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公侯之家,一辈子也见不了几次圣旨,可定国公府和裴昭,是备沐皇恩之人。
孟砚声心头紧紧纠缠,他更是想到了裴昭这三年出征之事。
边境虽未传来大捷的消息,可密旨总不会有错的。
裴昭只是因为密旨,不得不隐瞒战事,可她若是全胜归来,再得圣上宠眷,那岂非尊贵至极?
他已经有些后悔,自己这三年没有好好守着她了。
裴姒站在他身后,她将孟砚声眼底的挣扎和心中的盘算一览无遗。
她暗自唾骂孟砚声蠢,跟她上床的那日便已经背叛了裴昭,如今还奢望她留情面?
还想她回心转意?
真是奢望!
如今他能做的,只有拿捏裴昭,才能给自己争取更多。
她靠近孟砚声,在他身边小声说道:“夫君,即便姐姐出征的事会有圣旨定夺,可你不是知道吗?她如今,定然是无召返京,圣旨……岂会不怪罪于她?”
她点醒了孟砚声,孟砚声立刻走到离裴昭近些的地方,提醒她:
“阿昭,你无召返京已是罪过,若你肯跟我回侯府,作为世子夫人,为夫定会跟你一同承担罪责,不会让圣上过重的苛责于你,你终究只是个女子,对吗?”
他满眼关切爱护,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对裴昭的温柔体贴。
可这对裴昭来说,却是最为狠厉的威胁。
若非成婚当晚告知他真相,他岂有今日来同她说这话的资格?
若非他和裴姒双双背刺她,她怒气冲冲寻上门,他也想拿捏她?
裴昭冷笑的眼神,从他脸上,看到裴姒那张状似无辜的脸上,内心无端涌起一抹悲凉。
无人能看得出。
可陆言卿站在阁楼之上,却与她内心有了共同的触感。
曾经最亲的人,往身上薄弱处,捅了最深的一刀。
那滋味。
将‘痛苦’二字显得格外单薄。
他眼眸清冷,盯着定国公府通往皇城的那条道路。
一队人马,正威仪的行进着,在他的注视之下,他们停在定国公府门前,令众人都跪下了。
定国公府门前,裴昭也跪下了。
她面前,是皇上派来宣旨的覃公公。
覃公公捧着圣旨而来,隔老远便看到国公府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他略显尖细的嗓音打趣的笑了一声:
“将军,这定国公府门前,可是好生热闹啊!”
“将军?”
孟砚声听到覃公公这一声称呼,心脏狠狠一沉。
难道……
皇上派覃公公来,宣读册封裴昭的圣旨?
她在边关,当真大获全胜了吗?
她难道是有旨意的返回京城?
裴姒跪在孟砚声身后,她靠近他,低声安慰,“夫君且安心,先听完圣旨旨意。”
孟砚声内心犹如一根紧绷的弦,听到了裴姒的话,才安定下来。
他不该慌乱的。
裴昭再如何显赫,都是他的妻子,夫为妻纲,他理应比裴昭冷静沉稳才是。
他暗地里握了握裴姒的手,做出一副保护的姿态,“有为夫在,你也莫怕。”
裴姒眼中流露出一抹敬仰,“有夫君在,妾和孩子都不怕。”
她连忙让两个孩子都跪的离孟砚声近了些。
有两个孩子在身边,更让孟砚声找到了为夫为父的存在感,弥补了他被裴昭削弱的气场。
他也大着胆子,往裴昭身边挪了挪。
剑兰下意识挡在裴昭身边,低斥:“真脏!”
什么烂白菜都想靠近将军!
他也不听听,连皇上派来传旨的人都是怎么称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