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芸娘谢昭的其他类型小说《公爹出殡那日,夫君外室携子拦棺芸娘谢昭全文》,由网络作家“芸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镇国公下葬之日,全府缟素,我做为宗妇儿媳站在前列。刚起棺就被一个美妇人拦住:“主母,请让国公爷的孙儿为老国公摔盆。”一语惊四座。谁都知道,我与夫君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她抱着孩子扑进夫君怀里:“妾实在不忍老国公没见到孙儿便离去,死不瞑目,就算没有名分,芸娘也要拼死带墨儿见祖父一面,以尽孝道。”“而且芸娘又有了身孕,想在国公爷灵前告诉他这好消息,以慰他在天之灵。”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夫君谢昭更是拥着美人,一脸的怜惜。我冷笑一声,热孝期间竟敢让外室有身孕,我看他的官是做到头了。……芸娘看着我:“还请世子夫人允许芸娘和墨儿进门,毕竟墨儿是国公府的骨血,也是夫君唯一的儿子。”“有墨儿给祖父摔盆,才能宽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说完,她便跪在地...
《公爹出殡那日,夫君外室携子拦棺芸娘谢昭全文》精彩片段
镇国公下葬之日,全府缟素,我做为宗妇儿媳站在前列。
刚起棺就被一个美妇人拦住:“主母,请让国公爷的孙儿为老国公摔盆。”
一语惊四座。
谁都知道,我与夫君膝下只有一个女儿。
她抱着孩子扑进夫君怀里:“妾实在不忍老国公没见到孙儿便离去,死不瞑目,就算没有名分,芸娘也要拼死带墨儿见祖父一面,以尽孝道。”
“而且芸娘又有了身孕,想在国公爷灵前告诉他这好消息,以慰他在天之灵。”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夫君谢昭更是拥着美人,一脸的怜惜。
我冷笑一声,热孝期间竟敢让外室有身孕,我看他的官是做到头了。
……芸娘看着我:“还请世子夫人允许芸娘和墨儿进门,毕竟墨儿是国公府的骨血,也是夫君唯一的儿子。”
“有墨儿给祖父摔盆,才能宽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说完,她便跪在地上给我嗑起头来,一下子额头沁出了血。
谢昭心疼地上前扶起她,看着我,一脸痛心:“玉儿,芸娘性子柔弱,她知道你是国公府的主母,也从不敢争宠,如若不是今日父亲下葬,她也不会带着墨儿出现。”
“她没有坏心眼,只想让墨儿见见祖父,让老人家走得安心,告诉他国公府后继有人。”
“你放心,虽然你没有生出儿子,我也无休弃你之意,你还是我的正妻,芸娘就算入府,也只是一个妾室而已。”
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父亲今日出殡,他竟然把外室带了来,当着满堂缟素,逼我点头让外室进门!
真是为美人昏了头。
有谢家的族人站出来:“虽说世子这事做得太急,但是国公爷在天之灵想必也会高兴看到谢家有后,不如,就让他们母子入府吧。”
我冷眼看着这些族人,想必早被谢昭收买,才会在此时站出来为他们母子说话。
女儿明珠被乳母牵着,站在人群中眼巴巴地望着我,她正是懵懂的年纪,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心倏然一软,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只要好好护着我的女儿。
“如果我不愿意呢?”
婆母从后面走了出来,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你不愿意?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生不出儿子,如今有人为我谢家生了儿子,你还敢将谢家骨血赶出门外?”
“如此不孝的儿媳妇,我看要趁早休了才是正理。”
“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让芸娘带着孩子入门,你还是主母,我们也不嫌弃你,只要你好好对他们母子。”
“你若给脸不要脸,非不让他们母子入府,我便让昭儿休你出门!
