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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缠卷:时空追光者陈竟蒋一安全文免费

我不是胡某人 著

玄幻奇幻连载

“陈竟!陈竟!”砂纸磨耳朵似的机械女声突然炸响,陈竟浑身一颤从床上弹起来,后脑勺重重磕在渗水的墙面上。墙皮哗啦啦掉在起球的被单上,这间月租八百的地下室连霉斑都长得跟三个月前一模一样。手机在掌心里疯了一样震动,凌晨三点的冷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锁屏界面上36个血红未接来电整整齐齐排着队——全是陈竟自己的号码。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其实两周前生活还风平浪静,一直到了上周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天陈竟照常七点半挤上地铁,车厢里飘着韭菜盒子和廉价香水的混合气味。穿西装打瞌睡的销售,抱着书包背单词的学生,还有外放着抖音神曲的大爷,所有人都在早高峰里煮成一锅黏稠的粥。“世纪大道站到了。”报站声响起时,陈竟正盯着对面车窗发呆。玻璃上突然映出个穿白大褂的女人,...

主角:陈竟蒋一安   更新:2025-05-20 17: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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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竟蒋一安的玄幻奇幻小说《岁月缠卷:时空追光者陈竟蒋一安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我不是胡某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竟!陈竟!”砂纸磨耳朵似的机械女声突然炸响,陈竟浑身一颤从床上弹起来,后脑勺重重磕在渗水的墙面上。墙皮哗啦啦掉在起球的被单上,这间月租八百的地下室连霉斑都长得跟三个月前一模一样。手机在掌心里疯了一样震动,凌晨三点的冷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锁屏界面上36个血红未接来电整整齐齐排着队——全是陈竟自己的号码。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其实两周前生活还风平浪静,一直到了上周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天陈竟照常七点半挤上地铁,车厢里飘着韭菜盒子和廉价香水的混合气味。穿西装打瞌睡的销售,抱着书包背单词的学生,还有外放着抖音神曲的大爷,所有人都在早高峰里煮成一锅黏稠的粥。“世纪大道站到了。”报站声响起时,陈竟正盯着对面车窗发呆。玻璃上突然映出个穿白大褂的女人,...

《岁月缠卷:时空追光者陈竟蒋一安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陈竟!陈竟!”砂纸磨耳朵似的机械女声突然炸响,陈竟浑身一颤从床上弹起来,后脑勺重重磕在渗水的墙面上。墙皮哗啦啦掉在起球的被单上,这间月租八百的地下室连霉斑都长得跟三个月前一模一样。

手机在掌心里疯了一样震动,凌晨三点的冷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锁屏界面上36个血红未接来电整整齐齐排着队——全是陈竟自己的号码。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其实两周前生活还风平浪静,一直到了上周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陈竟照常七点半挤上地铁,车厢里飘着韭菜盒子和廉价香水的混合气味。穿西装打瞌睡的销售,抱着书包背单词的学生,还有外放着抖音神曲的大爷,所有人都在早高峰里煮成一锅黏稠的粥。

“世纪大道站到了。”

报站声响起时,陈竟正盯着对面车窗发呆。玻璃上突然映出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她手里举着个银灰色的仪器,正对着陈竟后脑勺扫描。等陈竟猛回头,只看到个穿JK制服的女生在补口红。

到公司打完卡,前台小美递给陈竟杯豆浆:“陈哥黑眼圈快掉地上了,昨晚又加班?”她新做的美甲在豆浆杯上敲出清脆声响,粉色猫眼石镶片晃得人眼花。

“赶项目呢。”陈竟接过温热的杯子,瞥见行政部王姐抱着纸箱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她眼睛肿得像核桃,箱子里露出半截招财猫摆件——听说她老公投资的P2P爆雷了。

午休时在茶水间遇到老张。这个四十岁的程序员正在微波炉前热便当,保温盒里码着整整齐齐的西兰花和鸡胸肉。

“小陈来块鸡胸?”他推了推酒瓶底厚的眼镜,“陈竟媳妇给做的健身餐,淡出个鸟来。”

午休时在茶水间遇到老张。这个四十岁的程序员正在微波炉前热便当,保温盒里码着整整齐齐的西兰花和鸡胸肉。

“小陈来块鸡胸?

第二天陈竟是被楼上传来的马桶抽水声吵醒的。阳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斜射进来,在起球的被单上切出菱形的光斑。床单平整得像是被熨斗烫过,手机安安静静躺在充电器上,连充电线都规规矩矩绕成三圈半。昨晚摔在墙角的手机此刻完好无损地摆在床头柜上,外壳连道划痕都没有。

陈竟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伸手摸向烟盒——空的。可明明记得昨晚抽完了最后一根骆驼烟,现在烟灰缸里却干干净净,连半点烟灰都没留下。

地铁早高峰依旧人挤人。穿玩偶服发传单的熊本熊卡在闸机口,后面排队的大妈骂骂咧咧地推搡。陈竟贴着车门站稳时,发现玻璃窗上粘着张泛黄的便签纸,上面用红笔潦草地写着“37”,墨迹晕染得像干涸的血迹。

“世纪大道站到了。”

报站声响起时,穿JK制服的女生突然撞到陈竟肩上。她背包上挂着的金属铃铛叮当作响,抬头道歉时,陈竟看见她瞳孔里闪过一抹不正常的灰白色。

“对、对不起!”她慌慌张张钻进人群,铃铛声混在早高峰的嘈杂里渐渐远去。陈竟低头发现西装口袋多了张皱巴巴的传单,抬头印着控智科技高薪诚聘,地址栏被咖啡渍洇得模糊不清。

“陈哥又来这么早?”

前台小美咬着包子跟陈竟打招呼,嘴角沾着星点油光。她今天换了新的美甲,淡紫色底上画着卡通猫爪,举着豆浆杯时像在炫耀刚出炉的艺术品。

电梯门即将闭合的瞬间,一股熟悉的古龙水味挤了进来。在37楼上班的张哥顶着鸡窝头钻进电梯,领带歪得能当围巾使,西装前襟还沾着泡面汤的油渍。

“早啊老张。”陈竟往角落挪了挪,他身上的烟味混着薄荷糖的清凉,熏得人太阳穴直跳。

张哥没接话,直勾勾盯着楼层按键。金属面板映出他发青的眼窝,喉结上下滚动着发出含混的咕噜声。当电梯经过37层时突然剧烈晃动,照明灯滋啦闪了两下,张哥突然开口:“controls...controls...”

