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就是平日里作风不正,才引得臭鱼烂虾都往跟前凑。”
赵瓶儿因为怕冷,整张脸几乎都包在头巾里,马车停在李婶家门口,李婶正好听到三丫头刺耳的声音。
“呦,大清早的谁嘴巴这么臭?”
李婶上了牛车坐到赵瓶儿旁边,亲昵地拉着赵瓶儿的手,赵瓶儿冲她笑道,回了句,“臭鱼烂虾。”
三丫头气得仰倒。
“赵瓶儿,你才是臭鱼烂虾!”
赵瓶儿扫了三丫头一眼,对方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跟豆芽似的,明显就是个孩子,她懒得计较。
后面陆陆续续又上来几个妇人,大家叽叽喳喳地说话,三丫头不骂人了,只拿眼睛瞪赵瓶儿。
赵瓶儿搜寻原主记忆,原主从前也没有得罪过三丫头,但三丫头始终对原主有敌意,难道真的只是看不惯原主作风?
李婶陪着赵瓶儿聊天,问她今天去镇上买什么,赵瓶儿一五一十同李婶说,李婶要去布店,赵瓶儿正好也想买条新床单替换,两人便相约同行。
趁着不引人注意的时候,赵瓶儿悄声问李婶,“我没得罪过三丫头吧?她好像特别讨厌我。”
李婶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你不知道也好。”
咦?
这里头还有猫腻?
赵瓶儿挽着李婶的胳膊小声撒娇,“婶子,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哭不闹不上吊。”
李婶被她逗笑,“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
“三丫头跟阿征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关系不错,有次三丫头她爹和阿征爹喝高兴了就当场给两人定下娃娃亲,可后来……”
李婶脸上的笑容淡下去,“后来姚家接连出事,阿征爹走了没多久阿征就傻了,钱家主动上门退掉娃娃亲。”
这才有了后面姚母花重金替姚征娶来赵瓶儿。
李婶只三言两语,赵瓶儿却听出了其中姚母的心酸,从来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就更不必说。
姚母当时已经疾病缠身,却还要为傻儿子的未来张罗,生怕自己走了后姚征活不下去。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啊。
赵瓶儿虽然对姚母没有太多印象,却对这样一个坚强的女人深深敬服。
只是三丫头对自己如此敌意,难道她喜欢姚征?
那赵瓶儿是要对她刮目相看了,毕竟就姚征现在这傻乎乎脏兮兮的样子,连狗都嫌弃。
赵瓶儿忍不住看了三丫头一眼,两人目光刚好对上。
赵瓶儿主动笑了下,以示敬佩。
三丫头被赵瓶儿突然盯着发笑,心头只觉得毛骨悚然,这女人笑什么?神经病啊。
很快牛车就到了镇上,等赵瓶儿跟李婶走后,其他人才讨论起了姚家的八卦,“听说赵瓶儿的娘死了,是傻子杀的!”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我被官爷喊去问话了。”
“官爷问你什么?”
“就问姚傻子平时做什么?是不是经常打架闹事?他媳妇品性如何?后来又问我张麻子的事,反正好多问题,我都被他问懵了。”
“……”
“赵氏娘死了,尸体找着没?”
“好像还没。”
“没找着怎么能判定死了?别到最后虚惊一场。”
“就是,姚征是傻又不是疯,怎么可能乱杀人?别说得人心惶惶,这以后咱还跟不跟姚家打交道了?”
“……”
小杨赶着牛车刚好从旁边走过,听到众人闲聊不由得皱眉,她们说的是大河村那个姚家吗?
跟在大娘们后头听了片刻,小杨确定她们说的杀人嫌犯正是自己那晚见到的赵瓶儿她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