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会结束,屏幕暗下。
我关掉平板,屏幕映出我冰冷的笑。
陈院长脸色凝重:“他们这是颠倒黑白,舆论恐怕......我就是要他们急。”
我看向窗外,“越急,越想让柳玉‘康复’。
他们想演家庭和睦的戏,我就给他们搭个台。”
没多久,我弟弟林浩就踹门闯了进来。
“林慕晚!
你疯了!
公司股票跌停了你知不知道!”
我靠在床头,虚弱地咳了两声:“弟弟,我也是被逼的......爸爸和顾言要把我的肾换给妈,我怕......换给你怎么了!
那是咱妈!”
他吼得理直气壮,“你害我们家成了全城的笑话!”
我垂下眼,肩膀轻颤,挤出哭腔:“对不起......我只是太怕了......”说话间,几张打印的纸从我枕头下“不小心”滑落在地。
林浩狐疑地捡起,上面是伪造的海外新型基因疗法报告,核心是:能逆转肾脏纤维化,但有极小的致死风险和强烈的初期排异。
“这是什么?”
他看不懂。
我一把抢过,慌张地塞回去:“没什么......一种还在试验的新药,也许能治好妈的病,但风险太大了......我不敢跟爸说,万一出事,他们会怪我的。”
林浩的眼睛瞬间亮了。
“什么药?
给我!”
我死死护住:“不行!
林浩,这个药不......少废话!”
他粗暴地推开我,抢走了那几张纸,“这事是我找到的法子,跟你没关系!
你敢跟爸多说一个字,我打断你的腿!”
他攥着那几张纸,得意洋洋地走了。
我慢慢坐直,脸上的柔弱一扫而空,给陈院长发了条信息。
鱼已上钩,准备换药。
陈院长的回复很快。
放心,换成了超标的维生素。
初期只会恶心疲惫,等剂量一到,神仙难救。
接下来几天,林浩成了家里的功臣。
他拿着伪造的资料,说服了急于平息风波的林建国,通过灰色渠道搞到了所谓的“新药”。
在陈院长的安排下,送到柳玉手里的,早已被调换。
林浩每天打电话来抱怨:“姐,妈喝了药总说恶心,还吐,怎么回事?”
我用疲惫的声音安抚:“初期排异反应,说明药起效了。
一定要监督妈按时喝,不能停。”
母亲去世前,留给我一个保险箱的钥匙。
她说,如果有一天林建国让我失望了,就去打开它。
我打开了保险箱。
里面没有珠宝,只有一摞文件和一个U盘。
是我名下的嫁妆股份被林建国非法转移的流水记录,是林氏创立以来每一笔偷税漏税的原始凭证。
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道护身符。
我将所有证据整理好,一封匿名邮件,同时发给了市税务局和经侦大队。
做完这一切,我约了顾言。
医院楼下的咖啡厅,他来了,依旧温文尔雅,但眼底的焦虑藏不住。
“晚晚,闹够了?
跟我回家,跟爸道个歉,事情就过去了。”
我没说话,只将一个微型录音笔放在桌上,按下播放。
录音笔里传出的,是那天在黑诊所里,他和我之间完整、清晰的对话。
“晚晚,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不是个儿子。”
“柳姨说了,只要我帮你体面地‘病逝’,林家的一切,以后都有我一半。”
“这支针打下去,你会睡得很安详,就像你妈妈当年一样......”顾言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伸手就来抢。
我收回录音笔,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哆嗦。
“顾言,”我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我给你一个选择。”
“要么,我把它交给警察,告你蓄意谋杀。”
“要么,你当我的狗。”
我轻声说,“去告诉警察,是谁让你动的手,是谁策划了一切。”
我端起咖啡,吹了吹热气。
“事成后,我送你出国。
林建国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
你猜,他沉船前,会不会先把你这个知情人绑在船底?”
咖啡厅里一片死寂。
顾言额头渗出冷汗,温文尔雅的面具寸寸碎裂。
我看着他崩溃的脸,一字一句。
“选吧,我的好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