“什么?”陈竟下意识反问。

他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你听!你听啊!”沾着泡面渣的食指戳向电梯顶部的通风口,那里正传来极细微的电子嗡鸣声,像是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杂音。就在此时电梯门开了,张哥顿时恢复了正常,下了电梯。

回到办公室里,今天因为有个单子,整个科室特别忙碌,键盘声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陈竟一直心不在焉,主管老王的秃脑门在隔间玻璃上反着油光,喊道让陈竟赶紧把季度报表调出来。此时陈竟发现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跳到15:33,屏幕突然泛起水波纹似的涟漪。再定睛看时,文档里的数字全变成了扭曲的蝌蚪文,利润率后面的百分号正在缓慢旋转。

“小陈?小陈!”隔壁工位的李姐捅了陈竟一肘子,“王总问你上季度数据呢!”陈竟手忙脚乱的递出了文件夹,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饮水机突然发出咕咚咕咚的怪响,中央空调出风口飘来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恍惚间那个机械女声又在耳道里爬,这次还夹杂着指甲刮擦金属板的刺啦声。“陈竟。..陈竟。..”

下班时在茶水间撞见老张热便当。他保温盒里码着水煮鸡胸肉和西兰花,旁边搁着瓶蛋白粉。

“来点?”他往嘴里塞了块鸡胸肉,“我媳妇非说吃这个防脱发。”说着摸了摸自己岌岌可危的发际线。

陈竟们正聊着公司要裁员的小道消息,微波炉突然“叮”地炸响。老张的便当盒盖崩飞老高,砸在墙上又弹回来。更诡异的是,那些鸡胸肉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数字纹路,凑近了看分明是无数个“37”。

“哎呀。..”老张手一抖,便当盒整个扣在地上。西兰花滚到冰箱底下时,陈竟分明看见菜茎断面渗出暗红的汁液。

便利店的白炽灯亮得刺眼。陈竟站在冰柜前挑打折便当,身后突然传来小孩的笑声。穿连帽衫的小男孩蹲在关东煮柜台前,手指蘸着汤汁在玻璃上画圈。收银员刚要呵斥,所有电子价签突然疯狂跳动,最后齐刷刷定格在37.00元。

“叔叔。”小男孩不知何时蹭到陈竟腿边,沾着萝卜汤的手指指向陈竟身后,“那个姐姐找你。”

转身的瞬间冷柜玻璃映出个模糊人影,穿白大褂的女人举着银色仪器一闪而过。再回头时小男孩已经不见了,关东煮的汤汁在玻璃上画出个未闭合的圆圈,像是被切断的莫比乌斯环。

回到出租屋时已近十点。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隔壁302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新搬来的姑娘尖叫着冲出来,睡衣肩带滑到胳膊肘都没察觉:“陈哥!陈竟衣柜。..衣柜自己在震!”

她屋里那个二手衣柜正在剧烈摇晃,穿衣镜裂成蛛网状。陈竟抄起扫把撬开柜门,陈年樟脑丸的气味扑面而来——最上层抽屉里堆着几十部老式诺基亚手机,每部都在发出幽蓝的冷光。

“这不是我的!”姑娘带着哭腔喊,“我今天刚买的衣服都不见了!”

其中一部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视频:画面里是302房间的实时监控,右上角时间显示3月3日15:00。当镜头转向窗户时,对面楼顶赫然站着个人影,月光把他手里的金属镜框照得发亮。陈竟安抚了女孩后便报了警,等警察来处理后,陈竟便回了房间。


深夜降临,城市的霓虹灯在窗外闪烁,陈竟坐在昏暗的房间里,面前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背后用线画着三和七。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老旧的实验服,眼神坚毅而深邃,手里握着一本布满灰尘的笔记本。这那是他父亲年轻时的模样。照片的边缘已经起了毛边,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到父亲眼中的光芒——那是一种执着于研究、不顾一切探索真理的眼神。

陈竟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仿佛能感受到照片上残留的父亲的气息。他的记忆突然回到了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十三岁那年,父亲在实验室里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最终因为过度投入研究而选择了结束生命的方式。

那个画面永远刻印在他的脑海中:深夜里的实验室,惨白的日光灯管发出刺眼的光芒,父亲站在实验台前,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所控制。

“爸...”陈竟低声呢喃,喉咙发紧。他记得当时自己试图阻止父亲,但那些混乱的日子就像一场噩梦,让他不愿意再次回想起来。但是这几天的怪异,陈竟知道他需要直面也要解决这个困扰了自己整整十年的谜团:父亲究竟在研究什么?为什么会让他的生活变得如此诡异?

第二天一早,陈竟就收拾好了行李。临走前,他看了一眼公司对面的咖啡馆——那个总是坐在窗边的女人依然在那里。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朝他微微一笑。

火车缓缓驶离站台,陈竟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次回家不仅仅是为了寻找答案,更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结束——十四年了,他也始终无法释怀父亲的选择。

下午五点,车子到站了,陈竟下车打了个的到了家。

老家的老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陈竟打开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尘土和霉味的空气。墙纸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剥落,露出下面斑驳的水泥墙面。

“果然是老房子的味道...”他轻声说了一句,随即快步走向二楼——那个装满了父亲遗物的行李箱就放在那里。

箱子上积满了灰尘,陈竟用袖子擦了擦,才看到了箱锁。他记得这把锁是父亲生前一直带着在身上的,即便是在临终前的那个夜晚,他也只知道紧紧攥着钥匙不放。

手指触碰到锁孔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陈竟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让他震惊不已:除了那本早已翻阅得发旧的笔记本,还有一些看似普通的纸张,上面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线条——有的粗犷有力,像是暴风雨中的闪电;有的纤细柔美,如同初春的新芽。

更让陈竟意外的是,在箱子最底层,他还发现了几卷胶片和一些零散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物大多模糊不清,只有那个穿着实验服的男人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照片中凝视着某个未知的远方。

“这些...到底是什么?”陈竟喃喃自语,将手中的笔记本轻轻翻开。扉页上的字迹依稀可辨:《关于“线”的研究》。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这本笔记竟然从他父亲大学时代就开始记录,里面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充满了对

李维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愉悦感,他的嘴角因为疤痕的关系显得格外扭曲:“你父亲的成果我就收下了。”

他轻轻摩挲着那几张父亲的手稿,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而你得先学会...看见线。”