反正你也没生出儿子,又嫉妒成性,我们即便休了你,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芸娘欢喜地抬起头,带着墨儿给婆母嗑头:“芸娘多谢母亲成全。”
“墨儿多谢祖母。”
谢昭一脸疲惫地劝我:“今日父亲出殡,正好让他们母子进门,让墨儿打幡摔盆,认祖归宗,旁人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呵,外室在出殡日找上门,带着儿子认亲,夫君和婆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谢家都不怕丢脸,我怕什么。
马上有下人进来为他们母子换上孝衣。
婆母指挥着芸娘站在主母的位置,将我挤开:“你是墨儿的生母,是我们谢家的大功臣,你站这里是应该的,何况你又有了身孕,来人,好生扶着新夫人,别嗑着碰着了。”
“明珠,把你的位置让给哥哥,你一个丫头片子站后面去。”
女儿明珠被芸娘的嬷嬷一把推开,让墨儿抱着瓦盆站在了嫡长孙的位置。
我眼色一暗,敢这样对我的女儿。
婆母觉得国公府有了长孙,得意非常,说得越来越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看笑话的更多。
我一拧大腿,双眼含泪:“堂堂镇国公出殡,让外室子摔盆,果真是一等一的高门世家啊。”
“谢昭,公爹尸骨未寒,你守着热孝还与外室苟且,你怎么对得起他!”
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我的贴身丫环画儿紧紧扶着我,大喊道:“不好了,郡主晕过去了,快叫太医。”
现场一片混乱,人群攒动中,墨儿手中的盆被挤掉了,“咣当”摔碎了,他被吓得哇哇大哭。
芸娘站在最前面,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个场面,粗手笨脚的丫环挤过去问她:“姨娘,现在怎么办啊?”
她不知所措,只能看向谢昭,而谢昭正气得半死:“不要乱,不要吵!”
“呯!”
抬了许久还没出府门的棺木被挤得落了地。
“镇国公的棺木不能落地啊,不吉利。”
“国公爷啊,你死不瞑目啊~”最后,现场乱成了一锅粥,镇国公府的白事,变成了京城最大的一场笑话。
第二日,婆母的贴身嬷嬷将我唤到了正院,谢昭带着芸娘也坐在里面。
婆婆一见我,便黑着脸喝斥道:“沈素玉,你给我跪下。”
我好笑地看着她,一个农妇出身的女人,仗着夫家的功勋,做了几年的国公夫人,便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云阳郡主,嫁给谢昭可是下嫁,按理,我站在这里,她都要站起来给我行礼。
我恍若未闻,款款上前坐下,画儿笑着说:“老夫人怕是忘了,我们主子是郡主,只跪宫中贵人,旁的人,还不配。”
谢昭一拍桌子,厉声道:“沈素玉,她是你的婆母,是我的母亲,你岂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她,你这是大不孝!”
“昨日芸娘一进门,你就装晕,把父亲的葬礼弄得一塌糊涂,你竟还不知悔改?”
我捂着胸口:“昨日我被气得都晕倒了,怎么还成了我的过错。”
“谢昭,芸娘说她有了身孕,公公入敛三个月后出殡,她的身孕是在公公刚去世的时候有的吧。”
“你身为朝廷命官,竟在热孝时让外室有孕,还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你以为你打的是谁的脸?
是你们国公府的脸。”
“我朝自开国以来,从未见过让外室主持公公的葬礼,让外室子摔盆的。”
芸娘站起来,眼睛红红:“夫人,昨日当着全家的面,世子已经答应让我入门了,如今你这样咬着不放是何用意?
难不成夫君纳妾还要看你的脸色?”
我笑得张扬:“本郡主和谢昭的婚事,乃是圣上钦赐,你问问谢昭,这件事,到底需不需要我同意?”
“我若不点头,你这辈子都进不了国公府,至于你那个儿子嘛,也就一辈子都是个野种,入不了族谱。”
谢昭看着我:“玉儿,我们到底是夫妻一场,你生了明珠后一直没有再生养,我这都是为了谢家着想啊……芸娘生了儿子,你就没有子嗣的压力,墨儿以后也要叫你一声母亲的!”
“到时,我会开祠堂让墨儿记在你的名下,这样即便你没有亲生儿子,也没人能说你一个不字。”
“墨儿以后袭爵,也会给你养老送终,这样不好吗?”
