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冷玉将我接去了她的家。
五百平的大平层,装修很豪华,东西很齐全。
我苦涩一下,内疚地看向她:“林冷玉,你这个条件,嫁给我会不会太委屈你?”
她皱起眉头,沉默地看了我许久。
客厅静悄悄的,手上抱着的玫瑰花飘出淡淡花香。
良久后,她一改以往的随意,郑重开口。
“傅一舟,很多事情不是纯靠经济条件决定的,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什么对我来说最重要。”
“我该庆幸的是幸好有能力,能给我的爱人好的生活条件。”
“我不委屈,我只会因为拥有你而感到幸福。”
伤透了的心,渐渐升温。
我的眼眶忍不住泛酸,嘶哑开口。
“好。”
一句好,让她松了口气,开始耐心地帮我收拾行李。
住院的时间定在了后天。
我其实不会有多长时间住在这,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回来住。
可她还是很认真地将我全部的东西拿出来,细心整理。
林冷玉说,让我好好陪着父亲治病。
治好了,再回家。
若是治不好,她就陪着我出国,远离国内过一辈子。
算起来,我和洛曼文谈了多久。
她就等了我多久。
两个被冷待的灵魂,想起来都怪心酸的。
只是还好,最终的结局是好的。
收拾好东西已经是半夜。
我暂时睡在客房,打开手机时,发现消息列表炸了。
下午的时候,有同事听到了我和顾远山在楼道争吵,把我和洛曼文恋爱的消息抖了出来。
以前大家都以为洛曼文和顾远山是一对。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才是洛曼文这么多年的男朋友,而顾远山还因为洛曼文卡了我这么多年的晋升。
我这个地下恋“女友”,因为洛曼文白白失去了这么多年的晋升机会。
短短一个下午,公司都传遍了。
大家都在心疼我,都在骂顾远山是个破坏别人感情又阻碍别人升职的败类。
洛曼文给我打了99个未接来电。
顾远山也发消息向我道歉。
我谁也没回。
第二天一早,我被洛曼文的电话吵醒。
刚接起,她的声音带着忍耐的暴躁。
“傅一舟,你该消气了吧。”
我平静开口。
“有事么?”
其实我不用想都知道,估计又是顾远山有事。
“傅一舟,你既然已经离职了,就给公司的同事澄清一下事情吧。”
我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洛曼文叹了口气:“你现在告诉同事们,你没有在跟我恋爱,也不是因为顾远山离职的,是你自己的原因,反正你想办法编一下。”
我冷笑片刻,顾远山颤抖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我要怎么办……曼文,我要怎么在公司工作啊……”洛曼文再次开口,向我施压。
“傅一舟,你前几天不是找我要你父亲的医药费吗?
只要你帮了远山,我就给你。”
我听到她勉为其难的声音,忍不住气笑了。
先不说她如今只是我的前女友。
她先前在我求了又求的情况下都不舍得给我父亲的医药费。
现在却为了帮一个同事,委屈我担下那些流言蜚语,才愿意把名额施舍给我。
对比林冷玉,洛曼文差得显而易见。
“滚,别再打扰我。”
挂断电话,我起身走出房间,桌上放着一张爱心便利贴。
林冷玉的字迹。
老公,我先去上班了,给你煮的粥在锅里。
我心底一暖。
隔天,林冷玉安排好了一切,带我去市一院办父亲的住院手续。
护士们对我很热情,知道我是林冷玉的丈夫,换着法子来病房看望我的父亲,嘻嘻哈哈地安慰我。
“你就是林冷玉喜欢了十年的少年啊,真帅!”
“你放心,我们院的医生都很厉害的,你父亲还只是早期,问题不算很棘手,一定能治好!”
我紧张害怕的情绪瞬间消了一大半。
有个护士临走前,还悄咪咪地告诉我。
她们都是林冷玉用一顿豪华晚餐收买来,哄我开心的。
就这样,我愉快地陪父亲做了三天检查,然后给父亲剃光头发,准备放第一次疗。
洛曼文找过来那天。
我正盯着黑眼圈,与她俩俩相对。
她红了眼,朝我走来,声音有些嘶哑。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声音很淡,笑了笑。
“你想我怎么告诉你?”
在我得知父亲得了脑癌之前,不仅拼命工作攒钱,还要时时躲避讨债的人。
我告诉洛曼文,她漠不关心。
我去医院给父亲检查,她也没有向同事询问我请假的原因。
我实在没有钱了,低三下四找她借,她百般推脱,冷眼相待。
我还要怎么告诉她,才算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