话音未落,一阵冷风突然从窗外灌入。

陈竟的瞳孔骤然收缩——黄昏映射下门口倚着一道倩影,那道身影仿佛自青铜器纹样中走出的古神。玄色风衣被夜风掀起下摆,露出内里青灰暗纹的古式交领长袍,银丝绣就的河图洛书在衣 袂翻卷间若隐若现,似要挣脱布料腾空而起。她眼尾微扬的弧度像淬过火的刀锋,月光坠入瞳孔的瞬间竟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左手无名指上那枚螭纹银戒泛着冷月清辉,戒面浮雕的星宿图随她指尖轻颤流转,恍若千年未干的水银正沿着二十八宿的轨迹徐徐流淌。“李维,放下

蒋一安绣着河图洛书的衣襟突然迸裂,她清晰看见自己本命项链边缘浮现的焦痕——那正是三分钟后的碎裂预兆。当时空画卷表面浮现的死亡画面与项链预言重合的刹那,某种宿命般的战栗沿着脊椎窜上后脑。

“兑位七寸,震宫三刻!”她突然抓住陈竟后领,指尖沾着心头血在虚空划出甲骨文“遁”字。时间卷轴轰然倒卷,将项羽虚影尚未消散的煞气尽数吸入,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青铜门扉。

重耳的蝎尾正刺穿三重叠时空袭来,却在触及青铜门的瞬间被量子化的楚汉烽火灼伤。李维惊觉那些看似溃散的时间锁链,竟是蒋一安故意留下的诱饵——每道锁链断裂时溅射的金色碎屑,此刻正在他脚下凝聚成八卦困阵的阵眼。

“你以为...咳...”李维突然单膝跪地,咽喉处浮现出细密的龟裂纹路。他难以置信地低头,发现重耳与自己连接的经络中,竟流动着本该被吞噬的霸王残魂。

蒋一安唇边溢出血线,左眼瞳孔诡异地分裂成双瞳:“你吞噬过十七个项羽,却忘了西楚霸王最擅长的...”她染血的食指轻轻叩响青铜门,“破釜沉舟。”

整座时空画卷突然剧烈震颤,那些被重耳污染的莫比乌斯环结构,此刻竟被注入巨鹿之战的决死意志。陈竟看见李维皮肤表面的几何纹路开始错位重组,就像被扔进滚筒的七巧板般失去稳定形态。

“走!”蒋一安拽着陈竟撞向青铜门,在穿越的瞬间反手撕裂半幅卷轴。漫天飘散的帛书残页化作万千金蝉,每只金蝉体内都封印着不同历史节点的战争残响,在时空裂隙中引发连锁爆燃。

两人坠入扭曲的时空甬道,陈竟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最后画面:重耳九瞳同时渗出血泪,李维的右臂正在量子化消散,而那些燃烧的金蝉中分明浮现出阿房宫大火与赤壁烈焰交叠的虚影。

蒋一安在维度夹缝中不断咳出带着金砂的血,每滴血珠都在虚空中蒸发成《甘石星经》的星图。她沾血的手指在陈竟后背画着二十八宿方位,声音因时空乱流变得断断续续:“记住...咳...每经过七个呼吸...就往震宫方向...”

陈竟突然感觉后颈刺痛,某种古老的契约正通过血液刻入骨髓。他看见自己左手浮现出浑天仪的虚影,那些本该属于蒋一安的时间锚点,此刻正通过星图与他的命格强行绑定。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谁?要做什么...”陈竟话音未落,后方甬道突然传来重耳特有的三重频率咆哮。某种超越物理形态的追击正在逼近,他们途经的时空泡影纷纷呈现被蝎尾刺穿的未来画面。

蒋一安扯下束发的青铜发簪,簪头镶嵌的随侯珠突然迸发出和氏璧的辉光。她将发簪狠狠刺入左肩胛骨,以剧痛为代价唤醒时间卷轴最深处的禁忌:“周穆王八骏——”

染血的簪子在虚空中划出车辙状裂痕,四匹笼罩在星辉中的天马踏破时空而来。陈竟注意到这些本该神圣的坐骑,马蹄竟缠绕着殷商时期的人祭锁链,马鞍镶嵌的也不是宝石,而是某种类似三星堆青铜神树的诡异装置。

“抓紧缰绳!”蒋一安翻身跃上为首的盗骊,她后背伤口流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泛着铜锈的液态时间。陈竟刚触碰到赤骥的鬃毛,就感觉有三百年的光阴从指间倒灌入体内。

重耳的追击化作铺天盖地的克莱因瓶风暴,每个曲面都倒映着他们可能选择的逃亡路线。蒋一安驾驭的天马车辙突然九十度垂直上跃,陈竟看见下方掠过的,竟是逆向流动的洪武十五年黄河水患。

“坎宫转离位!”蒋一安甩出卷轴残页,燃烧的帛书在虚空铺就渭水之战的古战场。正在追击的蝎尾突然被韩信的十面埋伏阵缠住,但仅仅三息之后,整个战场连同未央宫幻象都被重耳额间竖瞳吸成二维平面。

当重耳的咆哮再次逼近时,蒋一安突然将陈竟推下马背:“记住,去云梦泽找...”她未尽的话语被突然膨胀的时空泡吞噬,陈竟坠向正在坍塌的量子云团。

陈竟在时空乱流中昏迷前,右手背突然浮现出蒋一安用血刻下的星图。那些星辰连线逐渐显现出《山海经》未记载的异兽轮廓,而在星图中央,清晰标注着某个被历代皇史抹去的年号——“承天启运昭德钦仁文义武皇帝三十七年”。

陈竟是被刺骨的寒意冻醒的。当他艰难地撑开眼皮时,映入眼帘的是粗麻布织就的车顶,车辕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混着市井喧嚣涌进耳膜。檀香混着马粪的味道钻入鼻腔,他猛地翻身坐起,后脑却撞在摇晃的车厢板上。

“这他娘比周五加班到三点还刺激。”他捂着后脑勺龇牙咧嘴!

“客官当心!”赶车的老汉撩开布帘,蓑衣上的雨水滴在陈竟的西装裤上,“方才见您晕倒在官道旁,这雨前刚停,可要当心染了风寒。”

陈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右手背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他低头看去,那个用血绘制的星图竟已渗入皮肤,在苍白的肌肤下泛着幽蓝微光。最醒目的还是星图中央那行小楷——“承天启运昭德钦仁文义武皇帝三十七年”。

“老丈,劳驾问下...”他扯了扯黏在胸前的领带,这玩意现在勒得他像条搁浅的领带鱼,

陈竟抬头打量着简陋的木制车厢,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混合了木头与马粪的独特味道。他刚刚在恍惚间记起自己是被一位神秘黑衣女子推下马车后才穿越到这个时代,此刻的头疼欲裂与右手背那枚渗入皮肤的诡异星图仍在提醒着他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梦。

“这位客官,在下王四海,就这乡里住着。方才见您晕倒在官道旁,想是累坏了?”老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关切,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陈竟低头看着自己这套皱巴巴的西装,领带歪在一边,衬衫上还沾着几点马粪的痕迹。他扯了扯衣角,干笑道:“王老丈,我...现在还真是有些懵呢。”

“客官说笑了,这乡间虽说清贫,但好歹有个安身之所。您若不嫌弃,就在小老儿家里暂住几日如何?”

