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车的前一天,儿子给了我一张卡,里面存着十万块钱。
为了感谢我三年来帮忙照顾两个孙子。
我本打算拿这钱先换一个好一点的洗衣机。
旧的总是甩不干,还要拿出来拧,每次拧得我手都疼。
再买一台洗碗机和一个扫地机器人。
我的颈椎最近总是疼,有了这两样,也能缓解一些。
剩下的存起来,留给小孙子们考上大学当红包。
徐逸尘却急吼吼地拿走了卡。
他说,我因为懒才要买这些,说洗碗机哪有人洗得干净,扫地机器人每天到处跑他看着就烦。
可这些家务,都是我在做啊。
我气坏了,和他大吵一架。
但什么用都没有,第二天,他就拿那十万提了一辆代步车回来。
我没有驾照,于是这些年,车都是他在开。
听完这些录音,我才明白过来。
原来徐逸尘这老头,一把年纪了还非要买新车,就是为了接他那老年合唱团的红颜知己。
靠在书房的电脑椅上,我望着天花板。
忽然不明白,我这辈子,究竟在活什么。
这天中午,我只做了自己的饭。
吃完进屋刚刚躺下,徐逸尘回来了。
他开了门就吼:“喂,人呢?!怎么没做饭?”
我没出声,静静地听着。
下一秒,他“砰”地一声踹开门,过来掀我的被子。
“喂,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我叫你没听到吗?
叫她就是充满缱绻的“小兰”,叫我永远是冷冰冰的“喂”。
我甚至怀疑,他还记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
“听到了。”我直起身。“我不舒服,不想说话,怎么了?”
“再难受也该把饭先做了吧?你不做饭,我吃什么?你想把我饿死吗?”
徐逸尘连珠炮似的质问。
我失望极了。
本以为全心全意地对一个人好,就能换来真心。
却没想到换来的是蹬鼻子上脸。
我攥紧拳。
“你就不问问,我哪儿不舒服吗?”
“不舒服去医院啊,我又不是大夫!平时壮得跟牛似的,现在装什么林黛玉?”
我被他气得不轻,心扑通扑通地跳。
我捂住心口,指着门吼:“滚出去!”
徐逸尘震惊地瞪大眼看着我,似乎没预料到我会对他这么说话。
“要滚也是你滚!我凭什么滚?麻烦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房产证上写得是我的名字!”
我喘着粗气,下定了决心:“好!我滚!”
刚走到门口换鞋,身后徐逸尘叫道:“女人不管教真是无法无天了!连饭都不给我做,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过就不过!你去和那个庄兰过吧!去让她给你做饭吧!”
徐逸尘瞬间冲过来,猛地砸了手中的茶杯。
飞溅的瓷片划伤了我的手臂。
我看到他呲牙咧嘴,声嘶力竭地喊:“你乱吃什么飞醋?人家小兰的手是弹琴的,不是做饭的!”
我忽然所有的愤怒,委屈,都消散了。
似乎从情绪中抽离了出来,像旁观者一般,看着这场争执。
于是,我居然笑了出来。
“笑什么?”徐逸尘皱眉警惕地问。
“她的手是弹琴的,你的手是追逐音乐梦想的,那我的手天生就是做饭用的?我活该给你,给你们徐家人当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