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穗穗傅钧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七零,绝美女演员狠撩军少心穗穗傅钧大结局》,由网络作家“露水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穗穗,你真美~”“真是我的好穗穗。”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纤细的腰身上,滚烫的大手几乎要将她炙干一般。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边,撩拨的她晕晕乎乎的。想到即将和苦追十年的人水乳交融,她双眸弥漫出水雾。动情的呢喃:“哥,你就要了我吧..”房门在一声巨响中被踹开。“姜穗穗!你个白眼狼,狐媚子!你竟然勾引我儿子!”“姐姐!你怎么能对哥做出这种事!”........“北都到了,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准备好下车!”列车员的叫喊声把她从梦魇中拉了回来,姜穗穗深出了一口气,白皙的皮肤渗出了些许的汗,碎发被汗沁湿贴在红扑扑的小脸上。她缓缓的抬眸,正对上对面两个年轻男同志羞红的脸。她目光空洞的错开视线,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矮房子。为了能把她的狗带回首都...
《穿书七零,绝美女演员狠撩军少心穗穗傅钧大结局》精彩片段
“穗穗,你真美~”
“真是我的好穗穗。”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纤细的腰身上,滚烫的大手几乎要将她炙干一般。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边,撩拨的她晕晕乎乎的。
想到即将和苦追十年的人水乳交融,她双眸弥漫出水雾。
动情的呢喃:“哥,你就要了我吧..”
房门在一声巨响中被踹开。
“姜穗穗!你个白眼狼,狐媚子!你竟然勾引我儿子!”
“姐姐!你怎么能对哥做出这种事!”
........
“北都到了,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准备好下车!”
列车员的叫喊声把她从梦魇中拉了回来,姜穗穗深出了一口气,白皙的皮肤渗出了些许的汗,碎发被汗沁湿贴在红扑扑的小脸上。
她缓缓的抬眸,正对上对面两个年轻男同志羞红的脸。
她目光空洞的错开视线,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矮房子。
为了能把她的狗带回首都,她已经在车上装了三天的盲人。
还是借着首都傅家的势,出发前开了很多证明,来应付各种火车上的检查。
刚刚竟然梦到原主两年前被捉奸在床的场景了。
两年前,这本书的1969年。
原身的养父给她定了一门婚事,男方是首都军区司令的小儿子傅钧。
原身是个乖乖女。
暗恋养父家的哥哥很多年,原本为了报养育之恩,她答应了这门婚事。
谁知订婚当天见到人才知道,傅钧在执行任务中被炸的双腿残疾,脸也被烫的面目狰狞。
被未婚夫长相吓到的原身,当晚就给自己暗恋的哥哥下了药,然后就发生了上述场景,她被捉奸在床。
这事儿被顾家人瞒了下来。
顾家害怕她四处声张,影响她哥的名声,也怕得罪军区的司令。
养母逼她辞了文工团的工作,“响应号召”做了支援藏省的知青。
她称之为“流放”。
原身在“流放”途中,悲伤过度,跳河自杀,于是她就来了。
她,也叫姜穗穗。
在二十一世纪做演员做的好好的。
好不容有点儿名气,因为被经纪人逼着节食,加上工作量过大,竟然在参加一个综艺节目的时候猝死了!!
然后,她就穿书了。
原身姜穗穗是书里女主的姐姐,在书里是寥寥几笔的早死鬼。
因为结了傅家这门亲事,养父顾卫国职位飙升,连跳几级。
原身死后,顾卫国为了能保住自己的职位,直接让女主顾漫漫顶了上去。
女主天真善良,不但没嫌弃傅钧,还把他照顾的很好,傅家人都十分感激和喜欢她。
傅钧和顾漫漫结婚半年,傅钧病重去世,托付自己二哥照顾遗孀。
在傅家长辈的撮合下,顾漫漫改嫁傅家二代掌权人,傅钧的哥哥,傅衡。
成了傅家人人信服喜欢的掌权人妻子。
而原身,甚至连炮灰都称不上。
藏省的日子,太难熬!吃的差,穿的破,工作累,还有生命危险。
如今,因为要履行婚约,她才被召回来。
火车鸣起一段长笛。
车厢内人声嘈杂,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斥责声,夹杂着各种食物的味道,熏得她有些晕的。
“盲人同志!牵好你的导盲犬,马上要到站了。”
“大家配合一下,给这位盲人同志腾个位置!”