陈竟闻言心头一动。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能遇到这样一位愿意帮助自己的老人,实属难得。他抬头看向马车外起伏的山峦,雨后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王老丈,您这房子就在这山脚下了?”

“正是,在下就在这茅舍住了几十年。儿子他...前年战死在边关...”

说到这里,王四海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了下来。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陷入了一场遥远的记忆中。

陈竟注意到王老汉提到儿子时手上的缰绳微微颤动,马儿也跟着轻轻嘶鸣了一声。他突然意识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这位老人的生活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艰难。

“王老丈...”陈竟刚想安慰几句,却被老汉摆手打断:“客官无需多言。能遇见您,也是缘分。快到家了。”

马车继续缓缓前进,清晨的露水在枯黄的草叶上闪烁着微光。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一个村落,再继续前行着远处的茅舍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座用粗陋的木头搭建而成的房子,屋顶上覆盖着零星的茅草,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到了,这就是老汉的窝。”王四海拉动缰绳,马车在一棵合抱粗的老槐树下停住。槐树的枝干向四周伸展,像一把巨大的伞,树下的地面被踩踏得平整而坚实,散落着几片枯黄的槐叶。

陈竟跟着王四海跳下马车,鞋底踩在潮湿的泥土上,传来丝丝凉意。他抬头望向木屋,只见木门上挂着一串干枯的艾草,门框上的红漆早已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木纹。门楣上歪歪斜斜地钉着一块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三个字,但是已经看的不太清楚了。

“客官进屋吧,山里早晚凉,先披件衣裳。” 王四海从车辕旁的竹篓里翻出一件灰布衫,递过来时,袖口处的补丁在晨光中格外显眼。

陈竟接过衣服,指尖触到布料上粗糙的纹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披上衣服,跟着王四海推开木门,一股混合着泥土、柴火和陈年老木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左手边是一张木板床,床上铺着打着补丁的蓝布被,被角整齐地叠在床尾;右侧靠墙是一张四方木桌,桌上摆着几个粗陶碗和一个铁壶,铁壶嘴还冒着丝丝热气;墙角处码着半人高的竹筐,里面整齐地堆着晒干的柴火,柴火堆里还插着几支未燃尽的火把。

“客官别嫌弃,老汉一个人住,也就这点家当。” 王四海一边说,一边从灶台上提起铁壶,往粗陶碗里倒了半碗热水,“先喝口热水暖暖,晚饭马上就好。”

陈竟捧着碗,看王四海在灶台前忙碌。泥灶上支着一口铁锅,锅底还留着昨夜熬粥的痕迹,灶膛里的余火偶尔跳动一下,溅起几点火星。王四海从木桶里舀出一勺山泉水,倒入锅中,然后从竹篮里取出一把新鲜的野菜 —— 叶子呈深绿色,边缘带着锯齿,根部还沾着些泥土。

“这是地菍儿,山里到处都是,煮汤喝能败火。” 王四海熟练地将野菜洗净切段,放入锅中,又撒了把粗盐,“昨天剩下的野米粥,一会儿热一热,凑合着吃点。”

陈竟看着锅里渐渐翻滚的汤水,水汽升腾间,王四海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他忽然想起穿越前的那个夜晚,自己也是这样捧着一碗热茶,看着窗外的夜景想着父亲的事,却没想到转眼间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怎么回去也不知道,只知道云梦泽这个地方。

“来,尝尝看。”王四海的话打断了陈竟的思考,王四海将一碗菜汤放在陈竟面前,汤里漂浮着几片野菜,还有几粒发黑的野豆。陈竟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入口中。野菜的清香混合着山泉水的清甜,在舌尖散开,虽然清淡,却让人倍感温暖。

两人默默吃完晚饭,王四海收拾碗筷时,陈竟注意到老人的手掌上布满了老茧和疤痕,虎口处还有一道陈年的刀伤,疤痕呈暗红色,像条沉默的蜈蚣趴在皮肤上。

“王老丈,您这手...” 陈竟忍不住开口。

王四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轻笑一声:“早年打猎时被野猪拱的,不打紧。

卯时的鸡鸣声惊醒了陈竟,他揉着眼睛坐起,看见王四海已经在灶前忙碌,铁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老汉穿着件打满补丁的灰布衫,腰间别着猎刀,刀刃上有些许锈迹,却磨得锋利。“醒了?”王四海回头笑道,“快些吃了粥,咱们进山。”

吃过简单的早餐,两人背着竹篓出发了。后山的小路蜿蜒曲折,布满青苔的石头上还沾着晨露,踩上去有些打滑。陈竟穿着王四海找来的布鞋,鞋底的纹路很深,却很合脚。老汉走在前面,脚步稳健,猎弓背在肩上,时不时停下来观察地面的足迹。

“看这儿,”王四海蹲下身,指着泥土上的爪印,“这是山鸡的脚印,新鲜的,估摸就在前面的灌木丛里。”他从竹篓里摸出把自制的弩箭,箭头涂着淡黄色的药汁,“山里的野物精得很,得用些手段。”

陈竟跟着蹲下,仔细观察爪印。作为现代的普通人,他从未有过打猎的经历,但此刻却莫名地感到兴奋。就在此时,右手背的星图突然传来轻微的暖意,他忽然注意到,在阳光的照射下,星图的轮廓似乎与周围的山峦走势有些相似,尤其是前方的那座主峰,顶端的形状竟与星图中的某颗主星一模一样。

“小心!”王四海突然低声喝止,伸手按住陈竟的肩膀。两人屏住呼吸,只见前方的灌木丛中传来窸窣声,一只毛色艳丽的山鸡正低头啄食,尾羽在晨光中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老汉举起弩箭,瞄准,发射,动作一气呵成。弩箭精准地射中山鸡的翅膀,鸟儿扑腾着想要飞走,却被陈竟快步上前按住,收入竹篓中。

“好小子,身手不错!”王四海哈哈大笑,拍着陈竟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虎娃当年第一次打猎,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哪有你这般利落。”说到虎娃,他的笑容又淡了些,低头整理着弩箭,掩饰眼中的黯然。