“女人出嫁从夫,就算你是郡主,也不能倒反纲常!
你如今是我的妻子,要以夫君为天。”
“三日后,我便会开宗祠,纳芸娘入府,给墨儿上族谱,你看着办吧。”
“这是整个镇国公府的大事,总不能因为你善妒,便让谢家绝后吧,就算皇上知晓,他也不会如何!”
说完,他甩袖而去。
我知道,在闹出大事之前,即便是看在公爹的面子上,皇上也不会把他如何,最多申斥几句。
所以他才如此有恃无恐。
……到了晚上,我抱着明珠坐在屋子里玩耍,从前谢昭不论多晚回来,都会来我屋子里,看看明珠,陪我们母女吃饭,然后再陪明珠玩一会儿。
而如今,他的心早就飞到了芸娘的院子里,陪着他们母子共享天伦之乐。
院子外正传出他们的欢笑:“爹爹,我要骑大马。”
“夫君,我想吃酸梅,肯定是腹中的孩子想吃呢。”
“今晚我不让爹爹走,要留下来陪我和娘亲用晚膳。”
明珠双眼喊着泪珠问我:“娘亲,爹爹为何不回来陪明珠用晚膳了,他说了会给明珠买海棠糕的……”我抱着明珠:“爹爹或许是忙忘记了,娘亲叫人去给明珠买。”
“嬷嬷给明珠做了最喜欢的酸梅汤,我们先喝酸梅汤好不好?”
等到夜深了,谢昭才拿着一包糕点走进来,转脸看向等睡着的明珠:“今日我忙忘了,答应要给明珠买海棠糕的,却回来晚了……”糕点打开,里面是几块碎了的糕屑,其中一块还有牙印,明显是被人咬过的。
我冷笑一声,这想必是那个院子里的母子吃剩下打包过来的吧。
谢昭一看,脸色瞬间尴尬起来,忙包起来叫丫环拿下去:“我明日重新买一份,反正明珠睡着了,也没看到……”灯下谢昭长身玉立,像极了刚成亲时的样子。
看着他欲言又止,我心里一酸,抬眼问道:“是有什么事?”
谢昭吱吱唔唔地说:“玉儿,因为还在热孝,芸娘入府也不能摆酒,为了补偿芸娘,你能不能把那套红宝石头面拿出来送给芸娘。”
“日后她出门,也有面子,毕竟她是我长子的生母。”
那套红宝石头面是当初镇国公府下聘时的聘礼,乃是皇后亲赐,如今他说让我拿出来给他的爱妾?
我的心终于燃成了灰烬,我看向他踌躇的神情,点了点头:“你放心,你们成亲当日,我一定不会让你的芸娘委屈的。”
谢昭满足了心愿,开始吩咐下人端热水,一脸恩赐,仿佛是要歇在我这里的模样。
我刚想赶人走,院外便传来了拍门声:“不好了,公爷,小少爷腹痛不已,你快去看看吧,姨娘都急哭了。”
拍门声把睡着的明珠都惊醒了,谢昭“刷”地站起来,连踢倒了凳子都没知觉,飞奔而出:“快请太医!”
整整一夜,国公府被闹得鸡飞狗跳。
第二日清晨,芸娘跪在婆婆面前,哭嚎着说墨儿是吃了主母院子里的炖汤,才肚疼难忍的。
“我知道夫人不喜欢墨儿,可他只是一个孩子,夫人要杀要剐冲着我来,请放过墨儿吧。”
谢昭“咣当”把茶盏摔烂在地:“沈素玉,你竟敢如此祸害国公府的子嗣,我要休了你!”
婆婆也死盯着我:“你这毒妇是要害死我孙儿。”
我端坐着,喝了一口茶水:“婆母,我可没有往那个院子送过汤。”
“不过一个贱妾,一个庶子,还喝得上我院内的汤?
