的家里人还等着这笔钱救命,只能对不起您了。”
他说完,就离开了。
可是他离开前,甚至还将我最重要的保暖工具——连体羽绒服,和所有的登山工具,一并带走了。
我彻底绝望。
失去了所有的设备和工具,就意味着我连最基本的移动和离开营地都做不到。
我挣扎着起身,看见向导不顾我的苦苦哀求,带着从我这里找到的装备,一起离开了营地。
我觉得越来越冷,整个人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蜷缩在睡袋中,我摸到了一个被他们搜刮时遗落的卫星设备。
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打开,我凭借着最后一点求生的本能对设备的那头说着:“不论是谁,求求你,救救我,我在珠穆朗玛峰……”突然一阵笑声响起。
我睁开迷蒙的眼,只见楚星蔓正从外面走来。
“姐姐,不会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要求救吧?
你难道不知道,从一开始的时候,砚深哥就已经将你的上山资格改成了我,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知道你上了珠穆朗玛峰,即便是你登顶,在记录上也只会出现我的名字,怎么样,惊喜吗?”
我竟然从来不知道,周砚深为了她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她得意一笑,一把从我手中抢过唯一可以救命的卫星设备。
“这都是你应该遭受的报应!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父母怎么可能死在珠峰上!
刚刚我已经在这一带最厚的雪层处,安放了震动的设备。”
“等我走远后,就会有一场超小型的雪崩在你附近引爆,将你彻底掩埋,砚深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死在了这里。
钟未晞,这是你欠我的!”
突然,她的对讲设备传来了周砚深的声音:“星蔓,你的东西找到了吗?
要不要我下来接你?”
我仿佛看见救命稻草,沙哑着嗓子出声喊道:“周砚深,楚星蔓要杀我,救我……”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楚星蔓就掀开了帐篷,让极寒的风骤然涌入,将我所有的话都冻了回去。
我的脸上和眉毛,一瞬间然后一层白霜,哆嗦得连话都说不了。
她得意看我一眼,这才打开对讲设备,用无辜的口吻说道:“不用了砚深哥哥,东西我已经找到了,正准备返回,未晞姐姐不在营地,她可能先一个人下山了。”
对面传来周砚深愤恨的声音:“我就知道!
这个女人永远都这么贪生怕死!
竟敢丢下我们一个人离开!
真是歹毒!”
“快上来星蔓,我们不管她,先一起登顶再说!”
楚星蔓笑了起来。
她一脚将我手边的卫星设备踢出帐外,看着快要冻得失去意识的我,狠毒地说:“永别了,钟未晞,你去死吧!”
她转身离开。
我也再也支撑不住,双目无神地望着一片白皑皑的外面,连最基本的反应都丧失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沉寂已久的设备,突然传来了一声回应:“未晞,是你吗?
你在哪儿!”
周砚深和楚星蔓开始下降的时候,在途中碰上了一队救援的队伍。
他们疑惑地看着周砚深和楚星蔓,问道:“钟小姐呢?
怎么没有看到她下来?
难道她还要一个人继续挑战登顶珠峰吗?”
周砚深一愣,很奇怪地说:“星蔓不是说,钟未晞不是早就下去了吗?
难道你们上山的路上没有看到她吗?”
楚星蔓脸色顿时一白,连忙慌张地打圆场:“是啊,我刚刚下山的时候还特地去营地看过,未晞姐姐早就已经走了。”
救援队的人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刚刚才看过?
可是我们很早就收到了消息,说那里雪崩了,普通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过去!”
楚星蔓不自然起来,连忙改口:“是我说错了,我是说我去登顶前看过营地,那个时候未晞姐姐就已经不在了。”
“不对,”救援队再次反驳,“我们在你们开始登顶的时间之后,就收到了好几条来自那个营地的求救信号,定位就显示在那里!”
周砚深不耐烦了:“好个钟未晞,竟然为了争宠,劳师动众到这种地步!
她就是嫉妒你,不想让你比她先攀上珠峰,所以才想试图用这种招数,阻拦我们上去!”
