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中,我粗糙的双手被石头割破,血浸透了老茧和裂口。
眼泪不要钱一样砸在地上。
周承煦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
可倪露一个撒娇,他的注意力又转了回去。
“操!
怎么是个大肚婆?
这种工作怎么会找一个孕妇来做?”
两个男人骂骂咧咧地松开我,吐了口痰:“晦气。”
最后,他们逼我举起双手,拍了照片。
“把你的嘴闭上!
否则你的照片全网曝光!”
说完,扬长而去。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脑子昏昏沉沉的。
我努力爬起来,给护渔队长报了讯。
一闭眼倒在了路边。
再睁眼时,我已经被换了病号服,躺着输液。
周承煦正捧着我的手,满眼心疼地给我上药。
“乖,吹吹就不疼了。”
可我却感受不到一丝痛意。
恍惚间,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却怎么也看不见伤口。
眼前一直漂浮着刚刚撇到的硕大的钻戒。
仿佛回到了他向我求婚那段日子。
说他会东山再起,说会给我买最大的钻戒,说让我做最幸福的女人。
送外卖时,他从不许我闯红灯。
可他自己为了多赚20块,给我买袋荔枝,却闯红灯被压折了腰。
从前,没有倪露时,他待我是很好的。
我有片刻的心软,闭上眼睛,跟自己打赌。
如果周承煦向我坦白,我就跟他好好道个别,这辈子好聚好散。
我定定地看着周承煦:“阿煦,我梦到你钓到银鲢鱼了,我一次也没吃过,好想吃……你钓到了吗?”
走廊里,倪露抱怨着走了进来。
听到我这句话后,冰渣似的瞪了过来。
我闭上眼。
周承煦,所以你会选谁呢?
病房里安静了几秒。
呼吸悄悄变得沉重。
然后,我听到周承煦懊恼地声音:“对不起,老婆,我没钓到。”
积攒的委屈和心酸彻底蔓延。
我的身体仿佛脱了力,一下子倒在床上。
一句话都不想说。
周承煦,所以你到最后还在骗我。
我被扒光衣服时,数了你给倪露钓了13条银鲢鱼。
可我……竟一条也不值。
周承煦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慌乱地站起身。
“我现在就去给你钓!
你等我——”他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算了吧。”
我轻声打断他,“你忘了吗?
你身子不好。”
周承煦的动作猛地僵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讪讪地放下钓具,坐回床边。
然后又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
从前我会患得患失,问他在跟谁聊天。
可现在我丝毫不在意。
十分钟后,倪露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病房。
“嫂子,你也知道,阿煦的病情恶化了,我们想提前给他办个送别仪式。”
周承煦握住我的手,像是在安抚:“满月,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我拜托他们在我走后照顾你和孩子。”
他的眼神充满期待,似乎在等我像从前那样感动落泪。
可我只是平静地点点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