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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年华空余恨抖音热门无删减全文

佚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为救被绑架的家人,我嫁给了掌控半个城的地下老大。新婚夜,他把我粗暴地压在墙上,动作激烈得近乎疯狂。可第二天,家人被残忍虐待的视频就发到了我的手机上。我在门前连磕999个响头,额头皮开肉绽,血水糊满双眼,只求他网开一面。他却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眼神冰冷:“十二年前,要不是你爸出卖,我的父亲不会惨死街头。”“我也不会被关在黑牢里受尽折磨。”“现在不过是把当年的账,连本带利讨回来。”成婚十年,我被他囚禁庄园地牢,饱受变态折辱,沦为他泄欲的工具。无数次寻死边缘,只因答应过母亲“在等十年”的约定,艰难苦撑。他为给养妹换心,剖开怀孕六个月的我,剜走心脏,导致孩子胎死腹中。距离我和母亲约定的日子,只剩七天。​七天后,他在海景别墅为养妹庆生。我身着红...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5-05-28 14: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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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似水年华空余恨抖音热门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救被绑架的家人,我嫁给了掌控半个城的地下老大。新婚夜,他把我粗暴地压在墙上,动作激烈得近乎疯狂。可第二天,家人被残忍虐待的视频就发到了我的手机上。我在门前连磕999个响头,额头皮开肉绽,血水糊满双眼,只求他网开一面。他却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眼神冰冷:“十二年前,要不是你爸出卖,我的父亲不会惨死街头。”“我也不会被关在黑牢里受尽折磨。”“现在不过是把当年的账,连本带利讨回来。”成婚十年,我被他囚禁庄园地牢,饱受变态折辱,沦为他泄欲的工具。无数次寻死边缘,只因答应过母亲“在等十年”的约定,艰难苦撑。他为给养妹换心,剖开怀孕六个月的我,剜走心脏,导致孩子胎死腹中。距离我和母亲约定的日子,只剩七天。​七天后,他在海景别墅为养妹庆生。我身着红...

《似水年华空余恨抖音热门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为救被绑架的家人,我嫁给了掌控半个城的地下老大。

新婚夜,他把我粗暴地压在墙上,动作激烈得近乎疯狂。

可第二天,家人被残忍虐待的视频就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在门前连磕999个响头,额头皮开肉绽,血水糊满双眼,只求他网开一面。

他却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眼神冰冷:“十二年前,要不是你爸出卖,我的父亲不会惨死街头。”

“我也不会被关在黑牢里受尽折磨。”

“现在不过是把当年的账,连本带利讨回来。”

成婚十年,我被他囚禁庄园地牢,饱受变态折辱,沦为他泄欲的工具。

无数次寻死边缘,只因答应过母亲“在等十年”的约定,艰难苦撑。

他为给养妹换心,剖开怀孕六个月的我,剜走心脏,导致孩子胎死腹中。

距离我和母亲约定的日子,只剩七天。

​七天后,他在海景别墅为养妹庆生。

我身着红裙,于百米观景台纵身跃入翻涌的海面。

身后却传来陆蚀急促的脚步声,他带着哭腔的嘶吼混着浪声:“阿禾!

回来.......”
门哐当一声被陆蚀踹开,震得我手里的香差点掉地上。

他黑着脸,一把扣住我的手腕:“许昭禾,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早说过别动茉茉的药,你偏要把她的急救药换成维生素。”

“我警告过多少次,你到底把我的话当什么了?”

我被他甩在墙上,后脑勺磕得嗡嗡响,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流进了衣领。

但我还是立刻跪下来,膝盖砸在冰凉的地上:“是我错了。”

陆蚀浓眉一皱,伸手就想扶我起来。

指尖刚碰到我额头上的血,手便僵在半空。

下一秒,他拿起一旁的毛巾疯狂擦拭指尖。

“许昭禾,演苦肉计上瘾了?”

