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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贵妃后,我血洗了慈宁宫顾羽宫正江小说结局

顾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是后宫中最得宠的贵妃。太后是我姨母,自幼为我启蒙,视若亲生。皇上与我青梅竹马,不顾前朝后宫反对,执意封我为贵妃,夜夜独宠。太子殿下奉我为亲母,极其孝顺,寒冬腊月还亲自冒险为我捕捉灰熊,制作大氅进献于我。甚至,皇宫禁卫军的调动令牌都尽在我手。国丧期一过,皇上迫不及待下旨要册我为后。皇恩浩荡,我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只能屠尽他的前朝后宫,让京城的河流水道都以鲜血灌之,方不负陛下的“皇恩”。再将太后姨母千刀万剐,只留一具苟延残喘的骨架。--宫人们尖叫出声时,我刚砍下太后姨母的头颅,一身素白的衣裙被鲜血染上颜色。我站在慈宁宫遍地尸骸中,状若疯癫的冲他一笑:“你说过的,臣妾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陛下,天子之言,可还算数?”一旁的宫人们早就跪...

主角:顾羽宫正江   更新:2025-06-13 15: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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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羽宫正江的其他类型小说《当了贵妃后,我血洗了慈宁宫顾羽宫正江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顾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是后宫中最得宠的贵妃。太后是我姨母,自幼为我启蒙,视若亲生。皇上与我青梅竹马,不顾前朝后宫反对,执意封我为贵妃,夜夜独宠。太子殿下奉我为亲母,极其孝顺,寒冬腊月还亲自冒险为我捕捉灰熊,制作大氅进献于我。甚至,皇宫禁卫军的调动令牌都尽在我手。国丧期一过,皇上迫不及待下旨要册我为后。皇恩浩荡,我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只能屠尽他的前朝后宫,让京城的河流水道都以鲜血灌之,方不负陛下的“皇恩”。再将太后姨母千刀万剐,只留一具苟延残喘的骨架。--宫人们尖叫出声时,我刚砍下太后姨母的头颅,一身素白的衣裙被鲜血染上颜色。我站在慈宁宫遍地尸骸中,状若疯癫的冲他一笑:“你说过的,臣妾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陛下,天子之言,可还算数?”一旁的宫人们早就跪...

《当了贵妃后,我血洗了慈宁宫顾羽宫正江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我是后宫中最得宠的贵妃。

太后是我姨母,自幼为我启蒙,视若亲生。

皇上与我青梅竹马,不顾前朝后宫反对,执意封我为贵妃,夜夜独宠。

太子殿下奉我为亲母,极其孝顺,寒冬腊月还亲自冒险为我捕捉灰熊,制作大氅进献于我。

甚至,皇宫禁卫军的调动令牌都尽在我手。

国丧期一过,皇上迫不及待下旨要册我为后。

皇恩浩荡,我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只能屠尽他的前朝后宫,让京城的河流水道都以鲜血灌之,方不负陛下的“皇恩”。

再将太后姨母千刀万剐,只留一具苟延残喘的骨架。

--宫人们尖叫出声时,我刚砍下太后姨母的头颅,一身素白的衣裙被鲜血染上颜色。

我站在慈宁宫遍地尸骸中,状若疯癫的冲他一笑:“你说过的,臣妾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陛下,天子之言,可还算数?”

一旁的宫人们早就跪地呕吐起来。

皇上目眦欲裂:“阿璃,你过分了。”

我狂笑出声,手中太后的头颅还死不瞑目,黑紫的血随着我的脚步溅了一地。

天牢阴暗潮湿,待了不过三个时辰,我关节处的伤痛就一个一个复发了起来。

被迫接下这桩烫手山芋的顾羽将军端坐上方,身侧一左一右分别是御史陆大人,宫正江姑姑。

我并未被废除尊位,因此三人哪怕再多怨气也不得不先向我行礼,还得给我拿个座位。

我想,我应该是整个大兴朝待遇最好的犯人了。

我打量着悬挂的各种沾血的刑具,对他们三人的审问置若罔闻,血腥浸透的时间久了都能闻出浓浓的腐朽味,我不禁后悔,让太后她们太快解脱了,怎么压盖尝尝这些东西的滋味。

顾大将军终于失了耐心,一拳砸在桌子上:“萧氏,你残害沈妃娘娘和三皇子,残害太后她老人家,还残忍杀害宫人百数有余,就连之前云妃娘娘和五皇子也都是你害的,你深受皇恩,究竟为何这么做啊!”

