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便是这赖以生存的房子了。
张佩珍的目光在逼仄的堂屋里扫过。
“眼下,国忠和丽娟住东厢房那一间。”
“国勇住西厢房靠南那一间。”
“国明和国强,你们俩现在挤在西厢房靠北那间对吧?”
杨国明和杨国强赶紧点头。
“国英和国琼,一直是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的。”
她说完,眼神冷冷地瞥向一直缩在墙角,脸色铁青的杨胜利。
“杨胜利出轨通奸,败坏门风,这种人,没资格再住在这个家里,今天就给我扫地出门!”
这话一出,杨胜利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
“凭什么!凭什么把我扫地出门?!这房子也有我的一份!”他嘶吼道,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
张佩珍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鄙夷。
“扫你出门,不正好成全你去跟你的姘头郭秀秀双宿双飞吗?我可听说了,郭秀秀家那小院儿,也有两间亮堂堂的大瓦房呢,刚好给你们这对‘恩爱夫妻’当新房!”
这话恶毒又刻薄,气得杨胜利浑身发抖,脸都成了猪肝色。
“你!你个毒妇!”他指着张佩珍,嘴唇哆嗦着。
张佩珍全然不理会他的怒骂,继续安排:“国琼,国英,你们俩今晚就搬到正房主卧来,跟我一起住。你们原来住的那间舞姿,就腾出来给国强。”
她看向四个儿子:“这样一来,国勇、国忠、国明、国强,你们四兄弟,一人一间房,宽敞明亮,也方便你们将来娶媳妇儿进门,免得委屈了人家姑娘。”
杨国明和杨国强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对他们这些半大小子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娶媳妇也更有底气了!
杨胜利见自己的抗议完全被无视,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黑着脸,咬牙切齿地问道:“那……那我送给你的那对金耳环呢?”
张佩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哦?你说那对耳环啊?”她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被撕扯下来的金耳环。
“你先前不是口口声声说,那是你特意买来送给我的吗?既然是送给我的,那现在,它就是我张佩珍的私人财产,”她挑眉看着杨胜利,一字一句道:“你——还——想——要——回——去——啊?”
杨胜利被她噎得脸色更加难看,气急败坏地吼道:“那根本就不是送给你的!那是……”
“那是送给郭秀秀的,对吧?”张佩珍截断他的话,眼神骤然变冷,“既然如此,你这就是婚内出轨,用夫妻共同财产讨好姘头!咱们现在就去找村长,再喊上族老,然后直接去公社报公安!你看看公安同志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你!”杨胜利被“报公安”三个字吓得浑身一激灵,后面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现在是真怕了张佩珍这鱼死网破的架势了。
张佩珍冷哼一声,将金耳环重新小心翼翼地放回口袋。
她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着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村长李大山,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村长,最后还有一件事,得麻烦您给做个公证。”
李大山点了点头:“佩珍家的,你说。”
“咱们家那几亩承包地,”张佩珍缓缓说道,“就按照咱们家现在的人头,重新分一下。具体怎么分,田界怎么划,就全权拜托村长您了。分好之后,地契上的人名也得改过来。往后,各家种各家的地,收成也归各家自己,谁也别再眼红谁的。这事儿,就辛苦村长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