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安德烈不再看他，转身走向门口。那根被他捏烂的雪茄，被他随手丢进角落的金属垃圾桶，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第二十四章：寒骨铮鸣
“北风号”的残骸沉入冰海已有数日。安德烈·格罗莫夫办公室内弥漫的凝重冰寒，却并未随报告归档而散去。窗外，摩尔曼斯克的夜幕笼罩着旧工业区的钢铁轮廓，只有零星灯光如蛰伏的眼。安德烈坐在阴影里，指尖在冰冷的电子桌面无意识地敲击，鹰隼般的目光投向站在全息投影前的李铮。
屏幕上切换着两张照片：一张是风雪中永冻诊所模糊的后门轮廓，另一张是耗子线人冒死拍下的车辙特写——不属于当地任何常见的救护车型号。
“‘北风号’沉了，北极圈还得继续转。”安德烈打破沉寂，声音低沉如冻土蠕动，“耗子的鼻子总算拱出点真东西。”他抬手放大永冻诊所的坐标图，“‘冰鸦’的臭水沟，‘永冻’诊所。耗子尾巴扫到了这里。”他的目光转向李铮，带着一种难以揣度的重量，“寒鸦，脏雪粘鞋不算错，错的是把鞋底的泥带进干净的雪地，让盯着你的眼睛…分不清是泥还是冰。”
他站起身，踱至窗边，俯瞰着下方如蚁群般的港口灯火。
“你去一趟。眼睛放亮，鼻子放灵。看看耗子打洞的方向，‘冰鸦’洗血的池子里漂着些什么东西…最重要的是…”他骤然转身，目光如冰冷探针扎向李铮，“…给我带点‘冻土’回来。看看诊所那点东西，洗不洗得掉漂着的那点…‘人渣味’。”
他着重强调了“人渣”，每个音节都像是淬毒的冰刺。
“记住，”他走回桌前，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绝对的压迫，“‘冰鸦’是蛇窝，惊了蛇，死的只会是踩点的人。你自己去。动静越小越好。”
指令下达完毕，安德烈挥了下手。李铮敬礼，转身，笔直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防爆门后。
门关上的瞬间，安德烈眼中那仅存的一丝伪装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算计。他迅速激活加密信道：
“‘暗礁’小组激活。影子 ‘S’ 任务生效。坐标同步。目标：寒鸦。任务内容：记录目标所有轨迹、接触点、停留时长及…任何异常犹豫与行动偏离坐标指令行为。实时加密回传。非暴露级保护。重复：目标行为——记录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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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如同困兽在永冻诊所外围的废弃船坞区咆哮。鹅毛大雪被狂风撕扯着摔打在废弃集装箱和油污冻结的管道上，发出鬼哭般的呜咽。能见度降到不足五米。
李铮如同一道融于狂风的灰影，贴着冰封的建筑残骸移动。厚重的雪地伪装服掩盖了他的轮廓，如同一片被风暴裹挟的雪，无声地飘抵预设的观测点——一处断裂栈桥下方堆积的巨大冰块形成的天然掩体。
他如一块冻结的礁石融入阴影。取下防风镜，红眼立刻启动智能微光增强和红外滤镜。视野里，永冻诊所的后部货区隐藏在扭曲的风雪幕布之后，主体结构被“冰鸦”低科技但有效的反红外保温层笼罩，如同一个模糊的灰色肿块。寒风卷过锈蚀的排气管道，发出尖锐的嘶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雪没有减弱的迹象。极寒让金属关节的润滑脂都显得迟滞。
就在李铮指尖微动准备计时收队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