靠着过道的人立马都开始自发的去挪过道的东西。
姜穗穗脸不红心不跳,双眼空洞。
一手牵着边牧的绳子。
拿着盲杖的手,摸索着车窗站了起来,面上挂着十分抱歉的笑意。
她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衬衫,下身配上绿色女士军装裤,军绿色挎包斜挎在肩上,精神又爽利。
黑亮的秀发被她侧梳成一个松散的辫子,发尾带着些自然卷儿,用蓝色的发带系成了蝴蝶结的样式。
“谢谢,谢谢大家。”
她温柔的说着,笑着鞠躬感谢大家。
盲人杖在地上敲出细密的叩击声。
攥着狗绳的手,不动声色的使着劲儿。
姜红枣是个精力旺盛的边牧。
被她强按在位置上蹲了三天。
穿着她亲手缝制的导盲犬小马甲,装了三天的导盲犬。
很显然,姜红枣演技不如她这个科班出身的。
这会儿一下车,仿若笼中鸟飞出来一样,姜穗穗几乎是被它拖着往前走的。
“你这狗....”
列车员看着十分兴奋的灰白花毛的漂亮大狗,有些疑惑。
这狗不像是能给主人引路的,倒像是要溜主人
为了不让列车员同志发现端倪,她笑着解释。
“首都人多,它害怕,藏省那边人少,它习惯了。”
列车员压下了疑惑。
毕竟导盲犬这个犬种,他也是第一回见。
要不是有藏省法院那边开过来的介绍信和证明信,他都怀疑这狗没有导盲作用。
列车员把她送出出站口,又找了个人少的靠近路边的地方。
姜穗穗拽着兴奋到飞起的狗绳,拒绝了列车员和热心市民的陪等。
列车员临走的时候还对她敬了个礼。
姜穗穗差点儿没回一个,考虑到自己盲人的人设,她忍住了。
转过身拽着狗绳站着等车。
她已经提前给家里打过电话,告知了下车的时间,养母说会让驾驶员过来接她回军区。
夕阳的余晖将太阳染成了橘色,像是泼了一层颜料,极美。
她怔怔的望着。
一辆墨绿色的军用吉普车缓缓经过。
她和男人四目相对,不由的被男人冷冽打量的目光,惊得心中一颤。
半降下的车窗,穿着军装的男人上半身结实挺拔,压低的帽檐下,男人凌厉的目光率先错开了视线。
她盯着那辆吉普车,直到车在不远处缓缓停下。
正疑惑是不是顾家派来的车。
就看见里面伸出来一只胳膊,墨绿色的袖口半挽着,露出半截肌肉遒劲,线条分明的小臂。
手肘斜斜的撑在车窗上,骨节分明的大手里还夹着一根忽明忽暗的烟。
看到这熟悉的喂食动作和相似的吉普车,她心道不好。
还没来得及警告姜红枣,它就兴奋的猛地窜了出去。
姜穗穗被它扯得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来个狗吃屎。
姜红枣已经以百米冲刺的姿态冲了出去。
“姜红枣!他不是赵营长!”
她顾不得被姜红枣勒红的手,拔腿就往吉普车的方向冲。
还是晚了,姜红枣已经从人家副驾驶的车窗里窜了进去。
她是真的生气了。
气势汹汹的冲到吉普车的副驾驶。
姜红枣正乖巧的蹲坐在副驾驶,一脸无辜的看着正前方,目光还不时的偷看着驾驶座。
那心虚的表情,很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但是熊孩子,犯错必须教育,她抬手一巴掌扇到它的头上。
“姜红枣!你个傻狗!”
“这是赵营长吗!把我的手都勒红了!一会儿我就把你送到狗肉市场去!让你疯个够!”
打完骂完,她才往前挪了挪身子,去看被姜红枣挡住的驾驶员。
这个驾驶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冽肃杀的气息。
还带着一股矜贵的气质。
都说首都军区就算是只狗,也是有点儿身份的。
这驾驶员明显就是个二代。
腕上若隐若现牛皮腕带手表,一看就很贵。
“抱歉啊,这位同志,我家狗脑子不太好,我这就带它走。”
她软着声音,笑盈盈的道着歉。
手上也忙着去拉车门。
车门一开,姜红枣立马就咬着自己的狗绳窜了下来,乖巧的站在她的脚边,哼哼唧唧的道歉。
狗肉市场,一如既往的对姜红枣很有杀伤力。
男人转头,五官俊朗,星眉剑目,黑漆漆的眸子平静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好帅的男人。
姜穗穗看的眼睛都直了。
“姜穗穗?”
