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负责与外界互通消息的阿巫婆带来了一封皱巴巴的信,是我们在山外镇上眼线送来的。
信上的内容,让寨子里的人都变了脸色。
“苏意丫头,那个秦萧……他又不安分了。”
阿巫婆叹了口气,将信递给我。
信上说,秦萧在城里疯疯癫癫地游荡了几天,被当成乞丐和疯子驱赶。
那些曾经巴结他的人,如今对他避如蛇蝎。
他那张被毁得面目全非的脸,成了他身上最醒目的标签,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一阵骚动和指指点点。
屡屡碰壁后,秦萧的疯病似乎更重了。
他不再执着于夺回失去的财富和地位,而是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注到了我身上。
“……他逢人便说,是苗疆妖女害了他,说我们寨子是什么藏污纳垢的邪魔歪道,要替天行道,烧了我们这里……”阿巫婆的声音带着几分忧虑。
我放下信报,眼神平静无波。
倒是小瑾,听完寨子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转述信报内容,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姐姐,这个坏蛋怎么阴魂不散啊!
他都那么惨了,怎么还不肯放过我们?”
我摸了摸他的头,轻笑:“有些人,不把他彻底碾碎,是学不会死心的。”
秦萧以为,毁了我,毁了苗寨,他就能抹去自己不堪的过去,就能重新再活一世。
上一世,他一把火,烧了寨子,烧死了我的亲人。
这一世,他竟然还想故技重施。
“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到?”
我问送信来的年轻人。
年轻人挠了挠头:“信上说,他前几日就念叨着要来,估摸着这两天就该到了。
他现在身无分文,只能靠两条腿走,速度快不了。”
寨子里的男人们闻言,纷纷拿起武器,神情戒备。
“圣女,我们去寨子外面守着,绝不让他靠近一步!”
“对!
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这次绝不能让他得逞!”
我摆了摆手:“不必如此紧张。
他如今不过是个丧家之犬,掀不起什么风浪。”
上一世,他能得逞,是因为有内应,有周密的计划,更有我这个被蒙蔽的“圣女”作为他最大的助力。
如今,他有什么?
一张毁了的脸?
还是被蛊虫折磨过的破败身体?
我让大家各司其职,照常生活,只在寨子入口处多安排了几个机灵的年轻人放哨。
秦萧想玩,我便陪他玩玩。
这一次,我要让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夜晚。
我坐在阁楼的栏杆上,手里把玩着一只通体碧绿的蛊虫,这是我新炼成的宝贝,温顺却致命。
小瑾已经睡熟了,呼吸均匀。
放哨的年轻人出现在我身后:“圣女,他来了。”
“嗯。”
我应了一声,示意他退下。
片刻之后,一个踉跄的身影出现在寨子边缘的树影下。
他提着一个破旧的油桶,鬼鬼祟祟地靠近寨子边缘的一座木楼,那是寨子里存放粮食和干柴的地方。
他大概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
将油桶里的东西泼洒在木楼的墙角和干柴堆上,然后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火柴。
“苏意,都是你!
是你害了我!
我要烧了这里!
烧了你们这个鬼地方!
我要让你们都给我陪葬!”
“烧了就可以重来了,一定可以的,下一世,我要第一时间就掐断你的脖子。”
“贱人,死贱人,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