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胖子我的存货伏特加！管够！给咱们的炮台补补火！”他用力捏了捏屠苏冰冷的金属胫骨，像是在拍打一件趁手的武器。
屠苏的身体在那一下触碰时微微绷紧，但胖子眼中那份滚烫的、没有掺杂任何怜悯的赞赏，像一簇在极夜寒风中点燃的微弱篝火，穿透了他冰封的外壳。手里那块油腻微温的炸鸡，仿佛也沾染了一丝奇异的暖意。
他嘴角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风雪更深处黑海接应船亮起的信号灯，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那枚冰冷的铅盒——里面装着差点让他们粉身碎骨的恐怖造物。
冰锥啃着炸鸡，看着胖子勾着屠苏那冰冷的“炮管”一脸得意，又看看远处在风雪中忙碌的安娜背影，突然嗤笑一声，对着通讯器小声咕哝（频道共享）：“操…胖子你丫早晚死在你这张破嘴和那双贼眼上……” 语气难得地没有嘲讽，反而带着一丝近乎叹息的警告。
风雪中的信号光明明灭灭，映照着黑海接应船巨大的轮廓。
第二十六章：冰壳下的余烬
刺耳的警报声和辐射消毒喷雾的气味终于被甩在身后。“深锚”基地厚重的闸门如同钢铁巨兽的咽喉，将小队连同冰冷的铅盒一同吞入。任务简报室的灯光依旧惨白，维克多·沃尔科夫捏着那块微温的铅盒，油腻的脸上第一次对“狼群”小队露出了近似赞赏的——至少是没骂娘的——表情。
“东西入库。屁股擦得还算干净。”他挥了挥肥短的手，“‘狼群’，原地解散！给你们48小时！把这身核废土味洗掉！别他妈在基地里乱窜！滚！”
仿佛按下了某种狂欢的开关。冰锥第一个扯掉闷热的头盔，露出脸上新添的一道被爆炸碎片擦出的血痕，他狠狠啐了一口，眼中却跳跃着劫后余生的亢奋：“听见没？！胖子！伏特加！”
诺拉飞快地敲击着最后的数据备份键，脸上也浮现一丝疲惫又释然的笑容。尤里则是长长吁了口气，瘫在椅子上，仿佛被抽光了骨头。
“急什么！”胖子如同一个巨大的、松软的、刚刚烤好的面包般弹了起来，脸上挂着他招牌的油腻笑容，眼神却亮得惊人，“庆功！必须庆功！‘冰鲸’酒馆！胖子我包场！格瓦斯管饱！炸鸡腿管够！安娜中尉！给个面子？”
安娜·卡列尼娜站在阴影里整理着行动记录，闻言抬头，脸上依旧是那片拒人千里的平静冰湖，但眼神扫过疲惫却带着一丝鲜活气息的队员时，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她微微颔首，声音清冷：“维克多先生的命令是原地解散休息。私人活动不干涉。” 这是默许。
“乌拉！”胖子振臂一呼，巨大的身躯灵活地绕过桌子，不由分说地一把拽起还在发呆的尤里，“技术宅！别装死！洗洗去！”然后他又“啪”地一巴掌拍在冰锥的肩甲上（这次冰锥没躲，反而低吼了一声：“手劲小点！”），最后，那只沾着点油渍的大手伸向了角落的屠苏。
屠苏刚刚卸下他的SV-98小心装盒。冰原狼冰冷的关节在刚才的极限攀爬中摩擦得有些过载发热，他正习惯性地用右手指尖按压着义肢胫骨上方的肌肉节点，缓解接口处的酸胀感。胖子的大手拍来的瞬间，他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左臂微微抬起一个防护性的角度（旧伤反应），但在看清是胖子那张堆满真诚（和油光）的笑脸时，那份戒备如同潮水般退去一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