她倒是扯谎都不打草稿。”
谢昭忙问芸娘怎么回事,芸娘身边的丫环才吱吱唔唔地说,是芸娘吩咐她去厨房要炖汤,结果厨房没有了,芸娘又打又骂,说墨儿是国公府的长子长孙,怎么喝碗汤都没有?
非逼着人,去我院子里的小厨房,端煮好的汤。
我补汤里的药材都是上好的,墨儿一个孩子哪里受得了,喝下去便腹痛难忍。
谢昭看着芸娘,恨其不争,又因为错怪了我,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我嘲讽道:“芸姨娘,这种小把戏,看也看腻了,你在这国公府也住了几日了,也该有些长进。”
说完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他们的脸色,转身离开。
第三日,便是新任镇国公纳姨娘的日子。
一大早,祠堂的门便打开了,谢家的宗族族老亲眷也来了。
芸娘冒天下之大不韪,竟在热孝期间,穿了一件满绣的衣裳。
谢昭也穿的一身鲜亮,二人站在一起,像一对璧人,不像纳妾,倒像娶正妻。
墨儿坐在婆母身边,被打扮得玲珑可爱,像个真正的世家公子一般。
他大声说道:“祖母,娘亲今日真好看。”
我身边的嬷嬷淡淡地开口教训道:“小少爷,从今日起,你只能叫芸姨娘,或者小娘,不能再叫娘亲了!”
墨儿跳下凳子,恨恨地看着我:“娘亲说了你是坏女人,让我不要听你的话!”
芸娘和谢昭刚进门,听到墨儿的话,脸色一变,芸娘赶忙上来捂他的嘴:“不许胡说。”
墨儿挣开她的手大声叫道:“娘亲你别怕,爹爹说了我可以叫你娘的,以后还会让你做国公夫人呢!”
“等墨儿长大了,继承国公府,就把这个坏女人和她女儿全都赶出去。”
他这么小的年纪,如果没人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还在热孝中,谢昭做出这幅“娶妻”的模样,已经很让族老们不满了,现在更是各个脸色都沉得滴水。
他的叔父语重心长劝道:“阿昭,妻妾有别,你就算为了国公府的体面,也不能宠妾灭妻啊,这可是乱家的根本!”
“让她进门,已经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日后你如果不多加管教,让她教坏了你儿子,岂不是要酿成大祸?
到时候传出去,镇国公府的世子是由姨娘养大的,我们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芸娘听罢,整个人摇摇欲坠,眼泪像断线珠子一样落下。
谢昭心疼地一把搂住她,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不满:“不过一个称呼,哪里就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芸娘是墨儿的生母,叫她一声娘有何不可?”
“身为主母,你要大度,怎可如此小气。
若你果真容不下他们母子,墨儿就还是交给芸娘教养,免得你心藏歹意!”
“还有一事,芸娘有孕,大夫诊脉说是个男胎,我已决定,等孩子生下来,我便抬她做平妻。”
“你不能生儿子,她为国公府诞下子嗣有功,抬她做平妻是应该的。”
“总不能让人说闲话,说我国公府的世子是庶出的吧?”
芸娘激动地依在他怀里,眼里满是泪水:“夫君,芸娘一定会为你生下儿女,也好让母亲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
她一席话让谢昭和婆母都开心得合不拢嘴。
我抬眼看着这一家人,开口道:“自然如此,这都是应当的。”
“来人,将我给姨娘备好的礼拿上来!”
侍从们端着盒子,一一打开。
“这个红宝石头面是皇后娘娘亲赐,国公爷拿了出来,说要给你,日后你便是国公夫人了。”
“这一盒,是府内所有库房的钥匙,这一盒是账本,以后主持中馈,也都交给你。”
谢昭看着不对,急忙上前来打断我的话:“玉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拂开他的手,径直打开最后一个盒子,指着一封信朗声道:“这是一封义绝书,是我送给国公爷的礼物。”
“谢昭,本郡主要休了你!”
谢昭呆住了:“你说什么?”
我站起来,拿着信封扔到他面前:“从今日起,我们夫妻缘分已尽,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谢昭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就因为我纳了妾,你便要与我和离?”