周砚深的话让救援队的负责人皱起了眉头。
因为大家都知道,在这种极高海拔的极限运动中,没有人会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大家更多的是考虑怎么样在这里活下去。
就在此时,一个眼尖的救援队员看见了楚星蔓身上的氧气瓶。
“那不是钟小姐上山的时候带的氧气瓶吗!
怎么会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这么高的海拔,空气这么稀薄,没有了氧气瓶钟小姐怎么可能走出很远!”
楚星蔓被拆穿,脸色顿时惨白,她结结巴巴地分辩说:“不是的!
这个氧气瓶是未晞姐姐看见我难受,主动给我的。
她说她已经尝试攀爬珠峰好多次了,对这里非常的熟悉,她体格好,甚至能无氧登顶,所以不需要这些,这才把氧气瓶留给我的,她在给我氧气瓶之后,就开始下降了……”她的这番话,让熟悉我实力的救援队队员们都将信将疑。
只有队长锁着眉头,仔细打量了很久,而后他突然大喊了一声:“不对!
氧气瓶可以给你,那你身上穿的钟小姐的连体羽绒服是哪里来的!”
周砚深对他们围攻楚星蔓的架势看不下去了,连忙站出来说道:
“也是未晞自愿给她的,怕她冷,她说自己身体好,能够抵御极寒,而且星蔓也说了,她把东西给我们后,就快速下降了,现在估计早就已经到大本营了,我们也赶紧回去吧!”
“胡说八道!
现在是零下四十度,钟小姐就是超人也没有办法在没有羽绒服的情况下,扛住这种温度!
更不要提下山了!”
“钟小姐一定出事了!”
说完,他就领着人不由分说地推开挡路的周砚深和楚星蔓,一路往营地赶来。
周砚深一边跟着,一边不耐烦地抱怨:“钟未晞真是越来越任性了,非要在这种地方闹脾气,等我们找到了她,我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可是知道到了营地的时候,他才彻底傻眼。
雪崩已经将整个营地全部掩埋,而我本应该随身携带的装备,却全部散落在外面。
周砚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他就是不肯承认。
“看吧,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不然等到了一会天黑了,温度更低,环境更恶劣,想要撤离就更加的困难了……”救援队长看不下去了,他严肃地对周砚深说:“周先生,您尝试攀登了这么多次珠峰,应该知道,没有人任何一个人能够在丢失全部装备的情况下,独自从营地撤退下降。”
“钟小姐还在这里,您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呢?”
周砚深站立不稳了,他往后踉跄了两步,绝望地摇头:“不,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呢?
她应该早就已经下去了啊!”
“她是世界顶级的登山选手,怎么可能倒在这里,死在这里呢!
不!
这是不可能的!”
他拼命地摇头咆哮,可是身体却本能地冲了上去,开始徒手刨起了厚厚的雪层。
他一直在说“不可能”,手却从来没有停过。
直到从雪堆里,刨出一只手的时候。
神经一直紧绷的周砚深才彻底控制不住,爆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周砚深像疯了一样开始拼命地徒手挖雪。
厚厚的雪层让他的手指都出了血,渗出手套,在雪地里留下了一片鲜红的印记。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没有放弃。
就连救援队的人都看不下去:“周先生,现在这样钟小姐已经没有了任何生还的可能了,不如我们……不!
不可以!
就算是死,我也要带她下去!”
然而再继续耽误下去,等到天黑下来,一整队人就完全没有了下降的可能性。
所以他们决定带周砚深强行离开。
在即将动手的时候,忽然下面传来了一声叫喊:“这里有个人!”
周砚深一下子燃起了希望,以为是我,于是冲了过去。
谁知到了那里一看,原来是那个领着我们上山的向导。
绝望的周砚深想要抓住最后一丝的可能性,他一把揪住向导,厉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说要先带未晞下山的吗!
未晞呢?”
向导“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他悲痛欲绝:“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忍受良心的煎熬,钟小姐是我一家的恩人,而我为了钱害死恩人,是永远无法得到长生天的原谅的!”
