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玉麟小小姐粉嫩的小脸和甜甜的笑容,他那冰封的眼底也难得泛起一丝暖意。
东街新开的桃花糕,小小姐定然喜欢。至于这刘承,活该!
景珩帝敏锐察觉到下方骚动与压抑的窃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闪过一丝厌恶。
对刘承这类无实干之才,只知攻讦同僚的御史,他素无好感。
他将视线移开,未为此等小事分神。
那些素与刘承不睦的官员,见他当众出丑,皆暗自称快:真是报应不爽!
因刘承这突如其来的“怪疾”,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倒是缓和不少。
景珩帝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西北军务,事关国朝安危,不可不慎。兵部所奏,户部所陈,朕已知晓。此事体大,容后再议。”
他轻轻一挥手,将这烫手山芋暂时搁置。
话题很快转向其他。
刘承狼狈不堪地缩在人群中,捂着剧痛发烫的嘴,心中又怕又怒,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今日之事太过蹊跷!
他猛然想起刚才宫门外,自己恶毒诅咒裴府那女娃娃是“腌臜东西”、“野种”后,裴听云那几乎要噬人的眼神。
难道……真是裴府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娃娃?
他猛然想起一些古籍中记载的邪祟之术,能于无形中咒人生疾!
再联想裴听云对那女娃的异常珍视……莫非,那女娃根本不是什么福星,而是个身负诡异力量的……妖孽不成?!
若真是如此,裴听云将其留在府中,岂非引狼入室,祸乱朝纲!
刘承越想越怕,越怕越恨。
不行!若那女娃娃真是妖孽,留着她,迟早是天大的祸害!必须除掉她,才能断了裴听云的根!
一个阴狠毒辣的念头在他心中迅速成型——此等妖孽断不可留!为了大历江山,为了朝堂清宁,他必须想办法除掉这个潜在的祸患,也顺便断了裴听云的臂助!
刘承眼中闪过一抹怨毒至极的光芒,捂着嘴的手因愤怒和恐惧而不自觉地死死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裴听云,还有你那个孽障,咱们走着瞧!”他心中嘶吼。
裴听云一道令下,整个裴府都跟着高速运转起来。
小小姐玉麟的周岁宴,必须大办特办!
请帖做得极致精美,鎏金滚边,暗纹浮动,透着低调的奢华。
这些请帖如同雪片一般,飞向京城各大权贵府邸。
管你是平日里与裴指挥使政见不合的政敌,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宗室,人人有份,概莫能外。
裴听云此举,就是要用最高调的方式昭告天下——他裴府的女儿,金尊玉贵,不容小觑!
消息一出,整个京城炸了锅,比那菜市口砍头还热闹。
支持裴听云的官员们纷纷点头,赞叹裴指挥使爱女之心日月可昭。
然而,那些平日里看裴听云不顺眼的,例如那位在朝堂上嘴巴刚遭了殃的御史中丞刘承,则在自家府里气得跳脚。
刘承捂着他那依旧溃烂流脓、奇痒无比的嘴,含糊不清地咒骂:“竖子小儿,如此行事,必有祸端!等着瞧!”
他那张老脸,因愤怒和嘴上的剧痛,扭曲得活像刚从酸菜缸里捞出的梅干菜。
他心中思量,裴听云最近行事透着一股邪门,尤其那嘴上的烂疮,名医束手,佛道无功。
或许宫中那位,能借此机会,给他一个“教训”。
他已暗中派人,寻摸着与慈宁宫搭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