我摇摇头,指着义绝书:“并非和离,而是义绝。”
“谢昭,你别忘记了,当年舅舅赐婚时,你当着他的面起誓,说你若辜负我,我可以随时求去。”
“皇上金口玉言,一口应下,如今我自然有这个权利。”
“我是长公主唯一的血脉,舅舅不过是看在公爹的面子上,才答应了这门婚事,你以为他是看上了你吗?”
“如今公爹已去,我也没有心思与你论什么长短,待我清点完嫁妆,自会带着明珠搬回公主府。”
“你愿意让你儿子叫姨娘也好,母亲也罢,都不关我的事。”
“我把国公夫人的位置让出来,你大可直接让她做正室,往后你们一家和和美美,再也没人碍着你们。”
谢家叔父大惊失色:“郡主不可啊,这皇家御赐的婚事,岂能说离便离?”
“谢昭他……不过是纳个妾,你若不喜欢,去母留子便是,不过一个玩意儿,郡主实在不必在意啊!”
族老们也纷纷跳出来劝说。
他们现在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老国公已去,谢昭无才无德,平日里是个什么水准,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日后国公府的门楣只怕还要靠郡主撑着!
郡主若离去,这一家老小,往后可怎么是好。
芸娘哭得眼睛通红:“我知道夫人看不起我,可你又何必用这样的法子来逼迫夫君呢?”
“郡主娘娘,你虽是金枝玉叶,可天下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如此不依不饶,难道还要谢家求你不成?”
我仰头看着她,冷笑道:“当年谢家向舅舅求娶我,谢昭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此生不会纳妾,母亲这才答应这门婚事。”
“你们如今站稳了脚跟,踏着我母亲的权势平步青云,却想卸磨杀驴?
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谢昭,有本事你就去御前告我的状,看看是谁不占理。”
婆婆气得破口大骂:“如此忤逆夫君的妇人,我们谢家可要不起!”
“我儿可是未来的镇国公,等他父亲热孝一过,诏书便会下来,你一个弃妇,想再进我国公府是绝无可能的。”
谢昭看着我:“玉儿,不过纳个妾,你何必如此大的气性?”
“我答应你,就算芸娘入府,我也绝不会冷落你,每个月一大半的时间我都会宿在你院子里,陪你和明珠,这样可好。”
他以为这是他的恩赐,殊不知我都快恶心得吐出来了。
我退后一步:“谢昭,有我便不可能有芸娘,你只能选择一个。
想来你也不会放弃你的儿子,还是让我归家去吧。”
芸娘捂着肚子靠在谢昭身上:“夫君,芸娘不愿让你为难,不若还是让我带着墨儿走吧,这高门大院,不是我们母子能来的地方。”
“只要你心里还记挂着我们母子,这便够了……”婆母心痛地顿足:“昭儿,你快把那毒妇休了,这样的女子,我们谢家不要!”
谢昭黑着脸看着我:“你当真要如此绝情?”
我示意丫环端上笔墨,捡起书信。
“国公爷早日放我归去,也早一刻让芸娘进门,她还有两个孩子,也能有个正当名分不是?”
“你不是早就谋算好了吗?
在公爹出殡那日,闹这么一场大戏,好让她名正言顺的进门,如今我成全你,你怎么还不愿意了呢?”
谢家的族老们已经急得团团转,挨个劝道:“谢昭!
绝对不可,若是郡主离府,长公主肯定是要闹上文德殿的啊!”
“郡主与你成婚多年,侍奉双亲,照顾子女,她哪里做得不好?”
“你要为整个谢家考虑,尚且三思,三思啊!”
“长公主要是生了气,指不定要怪罪下来,到时候所有人落不得好。”
芸娘一听却不高兴了:“谢家到如今这个位置,是公公战功卓著,你们这么说,岂不是说夫君要靠郡主才有前程?”
“在我心里,夫君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何必仰人鼻息。”
谢昭一听,志得意满地仰起头,笑着收下了义绝书:“好,沈素玉,从今日起,我们夫妻情断,你依旧回去当你的郡主!”