“对不起周先生,你们离开的时候,钟小姐就已经没有办法呼吸了,她没有能够离开营地,而是……”他指了指已经被雪崩掩埋的营地。
“我良心发现回来的时候,钟小姐就已经已经……对不起,我不该为了楚小姐给我钱,就这样伤害钟小姐的性命……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楚星蔓听见向导把她抖了出来,当时就急了,声音格外尖锐:“你不要胡乱攀咬人,砚深知道,我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她回过头准备跟周砚深解释,结果没有想到,后者正冷冷地看着她。
“楚星蔓,我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地对待,是因为觉得你父母那年跟着未晞一起去考察,意外丢了性命,是未晞对你的亏钱,所以我一直在用我的方式弥补你!”
“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未晞!
她明明对你也那么好,每次登山都会带上你,你现在却要买通向导,去害她的性命,把她一个人丢在冰天雪地里等死,你知道她有多痛苦吗!”
见到周砚深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将她拆穿,楚星蔓也装不下去了。
“对我好?
那是钟未晞欠我的!
如果不是她,我的爸爸妈妈怎么会死在珠峰!”
“她就是一个伪善的人,凭什么她做了这么多的坏事,还可以被你们这么多人宠爱,而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要遭受家庭破碎的痛苦!”
“所以我要她还给我,把一切都还给我!”
“反正她也已经死了,我们现在赶紧下山,收拾收拾,再重新挑战珠峰好不好?”
“砚深,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也是真的爱你,我只想在世界登山史上,和你的名字绑定着,一起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够了!”
救援队长看不下去了。
他站了出来:“不要再说那么多畜生不如的话了,你和你的父母简直就是一样的货色!
当初是你的父母因为偷懒,不想在登峰的时候带那么多物资,所以到了需要补给的时候,差点没有挺过去。”
“那个时候是钟小姐可怜他们,把自己的补给分给他们,结果非但没有得到他们的感谢,他们甚至还想要杀掉钟小姐抢夺物资。”
“最后是他们自己对于珠峰地形不小心,摔下山崖死掉,和钟小姐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你又凭什么要让钟小姐来偿还这些!”
周砚深终于知道了真相,他痛苦怨恨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原来你所有的良善都是装出来的,原来你们一家子都是这么恐怖的恶魔,我竟然信错人,为了你亲手把我最爱的人逼上了绝路……不,不是这样的!
砚深,你听我解释……”楚星蔓要去拉周砚深的手,结果被后者无情地甩开。
他孤寂而又悲伤地朝着被掩盖的营地走去:“你们都走吧,我要去陪未晞了,我要在这天山雪域,和她永远地在一起……”救援队的人正要劝他,忽然队伍里有一个人激动地大喊了起来:“快下撤快下撤!
有钟小姐的消息了,她已经平安回到大本营了!”
在失温的那段时间里,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确信自己就要死了。
只是没有想到,比死神先一步找到我的,是秦疏越。
他曾经是我父母的学生,也是我的师哥。
他在我最绝望无助的时候,犹如天神一样,带着一队人闯到了我的面前。
看见倒在大敞的帐篷里,已经没有知觉和反应的我。
他第一时间冲了过来,将准备好的羽绒服将我紧紧地包裹起来,并且在我还在了我的最容易失温的地方,贴身加贴了许多暖贴。
然后他用力将我抱进他的怀里,取下自己的氧气佩戴到了我的脸上。
即便意识昏沉,我却仍然能够感受到,他在做着一切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他呼吸哆嗦得厉害,声音也抖的不像话:“未晞,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我本能地扶着氧气,贪婪地吸着,却又因为自己之前缺氧的事情,而不自觉地想到了他,我迷迷蒙蒙地想要摘下氧气,递给他,不希望他遭受和我一样的痛苦。
谁知他不由分说地握住了我的手,制止着我的举动:“未晞,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你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已经没有力气和他争辩了,只能乖顺地窝在他的怀里,靠着求生的本能努力地吸氧。
见我情况稍微好转一点,秦疏越迅速组织人,带我下撤。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在珠峰上带着一个已经失去自主行走能力的人下山,可以说是非常严峻的挑战。
但秦疏越并没有说过一句不是,而是有条不紊地只会着人,将安全绳绑在我的身上,亲自护着我一路下降。
山上风雪很大,即便秦疏越用尽所有的力量,带我走得依旧非常的惊险。
甚至为了保护我不受伤,他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当作保护垫,任凭自己被山石撞上,也不肯让我受一点碰撞。
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我无力地看着他,气若游丝地在他耳边说:“师哥,我已经下不了珠峰了,你就把我留在这里吧,我不能再搭上你的一条命……不许胡说!”
