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暴一起,遮天蔽日,方圆百里的村落都被黄沙吞噬,”
“ 那些流民拖家带口,食不果腹,病的病,伤的伤,一路上横尸遍野 ...... 活下来的也都面黄肌瘦,”
“ 就连成年男子都是一把骨头架子、瞧着风一吹便倒了,”
“ 更棘手的是当地官员相互勾结,贪墨朝廷拨下的治沙银粮,百姓连一口救命粥都喝不上。”
顾枕弦俊眉微蹙、心下怒意翻滚:
“ 父皇在世时便每年给西北拨款、派人力物力前去种植树木抵挡黄沙,连水都是京城一路运过去的,”
“ 便是小皇叔此番前去也是带了不少赈灾款的,不成想他们竟阳奉阴违至此?”
顾珏晟叹口气摆摆手:
“ 好在本王和手底下那些人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肃清贪官污吏、施粥建立难民营解救灾民,”
“ 此番去了一月有余,留下了半数摄政王府的亲卫帮着百姓重建家园,”
“ 但本王处置事情有些急躁,那几个贪官没等押解回京便一刀砍了,阿弦可别介意皇叔先斩后奏啊。”
御窗外骤起的风卷着残叶扑在雕花窗棂,
顾枕弦指尖敲击桌面、半晌后轻笑一声开口道:
“ 小皇叔这是说的哪里话?”
话落笑着起身:
“ 西北百姓水深火热,皇叔当机立断是救万民于水火,何罪之有? ”
“ 南诏有小皇叔这样的良臣辅佐,才能百年长青。”
这话说的顾珏晟很是受用,狐狸眼笑的眼尾弯弯:
“ 诶呀 ~ ~ ~ 本王就说阿弦不会介意这点儿细枝末节,这说到底西北天高皇帝远、如此行事也是人之常情,”
“ 左右这边儿本王已经解决了,往后阿弦可高枕无忧了。”
顾枕弦背对顾珏晟、一双桃花眸隐在黑暗里晦暗不明:
“ 是啊、 有皇叔在朕身边、朕自是高枕无忧。”
随后转过头看着顾珏晟浅笑:
“ 小皇叔这事办的如此妥帖,不知想要什么赏赐?”
顾珏晟眸子微微眯起,轻笑一声起身拱手:
“ 成了成了、本王还不知道现在国库什么样儿吗?再者本王现在已经是摄政王的地位,已是赏无可赏了,”
随即似笑非笑看着顾枕弦:
“ 本王惟愿咱们君臣合意无嫌隙,如此南诏才好永保安康啊。 ”
和煦的浅笑仍旧挂在脸上、漂亮的桃花眸底却一片冰冷,闻言浅笑接话:
“ 小皇叔这说到哪儿去了?像是朕说的那句话、咱们自小一块儿长大、何来嫌隙之说?”
“ 唉 、唯有小皇叔在朕的身边、朕才能心安啊。 ”
二人皆是这世间拔尖的长相,生就一副冠绝尘世的容貌;
此刻昏黄的光线下视线交汇、带着些许笑面虎的意味。
像是蛰伏在暗地的狼、时时等待时机想要一口咬下对方命门。
烈阳渐渐西沉,最后一抹余晖消散在天际,深邃的夜幕如墨般笼罩皇城。
随着暮色四合,宫婢们鱼贯而出,手中剔透的琉璃宫灯次第点亮。
彩色琉璃瓦映着暖光,灯影在青砖上摇曳生姿。
宫婢们沿着蜿蜒的宫道徐徐排开,灯火绵延,勾勒出皇家宫阙的巍峨轮廓。
顾枕弦身着龙袍、站在长长的汉白玉阶梯顶上目送顾珏晟出宫。
望着身影逐渐变成夜色中一个星点、长生在旁边叹气开口道:
“ 陛下、虽说其他皇亲国戚都安分了,可这位却是个难缠的主啊 ,”
“ 奴才不用听都知道摄政王说了些什么, 偏生先皇还给摄政王留下了十万精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