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纸上逐渐成型的概念，沈棠心里终于有了一点底气和微弱的希望。也许....她真的可以试试？
提案前一天下午。
顶楼总裁办的气氛依旧高压而安静。沈棠正埋头整理一份会议纪要，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林助理拿着几份需要签字的文件，走进了顾砚白的办公室。
门没有关严。
沈棠的位置，正好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对话声。
“...顾总，这是艺术衍生品项目组提交的最终版设计方案和预算，需要您过目签字。” 是林助理的声音。
短暂的纸张翻动声。
然后，是顾砚白清冷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主设定了？”
“定了，是刚从法国回来的周雯设计师，履历很漂亮，风格偏高端抽象，之前..…”
“风格不合适。”顾砚白直接打断，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换掉。”
林助理似乎顿了一下：“换掉？可是顾总，周设计师是项目组反复筛选.…”
“我说了，风格不合适。”顾砚白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断，“温暖，有生命力。不是冰冷的高端抽象。让他们重新提报，或者….”他顿了顿，“内部公开征集。明天下午三点，一号会议室。方案成熟者优先。”
“是....顾总。”林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随即是文件被合上的声音。
门外的沈棠，敲击键盘的手指早已停下。
她僵在座位上，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内部公开征集？
明天下午三点？
方案成熟者优先？！
顾砚白那天给她文件夹时说的话，清晰地回响在耳边：“你拿去看看。”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工作。
原来....那不是给她一个人的机会！
那是一个面向所有人的、公开的竞争！他甚至连主设都直接否决了，重新打开了大门！
巨大的失落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这两天积攒的所有微弱的希望和勇气。
她像个傻子一样，抱着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埋头苦干，以为那是他给她的..特别通道。结果，不过是她自作多情！他只是在处理工作！他只是觉得项目组选的人不合适，需要换一种风格！而她，恰好撞在了枪口上，成了他随手可以拿来参考或者..直接忽略的无数选项之一！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又冷又痛。她看着自己桌上那份熬夜画出来的、还带着修改痕迹的概念草图，只觉得无比讽刺。原来她的努力，她的期待，在他眼里，可能一文不值。
就在这时，顾砚白办公室的门开了。林助理走了出来，脸色如常。顾砚白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他似乎是要去开会，手里拿着平板。
他的目光，极其自然地扫过外间，掠过沈棠僵直的背影，在她桌角那份摊开的、画满了草图的速写本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沈棠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抓起旁边的一份空白文件，“啪”地盖在了自己的速写本上！动作慌乱又带着明显的遮掩意味。
顾砚白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平静地落在沈棠因为紧张和羞耻而微微泛红的侧脸上，又扫过她死死压着文件的手。眼神里没什么波澜，既没有探究，也没有被冒犯的不悦，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