我垂眸盯着他皮鞋上的血渍,只是机械地摇头:“没有。

照顾茉茉是我的本分。”

“只要她出事,都是我的错。”

凡是跟陆茉茉沾边的事,他连证据都懒得找,直接就给我定罪。

陆茉茉手指被纸划破,他说我虐待她。

陆茉茉说头疼,他说我把病气传过去了。

几天前,陆茉茉突然捂着心口倒在沙发上,医生从她常喝的安神药里检测出洋地黄。

陆蚀掐着我的后颈将我抵在墙上,眼都红了:“果然是你。”

他根本不听我辩解,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拽进手术室。

冰冷的手术刀划开我的胸膛,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被生生剜出,而我腹中六个月大的胎儿,也在这场暴行中没了气息。

等我再醒过来,肚子瘪了,心脏没了,胸口只剩冰冷的人工心脏在嗡嗡响。

每次想起孩子在肚子里最后的几下胎动,我都疼得喘不过气。

我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疼得眼眶发酸,才硬撑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以前我哭着求他听我解释,他只会冷笑说我装可怜博同情,倒不如都咽进肚子里。

他坐下瞥见供桌上的小相框,脸色瞬间阴沉。

我心里一慌,冲过去想把相框藏起来,可还没碰到。

就被他一把揽住腰,整个人压在身下。

他用膝盖强硬分开我的双腿,身上混合着陆茉茉香水味与烟味的气息逼近。

我用尽全力抵住他的胸膛,“刚做完手术,等几天......等?”

他冷笑,指尖划过我小腹上的妊娠纹,“现在连当个发泄工具都不称职了?”

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陆蚀无视我止不住的颤抖,粗暴扯开我最后的遮挡。

他扯领带的动作带着几分烦躁,我像个没知觉的布娃娃,什么感觉都没了。

我承认,我疯了似的爱过陆蚀。

他是我十七岁在街头救下的流浪少年,是我和家里决裂也要嫁的男人。

可现在,我恨他恨得骨头都发颤。

他假意接近,致使我家瞬间崩塌,父亲跳楼、哥哥遭暗杀、母亲狱中病亡。

此后,我被他囚禁在郊区别墅长达十年,遭受各种羞辱折磨,地下室的刑具上满是我的血泪。

我无数次想过去死,可每次恍惚间,都会想起妈妈在地牢里哭到沙哑的声音:“阿禾,再熬一熬,就十年,要是还撑不下去,妈妈在那边等你。”

后来我怀孕了,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我以为这是妈妈求老天爷给我的生机。

可好不容易盼来的生机,还是被陆蚀碾得粉碎。

离和妈妈约定的日子,只剩五天了。


早上一睁眼,陆蚀罕见的没有着急离开,慢悠悠系着领带。

他随手将铝箔包装的避孕药甩在我胸口。

“把药吃了,上次怀孕就是个错误。”

“你爸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怀上我陆家的种?”

我盯着杯口腾起的热气发愣,他突然冷笑:“许昭禾,你爸害得我家破人亡的时候,怎么不教你配不配?”

陆蚀说得对,我的确不配。

我父亲为了钱,出卖了陆父卧底的身份。

如果不是六个月前那场暴雨,浑身是血的陆蚀撞开我的门,一夜的放纵,竟让我怀上他的孩子。

那晚他醉醺醺把我抵在沙发上,滚烫的眼泪滴在我肩头。

“我爸在毒窝当了十年线人,就差临门一脚。

他们把我爸的勋章塞进喉咙,活生生灌了三瓶硫酸!”

“我妈在去买菜的路上,被人扎成了血窟窿……““为了保护其他线人,只能我全家背了十年黑锅,你家人毁了我一切,你说我能不恨你吗?”

他的唇贴着我的耳朵,呼出的热气混着酒气,“可为什么每次看到你哭,我这里......”他攥着我的手按在他心口,“又那么疼呢?”

我们俩就像被绳子绑住的疯狗,咬对方一口,又舔舔伤口,谁都逃不掉,谁也放不下。

我低下头,撕开避孕药包装,一口吞下。

铝箔纸在我手里捏得嘎吱响,就像昨晚他攥着我的手腕,又心疼又生气的样子。

以前每次吃药,他都要把药片包在草莓味软糖纸里,说这样不苦。

吃完还会搂着我窝在沙发上追剧,下巴压在我头顶上念叨:“等忙完这阵子,咱们就去扯证,省得你总没安全感。”

我喉咙发苦,抬头看见桌上摆着新买的维生素,标签还贴着他的字:“按时吃,别又犯低血糖。”

他总是这样,在我最绝望时递来温暖,又在我伸手触碰时收回温度。

我们就这样来来回回这么折腾。

我活着被他折磨,死,又舍不得那些零碎的好。

我指甲掐进掌心,喉咙发紧,刚要喊他名字,他却已经摔门离开了。

保姆和管家从走廊经过,故意放大音量:“搞不懂陆总,养着仇人的女儿当金丝雀?

