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诚瑾,祝你们,百年同心。”
年诚瑾脸色骤变,猛地起身,一脚踩在那玉簪上,碾得粉碎。
“苏映月!”
“你闹够了没有?!我与素素清清白白,不过是喝杯酒罢了,你便这般善妒?”
“若我真有心娶她,当年又怎会轮到你?!”
我看着他暴怒的模样,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这些年,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我转身便走。
年诚瑾在身后怒斥。
“你这副疑神疑鬼的样子,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厌恶!”
我脚步一顿,却仍未回头。
踏出林宅时,天边残阳如血,映得满城海棠红得刺目。
我抬手,轻轻擦去眼角未落的泪。
这一次,我不会再回头了。
当夜,我将年诚瑾与方素素往来的密信、账册一一誊抄,命人送至宗族长老手中。
既然他要娶,那我便成全他。
2.
宗族的裁决来得很快。
年家派人递了话,说此事尚有转圜余地。
只要我肯低头认错,年诚瑾便当一切未曾发生。
我冷笑,将那张薄薄的帖子掷进了炭盆。
火舌一卷,顷刻化作灰烬。
事到如今,他竟觉得,错的是我?
院中寂静无比,我静静坐在主位之上。
指尖无意识抚过案角一道陈年刻痕。
那是十四岁的年诚瑾来府上做客时,用匕首随手划下的。
彼时他少年意气风发,笑着说要娶我为妻。
多讽刺。
他爱的从来不是我,而是那个能为他洗手作羹汤、敛尽锋芒的影子。
我拉开妆奁,翻出压箱底的嫁妆单子。
年家当年送来的聘礼,足足一百二十八抬。
可属于我的物件,竟连一只红木箱都装不满。
最底下,静静躺着一匹江南云纹缎。
那是成婚第三年,我生辰那日求了许久,年诚瑾才施舍般丢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