我转身牵着明珠:“”来人,把清点好的东西装车,我们回公主府。
明珠此时还有些懵懂,跑过去拉着他的手问:“爹爹,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外祖母家吗?”
墨儿大叫道:“他现在是我一个人的爹爹,不再是你爹爹了!”
谢昭别过脸去:“明珠,要怪只怪你母亲心狠。”
说完狠狠甩开明珠的小手。
我抱起明珠,摸着她的背哄她:“乖宝不怕,娘亲带你回家,等明日,娘亲再带你进宫去看舅爷爷好不好,还有皇后娘娘,她说给明珠存了好多的漂亮首饰,等明珠进宫去挑呢。”
谢家的人面色各异,帝后没有女儿,从小便对我视如己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明珠出生那日,宫中赏赐无数珍宝,皇帝还钦赐“明珠”之名,寓意掌上明珠,以示珍重。
我从娘家带来的人,将我的院子的东西一箱一箱往外搬去。
镇国公府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多东西啊。”
“听刚才出来的下人说,郡主休夫了,把国公爷给休了!”
“呸,活该,那个公爷还没正式册封呢!
他在他爹出殡那天,把外室和外室子接进门,闹这么一场戏,郡主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忍得下。”
院内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搬,那边出了府门,另一边还没出院门,源源不断,看得人直咂舌。
他们这才想起来,当年我嫁进镇国公府时,十里红妆,满城艳羡,如今再搬回去,自然声势浩大。
我的嬷嬷看着他们一行人,阴阳怪气地说道:“让一让,厅上的茶具可是大内制造的,我们可得拿走。”
“来人,谢氏宗祠里面的那些玉盏也是郡主的嫁妆,赶紧收走。”
“老夫人,你身上的貂皮大氅也是郡主的嫁妆,麻烦脱下来。”
“芸姨娘,你头上的钗子是世子送的吧,这也是郡主带过来的。”
说完直接从芸娘头上把钗子扯下来。
婆母气得发抖:“大胆,你们就看着她把我们谢府搬空是吗?
还不赶紧拦着!”
谢家的下人冲了过来,将我的随从们抬的箱子统统按下。
下一秒,门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谁敢拦本宫的女儿!”
是母亲,带着浩浩荡荡的侍卫走了进来。
“见过长公主殿下。”
众人全部跪下行礼。
母亲冷笑一声:“你们是死的吗,还不快把郡主的东西都抬走。”
“若有人敢拦,直接砍了。”
我的嫁妆全部搬离镇国公府时,里面基本只剩下一个空壳。
谢家农户出身,靠着公爹一刀一枪才有了如今的家业,族人一朝暴富,可不是穷奢极欲。
府里早就没钱了!
谢昭只管伸手要钱,从不过问钱是从哪儿来的,哪里知道家里底子是厚是薄。
国公府早就成了一个空壳,这些年,内外吃喝用度,甚至连他父亲的葬礼都是花的我的钱!
云阳郡主休夫之事,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我带着明珠回到公主府开启了新的生活。
谢昭在我离开后,也打起了精神,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大施拳脚,一展才华了。
可是他等了几个月,皇上颁发的袭爵诏书还没下来。
这不由让他开始心慌,芸娘这时候出了个主意。
安乐侯府要开赏花宴,她可以以未来国公夫人的身份参加,去打听打听消息。
花宴那日,芸娘戴着那套红宝石头面到了安乐侯府。
她生怕别人不知晓她的身份,一到正厅,就极其热络的上前,挽住了安乐侯夫人的手。
“姐姐好,我是镇国公夫人芸娘,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妹妹。”
这样突兀的见面礼,实在让人侧目。
旁边的人窃笑起来:“真是上不了台面,一个外室,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还让侯夫人叫她妹妹。”
“这这这,你看看她的那副模样,这和青楼女子有何区别。”
“她怀着肚子也不安生歇着,还出来应酬,镇国公府是没人了吗?”