听见自己的名字,姜穗穗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没办法,看见帅哥嘴就合不上。
因为坐着而绷紧的军裤下,硬邦邦的大腿,一看就很结实。
“我是!请问你是顾卫国派来接我的吗?”
姜穗穗不由得声音也娇软甜美了起来。
“你是盲人?”
他目光看着已经跑下车的边牧。
和它身上歪歪扭扭绣着导盲犬三个字的黑色小马甲。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质问,像是高位者和下位者说话才有的态度。
姜穗穗被拆穿,也不觉得丢人。
做作的拢了拢耳边被风吹的有些乱的碎发,大大方方的说道。
“差不多吧,间歇性盲一下。”
说完从车头上绕过去,打算去拿自己的行李。
路过驾驶座,对上男人审视的目光,她突然心里很不爽。
还挺傲。
那眼神像是巨人看蝼蚁一样。
她顿住了脚步。
身形一转趴在了车窗上,还故意用两只小手抓车窗边。
指尖不动声色的触碰着他搭在车窗边上的小臂,像是羽毛一样轻轻的拨弄了几下他温热的皮肤。
胳膊还挺结实,肯定有劲儿。
那就帮她干点儿活吧。
来都来了。
“驾驶员哥哥,帮我拎一下行李呗,我手疼。”
她眨巴眨巴眼,一脸的无辜和可怜。
说着还扬了扬手心的红色印子。
都是姜红枣的锅。
离得近了,还能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呼吸。
这个驾驶员,她是真的有点儿看上了。
真俊啊。
傅衡没想到她会突然靠近。
两个人咫尺之间,水盈盈的眸子干净纯粹的像是林间的小鹿一般。
瞬间的心跳失序。
他猛地挪开被她指尖触碰的胳膊,错开视线。
“让一下。”
傅衡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手指叩了几下车门。
姜穗穗看他避开的视线,和不自然的表情,就知道有效果。
美貌,果然是利器。
现在是一点儿傲气都没有了。
“好的,哥哥。”
姜穗穗甜美的应下,然后往后挪了两步给男人让路。
傅衡猛地打开车门,迈着长腿下来了。
刚他坐在车上的时候还不明显。
人一下来,姜穗穗距离他还有一米远的位置就能感受到他身材上的压迫感。
挺拔高大,笔挺的军裤包裹着修长的腿,劲瘦的腰间武装带扣的紧紧的,开门下车拎包一气呵成。
单手就拎着她的两个大包放到了车上,若隐若现的能看到男人结实的臂膀。
还有....翘挺的臀部。
男人放完行李,路过她的时候低声说道:“坐后面。”
傅衡被她赤裸裸的眼神看的心情不爽。
姜穗穗乖巧的嗯了一声,上了车。
坐了一会儿。
男人还是刚刚那个姿态,坐在驾驶座上慢悠悠的抽着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哥哥,我们还不走吗?”
姜穗穗故意娇俏的喊他哥哥。
直到看见渐渐泛红的耳尖,她刚刚被轻视的心情,才好一些。
这个年代的男人,真是纯情。
几句哥哥,就能脸红。
她都还没开始发力呢。
科班出身的演员,演个勾人的狐狸精,轻松拿捏。
傅卫城强压下心头烦躁的情绪,语气淡淡的说道。
“等个人。”
“还有,我不是你哥。”
车里飘散着淡淡的烟味儿。
姜穗穗在火车上坐了三天,本来就被各种味道熏得头疼。
这会儿闻见烟味儿,胃里翻江倒海的。
有点儿无心演戏了,靠坐在硬邦邦的坐椅上,懒懒的说道。
“那好吧,驾驶员同志,麻烦把烟掐了,谢谢。”
男人没有应她的话,只是默默的用拇指和食指将烟头捻灭了。
看的她手疼。
傅衡透过后视镜。
看见她没骨头一样靠坐着,眉头皱了又皱。
正烦躁,就听见宋慎言的声音。
“表哥!你怎么亲自来接我!”
