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姑娘家,软软的身子,贴在他身上,竟然并不叫人反感和讨厌。
也罢,就当做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沈御想着。
23
从正月十六到现在,沈御还是头一回,见顾含烟这副小姑娘家的模样。
她好似一只猫儿,觉着这姿势舒服了,便一个劲在他怀里蹭。
前几次,顾含烟也有主动靠近自己。
但与此时不同。
那时,要么是为了逢场作戏,要么是不得已而为之。
虽接近自己,但她都是守礼而有分寸,到了没人的地方,便自制地离了他。
带着别的姐儿没有的克制和礼数。
此时,却委屈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不知为何,沈御心里,似乎难以抑制就软了几分。
这才能纵容她,这般在自己怀里撒娇。
但到底男女有别,片刻后,沈御便恢复了冷静,朝怀里唤了一声,“莺莺姑娘?”
没等来顾含烟的回应。
沈御轻轻动了手,便见,顾含烟已经闭着眼睛,在自己怀中睡去。
眼角,还带着泪水的珠光。
方才才在掉金豆子,这就睡过去了?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垂首站立在一旁的琥珀。
见状,赶紧要过来叫醒顾含烟。
这还有一堆信纸没有翻译呢,这时辰已经不早了,再不干活,要来不及了。
而且琥珀更知道,自家姑娘,一睡,只怕一夜就过去了。
这实在有些失礼了,她拿不定主意,不知沈公子会不会怪罪。
但沈御,却抬手,挥退了她。
然后,自己打横抱起顾含烟,走进寝间。
将她放在床褥上,又为她盖上被子,这才自己走出来,又回了茶座间,自顾自冲茶自饮。
琥珀没怎么见过世面,一时间,有些心惊胆战。
因着沈御瞧着,便是个不苟言笑的冷面郎君。
她替自家主子担心,担心起来了会被责怪。
毕竟,这个场景看上去,都看不出,顾含烟才是那个伺候人的。
怎么反过来,好像沈御在伺候她就寝了。
琥珀一个做奴婢的,哪里看得了这些。
可心里,又有些为自家姑娘窃喜。
顾含烟许多事情,都没瞒着她。
告诉过琥珀,别想着往外跑,香玉阁的人,说什么都不要信,别被人骗了。
还说等有机会,带着她一块离开这香玉阁,远走高飞。
那日出阁宴后,顾含烟便与她说了,选了这沈公子,正是因着,他虽身份高贵,但不会与旁的人一般,趾高气昂,用鼻孔看人。
她要试试,能否让他护着自己,护自己周全,脱离这个地方。
眼下,琥珀这么看,感觉自家姑娘说的,确实没有错。
琥珀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告知沈御有吩咐可以喊她,然后便退了出去,去外头帮着主子守着门。
心里忐忑又雀跃,琥珀是第一次,觉得莺莺姑娘画的蓝图,是有可能的。
琥珀望着黑漆漆的夜空里的星星,似乎,真的有机会,离开这只能看见一角星空的地方。
她坐在隔间,两手托腮,勾着唇角,望着天空,看了许久许久。
……
这一夜,沈御确实没有喊醒顾含烟。
书案边,那墨蓝色行囊里头的信件,就那么原封不动的,放了一夜。
次日,顾含烟醒来,躺在床上冷静下来,回忆起昨夜发生了什么,立刻翻身坐了起来。
只不过起来后,沈御已经不在了。
顾含烟摸着涨涨的脑袋,心里把那蔡五爷痛骂了一千遍,这才让琥珀进来伺候。
昨夜没干活,少不了白日里,便铁屁股坐在书案前,争着时间,替沈御誊写这些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