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直接给宣侯爷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起身拱手行礼：“回禀王爷，小女还差一年及笄，尚未婚配。”
一旁的宣辰也握紧了手里的杯盏，警惕地打量了一番嘉元王。这向来爱拈花惹草的闲散王爷怎么问话问到宣凝身上了？
太子闻言则稍稍愣住了。如今宣侯爷在朝中的势力并不怎么样，嘉元王若是和他成了亲家，恐怕落不到什么好处呢。想至此，他的心情忽而愉悦了几分。
嘉元王眉头舒展：“那宣凝小姐来年的及笄礼，可一定要叫上在下啊。”
宣侯爷愣住了，座上的云清帝不由得哈哈大笑：“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闺女了？嗯？你府里的美人可不少了，切不可再荒唐，耽误了人家的姻缘。”
嘉元王叹了口气：“美人虽多，却没有仙子。儿臣看宣凝小姐才是世上难得之仙啊。若能娶宣凝小姐为妻，便是散了满府美人，又如何呢？”
宣凝无语地偷偷翻了个白眼，面上还笑嘻嘻的。
他这明显是想调戏她吧？果然是个荒唐王爷。
但凡这样的话出现在其他任何一个男子口中，都会引人鄙夷。可嘉元王不一样，他素来是荒唐惯了的，云清帝也爱拿他开玩笑。
“你愿意又怎么样？人家宣侯爷可未必愿意。”云清帝笑着打趣道，“等你什么时候是真想成家立业了，父皇再给你说媒。”
嘉元王正要启口，一道清冽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嘉元王如此说笑，有没有想过其实凝妹妹早已心有所属了呢？”
嘉元王挑挑眉，回身去看，却是宣凝身旁的谢衡在说话。
丽妃身边的慧阳公主听了，心里一紧。宣凝有喜欢的人了？该不会是谢哥哥吧？
“我三哥那么好，宣凝小姐若是能嫁给他做王妃，绝不会吃亏的。”说着慧阳公主看向宣凝，语音娇俏道，“就算你心里的人再好，也不一定能比得上我三哥呀？”
就这么被推到了话题的最中心，宣凝勾了下唇角，不急不慢地起身道：“王爷身份尊贵，气度不凡，自是臣女不敢肖想的。不过臣女确实已经有了心上人。”
宣侯爷眉头微拧。
一个女儿家，当众说自己有了心上人，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日后说不准会对她的名声有影响。
嘉元王颇为遗憾地摸了摸下巴：“那宣凝小姐介意告诉本王他是谁吗？至少让本王知道一下自己的竞争对手是谁。”
宣湘紧张地看了眼谢衡，便见后者微微垂着眼睛，浑身似乎都有些僵硬。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
谢衡侧首看了宣凝一眼。她还是微微扬着下巴，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不在乎。晶亮的杏眼里是万千星辰般的璀璨。
只消一眼，就足以让人兀自沉迷，不可自拔。
“他是矜贵自持的公子，虽不及王爷身份尊贵，却也是世间难得的谪仙人。我怕在此处说出他的名字，会唐突了他。”
矜贵自持的公子？谪仙人？那还能有谁？分明就是谢衡啊！众人都猜出来了，但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
嘉元王倏然一笑：“还是宣凝小姐细心。不过本王并不会放弃。毕竟你尚未婚配，本王也还未立妃，你我二人皆有机会，不是吗？”
有机会你个头啊！
宣凝都想锤爆他的头了，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今天她还是第一次见他，一开始见他为自己说话，宣凝还对他颇有好感，现在她算明白了，他就是见色起意！
宣凝脸上笑眯眯，心里恨不得把他打昏迷。
“机会不机会的，王爷不应该为凝妹妹，而应该问我。”谢衡的声音再次响起，比方才更带了一分笃定。
慧阳公主和宣湘都绷紧了心里的一根弦。
“难道谢世子对宣凝小姐……”
“不错。在下对宣凝小姐爱慕已久。”
这句话，就像一滴炸进油锅里的水，瞬间引得所有人都沸腾了。
“不是吧不是吧，谢衡竟然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就是临清侯府的一个庶女？”
“哎呀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你看他们两个人多般配呀。”
“就是就是，郎才女貌啊！刚刚我看见他们两个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们两个关系不一般了，你们啊，还是反应太迟钝！”
……
“谢世子，你……”宣辰“唰”地站起来了，皱眉道，“请你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话一出口，他便觉得这话极其耳熟。再想到宣凝之前对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宣辰的就变得脸红脖子粗了。
不知道原委的人，还以为他是为妹妹感到着急呢，就都说宣世子爱护幼妹，连谢世子都敢得罪。
宣凝听到这种话就只想笑。他要是真胆子大敢得罪人，为什么不去得罪嘉元王呢？说白了，还是想做表面功夫。
她现在真是极其看不起这个蠢哥哥。
“我当然会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谢衡笑容清俊儒雅，“若是宣世子不放心的话，日后大可以监督我。反正我们相处的日子，不会短。”
嘉元王扶着额头，接连叹了好几口气才坐了下来：“算了算了，谢世子这个对手于本王而言都是不好对付的。本王还是回头再多准备准备吧。”
太后旁观这群孩子说说笑笑，心情好了不少，对那个名叫宣凝的女孩子愈发喜欢了，便朝她招手道：“你过来，哀家赏你一样东西。”
宣凝心里一跳，这才稍稍显出了一丝紧张来，但还是乖顺地行了礼才上去。
太后娘娘打量着眼前肤若凝雪，腮若桃花的少女，便从自己的腕上褪下来一个血红的镯子，对她和蔼笑道：“来，把手伸出来。”
宣凝乖乖将手伸了过去，太后就将这镯子顺利地戴在了她莹白的手腕上：“不错，这镯子很配你。”
“太后娘娘，这镯子太贵重了……”
“哎。”太后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个礼物比起你送给我的那盆莲花，算什么？你就好好收着吧，哀家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儿。老三那孩子啊，配不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