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祠堂时,她听见地底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与昨夜张宇房间的声音如出一辙。
当花轿停在主厅门前,她看见台阶上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是那个总擦拭左轮手枪的赏金猎人。
此刻对方嘴角挂着诡异的笑,袖口露出半截与周二少爷相似的金色纹路。
“新娘子终于来了。”大房夫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礼知岁抬头,只见二楼栏杆后立着个身着墨色嫁衣的身影,半张腐烂的脸上嵌着两只泛着幽光的眼睛。
她的脖颈处缠绕着漆黑的锁链,末端系着个金光闪闪的项圈——与照片里套在少年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礼知岁被拽着踏上台阶,余光瞥见庭院角落闪过道熟悉的黑影。
张宇浑身是血地蜷缩在假山后,脖颈上套着与大房夫人同款的项圈,正用最后的力气朝她比划着什么。
她还没看清,就被守卫推进了挂满白幡的礼堂。
供桌上的“囍”字正在渗血,三支白烛无风自动。
当司仪高喊“一拜天地”时,礼知岁突然感觉后颈一凉。
周二少爷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银色锁链缠绕着她的手腕。
“晚上好,我的新娘。”他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你今天很漂亮。”
礼知岁:“是吗?你喜欢吗?”
周二少爷身子略微停住,他显然没想到礼知岁会这么问。
礼知岁语气可怜巴巴:“抱歉,我自作多情了…”
周二少爷:“我喜欢。”
就在这时,礼堂的门轰然炸裂。
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举着手枪冲进来,枪口对准大房夫人:“交出项圈的秘密,我可以留你全尸!”
他的身后,陆野捂着伤口靠在门边,手中握着从花轿上扯下的半块绣着锁链图腾的红绸。
陆野口吻说着:他找死,我在这里躲躲。
礼知岁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大房夫人发出刺耳的笑声,项圈迸发出万丈金光。
整个礼堂的银镯同时发出尖啸,戴斗笠的守卫们纷纷化作黑雾,空中浮现出无数戴着项圈的冤魂。“我儿子的新婚之日,程少爷,你又要闹吗?”
她的声音混着万千冤魂的哀嚎,“周家八个新娘成婚之日,你每次都要来闹一次,你是在挑战我?”
程岩笑了笑,“自然是因为我心悦新娘子了,周二少爷只不过是个死人,哪里比得过我这个活人呢?”
“况且!我也是你儿子!你凭什么对他这么好!”
礼知岁感觉手腕的锁链越收越紧,江缘年的面具开始龟裂。
礼知岁:这几个败类赏金猎人居然有这些身份,妈蛋的!!!这个眼镜男身份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礼堂内烛火剧烈摇曳,映得大房夫人腐烂的脸忽明忽暗。
她脖颈处的项圈金光大盛,锁链在空中扭曲成狰狞的形状:“你住口!”
沙哑的嘶吼混着锁链摩擦声,震得供桌上的牌位纷纷倾倒。
周二少爷周身的银色锁链骤然暴起,如灵蛇般朝着程岩扑去。
“觊觎我的新娘?”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面具缝隙里猩红的眼尾痣几乎要滴出血来,“你活腻了。”
锁链擦着程岩耳畔钉入墙面,溅起的砖石碎屑在他脸上划出数道血痕。
程岩却不闪不避,反而将枪口抵在自己太阳穴上,笑得癫狂:“好啊,杀了我!反正你也只是个被母亲用邪术操控的死人!”
他扯开衣领,露出与周二少爷如出一辙的金色纹路项圈,“看看这个,我们都是祭品,凭什么你能成为周家继承人?凭你比我早死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