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难受的好像只有他一个。
苏酥就像北蛮最顽强的芨芨草一般,任何风霜暴雪都压不倒。
她快速从陈炯的离开中站了起来,每天劲头十足的卖饼,和摊前那些心思龌龊的男人们言笑晏晏。
府里的人也都喜欢她,有许多次他悄悄提前回来,看到大家伙儿在西院热热闹闹地吃饭,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院外的大枣树下。
西院的那把铁锁更是碍眼。
他若提前偷偷回来,那把锁是没有的。
可大家一吃完饭离开,到了他日常快回来的时辰,那把锁就利落的把西院门锁了起来。
那把锁在防谁,陆峥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他怎么就招她讨厌了。
作为大伯哥,想让她安分些,不要勾搭男人有错吗?
陆峥这口闷气越憋越压抑,索性求了去驻守边境的差事。
他主动走,省得她每夜还要上锁。
走之前,陆峥还是找了西边的关系,寻了个疏勒的商队,向方家纸坊许以重利,想要方家给疏勒送纸,价格好说,唯一的要求便是方君成要亲自押送去。
方君成虽然对疏勒这么远的距离有些担忧,但在高额的利润下,还是点头,同意押着纸品,亲自跑一趟。
毕竟这一票生意,抵的上方家五年的利润,还能打开西边诸国的商路。
若做成了,方家纸坊还能打通西边诸国的商路,甚至能垄断大半个西域的纸业。
方君成野心大,纵然知道此行危险多,还是说服了家中长辈,答应了下来。
陆峥听到消息,终于放心收拾起了行囊。
方君成这一去疏勒,快则大半年才能回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途经疏勒的焉耆和于阗一带在动乱,商路什么恢复都不一定。
大乾和北蛮的这一仗也不知要打个多久。
方君成的归期,定是要大大的延后了。
***
临走的前一天,陆峥在西院的枣树下站了许久。
他想和弟妹告别,但上次的狠话言犹在耳,他一个将军拉不下脸面。
西院的门缝里,小小的脑袋似乎有些惊喜:“义父!”
陆峥面露喜色,是多日未见的乐宝。
“乐宝,想义父了吗?”
小乐宝眨巴着眼睛:“那义父有没有想乐宝啊?”
“义父当然有想你了。”陆峥从怀里摸出藏了好多日的小银镯:“这是给乐宝的。”
乐宝试图从门缝里接过,但“人老心眼多”的陆峥故意使了坏:“递不过去,怎么办?”
“义父,你等等!”乐宝小跑着走了,很快又跑了回来,手里捏着一把钥匙。
“怎么开呢?”乐宝学着娘亲的样子把钥匙戳进去。
“钥匙给我。”陆峥从门缝里卡进去手指,用钥匙打开了锁头。
“开了开了!”小乐宝丝毫没有意识到能塞进去手指的门缝可以递进来银镯子,欢欢乐乐的跑出门去。
“义父!”
“乐宝,给你!”陆峥摸了摸乐宝的发髻,她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小脸还是像初来掖州时候,圆乎乎的,白嫩嫩的小脸蛋圆圆的驼起。
“乐宝,义父可能要出趟远门,但义父只要有空,就回来看你,好不好?”
“那还会带着小银镯吗?”
“会给乐宝带很多你没见过的好玩的,好不好?”
“那义父下次回来时什么时候呢?”
“下次我若回来,也来这里寻你好不好?”
“那乐宝再给义父开锁锁。”小乐宝乐呵呵的摇晃着手腕的小银镯。
上次的金项圈被娘亲收起来了,这个小银镯她可要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