“你说错了。”

我纠正。

顾羽一愣:“什么?”

“不止她们。”

我笑盈盈纠正:“我父族一千零三十二人,母族一千余人,继母族近两千人,还有太后的林氏一族上千人,都是我杀的。”

陆大人腾一下站起身,震惊的摇摇晃晃:“萧贵妃,他们都是因为谋逆之罪才死的,你莫要胡说!”

“枕头风,陆大人是明白的吧。”

宫正江姑姑双目含泪:“娘娘,太后对您有抚育之恩,您儿时遇险,差点饥寒交迫而死,是太后拼死护下您的!”

我点点头,举起使刀的右手:“所以我也没让她太痛苦,割没了肉就送她上路了……当然,如果她死在那一年就更好了,眼下就不用我费劲一片一片割下她的肉了。”

三人都被我的言论给彻底震惊到,就连见多识广的狱卒都不可置信的看过来。

陆大人捂着胸口,肉眼可见的气红了脸,颤巍巍的手指向我:“那陛下呢?

你与陛下青梅竹马,你如何对得起陛下隆恩!”

我垂眸。

明日,本该是他给我的册后大典。

“我最后悔的,就是没一起杀了他。”

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狱卒们呼啦跪了一地。

身后,传来他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原来,你都知道。”


三堂会审的局面,因为皇帝的到来有了几分微妙,陆大人三人的目光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却顾忌着皇帝,不得不忍了下去。

毕竟人人皆知,我是他最宠爱的贵妃。

想当初满宫皆知是我害死了他的皇子,他也并未处罚我,这份偏爱,让前朝后宫都忌惮着我。

陆大人三人自然也担心皇帝会再次偏袒于我。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皇帝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我,只是淡淡的抛下一句话:“诸爱卿不必紧张,朕只是来旁听的。”

言下之意,便是会视而不见。

我嘲讽的笑出声:“韩君年。”

陆大人三人纷纷跪地。

直呼皇帝名讳,于他们而言也是大罪。

我却毫不在乎:“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再装出一副情深的假模样,误让他们以为你我之间真的有过情分呢?”

我揉着隐隐作痛的双腿,笑得疯癫。

陆大人三人哪里见得了我这般模样,身为主审官的他们在瞥到皇帝脸色未变之后,便仿佛有了无尽的底气,对我不重样的恶语相向。

只可惜我不为所动。

江姑姑敏锐观察到我揉腿的动作,随后想起了旧事,怒目圆瞪:“就算你的腿是因为当年太后罚跪才留的旧疾,可太后当时也派了太医尽力救你,于情于理,你也不该如此残忍!”

我被她吵得耳膜发痛,不耐烦的揉了揉耳朵:“你们还审不审?

不审,我就回去睡了。”

这话就像炸了马蜂窝。

三人脸都气红了,甚至不顾皇帝在上,就对我肆意谩骂。

我抠抠耳朵,抬头瞄了眼假装闭目养神的皇帝,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好像我杀的不是他的亲娘一样。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三人骂得口干舌燥,却仍旧难平气愤。

御史陆大人最先开口:“陛下,萧氏罪无可赦,事到如今还死不悔改,应当处以凌迟之刑!”

“臣附议!”

“臣附议!”

“……”皇帝始终静默不语。

御史咬了咬牙,继续上书道:“陛下,萧氏在禁宫中犯下如此骇人听闻的血案,绝不能轻饶了她!

请陛下依律定刑,还太后公道!”