芸娘听着这些话,脸青一阵红一阵,正尴尬着,看着迎面进来的我,马上得意起来,抬头看向我:“郡主真是憔悴了,难不成从谢家离开后,夜夜难眠吗?”
我冷笑一声,怎么哪里都有这个人。
“我倒不像你一般心宽体胖,听说国公府的厨子每日只做肥鸡肥鸭,你们难道不腻歪吗?”
芸娘得意一笑:“公爷说了,我从前生墨儿的时候,吃尽了苦头,这一胎他一定会好好弥补。”
“如今啊,夫君让厨房日夜值守,流水一样的补品送到我房中,少吃一顿都不行,他说,我这一胎可是宝贝,需得好好补养,日后才能为国公府开枝散叶。”
“这生儿子的苦楚,郡主自然是不懂的。”
她越说越大声,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生孩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生猪崽呢,生了一窝又一窝。”
芸娘脸色一变,但是看见说话的是魏王家的幼女,硬生生地忍住了气,只看着我:“郡主可有意再嫁?”
“国公府定会为你留意着,我娘家有个哥哥,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好在膝下有五个孩子,若是郡主愿意嫁过去,自然不用再受生儿育女的苦楚,想必他也不会嫌弃你嫁过人。”
我将茶盏放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我不吭声,自然有人会为我出头。
安乐侯夫人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什么人在这里吵吵嚷嚷,一点礼数都没有,这可是云阳郡主,岂是你能品头论足的!”
“来人,把人扔出去,告诉镇国公府,日后我的宴,他们府上的人不必再来了。”
芸娘急白了脸,忙跪下:“侯夫人,都是芸娘年纪小,不懂事,我只是看见沈素玉便气昏了头,她从前用百般的手段折磨我,我不过是有些应激罢了……”安乐侯夫人看她还敢拉拉扯扯,呵斥道:“大胆,居然敢直呼郡主的名讳,来人,掌嘴。”
一个粗壮的嬷嬷走了出来,巴掌啪啪地打在芸娘脸上。
安乐侯府的老夫人坐在上位,一声叹息:“谢家竟有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女子,这镇国公府,我看也是走到头了。”
众目睽睽之下,芸娘被掌了嘴,衣衫不整地轰出了安乐侯府。
安乐侯夫人公开表示,以后不会再和镇国公府来往,这是在给长公主递话,别家见了也都心中有数。
从此,镇国公府便被排挤出了权贵的圈子。
这边,芸娘回府,看到谢昭,刚委屈地迎上去,便被“啪的”一个耳光甩到了地上。
谢昭急红了眼:“我让你去应酬打探消息,你倒好,丢尽了我的颜面。
现在安乐侯府公开拒绝我们府上一切宴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这个蠢货,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
“宫内定会知晓,到时候我不能袭爵,这镇国公府就真的没了,你知道吗!”
芸娘跪在那里哭着求饶:“夫君,是沈素玉那个女人故意的,她故意惹我生气,她就是恨我抢了你。”
婆婆一直对我不满意,因为我身份尊贵,让她逞不起威风来,谢昭说要娶芸娘,她心里是极满意的,因为出身低好拿捏。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镇国公府还有荣华富贵可以享,如今看到谢昭袭爵受阻,她怒火攻心,指着芸娘的鼻子,大闹特闹。
“你这没用的东西,去祠堂跪着去,要是你害我儿不能袭爵,我一定让他休了你!”
朝堂上更加热闹,谢昭热孝期纳妾,早就有人参他了。
如今看长公主府与镇国公府彻底决裂,参他的折子更像雪片一样,说他大不孝,父亲过世不到三个月,便让外室怀孕,在出殡时又让外室携子大闹灵堂。
让云阳郡主活活气晕,这是蔑视皇族。
众人跪在朝堂,参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实在万死难赎。
“郡主乃长公主唯一的血脉,陛下的血亲,岂能容他谢昭侮辱!”