要我早让她滚蛋了,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悠看着就来气。”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当年她爸害得陆总家破人亡,哪能让这狐狸精住进千万别墅?”

等她们走远后,整个屋子安静得瘆人。

我盯着床边那张泛黄的B超单,那是孩子留下的唯一东西。

接下来一周,陆蚀彻底消失在我生活里。

直到刷朋友圈时,看到他发了陆茉茉裹着羊绒毯在私人诊所的照片,配文写:“妹妹,好好养病。”

底下点赞一片。

十年之约的最后一天,陆蚀的助理打开我囚居的阁楼。

“茉茉小姐想在后花园建座玻璃花房,她说您以前总爱摆弄花草,想请您帮忙规划一下。”

我惊得抬头对上秘书的眼睛。

后院那棵樱花树下,埋着我早产夭折的孩子。


我撞开后花园铁门时,陆茉茉正指挥着工人挖掘,三只恶犬在一旁流着口水。

我扯开喉咙大喊:“不许动!”

可那些下人眼皮都没抬,铁锹一下下往土里砸。

我跑到陆茉茉前面乞求:“你要什么我都给,求你别....”话音未落,她身旁保镖便把我扔进泥里。

陆茉茉踩着高跟鞋走近:“听说有人把晦气东西埋在这?”

“正好让我的宝贝们尝尝鲜。”

当襁褓露出一角时,我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拼尽全力挣脱了钳制。

一只恶犬趁机咬上我的小腿,另外两只恶犬疯狂抓挠我的后背,腐臭的口水混着鲜血往下淌。

我暴起,掐住陆茉茉的脖子,狠狠咬下去。

刚尝到血腥味,后颈便被一只大手死死扣住。

瞬间,一圈锋利的斧刃抵在我的脖子上。

陆茉茉跌坐在陆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哥......她要杀我......”陆蚀下颌绷紧,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顾不上头皮被扯得生疼,朝他哭喊:“阿蚀。

求你让他们停下。”

“那是我们的孩子!

你不能......这么对他......”我不惧斧刃的撕扯,擦着碎石去抓他裤脚:“那是我们的儿子啊!

你说过要带他去玩,教他踢足球......”曾经他喜欢把脸埋进我的颈窝,在我耳边呢喃:“等宝宝长大了,我们去爬山,去看极光……我们一家三口,永远不分开……”陆蚀脸猛地僵住,喉结剧烈滚动。

他的视线落在千疮百孔的草坪上,神色晦暗难辨。

陆茉茉察觉到他僵住的身体,声音哽咽:“哥,昨天大师说我总心悸,是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不该在姐姐面前提这些的,都怪我太不懂事......”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死死盯住被铁锹挑开的襁褓。

我扑过去拽住陆蚀的手腕:“阿蚀,我什么都不要了!

离婚协议我现在就签!

只要你让他们......离婚?”

陆蚀突然扣住我的手腕,古龙水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许昭禾,你当陆太太的头衔是菜市场烂菜叶?”

“你以为离婚,就能把一切都撇清?”

我瘫坐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

陆蚀突然甩开我,发出一声近乎癫狂的笑。

“好!

好得很!”

“把那东西装铁箱里,沉进太平洋。”

他闭着眼睛,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永远别让他再浮上来。”

陆蚀的命令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头上。

下人粗暴地将襁褓塞进绑着铅块的铁箱,咸腥海风卷着引擎轰鸣灌进耳朵。

我挣扎着,指甲在铁板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铁箱子咚的一声就沉进了海里,只留下一圈圈涟漪。

压着我的保镖终于放手,我扒开栏杆就要往海里跳。

手腕却突然被拽住,陆蚀不知什么时候冲到了我眼前:“许昭禾,你敢跳下去试试。”

我抬起头,看着他发红的眼眶:“杀人犯枪毙都有个体面!

你却把亲生孩子喂鱼!