我低笑,不愧是当御史的,这波阴阳怪气属实拉满了。

他这意思,要是皇帝不处置我,那就是不遵循他自己亲自定下的律法。

皇帝本人如果都不遵循律法,那官员和百姓又怎么会遵循他呢?

一直沉默的皇帝总算有了反应。

“爱卿这是在威胁朕?”

御史直接就磕头了,那叫一个响:“陛下!

臣不敢!

臣只是实话实说!

古有褒姒妲己之流迷惑君主,致使国家大乱,臣只希望陛下莫要被私情影响了判断!”

是啊,我拜他多年偏爱所赐,已经担上了妖妃之名,如今又狠心血洗了慈宁宫,残忍诛杀他的生母,朝野上下自然是不希望他因我担上昏君之名的。

皇帝气压十分的低,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我跪在地上,仰视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每看一眼,都会多一分让我杀了他的心。

时间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皇帝缓缓睁眼,看向我的目光中夹杂着心疼怜悯,却很快又消失殆尽。

“朕要知道动机,无论你们用什么方式。”

三人一喜。

我释然的跪坐在地。

皇帝站起身,临走出门前,到底还是补了一句:“朕不希望看到她有伤,她还是贵妃。”

三人脸上的血色瞬间消退。

我浑身一僵,失望的垂下头。

真可惜啊,不能速死了。

皇帝飘然远去。

仿佛他刚才的话能护着我多久似的。

殊不知刑狱里不见血逼供的法子多得是。


短短两日,我就已被折磨的没了人样,我的骨头被一寸寸打断,又一寸寸错位推回去,那种剧痛,让我都失去了喊叫的声音。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我与老鼠蚂蚁为伴。

痛到眼冒金星时,我也曾意识恍惚的看见年少的韩君年。

他是那样意气风发,满心满眼都是柔情。

尽管那份柔情并不属于我。

狱卒丢进一个破碗,里面的馊饭瞬间撒了一半。

狱卒狠狠啐了一口:“别妄想还能回去当你的贵妃娘娘,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被一寸寸活剐了才是!”

“太后老人家多慈祥的人,寒冬腊月给宫人们发棉衣暖粥,夏日酷暑给宫人们发放解暑汤水和补药,就连我们这样的底层人,都能捞到一些赏赐,那样好的老人竟被你所害,你真该以死谢罪!”

“太后一手建立的宫正司为宫人们查明了多少冤案,救了多少人的命,真不明白陛下为何还要留你活着!”

我的手指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剧痛。

狱卒仍不解恨,狠狠踹了我一脚才离去。

我蜷缩成一个团,五脏六腑都好像卷到了一起,终是呕出一口心头血,意识渐渐模糊。

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太子撕心裂肺的喊声。

“姨母!”

我以为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萧家姑娘,在闺房里满心欢喜的绣着嫁妆,等着我的良人来娶我回家。

可突然间画面一转,温馨热闹尽数消失,只剩大火过后的遍地尸骸,和那少年郎筋骨俱断的狰狞尸体。

我在噩梦中惊醒,浑身的伤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我究竟是谁。

狱卒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恶劣,却似乎有所顾忌:“算你命好,太子殿下为了你,不惜顶撞陛下,硬是请了太医给你诊治。”

我眼角滑下一滴泪。

要说这辈子我最愧对谁,莫过于太子允彻。

狱卒咬着牙,恨道:“要不是太子殿下以死相逼,短剑划破了脖颈,求陛下派人来救你,你早就该下去赎罪了!”

我无声的低泣着,想要开口,声音却沙哑的厉害,嘴里溢满了腥甜味道。

我咬破了舌尖,半哭半笑。

“不就是想要一个真相吗?

