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竟!陈竟!”砂纸磨耳朵似的机械女声突然炸响,陈竟浑身一颤从床上弹起来,后脑勺重重磕在渗水的墙面上。墙皮哗啦啦掉在起球的被单上,这间月租八百的地下室连霉斑都长得跟三个月前一模一样。
手机在掌心里疯了一样震动,凌晨三点的冷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锁屏界面上36个血红未接来电整整齐齐排着队——全是陈竟自己的号码。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其实两周前生活还风平浪静,一直到了上周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陈竟照常七点半挤上地铁,车厢里飘着韭菜盒子和廉价香水的混合气味。穿西装打瞌睡的销售,抱着书包背单词的学生,还有外放着抖音神曲的大爷,所有人都在早高峰里煮成一锅黏稠的粥。
“世纪大道站到了。”
报站声响起时,陈竟正盯着对面车窗发呆。玻璃上突然映出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她手里举着个银灰色的仪器,正对着陈竟后脑勺扫描。等陈竟猛回头,只看到个穿JK制服的女生在补口红。
到公司打完卡,前台小美递给陈竟杯豆浆:“陈哥黑眼圈快掉地上了,昨晚又加班?”她新做的美甲在豆浆杯上敲出清脆声响,粉色猫眼石镶片晃得人眼花。
“赶项目呢。”陈竟接过温热的杯子,瞥见行政部王姐抱着纸箱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她眼睛肿得像核桃,箱子里露出半截招财猫摆件——听说她老公投资的P2P爆雷了。
午休时在茶水间遇到老张。这个四十岁的程序员正在微波炉前热便当,保温盒里码着整整齐齐的西兰花和鸡胸肉。
“小陈来块鸡胸?”他推了推酒瓶底厚的眼镜,“陈竟媳妇给做的健身餐,淡出个鸟来。”
午休时在茶水间遇到老张。这个四十岁的程序员正在微波炉前热便当,保温盒里码着整整齐齐的西兰花和鸡胸肉。
“小陈来块鸡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