两人继续往深山里走,沿途又打了几只野兔和山鸡,竹篓渐渐沉重起来。正午时分,他们在一棵老松树下休息,王四海从牛皮酒囊里倒出些米酒,递给陈竟:“喝口暖暖身子,山里的风冷。”陈竟接过酒囊,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下肚,驱散了些许疲惫。

“老丈,”陈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虎娃…… 是您的儿子吧?他……”

“虎娃啊,”王四海望着远处的山峦,目光深邃,“三年前,北边的胡虏犯境,虎娃跟着村里的青壮去了边关。走的时候,他说要像他娘一样,做个保家卫国的英雄。”他摸了摸腰间的牛皮酒囊,“他娘当年也是女兵,跟着将军征战四方,可惜……”

陈竟没有再问,他能感受到老汉话语中的悲痛。抬头望向天空,白云悠悠飘过,阳光透过松针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右手背的星图再次传来暖意,他忽然想起穿越前黑衣女子说的话:“去云梦泽,那里有你要找的答案。”云梦泽,又在哪呢?

休息完毕,两人准备返程。刚转过一个山弯,陈竟突然看见前方的岩石上刻着些奇怪的符号,符号的形状与他手背上的星图极为相似。他走上前去,指尖触碰岩石,一股电流般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星图在皮肤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与岩石上的符号遥相呼应。

“陈三?”王四海察觉到异样,急忙赶来,看见陈竟手背上的光芒,眼中闪过震惊,“你…… 你是星象师?”

陈竟愣住了,星象师?这个陌生的词汇在脑海中回荡。他低头看着手背上的星图,光芒渐渐收敛,岩石上的符号却在此时发出微光,组成一幅完整的星图,与他手背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远处的主峰顶端,竟有淡淡的光晕环绕,如同星辰降落人间。

王四海盯着陈竟的手背,又看了看岩石上的星图,喉咙动了动,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颤抖得厉害:“我早些年闯荡的时候,在皇朝待了一段时间,那里就有星象师。”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段遥远的岁月。

“星象师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手携星图,能知天命。” 王四海的声音低沉下来,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他们隶属于少皞氏,那是皇朝专门观测天象、推算历法的机构。据说,星象师能够通过观测星辰的运行,预测国家的兴衰、个人的命运,甚至能够沟通天地,获得神秘的力量。”

“也叫什么来着...” 王四海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对了,好像还被称为 天命之师 。他们的地位极高,就连人皇也要对他们礼遇三分。因为在人们眼中,他们是连接天地的桥梁,能够传达上天的旨意。”

陈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上的星纹。作为一个现代人,少皞氏虽然没怎么听到过,但是想来应该跟钦天监差不多,毕竟故宫里还陈列着那些古旧的天文仪器。此刻,在这个完全不同的时空里听着这些古老的传说,他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穿越、科幻、现在竟然还有神话,那等会儿山海经的异兽出现也不奇怪了。这世界是真他妈的离谱啊!”陈竟心里想着,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狂风大作狂风挟着松针劈头盖脸砸来,陈竟刚把猎弓往肩上一扛,就听见头顶传来树枝断裂的巨响。抬眼望去,山岩后方竟立着只青灰色巨猿 —— 说是猿又不全像,后背生着蝙蝠般的肉翼,指节上凸起的鳞片泛着金属光泽,猩红瞳孔扫过他们时,喉间滚出闷雷似的低嚎。

“我艹!”陈竟手一抖,竹篓里的山鸡扑棱着掉在地上,“这玩意儿是从《山海经》里逃出来的吧?是不是还缺个‘狰’字纹身?”嘴上吐槽着,脚底却本能地往后退,现代大脑还在拒绝接受“异兽真实存在”的设定,手背的星图却烫得厉害,像在给这怪物验明正身。

“小心!”王四海的低喝惊醒了还在愣神的陈竟。王四海的猎刀已横在胸前,刀刃上的锈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他盯着巨猿翼膜上的血色斑纹,声音压得极低:“是‘裂风獠’... 当年在兵营听老兵说过,专啃猎人骨头,翅膀一扇能掀翻整座木屋。”话音未落,裂风獠已然发动攻击。它双翼猛地一拍,强劲的气浪如飓风般席卷而来,陈竟只觉一阵强风扑面而来,鬓角的碎发瞬间被掀得乱飞,整个人都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而王四海却如扎根在地上一般,稳稳地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手中弩箭已然对准了巨獠的面门。

“咻 ——”弩箭划破空气,带着老猎人多年的狩猎经验,直奔巨獠的眉心而去。然而,那看似坚硬的鳞片却有着惊人的韧性,弩箭仅仅在它眉骨处留下一道浅红的血痕,甚至没能深入皮肉。裂风獠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双翼再次展开,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下来。

“陈三,快躲开!”王四海大喊一声,猛地扑向陈竟。陈竟只觉一股大力撞在腰间,整个人被推得踉跄着撞进了茂密的灌木丛中。荆棘划破了他的手臂,火辣辣的疼,但他来不及顾及这些,抬头只见裂风獠的利爪原本他的位置已经变成王四海了。

老猎人反应极快,猎刀横挡在身前,试图挡住这致命一击。然而,裂风獠的力量远超想象,“咔嚓”一声,猎刀竟被生生拍断,锋利的指刃划破了王四海的左臂,灰布衫瞬间被鲜血浸透,血珠大颗大颗地滴落,在枯黄的草地上开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花。

陈竟只觉心头一紧,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他颤抖着摸出腰间的柴刀,那是早上王四海硬塞给他的,此刻在手中却仿佛有千斤重。他咬了咬牙,握紧柴刀冲了上去,刀刃砍在裂风獠的鳞片上,却只溅起一串火星,刀刃竟崩出了缺口,震得他虎口发麻。

巨獠的第二波攻击来得更快,肉翼卷起的飓风让陈竟睁不开眼。朦胧中他看见老汉撑着岩壁站起来,腰间的牛皮酒囊不知何时被扯掉了绳结,暗红的酒液顺着布满老茧的手掌往下滴 —— 那是虎娃娘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你快跑!努力活下去”王四海突然大吼一声,竟踉跄着扑向巨獠的利爪,陈竟只觉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锋利的爪子穿透了王四海的胸膛,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染红了裂风獠的利爪。老猎人的身体晃了晃,却依然没有倒下,断刀紧紧地插在裂风獠的前爪上,仿佛在诉说着最后的抗争。等他满嘴草叶地爬起来,眼前的场景让他血液都冻住了 —— 王四海的猎刀正插在裂风獠的软肉里,暗红的血珠顺着刀刃往下淌,却也彻底激怒了这畜生。巨獠发出刺耳的尖啸,利爪狠狠划过老汉的胸口,灰布衫下的皮肤被撕开五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像五道狰狞的鸿沟。