他还没感受世界的温度,就被你沉进海底!”

“陆蚀,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把我也扔下去?”

我猛地转身,全力撞向船舷。

鲜血喷涌而出,陆蚀惊恐的面容刹那间被猩红覆盖。


我迷迷糊糊地陷在回忆里。

陆蚀骑着单车,后座上的我抱着他的腰,他说要带我骑遍整座城。

跨年夜烟花在头顶炸开,他在震耳欲聋的声响里喊“我们永远不分开。”

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清醒,转头就看见陆蚀歪在陪护椅上,手机屏幕还亮着我们的合照。

他突然猛地一震,冷汗瞬间浸透额前碎发。

“阿禾,别走......求求你.....”手无意识地抓着我的被子。

察觉到我醒了,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感觉怎么样?”

我抓住他的衣角颤声问:“孩子呢?”

他睫毛猛地一颤,我分明看见他眼底的慌乱,又很快消失不见。

“孩子已经沉入海底,飘远了。”

“许昭禾,离婚,你这辈子都别想。”

“你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他说出的话字字句句砸在我心上。

我盯着他眼下青黑的阴影问道:“陆蚀,我们在这场烂透的关系里死磕十年,还不够吗?”

他突然笑出声,却比哭还难看:“够?

你爸当初是怎样把我们全家推进地狱的!

现在你跟我说够了!你说够不够?”

“这十年我每晚都梦见我妈全身是肉的窟窿.....”他的声音发颤:“从那时起,我们就只能.......要么你还我一切,要么我让你生不如死!”

他松开手时,踉跄着带翻了一旁的椅子,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去。

病房门被他甩得巨响,可我一滴泪都掉不下来。

我扯掉手腕上的监测仪,冰凉的金属坠在地上。

原来这么多年,在他眼里,我依然不过是个抵债的物件。

可陆蚀啊,我太累了。

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从陆家公馆到云汐湾别墅的路不远,也就二十分钟车程。

今天别墅外豪车云集,巨大的屏幕上闪烁着“祝陆茉茉生日快乐”的字样。

我身着红裙,一步步登上百米观景台,海风呼啸着扑面而来。

曾经,陆蚀揽着我的腰站在这里,指着漫天星辰说要给我建一座海上城堡。

可后来,海誓山盟成了笑话,深情错付不过是一场骗局。

我怨不得陆蚀,毕竟他失去了挚爱的亲人。

我也无法去责怪父亲,他只是为了救母亲看病时一念之差。

两个家庭的命运自此成了死结,也将我和陆蚀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知何时,别墅里原本欢快的音乐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顺着海风断断续续地飘来。

我向下望去,只见陆蚀面色惨白如纸,而陆茉茉则在一旁拽着他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

想必又是他们之间的玩闹罢了。

我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期待朝着翻涌的海面纵身跃下。

这时,陆蚀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他眼神中满是从未有过的恐惧,喉间溢出破碎的咆哮:“许昭禾!

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敢死?”

可我只是笑着,任由海风裹挟着我的身体,坠入那片深蓝色的汪洋。

“阿蚀,这辈子,我不欠你了。”


陆蚀跑到观景台上,我正坐在栏杆上晃着双腿。

手机屏幕在兜里反复震动,我却盯着海面上摇晃的月光出神。

如果真有另一个世界,妈妈会怪我不听话吗?

那个从未睁眼的小生命,会不会在黑暗里害怕?

这一次,没人能再把我们分开了。

陆蚀胸口剧烈起伏着,掩饰不住的慌乱,大步冲过来:“许昭禾!

你拿命当筹码的样子真够下作的。”

“别以为我会吃这套,立刻给我滚过来。”

我低头,指尖轻轻抚过心口上那道蜈蚣似的疤痕。

“陆蚀。”

这俩个字我从十七岁叫到二十七岁,从嘶吼到啜泣,如今却平静得像在念陌生人的名字。

胸腔里残留的疼痛忽然变得遥远,原来人在濒死时,连爱恨都会褪色。

他僵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你少拿这种把戏......我没在演。”

我打断他,海风卷起我的裙摆,“你困我在金丝笼里,我用十年青春赎罪。

我们像两头斗红眼的困兽,咬得彼此满身是伤,都活成了怪物。”

“你说我爸该死,可我呢?