这是他这一路上对我说的唯一一次重话。
他咬着牙齿,怎么都不肯放松:“未晞,无论如何,拼上我这一条命,我都一定会把你送到安全地带,让你平安回家的。”
家?
我想到了在山上的周砚深。
可是我已经没有家了……眼泪汹涌地流淌,耗尽了我最后一丝体力,在颠簸中,我再也承受不住,最终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暖融融的火炉边上。
秦疏越寸步不离地守在我床铺的旁边,端着药一点点地给自己包扎。
他的身上全部为护我而留下的被尖锐的山石撞击出的伤处。
而我的身上,平平安安,连一丝淤痕都看不到。
看见我醒来,他非常的惊喜。
更是在看到我汹涌落泪的时候,无奈地笑着,轻柔地替我擦去眼泪,温言细语:“傻丫头,哭什么?
我好着呢!
倒是你,身体好些了吗?”
我点了点头。
终于感受了久违的温暖。
“如果不是你出发的时候,执意给我带上的那个卫星设备,我或许已经死在了那个营地里。”
“是啊,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有多惊险,如果没有那个设备,我根本无法定位到你的准确位置。
而且就在我们下撤之后没有多久,那里就发生了雪崩……可是师哥,你为什么会跟来呢?
又为什么会正好出现在那里呢?”
听到这个话,秦疏越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严肃。
“因为我从来就不相信周砚深那个鬼迷心窍的东西,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管得太多,可是自从师父和师母去世之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未晞,我有义务保护好你,尤其是在看到周砚深和那个女人每天形影不离,把你彻底忽视的时候,我就完全无法放心,让你一个人和周砚深楚星蔓一起攀登珠峰。”
“所以,在你们出发后不久,我就带着救援队一路跟着你们的脚步进发了。
未晞……你不会怪我吧……”我的眼泪本来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却被他最后那句突如其来透着无尽胆怯的话给逗笑了。
“怪你什么?”
他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怪我控制欲太强,这些事情没有和你说就自作主张……我怎么可能怪你呢,这次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已经死在珠峰上,再也回不来了。”
“师哥,我想谢谢你都来不及呢。”
不知道是我哪句话触动了他。
他忽然紧紧地盯住了我,眸光里侵略的意味清晰可见。
可少年通红的耳尖,却又暴露了他脆弱不堪的内心。
他注视着我,涩哑着声音对我说:“未晞,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从来就不想只是当你的哥哥……”我一愣。
脸都还没来得及红,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喊声:“周砚深回来了!”
周砚深听说我在这个帐篷里,不由分说地就要往里闯,外面的人拦都拦不住。
只是没有想到,迎接他的却是秦疏越抡到他脸上的拳头。
周砚深还没来得及站稳,秦疏越就冲了上去,揪住他把他按在地上往死里打,拳头起落,像是要把所有的恨意都砸进他的骨头里。
周砚深的体格本身就没有秦疏越高大魁梧,肌肉也没有秦疏越健硕有力。
很快就被秦疏越按在地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不是外面的人冲进来阻拦,只怕周砚深还有没有命从秦疏越手下活着逃出来,都是个问题。
等众人好不容易七手八脚地拦住了秦疏越,又七手八脚地把周砚深从秦疏越身下拉出来时,后者喷着血沫倒在地上,对站立着的男人怒目而视:“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你把未晞一个人扔到八千米的山上!”