陈竟瘫坐在沾满血迹的草地上,怀里的王四海渐渐没了温度。山风卷着枯叶掠过他僵硬的指尖,远处裂风獠的嘶吼声混着耳鸣,像钝刀一下下剜着心脏。直到此刻,他仍觉得这一切像场荒诞的噩梦 —— 那个清晨还往他兜里塞烤红薯的老人,此刻却只剩逐渐冷却的躯体。


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初到这片陌生世界时,他的衣服在古朴时代里格格不入,唯有王四海啥也没问,就把人往自家木屋里邀请:“后生仔,瞧你这落魄的样子,在我这儿歇两天。”老人粗糙的手掌带着常年握刀的茧子,却在递来热姜汤时格外轻缓,浑浊的眼睛里盛满不加掩饰的关切,对他奇怪的装束和来历只是简单提了一嘴。

此刻,陈竟颤抖着摸向胸口,那里还留着早晨王四海塞给他柴刀时的温度。老人当时笑着拍他肩膀:“山里不太平,带着防身。”刀刃崩裂的缺口此刻正划着掌心,血珠渗出来,和王四海的血混在一起,在暮色里凝成暗红的痂。他突然想起老人灶台边挂着的熏肉,想起早晨老人教他辨认草药时布满皱纹的手,想起刚刚老人说起年轻时在兵营的故事时,眼里闪烁的光。

裂风獠的利爪再次破空而来,陈竟浑然不觉。直到劲风掀动王四海的衣角,他才如梦初醒,陈竟闭上了眼睛将老人的尸体死死护在怀中。“算了,累了该咋样咋样吧。”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渗出来,滴落在沾着露水的野草上,恍惚间,他又回想起老人在灶膛前忙碌的身影,柴火噼啪作响,映得老人的脸格外慈祥。

不知过了多久,陈竟在刺骨的寒意中醒来。林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腐叶与泥土的气息,令人作呕。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只觉头痛欲裂,每动一下,都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脑袋。月光从枝叶间洒落,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像极了王四海最后那布满裂痕的微笑。

陈竟恍惚间伸手去摸腰间,那里本该挂着老汉给他的柴刀,此刻却空空如也。他的目光在四周游移,终于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发现了那抹熟悉的寒光。然而,当他的视线顺着柴刀的方向延伸,眼前的场景让他如坠冰窟,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裂风獠庞大的身躯横陈在不远处,青铜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幽光,伤口处的鲜血已经凝结成黑褐色的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它张开的巨口足以吞下一头成年公牛,尖利的獠牙上还挂着丝丝缕缕的碎肉,腥风从它的喉间涌出,在死寂的夜里掀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而王四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一旁,灰白的头发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污,灰布衫早已被鲜血浸透,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老人的面容却出奇地平静,仿佛只是沉沉睡去,嘴角还残留着那抹温柔的笑意。

陈竟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他的耳边不断回响着王四海生前的话语,“你快跑!努力活下去”那是老人最后的呐喊,也是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为陈竟争取的生机。可如今,那个在清晨为他熬粥、在山间教他打猎的老人,却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终于,陈竟走到了王四海的身边,他缓缓蹲下身子,颤抖的手轻轻拂去老人脸上的泥土。老人的皮肤已经变得冰冷而僵硬,但那道虎口处的刀疤依然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他一生的沧桑。陈竟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滴落在老人的脸上,又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那浸透鲜血的灰布衫上。

“老丈,我带您回家。”陈竟的声音沙哑而哽咽,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他强忍着悲痛,小心翼翼地将老人的尸体抱起。王四海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陈竟一步一步地朝着山下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在踏碎自己的心。

山间的夜格外漫长,月光为陈竟指引着方向,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黑暗。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王四海相处的点点滴滴。初到茅舍时,老人递来的那件带着补丁的灰布衫;餐桌上,那碗虽然清淡却充满温暖的野菜汤;还有进山打猎时,老人耐心地教他辨认猎物脚印的场景。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为了永远的回忆。

陈竟的体力在逐渐透支,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他的肩膀因为长时间扛着老人的尸体而麻木,可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将老人平安地带回家,这是他对老人最后的承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的天际终于泛起一丝鱼肚白。陈竟的眼前突然一亮,远处,那座熟悉的茅舍在熹微的晨光中若隐若现。老槐树如同一位忠诚的卫士,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树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迎接他们的归来。陈竟的脚步突然变得虚浮,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老人的身上。

他终于走到了茅舍前。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屋内还残留着柴火的余温,却再也见不到那个忙碌的身影。陈竟轻轻地将王四海放在那张铺着补丁蓝布被的木板床上,老人的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陈竟伸手,想要触碰老人的脸庞,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停住了 —— 老人的皮肤已经变得冰冷而僵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度。

陈竟跌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传出。他哭了很久,直到泪水流干,直到声音嘶哑。然后,他缓缓起身,开始为老人料理后事。他从墙角的竹筐里找出干净的布,打来井水,小心翼翼地为老人擦拭身体。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缓慢,仿佛生怕惊醒了老人的美梦。

当他为老人换上干净的衣服后,便拿起工具,走向老槐树下。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山林间,却无法驱散陈竟心中的阴霾。他挥动着锄头,一下又一下,泥土被翻起,混合着他的汗水,散发出潮湿的气息。每挖一锄头,他的心中都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往事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坑挖好后,陈竟再次回到屋内,抱起老人的尸体。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老槐树,脚步沉重而缓慢。将老人放入坑中时,他的手颤抖得厉害,仿佛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后,他把王四海的猎刀插在坟头当墓碑,又将从虎娃兽皮装饰上剪下来的红绳系在刀柄上。红绳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像是一抹永不褪色的思念。

陈竟跪在坟前,久久地凝视着墓碑。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早上出发时的场景,王四海腰间别着猎刀,笑着对他说:“山里的风冷,喝口酒暖暖。”如今,他摸着怀里带着体温的牛皮酒囊,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那个递酒的人,那个关怀备至的老人,已经永远地埋进了这片他守了几十年的山林。

“老丈,您安心地走吧。”陈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一定会带着您的期望,努力活下去。您和虎娃的故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说完,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贴在冰冷的泥土上,久久不愿抬起。


