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摇摇头,她哭不是因为有人欺负,而是哭自己的现状。
丈夫平庸,儿子不成器,害得她这个当初风光无限的贵女,现在连稍微像样的宴会都无人邀请。
毕竟出嫁前看娘家,出嫁后看夫家。
她心里苦啊,现在和离再嫁个高门大户还来得及吗?
“没人欺负我们娘俩。”楚氏先安抚了母亲一句,随后瞪了眼不成器的潘思齐:“是这孽障闯了祸事,让他舅舅给罚了。”
“什么祸事?”老夫人愕然问。
“潘思齐,你自己与你外祖母说。”楚氏都不好意思开口。
潘思齐以为母亲是来找外祖母哭诉求情的,结果竟然继续讨伐自己,弄得他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如今知道不好意思了?”
“可你舅舅罚你的事,你外祖母迟早都会知道,我让你说你就老实说。”
楚氏恨铁不成钢地道,有时也能理解兄长的心情。
潘思齐羞耻万分,眼见着躲不过去,这才低头讷讷道:“外祖母,舅舅罚我,是因为我在外散布……关于楚清越的不实谣言。”
老夫人怔了怔,谣言?
说白了就是嚼舌根子。
于是满脸不在意地道:“这有什么?不就是说了几句闲话,谁人背后没人说?你舅舅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又问:“他如何罚的你?”
若是太过分,她就找侯爷说理去。
哪有为了外人而惩罚自家外甥的道理!
眼看着外祖母还是疼爱自己的,潘思齐暗喜,说道:“舅舅罚我在侯府禁足一个月,专门侍奉您,另外每天抄一遍家训。”
“那倒是还行,看来你舅舅还是心疼你的。”老夫人听说外孙要留下来陪自己,心情颇为不错。
楚氏看着沾沾自喜的儿子,以及溺爱外孙的母亲,心中绝望。
自己怎么就一手烂牌打成了这样呢?
同样是侯府嫡小姐,那侄媳妇陆意绵在娘家还没她受宠,新婚当天更是没了丈夫。
可对方却过得好好的。
甚至五年后的今天,还觅得了一位良婿,眼看着也非池中物。
她竟是有几分羡慕。
至少不管怎么着,陆意绵的身份始终没有降低,对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贵女。
不像她,一朝嫁错便一落千丈。
“思齐,留在侯府好好表现,听你舅舅的话,不要再行差踏错了。”楚氏叮嘱道。
“知道了,娘。”潘思齐敷衍地道,脑海中却闪过表嫂那张沉鱼落雁的脸庞。
他在心里想想,不算行差踏错吧?
“娘,您也不能再继续纵着他,他岁数已经不小了,不能总是这么任性。”
楚氏说道,然后提出告辞。
“怎么这个时候走?”老夫人道:“这都快晌午了,不留下来用膳吗?”
女儿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着也得留下来陪她用过膳再走。
“不了,下回吧。”楚氏拒绝道。
平时也就算了,她留下来也无妨,但今天发生了这种事,她才不想留下来看大嫂的脸色。
大嫂本来就不喜她这个低嫁的小姑子,更不喜欢她的儿子潘思齐。
今天留下来,只会受气。
“也罢。”老夫人也想到了这一层,便不强留了。
她那儿媳妇白氏对楚清越很是满意,近来常常挂在嘴边夸赞,亲厚得如同亲儿子似的。
若是知道潘思齐做了这种事,肯定对潘思齐娘俩没有好脸色。
是的,当侯夫人知道来龙去脉后,气得恨不得冲到老夫人院子里,亲手赏潘思齐两巴掌。
真是万万没想到,又是小姑子生的这根搅屎棍在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