我连活着都是错吗?”

他突然想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滚烫的体温透过皮肤灼烧着我:“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当年要不是你爸......够了!

“我甩开他的手,后退半步,半个身子已经悬在护栏外。

“我捐了一颗心给你的妹妹,甚至连孩子......”喉咙突然发紧,“陆蚀,我把能还的都还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敢!

许昭禾,你的命是我的,你说了不算!”

“看在我真的爱了你十年的份上......”我声音越来越轻,“放过我吧。”

我眼底的死寂终于让他意识到,这一次,我是真的不想再活了。

陆蚀僵在原地,眼神里满是无措与慌乱。

我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海风卷起我的长发:“天底下没有你这样的爸爸,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又把他沉入海底!”

“你听啊,现在浪声里还混着他的哭声!”

他突然跪坐在地,手指颤抖着想要抓住我的衣角:“阿禾,我错了。

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把你逼到这一步。

我不该让你给她换心,你明明自己的身体都千疮百孔了......我带你去看孩子的衣冠冢,好不好。”

我低头望去,翻涌的海浪像极了当时吞掉孩子的那片海。

“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我轻声呢喃,最后看了眼陆蚀绝望的脸。

“我们这辈子,就这样吧。”

话落,我张开双臂,纵身跃入了那片漆黑的深渊。

陆蚀撕心裂肺的哭喊被海浪淹没,咸涩的海水瞬间将我吞没。

这一刻,我终于解脱了。


我和陆蚀,相遇在一个暴雨夜。

那年我十七岁,攥着省吃俭用的零花钱去便利店买关东煮。

店门口蜷缩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头发盖住眼睛,校服下摆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我鬼使神差地把最后一份关东煮推到他面前,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突然想起家里那只总被欺负的流浪猫。

第二天在学校门口又撞见他,才知道他转来我们班。

他坐在最后一排,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可当我被混混堵在巷子里时,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突然冲出来,用砖头砸破了混混的头。

从那以后,我们成了彼此唯一的朋友。

高三那年,我妈总念叨男孩子长身体,砂锅里的排骨汤永远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陆蚀每次低头喝汤时,后颈的纹身就若隐若现,可喉结滚动吞咽的模样,又像极了温顺的大猫。

他会用指腹摩挲着陶瓷碗沿,突然抬起眼问我:“要尝尝吗?”

那声音带着少年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却让我耳尖瞬间发烫。

我的课桌抽屉深处藏着带锁的日记本,写满了他的名字。

雨天他会把校服外套披在我身上,自己却淋着雨骑车。

他偏过头喊“抱紧”的模样,湿透的刘海下眼神,炽热得能烧穿我的心脏。

后来陆蚀以地下老大的身份,在跨年晚会上当着全城媒体单膝跪地,钻戒打开的瞬间,我才惊觉少女时代的暗恋竟成了现实。

妈妈躲在厨房偷偷抹眼泪,把存折里最后的积蓄都取出来给我置办嫁妆。

当我看着陆蚀西装革履地站在婚车前,白衬衫领口别着我送他的银杏叶胸针,满心满眼只剩眩晕的幸福。

婚后的日子甜得像浸了蜜。

他会在清晨把我裹进带着雪松香气的怀抱,用没睡醒的嗓音说:“再睡会儿。”

加班回来时,他总会变魔术般从大衣口袋掏出我最爱的栗子蛋糕。

我们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他手指缠绕着我的发丝,突然低头吻住我时,窗外的月光都变得滚烫。

直到某天深夜,我在他书房发现加密硬盘。

当那些偷拍的照片、录音文件在屏幕上跳动,我才看清他藏在温柔下的獠牙。

曾经替我擦掉嘴角蛋糕屑的手,原来早就在暗处握紧了复仇的刀。

那些曾让我心跳漏拍的瞬间,如今全成了扎进了我的心脏。

婚礼当天,他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甩出一叠照片。

我爸和毒贩交易,我妈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

他冷笑一声,把戒指狠狠砸在地上:“当年我爸作为缉毒警察,就是因为你爸为了三百万医药费出卖行踪,才被毒贩折磨致死!”