晨露未晞,陈竟正蹲在老槐树下擦拭虎娃的木雕。山风掠过坟头,猎刀上的红绳轻轻晃动,将他的影子剪碎在新翻的泥土上。自王四海下葬已过七日,木屋里的粗陶碗仍摆着双份,铁壶里的山泉水换了又换,却再没人会在灶前笑着说“喝口热汤暖暖”。

蹄声是从山梁传来的。

起初像远雷滚过青苔,等陈竟抬头时,十八骑玄甲已转过弯道。为首骑士的甲胄在晨雾中泛着幽蓝光泽,肩甲处铸着展翅玄鸟纹,尾羽间嵌着细碎银星,正是王四海曾提及的“少皞司”徽记。更令他心惊的是,每匹战马的鞍鞯上都缠着星图纹样的布条,与他手背上的印记隐隐呼应。

“星象师大人。”为首骑士翻身下马,铠甲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他单膝跪地时,护心镜上的北斗七星纹恰好对准陈竟的方向,“末将李长庚,奉少皞司指挥使大人之命,恭迎大人前往云梦泽。”

陈竟手中的木雕“当啷”落地。七日前王四海咽气前反复念叨的“少皞司星象师”,此刻化作眼前真实的甲胄与徽记。他注意到所有骑士的佩刀都斜挎在左腰 —— 这是只有侍奉星象官才有的礼节,父亲曾在博物馆给他讲过类似的古代仪轨。

“你们如何找到这里?”陈竟后退半步,手不自觉抚过手背星图。玄甲骑士们的目光随之移动,却无半分冒犯之意,为首者李长庚从怀中取出半幅兽皮,展开后正是他在山岩上见过的星图刻纹,某处用朱砂圈着茅舍所在的山谷。

“三日前接到飞鸽传书,说青石峡有星纹现世。”李长庚的声音放得更轻,仿佛怕惊飞晨雾,“指挥使大人亲自推演三日,确认是‘荧惑守心’星象应劫之人。”他抬头时,瞳孔深处竟有细碎光斑流转,“大人手背上的本命星图,与少皞司秘藏的《周天璇玑图》分毫不差。”

山风突然卷起几片槐叶,掠过陈竟脚边时,恰好拼成兽皮上的星图形状。

陈竟看了眼王四海的坟,猎刀上的红绳还在晃。他蹲下来摸了摸新土,想起老人教他认脚印、喝野菜汤的日子。现在这里再没什么可留恋的,父亲的秘密、自己为什么穿越到这里,答案都在云梦泽。

“我跟你们走。”陈竟捡起虎娃的木雕,走向骑兵。李长庚递来一匹雪青马,马鞍上放着新衣服,袖口绣着星星暗纹。十八个骑士排成北斗阵,马蹄踏在云海上,竟踩出一条星光铺的路。

临走前,陈竟最后看了眼木屋。木门上的艾草在风里摇,像老人在挥手。他摸了摸怀里的酒囊,转身骑马走进云海。远处的主峰顶端,七颗星星格外亮,就像在等着他。

千里外的周朝太史,白发史官看着突然倒转的北斗七星,手里的龟甲“当啷”掉在地上。龟甲里面,“归藏现世,星渊重开”八个字渗着血,和二十年前李大人留下的字一模一样。

马蹄踩在星光凝成的桥上,陈竟摸着马鞍上的星纹布,转头问身边的李长庚:“现在到底是哪个朝代?”他记得王四海提过“皇朝”,但更想听点实在的。

李长庚的盔甲在星雾里泛蓝光,护心镜上的北斗跟着他们的步子转:“大人,现在是商王帝乙三十年。我们的皇朝是商,图腾是玄鸟图腾,传说祖先契是玄鸟生的。

”陈竟点头,历史课学过“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但这里的商朝明显多了层神话味。“想着历史上说这个朝代活人祭盛行,便问道:“听说祭神要杀人?”

李长庚勒住马,指向下方星渊里的青铜锁链:“大人,是的。老规矩是拿活人喂星脉,说神灵靠人血维持。但帝乙登基后变了 —— 他看见‘荧惑守心’的天象,火星守着心宿,按星象说天子要倒霉。他一怒之下砸了九座人牲台,说咱商人该靠星力,不靠血祭。”

陈竟皱眉,想起父亲工作室摆放的那些修复的商代青铜器,内壁刻着模糊星图。看来这帝乙挺有想法,敢跟神灵对着干:“那神灵能答应?”

“是的,大人,神灵不肯答应。”李长庚的随身小瓶里,星星砂转得飞快,“东夷的风伯庙突然流血,巫祝们心口都被刻了反着转的星图。这时出现了一位道人在37年前建立了少皞司,利用星象对抗神。”

这话让陈竟心里一紧。“这位道人叫什么名字?”

“回禀大人,那道人记载在少皞司的门口叫陈明远。但是书写据说跟现在所有的文字都不太一样。”

穿越后第一次听见父亲的名字,还是在这种场合:“我爹当年来这了?他在这儿干了什么?”陈竟心里想着

这时李长庚继续说道:“道人发现归藏星图能切断神灵和人间的联系。少皞司分七片,他带走了两片,剩下五片还在星渊殿里,由巨灵看守。”

陈竟摸了摸虎娃木雕,突然发现木鸡翅膀的纹路,和李长庚盔甲上的玄鸟一模一样。看来王四海父子当年进山打猎,怕是也卷进了这场神权与星象的斗争:“对了,帝乙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帝辛?”

李长庚压低声音:“大人您怎么知道的。帝辛是帝乙的少子,帝辛一出生就与众不同,天生重瞳,能直接看星渊不瞎,这在神权眼里是大忌。帝乙留了句话:‘归藏现世,玄鸟折翼’,说的就是这事。但是这事儿在少皞司里也属于秘闻,一般人说出来是要砍头的。”说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星砂在陈竟脚下聚成闪烁的地图,东夷的轮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远处祭坛崩塌的轰鸣声混着青铜锁链的震颤,铁锈味的腥气裹着星砂的冷冽直往鼻腔里钻。李长庚扑通跪地,盔甲碰撞声在死寂的山谷里格外刺耳:“大人!归藏现世了!东夷神坛崩塌,这是三十七年未有的异象!”

