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寻再次哑住,紧张地扶着我的肩膀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听见。
“别说了,大白天的你也不知道害臊。”
贴着肩膀的掌心微颤,我了然轻笑。
狗东西挺会装模作样。
新城饭店的房间不小。
我和贺寻没结婚,在这个时代住一个房间还算违法。
订好的两间房挨着。
我推开窗看向左边的窗户,将将一米不远。
踩着窗沿越过去,落地,正好撞进贺寻震惊的眼里。
“你……你翻窗……”他半裸着上身正给自个抹药,见状药撒了一地。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他身上。
大片青紫的淤伤布满少年的身体。
十八岁的贺寻活的凑合,身上的肌肉薄薄一层却充满着力量和未来那个千疮百孔的人截然不同。
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药瓶。
“上药呢?
用不用帮忙。”
贺寻焦躁地顶了顶腮帮拒绝:“不用,你赶紧出去。”
我轻啧一声,沾了药膏点上他的脊背。
“怎么不用,你后背够不着吧。”
贺寻喉咙微动,腰腹猛地窜起薄红一路蔓延到脸上。
他咬牙,语气不善:“上药就赶紧上,别耍流氓。”
我低头看到他遮遮掩掩搭在腿上的外套,笑着凑近咬住他的耳垂。
“年轻就是好哈,精力旺盛。”
话音落地,唇边的耳骨烫的更厉害。
贺寻轻哼一声,浑身肌肉崩的死紧,不自在地别开头。
“有些人啊也真是,嘴上说着感觉一半,身体比什么都诚实。”
我打趣一声,手掌下少年的身体更加僵硬。
贺寻不敢乱动,身体热的和火烧似的,憋了半天从牙缝挤出两个字。
“闭嘴。”
上完药,贺寻差点没虚脱。
我强硬提出留下照顾。
房间的床只有一张,他还在心虚不敢开口,只是身子扭的跟壁虎似的贴在墙上。
我挑眉,反问道:“干什么贴墙上,怕我啊?”
贺寻冷笑:“呵,女流氓。”
半晌,偌大的房间安静下来。
贺寻背对着我,呼吸很轻。
我慢慢揪住他的衣角,一点点,攀上他的腰。
贴住,收紧。
像曾经十几年间,他还未被病痛折磨的形销骨立陪在我身边时一样。
贺寻的身体僵住,却罕见的没有推开。
‘又见面了贺寻,这次就换我好好养你吧。
’我悄悄在心里对他打招呼,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这次不会再有意外,我们会好好的一起白头到老。
二十二岁那年,我的大学生涯刚刚结束。
父亲遭人算计锒铛入狱,母亲受不住打击仓皇离世。
一夜之间大厦崩塌,剩下一堆烂摊子。
还没完工的项目等着资金,几百员工等着没结清的工资。
我别无选择,自甘堕落,在勉强撑了三年后草草嫁人。
嫁人的那些年,算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我只是渐渐沉默着失去光彩,然后理所当然的再次被人抛弃。
撞见贺寻时我已经三十五岁,离婚三年,开着家很小的面包店。
他是我店里的常客,眼熟,没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