“当年镇国公封爵,一是他老人家有战功在身,二是为了给云阳郡主脸面。”
“如今老国公已逝,谢昭身无寸功,每日只领一份闲差,实在不配这爵位,还请皇上考虑将镇国公府降爵。”
朝臣的话正合皇上的心意,隔天便降下圣旨。
“原镇国公府世子谢昭,热孝期间不遵孝道,德行败坏,既对社稷无功,又于家族无望,不配国公之爵。
朕特念旧恩,撤销世袭罔替之职,降为安远伯,一代而终,钦此。”
这道圣旨意味着,镇国公的爵位到谢昭这一代就彻底完结了。
谢昭心如死灰,叩首接旨:“罪臣,谢主隆恩。”
内侍走后,婆婆哭天抢地:“天啊,连爵位都保不住,以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谢家满门都被降爵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急,婆婆直接杀到了祠堂,拿着拐杖狠狠朝芸娘打去:“你这个丧门星,自从我儿子娶了你,谢家就祸事不断,如今连爵位也没了,都是你害的!”
芸娘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拐杖狠狠地打了一顿,好几下都砸在了肚子上。
芸娘痛得直叫:“婆母,媳妇腹中还有你的孙子,手下留情啊。”
婆婆恨恨地骂道:“你在外面怀的孩子,谁知道是不是我儿子的,如今我们谢家被你害得这么惨,你还有脸喊我婆母!”
“从今日起,不许给她送吃食和水,让她饿着静静心。
“岂料到了夜里,芸娘腹痛难忍,哭叫了半夜救命,可是因为老夫人吩咐这几日都不许理会她,祠堂大门紧锁,根本无人听见,到了清晨,芸娘小产了,落下一个成型的男胎。
芸娘看着那死胎,又哭又叫,只是庭院深深,无人理会。
而谢昭则找到了公主府。
他带着许多首饰和小玩艺到了郡主府,见到明珠时,他高兴地拿出小玩意哄明珠:“明珠,这是爹爹给你买的,你喜不喜欢?”
几个月不见他,明珠已和他不太亲近,只轻声说:“明珠如今不玩这个布偶了,明珠长大了。”
“舅爷爷和舅奶奶送了好多好玩的给明珠。”
谢昭尴尬地站起来,拿出首饰给我:“这是我叫百宝楼的师傅专门为你打造的红宝石头面,玉儿,你看你喜不喜欢。”
我微微一笑:“谢昭,我对这些金器俗物并不热衷,从前那套红宝石头面,只因是舅母赏赐,所以才百般珍视,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这些首饰头面,你还是留给芸娘吧。”
谢昭上前一步拉着我,眼里满是深情,话里带着一丝哀求:“玉儿,我知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我会好好对你和明珠的。”
“我以为我喜欢芸娘,其实我就是昏了头,她哪里配得上国公府正妻的位置。”
“只有你才是真正的国公府夫人。”
我轻轻一笑:“如今不是国公府了。”
谢昭眼睛一红:“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们还会回到过去的,不是吗?”
我挣脱他的手:“太迟了,谢昭,成亲时我就说过,如果你负我,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我一定会让你悔不当初。”
我退后一步:“皇后娘娘寿宴,我要带明珠入宫了,谢伯爷,如若没事便请回吧。”
“还有,明珠从下个月起便要进宫开蒙读书,伯爷只怕是不方便再上门见她。”
说完,我牵着明珠的手,转身出府上了公主府的马车,向皇宫驶去。
身后的谢昭,愧恨,颓败,各种情绪交替而过,可惜,他早已和我们母女没有任何关系了。
芸娘在谢家的祠堂上吊自杀了,谢老夫人看到芸娘吊在梁上的尸首时,吓得两眼一翻,倒地不起,一口气没喘过来,竟吓死了。
安远伯府一下子死了两位女主人,谢昭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半。
当安远伯吊唁的贴子送到公主府时,我看了一眼,将它扔到一旁,又温柔地搂住明珠:“来,明珠,明日你就要进宫开蒙了,舅爷爷说要封你当县主呢,母亲教你如何谢恩,如何行礼……”明珠欢快的惊呼和我的笑声融在一起,惊起一片落英缤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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