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宜轻喘着摇摇头,还带着兴奋劲儿道,“没有没有,好玩的很呢,等回了昭阳殿,叫尚功局的人也来给昭阳殿做个秋千吧”
瞧着她像是玩上瘾了,李昀屹神色纵容,温声道,“都随你,反正昭阳殿只住你一人,随你怎么折腾都好”
缓过来劲,姜时宜踢了踢腿,考虑要不要再玩一轮,就瞧见远处一个纤弱窈窕的身影缓缓而来,叫她登时眯了眯眼,瞬间进入警惕状态。
李昀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贵妃身上,见她突然沉默了,便察觉到不对,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又有人来碍事了。
李昀屹又皱起了眉头,这是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后宫中的妃嫔过多了些。
不长眼、心思大的妃嫔也多了些。
在小路口看守的小内侍正打算拦住陈娘子,却见贵妃娘娘朝他摆了摆手,神色不明。
那内侍便明白了贵妃娘娘的意思,往后稍退几步,任由陈娘子走过去。
陈柳月没看到这些眉眼官司,毕竟她家虽然是官绅,但并没有太深厚的底蕴,奴仆侍奉的也没有这般精细,她也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天色暗淡了些,陈柳月在远处根本看不清坐在秋千上的是谁,只见到了那人穿着鹅黄色的宫装,在清风吹拂下显得飘逸的很。
直到走近几步一看,竟是贵妃,吓得陈娘子心里猛地紧缩一阵,都顾不得关注陛下在哪了。
看清了贵妃冷淡的神情,陈柳月悬着心,行礼时只恨不得窝在地上,“恭请贵妃娘娘安好”
姜时宜看见来人,不经意挑了挑眉,竟然是这不起眼的陈娘子?看来后宫中是谁都不能小看啊。
“陛下还在呢,怎么不向陛下问安呢?”
听到贵妃这么问自己,陈柳月才又朝着陛下行了一礼,声音瑟缩细弱,“恭请陛下圣安”
就这胆子,还敢来撩虎须?
李昀屹忍着笑意看贵妃耍威风,后宫众人当真是畏她如畏虎啊。
不知道身后的人正笑她,姜时宜转着食指上的红翡翠戒子,漫不经心的问,“你也是听闻这石榴花开得艳,所以来瞧瞧?”
陈柳月哪敢说实话,只举起了手上的桃枝 ,轻声解释,“嫔妾只是喜爱桃花,听说御花园的新品种能叫这桃花延迟到六月开放,嫔妾眼界鄙薄,未曾见过这奇景,所以才想来看一看”
听着好像有理有据,只是不经意间才走到这儿。
可姜时宜才不会管那么多呢,能走到她面前的,一律都不无辜,不过是算计多和算计少的差别罢了。
沉吟片刻,姜时宜垂眼看向仍在行礼的陈娘子,总算想到了怎样给她一个不轻不重却足以铭记于心的教训。
“能入选进宫的秀女,不说有谢道韫的咏絮之才,但作诗至少能信手拈来,你既喜爱桃花,那今日就写出个十首八首的,如何?”
看着陈娘子怯懦的神情开始变得慌张起来,姜时宜食指点了点下巴,很是愉悦的建议道,“你作的诗若是足够出色,本宫就叫人记录在周史的后妃传记中,也好叫你青史留名”
不是一个赛一个的自命不凡吗?你若真的有本事连作十首与桃花相关的诗,今日你将陛下劫走本宫也服气。
“娘娘恕罪,嫔妾实在愚钝,如何能与谢道韫相比,不过朽木而已,作诗只怕...”陈柳月下唇都快被咬破皮了,贵妃娘娘怎么就这般刁钻,想的叫人难堪的法子一个接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