我说。”


得知我要招供,旁听的阵仗可谓是壮观非常。

皇帝将地点设在了太极宫,供奉列祖列宗牌位的神圣地方,还召集了二品以上的所有官员,只为了给这桩亘古未有的惨案,一个完美且公平的判决。

我被套上脚镣手镣,被狱卒们团团押着,一把推在太极宫中间。

腿骨已断的我直接摔在地砖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伤势未愈的太子下意识起身要上前,却在刚起身之际,生生忍了回去。

皇帝点香敬告祖先,首当其冲的牌位就是太后林氏的。

皇帝转身,看向趴在地上狼狈的我,对着两侧官员说道:“贵妃萧氏,血洗慈宁宫一案,今日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朕向诸位保证,无论内情如何,朕绝不袒护,定秉公判决!”

两侧官员对我投来或气愤,或仇恨的目光,我知道他们心里肯定都想将我千刀万剐。

我摸索着冰凉的地砖艰难坐起身,开口第一句就是重击:“我并非太后的亲外甥女,我与林家并无任何血脉关系,她也不是我的姨母,只是儿时的邻居,而她逼我入宫,是为了在害死先皇后之后,能有个受她掌控的棋子入主中宫,方便她外戚专权。”

此话落地,林家的旧部最先激动反驳:“你胡说!

太后与先皇后婆媳情深,更是一起共过患难,怎么会害死先皇后!”

“先皇后是难产血崩而亡,这事人尽皆知,你怎能将脏水泼到太后头上!”

“再者,你与先皇后也是儿时邻居,也曾亲手送先皇后出嫁,太后与她一向和睦,怎会害她!”

就连太子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在他的记忆里,他的母后的确是难产离世,母后离世前将他托付给萧姨母照顾,萧姨母是为了他才留下的。

直到母后丧期过了,父皇才册封姨母为妃,如今姨母却说是祖母害死了母后,他也是不信的。

太后谋害皇后的事件震撼度,并不亚于我血洗慈宁宫,何况又是件陈年旧事,我也深知他们是不信的。

我悲痛的注视着太子,哽咽着讲述那段往事:“一切都要从太后和陛下还在民间的时候说起,那时先帝征战天下树敌颇多,作为发妻和嫡长子的太后与陛下,几次遭遇暗杀,最终由林家的两位舅爷秘密送往乡下,隐姓埋名,过着平凡的日子,而当时居住在太后两侧的邻居分别是我家与先皇后家。”

“陛下与先皇后同我,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陛下与先皇后更是年少钟情,太后为了藏拙,也为了好掌控,许下了这桩婚事,当年也的确是我送先皇后出嫁的,更是我亲手送他们一家三口离开村子的,可是,他们离开后不久,林家亲兵就杀回村子,屠尽了所有知道林家母子存在的人,其中包括我的生母。”

“我在村里叔叔婶婶的庇佑下逃出生天,冰天雪地差点冻死之际,被经商的商队救下,一路带到了扬州,我与那商贾文家的大公子相处多年,已有婚约,却没想到被林家当年的亲兵回乡时认出……”我攥紧了拳头,滔天的恨意让我止不住颤抖。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想起文家的下场,想起那还傻傻等着娶我为妻的少年郎,死的时候全身没一块好肉,我就肝肠寸断。

“太后得知我还活着,竟派林家两位舅爷效仿当年屠村之事,将知情的文家,以及周边几家认得我的,统统赶尽杀绝,最后更是一把大火烧掉了所有证据。”

“林家是陛下外祖家,我求告无门,反而被太后抓进宫里,见我容颜姣好,识字懂礼,性子又不像先皇后一味柔顺,我有着心狠手辣的劲,便给我灌了媚药,又困在地牢里百般调教,直到我被药折磨的断了生育。”

太极宫内一片死寂。

两侧官员们看向我的目光也多了些复杂意味。

就连不久前横眉冷对的御史眼里都多了抹怜悯。

太子身形摇晃,脸色惨白,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听到的是事实!

林家旧部沉默良久,却还是有人弱弱的反驳:“太后……到底给了你荣华富贵。”

我苦笑,冷眼看向他:“自我进宫起,先皇后的命就进入了倒计时,太后之威,足以震慑满宫太医不敢说实话,先皇后一直在吃慢性毒药,直到生产脱力,才毒发身亡!”

