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捕头嘴角抽搐,拳头有点痒,想揍人。
赵瓶儿将屋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老鼠窝,她决定今晚再将就将就,明天出门买耗子药。
打扫完屋子,擦干净每个边边角角,床单没法洗,只得先翻个面,再用软草混着泥巴把漏风的墙面补一补。
现在整个家里干净多了,最脏的只剩姚征,他那头发……都能给老鼠打窝了。
姚征回来的时候赵瓶儿正在烧热水,厨房里暖烘烘的。
“相公吃饭了吗?”
赵瓶儿例行关心,也不问姚征这一整天都去了哪里,
“没吃的话锅里给你留了粥和饼。”
说着赶紧掀开锅盖,里面卧着一个碗,碗里是粥,碗上面叠着两块鸡蛋饼,正腾腾冒着热气。
饿饿饿。
想吃想吃想吃。
“相公吃吧。”
赵瓶儿贤惠的将碗从锅里端出来,硬塞到姚征手里,
“花家里银子买的米和面。”
这话算是给了姚征一个台阶,他立马坐下大口吃饼大口喝粥。
这是我家银子买的,不算吃她的。
等考完试就弄死她。
在姚征的认知里赵瓶儿跟她娘是穿一条裤子的,那天在山上赵瓶儿是想帮她娘,结果失手了。
现在这女人失忆才变了个人,万一哪天恢复记忆呢?
他杀了她娘,她肯定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得先下手!
赵瓶儿无语,听听这是人话吗?嘴里还在吃她做的饼熬的粥,心里却算计着弄死她……
果然狠人。
赵瓶儿觉得自己得赶紧赚钱脱身。
等等。
姚征刚才说考试?
赵瓶儿脑中各种念头闪过,她在拼凑一个真相,难道……他把颜如玉黄金屋都藏在山上?这些年一直在人前装疯卖傻人后发奋图强?
赵瓶儿感觉脊背发凉。
狠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狠人有文化。
这谁弄得过他?
赵瓶儿吞了吞口水,算算日子,姚征说的考试应该在秋后,距离现在不到半年光景……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赵瓶儿耐着性子等姚征吃完才温声提议,“相公,我给你洗个头吧,洗完舒服。”
她边说边舀了一大盆热水,皂角也准备在旁。
姚征扭头走了,拒绝沟通。
没法,傻子不肯洗她可不敢强迫,毕竟人家又不是真傻,她表达完善意应该就够了。
于是,赵瓶儿开开心心洗了个头,暖融融的特别舒服,如果能洗个澡……就更好了。
赵瓶儿想念自家大浴缸和盐奶,以前觉得再正常不过的日子,甚至有点无聊,现在来看简直是置身天堂。
唉,好想泡澡。
赵瓶儿低头闻了闻身上,幸好没什么异味。
厨房灶头的火虽然熄了,但还热着,家里连毛巾都没有,赵瓶儿用头巾擦拭着湿发,努力想要把它们烘干。
等到锅灶彻底凉了她才回房。
床上的被子被姚征卷走原来那条脏的,李婶家干净的留给了赵瓶儿。
有一瞬间,赵瓶儿觉得这狠人良心未泯。
床不但简陋还小,两人躺下后不得不挤在一起,姚征没睡着,他今天看到官府来了不少人在山上找许氏的尸体……
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若有似无。
赵瓶儿也睡不着,她在想明天那个捕快过来拿馍会不会套自己的话?再有就是老鼠一只没逮着,她心里好不踏实。
姚征翻了个身。
赵瓶儿也翻了个身。
两人突然间就从背对背变成了面对面。
房间里没灯,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爬不进人,但月色可以偷溜进来少许,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房中一切也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