我这才明白,便利店门口的偶遇,巷子里的英雄救美,还有那些挑灯夜战的日子,全都是他复仇的剧本。

他每天喝着我妈熬的汤,却在笔记本里写满“血债血偿。”

他抱着我说“我们永远不分开”,手机里却存着我爸受贿的录音。

我身体下坠的瞬间,记忆像走马灯般闪回。

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是他棋盘上最愚蠢的棋子,而现在,这颗棋子终于要碎了。

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的瞬间,便利店门口那个浑身湿透的少年,和此刻在岸边嘶吼着我名字的男人,两张脸在意识模糊间重叠。

原来那个说要保护我的少年,和眼前想要毁掉我的男人,竟是同一个人。

终于,黑暗彻底将我吞没,所有爱恨都沉入了这片寂静的海底。


迷迷糊糊中,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陆蚀正抓着医生的白大褂嘶吼:“她瞳孔散过!

你们必须给我救活!

“他领带歪斜,西装下摆还滴着海水,眼底布满血丝像是要渗出血来。

陆茉茉裹着貂绒披肩跨进ICU观察室,睫毛上沾着假哭的泪珠,眼底却烧着贪婪的火。

她望着心电监护仪上起伏的曲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只要我死了,她就能名正言顺以未婚妻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这些年小心翼翼的禁忌暧昧,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摆到台面上来。

“哥!”

她跌跌撞撞扑过去,指甲搭上陆蚀紧绷的肩。

“医生说姐姐情况稳定了,你别太担心......”陆蚀猛地甩开她的手,金属腕表在玻璃柜上撞出闷响。

“滚。”

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三天未刮的胡茬下青筋暴起,“现在、立刻、给我消失。”

陆茉茉踉跄着扶住输液架,假睫毛扑闪着挤出泪花:“哥,你是不是太累了?

我给你煮了醒酒汤......我说了滚!”

陆蚀抄起一旁的保温杯砸向墙面,橙黄的汤汁在她脚边炸开,浑身身散发着野兽般的暴戾。

“从今天起,陆家大门不许你再踏进来半步。”

陆茉茉仰起脸时,精心描绘的睫毛膏晕染出楚楚可怜的弧度:“哥,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姐姐这样我也难过,你眼里都是红血丝……”她突然凑近,甜腻的香水味裹着假哭的鼻音,“要是你累垮了,姐姐可怎么办?”

“演技不错。”

陆蚀掰开她的手指,指腹擦过她锁骨处暧昧的红痕,“不过你流产那天,私立医院的诊疗记录、还有和野男人的开房监控,我早就备份好了。”

“为什么?!”

陆茉茉尖叫着扯住他的西装,名贵面料在她指间扭曲变形,“当年明明是她承认推我下楼!

你还抱着浑身是血的我去医院......不可能......你说过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迟早会在一起......在一起?”

陆蚀冷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抽出烫金请柬甩在她脸上,“村上李家的瘸儿子听说过吗?

明天就收拾东西滚回去。”

“当初我竟听信你编造身患重病需要换心的谎言,亲手断送了她的生机,这是我这辈子最难以原谅自己的过错。”

他俯身逼近,呼吸喷在陆茉茉惊恐的脸上,“记住,你永远都是那个在乡下泥地里打滚的野丫头,装得再像凤凰,骨子里也是见不得光的蛆虫。”

陆茉茉瘫坐在地,指甲深深抠进进口地毯。

看着陆蚀转身守在我的病床边,小心翼翼替我掖好被角的模样,她突然发出尖锐的狂笑:“陆蚀!

你以为几滴泪就能摆脱过去?”

“在你心里,许昭禾不过是替父赎罪的工具。

你只有仇恨,哪里容得下她可怜的爱意?”

回应她的,只有铁门重重摔上的巨响。

陆蚀恍若未闻,死死攥着ICU门上的金属把手,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

“阿禾,求你醒过来,哪怕用最狠的方式报复我......只要你活着。”

“也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好吗?”


ICU外的红灯刺得人睁不开眼,陆蚀瘫坐在金属长椅上,指缝间还渗着未干的海水。

消毒水混着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在深夜的走廊里弥漫。

当医生推门而出时,他猛地弹起身:“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眉间的褶皱里藏着疲惫:“暂时脱离危险了,但情况不乐观。”

陆蚀的喉结剧烈滚动,死死攥住医生的白大褂:“什么叫不乐观?!”