“我也是执掌后宫有了权力后,无意间查到当年的脉案,才知道先皇后死的有多冤。”

太子已经彻底站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我视线定格在居高临下的皇帝背影,即使被阳光笼罩,他看起来依然那样冰冷无情。

我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坐,骨头传来的剧痛让我说话都要喘上几喘。

“我想报仇,光除了太后一人是不够的,她背后还有林家,还有林家的姻亲,甚至后宫妃子还有她的亲眷,亲眷还会诞下有林氏一族血脉的孩子,而那些孩子极有可能会威胁到太子之位!”

所以,我必须斩草除根,一如当年太后对我们所做的一样,那就是绝不能留下后患!

何况林家本就有凌驾皇权之心,落得个谋反的罪名,全家抄斩都是便宜了他们。

御史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纵使林家罪大恶极,可你的父族又犯了什么错?

为何你的继妹求到你面前,你都不肯救你的父亲?”

我嗤笑出声,好笑的看向他:“你搞错了,不是我不救,而是从头到尾要萧氏一族命的,是陛下!”

众臣哗然。

没错,萧家谋反的证据也是假的,但因为我那个好继母是林家的旁支亲戚,皇帝怎能容得下漏网之鱼?

所以我借着省亲的名义回了萧家,证据一放,萧家的死罪就彻底定死。

我没能力去救,也不想去救那个抛弃妻女的贪婪之人,我是皇帝的刀,这也是他“宠爱”我的原因之一。

我妖妃的名声越响,替皇帝背的锅就越多,前朝后宫想杀我的人也就越多。

这不是太后想看到的局面,却足以让她放松警惕。


当我终于除尽了太后所倚仗家族的所有势力,我进宫已经十七年了。

太子也从三岁的豆丁长成了二十岁的成熟储君。

为了他,我也曾想过放下仇恨,就放那个老虔婆活下去,反正等我当了皇后,想怎么收拾她都行。

曾经会审的将军语带哽咽:“你已经大仇得报了,为什么还要在封后前夕,这么残忍的血洗慈宁宫呢?”

我垂眸,眼里一片冰冷:“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不想等了啊。”

皇帝身形一顿,终于舍得施舍给我一个眼神。

我笑了,他终于不装了。

“你何时知道的?”

众臣面面相觑,对所谓的真相都有了几分猜测,有胆小的已经缩成了鹌鹑状。

我狠狠啐了他一口,冷笑连连:“你就没想过会东窗事发吗?”


一个月前,册后的圣旨正式昭告天下,宫里内库忙忙碌碌的准备封后大典要用的一切。

时隔多年,皇帝再次立后,自然是要举国欢庆。

为了不出差错,宫里内库便在外边招了一些绣娘簪娘,作为即将上任的皇后,我也想看看凤袍制作的如何了,却没想到会在内库见到当年在文家时的侍女。

更没想到那侍女在见过我之后就被赐死了。

可是寥寥一面,我就已经知道文家灭门的幕后真凶了。

林家所为不假,可这件事皇帝是知情的,侍女在听到亲兵们交谈,知道是奉旨,又听到亲兵们说,太后旨意下达时,一定经过皇上了,可皇上却并无表示。

我遍体生寒,脑子却忍不住乱想。

如果说,整座皇宫都在皇帝的掌控中,那么当年先皇后中毒一事,他怎么会不知情?

有些曾经被忽略的细节在脑海里无限放大并且串联起来,得出的猜测经过证据的坐实,令我一阵恶心。

这些年来,我一直当着皇帝的刀,背着妖妃的锅,借着皇帝的手报我的私仇。

如今突然发现,当年屠村,杀我爱人,害死先皇后等等的事,皇帝全都有份!

我和自己的仇人同床共枕了十余年,我甚至还要尊他的母亲做母后,往后余生要与他共度,就连死了也不得安生!

我只觉得恶心,耻辱。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更无法原谅这样肮脏的自己!

新皇后的凤袍在无数鲜血和人命的铺垫下格外艳丽,我却只觉得刺眼。


封后前夜,太后将我秘密召去了慈宁宫。

她用那布满密密麻麻隐刺的藤条不断抽打着我,厌恶我到五官都在扭曲:“你个贱人!