宋慎言挥着手一边跑一边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到了车旁,习惯性的打开后门放行李。
这才看见后面坐着一个女同志。
女同志虽然穿着简单的白衬衣绿军裤,依旧能看出来腰细腿长,丰腴有肉,皮肤白的像是在发光一样。
好标致的美人。
粉扑扑的脸颊和额前汗湿着的碎发,让她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一样,带着几分妩媚。
又像一只受了被惊醒的小猫,带着几分慵懒。
宋慎言看直了眼。
姜穗穗见是个黑皮阳光小帅哥。
她笑着招了招手。
“你好啊,同志。”
好家伙,首都军区的兵哥质量不错啊,帅的各有风格。
真洗眼。
宋慎行的眼睛亮了亮。
说话也好听,娇娇软软的,笑起来还有一对梨涡。
一会儿到军区了,让姨妈给他介绍介绍。
“你.....你好。”
宋慎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害羞的回了个你好。
“这是你的狗嘛?长得真好看。”
美人养俊狗。
他第一次见这么俊的狗,毛发长长的但很柔顺,耳朵和眼睛还有背上是油亮的浅灰色,其他位置是雪白色。
干净又帅气。
“我儿子,姜红枣。”
姜穗穗笑意里透着几分得意。
她很喜欢别人夸姜红枣,这可是她亲自接生的狗崽子,藏省地广人稀,不法分子也多。
红枣聪明又很会哄人开心。
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保镖。
更是她的狗孩子。
宋慎言看着她亮晶晶的水眸,和生动的笑容,只觉得心跳加速,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第一回见把自己的狗当儿子的。
独特又可爱。
他刚坐到副驾驶,就扭头看向身后的女同志,热情的自我介绍。
“你好同志,我叫宋慎言,从北川来的,在首都的国防大学读书,未婚,二十岁。”
宋慎言说着伸出自己的大手。
姜穗穗愣了一下,然后伸出自己手,还没等她握上手,车子就猛地一下窜了出去。
毫无防备的惯性,害的她一头栽了出去。
整个人都从座位上跌了下来。
膝盖磕到了车后座上,她一手捂着自己撞得发麻的脑门,一手揉着膝盖,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没事儿吧,同志!”
宋慎言看她摔了,探出身子要去看后排的女同志。
被表哥一只大手捏着肩膀按回了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
姜穗穗捂着头,听见斜前方男人冷冷的声音,有些生气的瞪着他后脑勺。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哪有别人正探着身子说话,突然就踩油门的。
这人...
姜红枣见她磕到了,着急的摇着尾巴跳上了坐椅,
哼哼唧唧的关心着她。
“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的。”
姜穗穗嘴上说着没事儿,声音委屈的都快哭了。
好疼啊。
她红了眼。
记了仇。
宋慎言系好安全带。
正要安慰,就听见表哥低声道:“姜穗穗。”
姜穗穗听见他说话,也没搭理他。
只是哼了一声,捂着头,又揉了揉膝盖,从下面爬起来坐好了位子。
而宋慎言看着表哥,一脸的不可思议。
姜穗穗?
他是四哥的未婚妻。
他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失落,虽然四哥很好,可还是觉得好可惜。
这么漂亮又生动的女孩子。
做了傅家的儿媳妇,嫁的人还是四哥。
注定是要循规蹈矩,渐渐的收敛光芒,做一个贤惠端庄的保姆,一辈子照顾着四哥。
傅衡看着她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只觉得她太娇气了。
这样怎么照顾老四。
姜穗穗才懒得搭理那俩人,她都快困死了,路上没怎么敢睡,又怕人偷行李,又怕人偷狗。
特别是红枣的马甲里,她还藏着东西。
只是摇下车窗,让风能透过窗子吹进来。
初秋的风裹着凉,吹在脸上很清爽舒服。
她转了下身子,让自己正对着窗户的方向,手肘撑着车窗懒懒的靠在后座上,让风可以一整个扑在她的脸上。
吹着吹着,竟然有了几分困意。
睡会儿吧。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地方,
天色已经黑透了。
驾驶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宋慎言。
只是这一觉的功夫,刚刚还对她热情的黑皮体育生,如今对她十分的尊敬,一口一个姐的喊着。
搞得她很郁闷。
她一觉把自己睡老了?
