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苏瑾言后,沈砚舟余怒未消,一脚踹开卧室门,门板重重砸在墙上,震得梳妆台上的香水瓶叮当作响。
他大步跨进来,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床铺,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
她真的走了。
何妍端着咖啡走进来,试探性的开口:“砚舟,你……滚出去。”
他头也不回,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何妍咬了咬唇,非但没走,反而走近几步,将咖啡轻轻放在桌上:“你别这样,苏小姐也许有苦衷。”
她欲言又止,像是斟酌着措辞,“毕竟李总答应给她那么多……”沈砚舟猛地转身,眼神阴鸷得吓人:“你说什么?”
何妍后退了半步,声音放得更轻:“毕竟她以前,也是这样。”
“她以前怎样?”
沈砚舟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何妍像是鼓起勇气,抬头看他:“砚舟,你别生气,我只是听说,她大学时就和很多男人……”她突然捂住嘴,像是说漏了什么不该说的,“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
沈砚舟的眼神彻底沉了下来。
书房里,沈砚舟烦躁地翻着文件。
钢笔突然在纸页上划出长长墨痕——他认出了批注上那行清秀的字迹。
“她经常来书房?”
他盯着墨迹问。
管家放下果盘:“苏小姐经常帮沈总处理文件。”
老人犹豫片刻,“沈总说,那么多位小姐里,只有她能看懂这些,也只有她感兴趣。”
沈砚舟冷笑出声:“她是挺聪明。”
“聪明到把我爸骗得团团转,再来骗我!”
夜深时,何妍穿着黑色蕾丝睡衣推开书房门。
“砚舟,”何妍坐到他腿上,手指解开他两颗衬衫扣子,“别想她了,她能做的,我也可以……”沈砚舟猛地抓住她手腕,却无端的想起苏瑾言总爱蜷在这把椅子里看资料,睡着的模样像只餍足的猫。
有次他加班回来,发现苏瑾言披着他的西装外套,脸颊还压着文件,他没忍住,把人困在书桌上要了一次又一次。
“先出去。”
沈砚舟不着痕迹的推开何妍,“明天还有会。”
三天后,助理汇报完工作正要离开,沈砚舟突然开口:“修道院那边情况怎么样?”
助理殷勤的开口:“已经安排好了,苏小姐那边一切都会按规矩来。”
沈砚舟的钢笔在文件上洇出墨迹。
他想起送走苏瑾言那天,她在直升飞机里死死抓着他,哭的声嘶力竭,指甲在他手背留下几道血痕。
“准备飞机。”
他扔下钢笔,“下周我带妍妍去参加唱诗会。”
助理离开后,沈砚舟走到落地窗前。
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他忽然想起大学时苏瑾言总爱指着高楼说:“你看,那些亮着灯的窗户后面,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们以后买房子也要买在高处,这样才能看清一切黑暗。”
现在的沈宅确实在最高处,只是站在这里的,只剩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