也不知道给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偏要立你为后!

一想到你要叫哀家母后,哀家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我背上火辣辣的疼,却半点伤痕都不会留下,这就是深宫里折磨人的手段!

我几乎被她打到虚脱:“太后不愿,臣妾可以不叫。”

她本来打累的手听到这话,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抽了我一藤条,直接将我抽趴在地上。

“你个居心叵测的贱货!

你明知道皇帝与哀家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却还想让皇帝对哀家有埋怨是不是!”

“哀家告诉你,就算你成了皇后,你也永远是哀家的一条狗,哀家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别以为皇帝是你的靠山,皇帝永远不会为了你和哀家这个母亲翻脸的!”

我艰难爬起身,掩饰住汹涌的恨意:“臣妾也不愿认您做母亲。”

她闻言怒极,扯着我的头发硬生生将我拽了回去,狠狠怒骂着:“你就是个浪荡的贱货,跟你那个该死的娘一样,都是个欠打欠骂的贱货!

早知道就该听皇帝的话,让你死在文家火里就好了!”

我顿时愣住,头皮传来的疼痛也已顾不上。

“你说什么?”

她将我狠狠甩开,怒道:“贱货就是贱货,穿上锦袍也不像凤凰,贵妃又如何?

还不是像个傻子一样被骗了这么多年!

皇帝也就是可怜你傻罢了!”

她的话一字一句砸在我耳朵里,如同晴天霹雳,令我那些还没得到完全证实的猜测成了事实。

这一刻起,十七年来的委屈、怨恨、不甘,都汇成了浓浓的杀意!

我已经隐忍了十七年,为什么要后半辈子都一直忍下去?

我活着的意义难道就是被他们母子俩耍的团团转还要感恩戴德吗!

我再也无法克制。

我要他们都去死!

我要用我这条命,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慈宁宫的规矩一贯是,只要我去见太后,那太后寝宫里就不能留一个人伺候。”

“我怕遗漏了任何一个人,万一让人逃了,那太后娘娘在路上可是会怪罪的。”

“所以我去而复返,拿了条锁链锁住了慈宁宫的大门,还专门去拿了把大斧头,哦……就是那把用来砍枝干的斧头,轻便好拿,砍人的时候也很利落。”

“我怎么能留给她们离开的机会呢?”

太极宫内陷入了静默。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却都说不出一句话。

前两日还义愤填膺怒斥我的御史大人,此时此刻只有满眼的心疼,以及对上位者的深深畏惧。

说完来龙去脉,我早已气喘吁吁,酷刑导致的剧痛令我已经摇摇欲坠。

我坐不住了,慢慢躺到地上,每次呼吸都会钻心的疼。

“你困了我十几年,这次……也该放我回家了吧?”

殿内不知是谁起的头,率先跪地,无声的请求。

随后便是连锁反应,左右两侧的官员一个接一个的跪下,无声叩首。

皇帝不为所动,眼里一如既往的冷漠。

我没有精力去细看他的神情,也不愿回想过往的十七年,我们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里,他对我究竟有没有动过真情……我宁愿相信没有。

毕竟一个默许发妻被人害死的男人,我对他并不抱任何侥幸心理。

好不容易缓过神的太子,颤颤巍巍的起身,向他曾经最敬重的父皇行礼:“请父皇废除萧氏尊位,送她……遗骨回乡。”

太子的话开了头,群臣附和,只等皇帝的回复。

可惜我没能清醒的等到他亲口对我的判决。

我再次昏了过去。


醒来依然还是在天牢,只是换了更好的牢房,狱卒的态度也截然相反,送来的饭菜也变得无比丰盛。

我动了动手指,发现我身上所有的伤口都被完好的包扎好,身上破败的囚服也被换成了干净完整的。

狱卒始终低着头,肩头却微微发抖。

我喝了口水,笑着问他:“陛下判我的罪了吗?”