“患者吞了大量海水,肺功能受损严重,而且......“医生顿了顿,“后续会出现什么并发症,现在还无法预估。”

走廊的白炽灯嗡嗡作响,陆蚀的耳边却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跌跌撞撞扑到ICU门前,隔着玻璃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单薄身影。

许昭禾苍白的脸埋在枕头里,像朵被暴雨打蔫的花,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刺得他眼眶发烫。

“阿禾......”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指腹贴着冰冷的玻璃,仿佛要触碰里面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傻?”

“你还记得便利店相遇的那个雨夜吗?

你把关东煮塞给我时,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人。”

他隔着玻璃望着我,“可后来他又做了些什么?

他亲手把我推进了地狱。”

那些漫长的凌迟般的日夜随之翻涌。

他搂着别的女人在我面前调笑,却又在深夜把她拽进卧室,带着报复性的吻落在她脖颈。

直到我颤抖着捧起验孕棒,他眼中闪过的那抹温柔让我重燃希望。

可婴儿房还没布置完,便被他强行推进手术室。

陆蚀那冰冷的话语,和手术室外婴儿微弱的啼哭,成了我这辈子最痛苦的记忆。

孩子没能活下来,我也在手术台上差点丢了命。

他突然狠狠捶打自己的脑袋,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我混蛋!

我是畜生!”

“求你醒过来,阿禾......你醒过来打我、骂我,把我送进监狱都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为我恨你,可原来这些年,是我在惩罚我自己。”

“你醒过来,让我赎罪,好不好?”

他说他错了,可这些话太晚了。

我安静地躺着,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听不见监护仪的滴答声。

黑暗温柔地包裹着我,这大概是十年来最平静的时刻。

陆蚀的声音渐渐模糊,或许,我就该永远睡在这里。


陆蚀推掉了所有工作,把办公室搬到了ICU外的走廊。

笔记本电脑摊在折叠椅上,屏幕蓝光映着他青黑的眼圈,可他仍固执地握着我插满针管的手,对着昏迷的我絮叨:“你最爱的那家日料店出了新品,等你醒了,我包下整间店让你吃个够。”

他开始发疯似的收集所有关于植物人的医学案例,抱着一摞专业书籍坐在床边,翻到精彩处就兴奋地抓着我手腕:“阿禾你看,这个患者昏迷三年都醒了!”

他带着哭腔的声音里藏着近乎偏执的希望,“我们也可以创造奇迹对不对?”

他开始在病房里摆满我最爱的铃兰,每天清晨带着露水剪来最新鲜的花枝。

“花店老板说,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

他将花瓣轻轻放在我掌心,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最喜欢的那盆蓝雪花,我托人从云南空运了营养液,等你醒了,我们把阳台改成花房好不好?”

暴雨倾盆的深夜,他突然跪在床边,额头抵着我冰凉的手背:“我把陆茉茉送进了监狱,所有害过你的人都付出了代价。”

他的泪水混着雨水滴落在床单上,“你不是说想养条金毛吗?

我领养了三只,它们每天都在等妈妈回家。”

某天深夜,我在半梦半醒间听见他带着哭腔的呢喃:“当年我在后劲纹下它,是怕忘记你父亲害死我爸的恨。”

“现在改成荆棘,是要让自己永远记得,我是怎么把你推向深渊的......”一个寻常的午后,我在呼吸机规律的嗡鸣中睁开眼。

陆蚀正握着素描本,反复描摹我沉睡的轮廓,铅笔在纸上划出凌乱的线条。

当我的目光撞上他通红的眼眶,他手中的笔啪嗒坠地,整个人僵在原地:“阿禾?

真的是你?”

他疯了似的按响呼叫铃,却在医生检查时攥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她醒了!

快救救她!”

他举着检查报告的手指微微发颤,而我望着窗外摇曳的铃兰,清楚地知道那些被海水侵蚀的脏器,早已像枯萎的花瓣般无力回天。

他小心翼翼地喂我喝汤,嘴角挂着笨拙的笑意:“等你康复,我们去潜水,去看真正的珊瑚礁。”

我望着他眼底重新亮起的星光,突然觉得命运可笑。

当他终于学会爱,我的生命却如同沙漏里最后的细沙,正在无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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