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得是。”
霍思源目光阴毒,显然也对梁未鸢生出怨恨。
屋外,正值盛夏,日头正毒,梁善玉抬头看向天空,却被阳光刺得抬手挡住了眼睛。
被罚要跪足两个时辰,这么大的太阳,梁善玉怕是要晒死过去。
咬着牙忍耐着,梁善玉心中恼恨至极。
要不是因为梁未鸢那个贱人,她今日何至于丢如此大的脸面?
更不会被余氏责罚跪在着毒辣日头下!
不过她恼恨梁未鸢,梁善玉也恼恨霍思源和余氏。
明明就是贪心不足的一对母子,觊觎将军府的人脉和财富,还怪她多嘴害了霍思源,这与她何干?
她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还能拦着那莽夫吗?
余氏分明就是在针对她,不敢把气发到梁未鸢身上,便都撒到她的身上。
思绪转到别处,梁善玉忍不住想。
若是她去老太君面前揭发他们母子二人的贪婪嘴脸,老太君可会收拾了他们二人?
毕竟老太君那么宝贝大房。
有那么一瞬间,梁善玉想冲到霍侯面前道出全部真相。
但她忍住了。
不行,她如今和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可鲁莽!
等她坐上了世子夫人的位置,掌握了侯府大权,她定要让那母子俩付出代价!
眼中闪过阴毒之色,梁善玉忍着膝盖传来的酸麻和头顶上那毒辣的日头继续罚跪。
眼下还得熬着,梁善玉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心中再次怨恨起来。
余氏那黑心肝的,下手真狠啊!
这边侯府的梁善玉在日头下罚跪,将军府那边的梁未鸢却是用了一顿好膳。
黎清雪给女儿准备的都是她爱吃的吃食,丰盛至极。
看着那一桌子的好饭菜,梁未鸢心中说不出的柔软。
“尝尝这东星斑,可是你舅舅托人从沿海之地快马运回来的,娘亲知道你爱吃,特意下厨给你做的。”
黎清雪给梁未鸢夹了一筷子鱼肉,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妹妹也尝尝这四喜丸子,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梁自肖也不落于母亲大人之后,不住的给自家妹妹夹菜。
眼见碗中的菜肴都要堆成小山了,梁未鸢心中却早已柔软一片。
她不知多久没有享受这般温情了。
并未多言,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入口是娘亲独有的菜肴味道,梁未鸢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如决堤一般落下。
她有多少年没尝过母亲做的菜了?
前世她蹉跎了一生,母亲和哥哥早逝,算来也有二三十年了。
“鸢儿,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见着梁未鸢落泪,黎清雪忙放下了筷子,“可是想起了在侯府受的委屈了?”
梁自肖急得拧起浓眉,表情更为凶狠。
“都怪霍思源那混账,刚刚哥哥就该多给他几拳的!”
他气得咬牙切齿,拳头紧握,却还是不忘安慰妹妹,“妹妹别哭,回头哥哥再去侯府替你出气!”
听着母亲和哥哥关心维护自己的话,梁未鸢抹着眼泪摇头笑了。
有家人的感觉,真好。
她这一世一定会保护好她们。
同桌用饭的林茉娘看着这母子三人的温情和睦,味如爵蜡。
想到自己的女儿在回门之日被赶出了将军府,她心中满是愤恨,捏着筷子的手指泛白。
凭什么他们一家子能坐在这里其乐融融,自己的女儿要倍受折辱?
偏她是个妾室,便是想插话也插不进去。
悄悄在桌下拉了拉梁游的衣摆,林茉娘看他的眼神又是娇嗔又是哀怨。
梁游最喜林茉娘这娇柔模样,便懂了她的心思。
干咳了两声,梁游开口。
“未鸢,今日是你回门,一家人本该团团圆圆的吃饭,现在你妹妹和妹夫因为惹你不高兴走了,你现在又哭什么?”
梁游还是了解妻儿的,梁善玉的确触及到他们的逆鳞,当时他的确不好拦,但是事情都过去了,他说两句没什么吧?
只是梁游话音刚落,梁清雪就瞪了过来。
“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黎清雪冷冷的看向梁游。
“鸢儿在侯府受了委屈,哭一哭怎么了?”
“梁游,你宠妾灭妻我不管,但敢欺负到我女儿的头上,你就掂量掂量你的项上的头是不是待得太舒服了!”
梁游虽久居沙场,因为女儿大婚专门回来这么一遭,但是她欠黎清雪太多,还是软了她一头的。
“清雪,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黎清雪和自己动了气,梁游便软了语气。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黎清雪打断。
“既不是那个意思便不要说,饭都不够塞你嘴的?”
眼见梁游被堵了回来,林茉娘心中恼恨。
连老爷都拿这母子三人无法,这三人怎么如此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