狱卒哽咽着点点头。

太子带领群臣跪在太极宫,请求皇帝判我极刑,并废除我的尊位,死后的遗骨遣送回乡。

跪了一日一夜,不知倒下了多少老臣,才终于打动了皇帝。

我也等到了我最终的结局。

七日后,白绫织成,判以绞刑。

我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太子脖子上裹着厚厚一层绷带,提着我最素日最喜欢吃的点心挤进牢房,献宝似的一一摆在我面前。

“姨母,你多吃一些,我每日都会来给你送。”

结局落定,我也没了顾虑,可以安然的心疼这个孩子:“傻孩子,疼不疼?”

太子抽噎着鼻子连连摇头:“姨母得偿所愿了就好。”

他又将点心盘子往我面前推了推,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姨母,尝尝东宫的手艺,和您宫里的是不是一样?”

我含笑着推了回去:“你先吃,我看着你吃。”

太子脸色一僵。

我虚弱的笑了笑:“你是我养大的,你的心思又怎会瞒过我?

养你一场,我并不后悔。”

起码,我将这个孩子养的极好。

太子掩面痛哭:“姨母,我不想你死,你走吧。”

我摇了摇头,视线落到他身后,了然一笑。

太子怔了怔,僵硬的转过头。

皇帝就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与我的互动。

太子抹了把脸,疏离的行礼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我正襟危坐,微笑相对这个恨了十几年的男人。


“我今日不是皇帝,只是韩君年。”

这是他落座后的第一句话。

他只拿来了一副棋盘。

一如十几年来的相处方式,我与他素来都是在手谈上交谈事宜。

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分散精力不去想那些爱恨情仇。

黑子先手,他语气平静:“这些年来,你无论再忙,都会亲手为太子下厨,却怎么都不肯为我做,明明你的厨艺是一流的,我却只能借彻儿的光才能吃到。”

白子紧随,我淡淡回应:“我的厨艺是先皇后教的,可惜我天资不足,怎么也做不出姐姐的味道,只有彻儿每次都吃得很香。”

黑子落定,他自嘲的笑了:“我以为我瞒得极好,以为你会被我骗一辈子,还以为你会忘了他。”

白子颤抖,我嘲讽的笑他:“我不是你,我没有那么无情,我曾经以为你和姐姐是神仙眷侣,一路患难走到至尊之位,可她还是死在你们母子手里。”

黑子围困,他说:“我不知道母后带你回了宫,更不知道你被她凌虐灌药过,后来知道了,却已经晚了,我尽我所能弥补你,以为能化解你的仇恨,是我错了。”

白子落下。

“我记得儿时你跟着大人们上山打猎获得的野物总会分我一份,也记得叔叔婶婶们支离破碎散落的尸块;我记得你每次出门都会给我和我阿娘带礼物,也记得我娘那碎成泥的尸体……换了你,如何能忘?”

黑子微颤。

“如果林家的人没有认出你,你不曾入宫,你还会报屠村之仇吗?”

我惨然一笑:“他从来不会这样问我。”

我记忆里那位清风霁月的少年郎,从不会问我这种飘忽不定的问题。

他只会说:“若你还记得仇恨,我便陪你一起,若你选择放下,我也陪在你身边,此生绝不相弃。”

黑子落定胜局,韩君年苦涩一笑,默默收拾了棋盘:“我不会为我所做的事后悔,也从不觉得那是错,我首先是帝王,其次才是韩君年。”

他站起身:“或许你认为我罪恶滔天,但我自即位以来,国泰民安,国运昌隆,这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也不会向你道歉,我没有错。”

我点点头,心头大石在亲手砍下林氏头颅的那一刻就已经落了地,我现在可以坦然的面对他,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站在国君的立场,你的确是位明君,所做的事都利于朝廷利于百姓,可你不是个好人。”

他抖了抖衣袍的灰,抬脚离开:“阿璃,下去记得多喝两碗汤,忘了这一切,千万别再回头。”

