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贵妃为难陈娘子的法子,李昀屹险些笑出声。
今日出门前还逼着自己吟诗赞美她的容色呢,还是最后收拾了一通,连哄带捧得将人带了出来。
现在又有个人比自己更凄凄惨惨戚戚,叫李昀屹莫名有些幸灾乐祸。
瞧吧,想从贵妃手中将朕劫走,难度不亚于虎口夺食。
无意间将自己看作猎物的李昀屹竟还有些欣慰骄傲,他的贵妃,果然不是那些个娇滴滴的女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眼见陈娘子支支吾吾的念不出半句,姜时宜轻笑出声,带着揶揄调侃,抱着手臂绕着她转了一圈。
“陈娘子瞧着也是个柔美婉约的美人,怎么这会儿不吭声了呢?莫非是真的徒有其表?”
明明不带半句侮辱之词,却叫陈娘子脸颊涨红,一双杏眼带着羞窘的泪。
旁边就站着陛下,这是她未来几十年的依靠,是她的夫君,可她却丁点儿求助的念头都不敢有,只能任由这御花园的众人看着她的屈辱时刻。
陈娘子蔫了吧唧的跪伏在石子路上,半点没有与自己顶嘴的意思,这叫姜时宜觉得有些无趣。
天边的一角,隐隐约约已经能看到一轮弯月,如细眉横卧,别有一番风情。
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
姜时宜也不再为难陈娘子,只挥手吩咐人去取诗三百来,“古人曾云,书读百遍其意自现,陈娘子既然这方面有欠缺,就回去将这诗三百抄上百遍,想来日后也能出口成章”
陈柳月低眉颔首,双手奉于额前,接下了贵妃娘娘赏赐的书。
这是一次深刻的教训,足以叫陈柳月刻骨铭心,也将她骨子里的浮躁与心气彻底的埋葬。
该罚的也罚了,该说的也说了,姜时宜正想叫人退下,才又想起还在身后的李昀屹。
于是假模假样的温柔一笑,很是敬重的问道,“陛下可还有什么要训诫示下的?”
李昀屹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润端肃,眼神却温柔似水,看着她作怪,“贵妃既然已经有了训诫,朕就不再多言”
李昀屹在别人面前一向给自己面子,姜时宜得意的捂嘴笑了笑。
有些像偷吃到美味的大猫,憨头憨脑的。
李昀屹负手立在一旁,就这么眉眼带笑的看着她,连陈娘子低声告退也未曾挪去一眼。
直到碍事的人走了,李昀屹才绕过秋千,牵过贵妃的手捏了捏,“天色渐暗,这会儿也有些凉了,你的手都摸着冰凉,咱们回昭阳殿吧,嗯?”
其实李昀屹更想直接将人带走,但又怕贵妃故意使坏跟他对着来,到时候贵妃得了伤寒心疼的还是他,那不如哄着来。
好像是有些冷了。
感觉到身前暖烘烘的身体,还带着浅淡的龙涎香味,姜时宜干脆直接将自己塞进李昀屹怀中,语气软和,娇声道,“陛下,臣妾冷”
贵妃这难得的一撒娇,可把李昀屹弄得手足无措,只能将人搂的更紧些,耐心哄道,“乖,朕给你暖暖,下次再出门玩记得叫人带着披风,这次也怪朕没上心...”
李昀屹的碎碎念,叫姜时宜脸皱成一团,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怎么比母亲还能念叨啊?
可要说姜时宜烦了,那是口是心非。
她不爱对别人付出真心、体贴关怀,却又享受别人的细心付出、温柔以待。
李昀屹更是其中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