秦疏越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压抑而变得格外嘶哑。
他反手将一个沾满了血沫的护目镜摔在了周砚深的脸上。
“看清楚!
这是未晞在海拔八千多米吐出来的!
就因为你拿走了她的氧气,她缺氧肺泡破裂,你知道吗!
你知道那个时候带着冰碴的血沫一口口从她口里涌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
周砚深紧紧地攥住那个护目镜,手颤抖得厉害,脸上心疼与痛悔遮掩都遮掩不住:“对对不起,未晞,我以为你已经先下山了,是楚星蔓她说……”话没说完,甚至不等秦疏越动手,他自己先一巴掌抡到了自己的脸上。
“楚星蔓?”
我轻轻一笑。
比珠穆朗玛峰的夜风还要冷。
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脸在我的面前提她。
“我们回来之后,师哥在大本营找到了一样东西,你想听一听吗?”
话音刚落,秦疏越已经将录音笔的按钮按了下来:“我就是要让她死!
凭什么她可以得到一切?
我就什么都没有?”
“这次上山我会假装缺氧然后怕冷,周砚深那么心疼我,肯定会把钟未晞的东西都给我,到时候她死在攀登珠峰的路途上,这里这么高风险又这么大,谁都不会怀疑她死亡的原因的,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脱罪……”周砚深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成了一片惨白的青灰,可怕得就像死人一样。
他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对不起未晞,是我信错了人,才让你遭遇了这么大的痛苦,都是我,是我害了你啊!”
“未晞,你原谅我好不好,你给我机会,我已经让人把楚星蔓带回来了,我会好好惩罚她给你看的……不用了。”
我虚弱的嗓音在周砚深的耳边响起。
“楚星蔓会受到法律的处罚的,不过我们之间的事情,也该好好谈谈了。”
“周砚深,婚约取消,我不嫁你了。”
在周砚深怔愣的目光中,秦疏越把他拎了起来。
纵然他不甘地悲吼,却还是抵不住秦疏越一脚将他踹出了门。
“姓周的,你不珍惜的人,是有人愿意用命去护去疼的!
滚吧!
你要再敢来骚扰未晞,雪域高原,我保证让你没有办法站着回去!”
听说那天雪夜,周砚深在我的帐篷外跪了一夜。
第二天看见他的人都说,他好像老了许多岁。
在我和秦疏越坐车从大本营离开的时候,他在后面拼命地追逐,却最终架不住双膝疲软,最终跪倒在了地上。
他抬手想要抓住什么。
最终却只得了满掌冰雪。
再之后,我听说周砚深发了疯。
从大本营里面把楚星蔓抢走了,他把她押着带到了我当初被扒去氧气瓶的营地,将氧气面罩从楚星蔓的脸上扯了下来。
又不顾她哀哀的告饶,将她的羽绒服也扯了个稀碎:“这是你当初让未晞经历的痛苦,现在轮到你尝尝了。”
而后他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后来人们找到楚星蔓的时候,她已经被压在雪崩过后的雪堆底下了——就像她当初希望我变成的那样。
至于周砚深……人们说,自从他回到大本营之后,就带上了背包,去了雪域高原的深处,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可孤身一人去了无人区,能活着回来的,还没有先例。
现在……或许应该已经死了吧。
在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刚刚在秦疏越的照料下康复出院。
依偎在他的怀里,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幸福。
那些消息已经激不起我心中一丝一毫的波澜。
但秦疏越很担心,他总是担忧我对周砚深还有旧情。
于是我捧起了他的脸,含笑地看着他:“我对他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至于你——你有没有想过,我想做的也从来不是你的师妹呢?”
秦疏越愣了一瞬,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激动地将我抱在怀里,用力得仿佛是要将一件珍宝揉进自己的骨血。
那一刻我就知道。
这一次我终于选对了人。
雪域高原的风暴,最终可以掩埋所有的罪恶。
但它唯一掩埋不了的。
是那颗跳动的炽热的心。
还有那份永恒不变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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