天牢空空荡荡。

我叹息。

我一定会的。

我会将这辈子的事都忘得彻彻底底,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尾声:行刑那日的天气格外晴朗,我伸手感受着阳光暖洋洋的温度,仿佛连老天都在替我感到开心。

困于深宫十几年,我总算得到了解脱。

刑场周边围满了观刑的官员,见我被狱卒颤抖着推上刑架,人群之中隐隐约约传出了抽泣声。

我没见到太子,心里觉得安慰,我不想那孩子送我走,我怕我会留恋尘缘,会舍不得离开。

白绫自刑架上飘落,狱卒哽咽着解开我的手镣,将我的双脚绑上沉重的铁球。

狱卒低声道:“娘娘,我会使些力气,让您尽早上路。”

我十分感谢。

对我而言,早走一刻就相当于早解脱一刻。

随着我的脖颈套上白绫圈,我看到周边的官员们纷纷向我行礼,却没一个敢再抬起头。

我闭上双眼,慢慢松开双手,脖颈处传来窒息感,逐渐模糊了我的意识。

点点星光中,我看到阿娘笑着向我伸出手,她身边站着同样温柔的少年郎,他们的身后是叔叔婶婶们。

他们所有人都在,都在等我回家。

大兴三十七年,贵妃萧氏,薨。

番外:韩允彻直到行刑结束,才从角落里默默走出。

他一言不发的收敛了姨母的尸体,亲手抱进他准备的寻常棺椁里,对前来相送的每一位官员都回了礼。

众臣抹着眼泪逐渐散去,韩允彻也终于明白,姨母为何非要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动手。

因为他。

他已经弱冠,储君之位稳固,可朝野上下都还在父皇的把握中,父皇的威望才是悬在他头上的利剑。

姨母动手,无论这件事的结果如何,父皇在大臣们心里的威望也会打折扣,而他这位最为无辜的储君,会在众臣们的心里瞬间高大起来。

经此一事,韩允彻明白父皇在位的时间不多了。

姨母用自己的命去博一场,不仅报了仇,还为他铺好了路。

他不能不来送姨母,却也深知姨母不愿看见他来送。

棺椁是早就预备下的,如今他说话也是管用的了。

只可惜当年的村子经过岁月的侵蚀早就成了一片废墟,韩允彻亲自送姨母的棺椁回去安葬,又将那片废地修建成风水宝地,还种了许多梨花树。

韩允彻在村子待了小半年,直到冬雪初降才慢悠悠回到京城,却得到一个震惊消息。

父皇禅位了!

韩允彻不解且震惊的看着君父:“父皇为何突然禅位于我?

您正当壮年不是吗!”

韩君年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似笑非笑道:“这不就是你姨母想看到的局面吗。”

韩允彻大惊失色。

韩君年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难得对儿子解释道:“你呀,还是太年轻。”

“我与她怎么也同床共枕十余年,我对她的了解比你想得还要深,这天下交给你,我放心。”

韩允彻直到父皇走远还没怎么回过神。

大兴三十八年,皇帝退位,太子登基。

太上皇没有留在皇宫,而是选择远走异乡安享晚年。

韩君年总会到阿璃的墓前聊天,带着一盘永远只有自己下的棋,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将这片风水宝地按照当年村子的模样改建复原,后续数年也陆陆续续有人搬入村子,有人落地生根,有人如同过客,唯有那座墓,那个人,始终未变。

韩允彻登基的第三十年,太上皇驾崩。

临终留下遗诏,不愿再打扰萧氏清静,也不能面对皇后,要单葬陵墓,不陪棺椁。

新皇遵循太上皇遗愿,将太上皇单独安葬于陵寝,他的母后和其他妃子的棺椁,无一陪进帝陵。

多年后,在新帝驾崩前,在萧氏那一直无署名的墓碑下角刻了五个字:儿,允彻,尊立。

只有将死,他才敢将自己的名字刻上去,他怕到了地下,姨母会嫌弃他是韩君年的儿子而不认他。

可现在他不担心了。

他知道,他的姨母一定舍不得再怪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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