陈竟盯着自己手背发亮的星图纹路,那些线条仿佛活过来般微微发烫,与李长庚盔甲上的玄鸟图腾产生共鸣。他突然想起父亲工作室里那些刻着星图的青铜器 —— 原来一切早有征兆。

“快去云梦泽!”李长庚猛地拔剑,剑身映出他紧绷的脸, 骑士们翻身跃上战马,马蹄声惊起山谷中沉睡的乌鸦,黑压压的鸟群像一片乌云,瞬间遮蔽了半边天空。

陈竟被拽上马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回头望去,星渊里的青铜锁链正泛着诡异的幽光,无数锁链如同活物般扭动,锁链上镶嵌的暗红宝石,宛如一只只窥视的眼睛。

夜幕降临时,队伍闯进一片迷雾沼泽。腐臭的水汽里漂浮着惨白的磷火,马蹄每踩下一步,都溅起黑色的泥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李长庚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他的星砂瓶开始疯狂旋转,细沙撞在瓶壁上发出急促的沙沙声。


“看来神使来了!”话音未落,沼泽深处传来骨马的嘶鸣。陈竟透过浓雾,看见数十点幽蓝的火光穿透迷雾,黑袍人骑着骨马踏水而来,他们胸口反向旋转的星图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如同一个个邪恶的标记。

“保护大人从芦苇荡突围!”李长庚挥剑砍断缠住战马的藤蔓,腐绿色的汁液溅在地上,立刻冒出白烟。骑士们结成圆阵,刀光在雾气中划出惨白的弧线,却在触及神使的瞬间被诡异的星图弹开,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陈竟在两名骑士的护送下冲进芦苇丛,身后传来箭矢破空声。突然,前方的芦苇剧烈晃动,一只巨大的骨爪破土而出,直接拍飞一名骑士。陈竟这才看清,竟是神使召唤的尸鳖王,它甲壳上布满咒文,每挪动一步都带起大片泥浆。

“往东南方!那里有座断桥!”李长庚的吼声混着战斗的惨叫传来。陈竟咬着牙狂奔,右手的星图纹路烫得惊人,那些线条竟渗出微光,在前方的雾气中勾勒出一条若隐若现的路径。

断桥出现在眼前时,桥身已经腐朽得摇摇欲坠。陈竟刚踏上去,身后的尸鳖王就撞断了岸边的枯树。桥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感觉脚下的木板正在一块块断裂。千钧一发之际,李长庚从后方跃来,长剑狠狠刺进尸鳖王的眼睛,腥臭的黑血喷溅在断桥上,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

过了断桥,众人躲进一处废弃的地穴。地穴四壁刻满扭曲的星图,当陈竟靠近时,右手的星图纹路突然发出红光,石壁上无数细小的符文浮现,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警告符号。

“这是少皞司的预警阵。”李长庚抹去脸上的血污,星砂瓶里的细沙已经变成诡异的紫色“神使在方圆十里布下了搜魂网,我们必须在天亮前赶到蜃楼台。”

地穴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陈竟握紧拳头,右手的星图纹路光芒大盛,体内有股力量在沸腾。突然,洞顶坍塌,数十只浑身缠满锁链的骷髅兵破土而出,它们手中的骨刀上刻着和神使相同的反向星图。

战斗在狭窄的地穴中展开,骷髅兵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陈竟右手抬起,星图纹路光芒暴涨,碎片自动悬浮在空中,组成一道星盾。当骷髅兵的骨刀砍在星盾上时,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化作齑粉消散。

“走!”李长庚抓住陈竟的手腕,带着众人冲向地穴深处的密道。密道尽头是一扇布满水纹的青铜门,门上的玄鸟浮雕正在缓缓转动,随着齿轮咬合的声音,门后透出一片奇异的蓝光 —— 那里正是云梦泽深处的蜃楼台。

陈竟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了。潮湿的石壁上,突然亮起一道道荧光符文,就跟无数双眼睛在黑暗里眨巴似的。青铜门“嘎吱嘎吱”完全打开,蓝光中传来细碎的铃声,叮叮当当的,像是千百个银铃铛被风吹响,可又带着股金属震动的冰冷劲儿。“别碰光!”李长庚突然将他往后一拉,陈竟这才看清蓝光边缘漂浮着细小的鳞片,每片都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虹彩,却在触碰到他们衣角的瞬间化作青烟。众人屏息穿过光幕,脚下的地面突然变得绵软,低头看去,竟是层层叠叠的云絮,只是云絮间不时闪过游鱼的虚影,鱼尾扫过云团便荡开涟漪。

众人在云道上狂奔,云絮虽然柔软,却暗藏玄机,稍不留神就会陷入更深的云层,陈竟曾亲眼看见王二牛的靴底被云絮中的游鱼虚影咬出破洞,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蓝色深渊。李长庚走在最前,青竹杖每点地一次,就会在前方凝聚出星芒路标,指引着正确的方向。

追兵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时,陈竟感觉脊梁骨一阵发凉。回头望去,只见光幕处翻涌着黑色雾气,十二名神使踏雾而来,他们盔甲上的反向星图在云光中格外刺眼,手中的星芒锁链拖着长长的尾光,像极了夜空中坠落的彗星。

“保护大人!”李长庚突然转身,星砂瓶中仅剩的金色细沙在掌心汇聚成剑,“这些是司命殿的神使,擅长空间裂隙!”他话音未落,最前方的神使已挥出锁链,星芒划破空气的瞬间,陈竟周围的云絮突然凝固,形成六面透明的光墙 —— 这是空间封锁术。

陈竟感觉呼吸一滞,右腕的星图纹路再次发烫,却发现光墙中布满细密的咒文,每道咒文都在吸收他体内的星力。就在他即将支撑不住时,云絮深处突然传来清越的凤鸣,一道金色光芒从头顶劈开空间封锁,光墙如玻璃般碎裂,露出站在云阶上的白衣女子。

蒋一安的衣袂在云风中翻飞,发间别着的玄鸟玉簪泛着温润光泽,她看向陈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却在瞬间被清冷取代。当她转身面对神使时,衣摆上的星图纹路突然亮起,与陈竟右腕的印记遥相呼应。

“李维的人,倒是阴魂不散。”她的声音像云端的清泉,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指尖划过虚空,云絮中突然浮现出层层叠叠的光膜,每一层光膜都映照着不同的星图神使们的锁链刚碰到光膜,就像被定住了一样。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攻击好像陷入了无数个叠在一起的空间,每一道星芒都在不同维度里折射。蒋一安轻轻弹了下指尖,最上面那层光膜突然塌缩,变成了一个直径三寸的黑洞,把离得最近的神使连着锁链一股脑吸了进去。

当最后一名神使被吸入裂隙时,蒋一安转身看向李长庚,眼中的清冷褪去几分,声音里多了些微不可察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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