宋慎言帮她把行李卸到了家门口,开着车像是受了惊的老鼠一样,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傅家灯火通明,连院子里都亮着灯。
几辆吉普车驶入大院,警卫看到车牌敬礼放行。
为首的车上下来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一身军装穿的板正,走起路来铿锵有力。
他站在门口等着片刻。
傅衡从车上下来,和他爸并排往院子里走。
“怎么是你去接的人?顾家没派人吗?”
傅清明声音压得很低,但自带一股不容忍质疑的压迫感。
“老四托人打听了,顾家打算天黑了再派人去接。”
傅衡冷声回答。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修剪的很美观,此时几个小孩子正在院子里追着玩儿。
看见他们两个人进来,喊着爷爷,伯伯的扑了过来。
“下次喊个司机去接就行了。再者大伯哥去接弟妹,也容易传出闲话,顾家这个养女,可不是个老实的,藏省那种地方,她能呆两年,做的还是法院的书记员,总不是个善茬。”
傅清明自然是看不上顾家。
老四虽然情况特殊,但和傅家攀亲事的人也不少。
顾家,家风不好。
但无奈相了这么多,老四都没有看上的,偏偏一看瞧上了顾家的养女。
“知道。”
傅衡亲自去接,也是为了看看这个姜穗穗的品行。
值不值得老四这么挂念着。
长相可以,性格却太轻浮。
不合适。
父子俩一进来。
客厅里,正坐着的几个人都起了身。
傅衡径直的上了二楼。
傅清明则是坐到了沙发上。
他这一坐,几个人才坐下来。
家里的保姆十分尊敬的问道:“司令,要上菜吗?”
“上吧。”
“好。”保姆应声进了厨房安排。
“慎言呢,他不是过来了,怎么没见人?”傅清明问道。
大女婿吴建军率先开了口。
“刚到,坐这儿喝了口茶,去老爷子那边了,妈还有宛如一起陪着他去的。”
吴建军语气声音里带着尊敬。
他父母只是大学的教授,如果不是和宛如在一个大学的读书,无论如何他也是和傅家沾不上边的。
傅清明嗯了一声,拿起手边的报纸看着。
“叫你们过来,是为了老四结婚的事情,你们几个明天抽时间去和顾家的父母商量下结婚的事情。”
“大伯,是我们几个过去吗,还是让二哥跟我们一起去。”傅奇开口问道。
爷爷一共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他们这一辈儿一共七个男孩,他排行老七,是年龄最小的,今年十五岁。
大伯家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哥傅林是大伯的长子,在哈市做市长,基本一年回来一次。
大姐傅宛如是长女,在外交部工作。
二哥傅衡是家里安排好要走仕途的,现在在部队里做到了团长。
四哥傅钧原来也是部队工作,只是后来出了事情。
二哥好像每天都很忙,但这事儿毕竟是四哥的事情。
二哥从小就很疼四哥。
“这种事儿,就不用你二哥掺和进去了,他部队里忙。”
傅清明眼皮都没抬说道。
顾家那样的人家,自从养女和傅钧订了婚以后,夫妻俩三番两次的上门,不厌其烦。
直到把他把顾卫国从分区调到首都军区做了个没有实权的参谋。
夫妻俩才算消停。
就差没有把卖女儿写在脸上了。
他瞧不上这样的人家。
几个人连忙应下这事。
只有吴建军觉得不好。
笑着开口说道:“会不会不太好,再怎么说结婚也是大事儿,总要有个长辈跟着一起过去的,我们一帮小辈过去了,搞得像是逼婚一样,再吓到人小姑娘了。”
吴建军和妻子结婚也有十来年了,依旧没习惯这一家人的行事作风。
表面和和气气的,实则骨子里傲慢不堪,丝毫没有尊重可言。
傅清明终于抬了抬眼皮,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大女婿。
“建军,结婚就是谈判,只要条件给足了,别的事情没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
这个大女婿,结婚这么多年了。
依旧不通世俗。
天真又窝囊。
吴建军没在说话,只是听着这些话觉得很不舒服,于是起身笑着给女儿摆了摆手。
“舒文,走,爸爸带你去玩。”
他的态度很明显。
要去你们去。
这种强抢民女,买卖妇女的事情他不干。
他虽然只是个教书匠,但是有自己的原则。
顾家是得了好处。
但姜穗穗何其无辜。
好好的女孩子,被逼的去了藏省。
那地方经常暴乱,还时不时有敌军滋扰,说是国内最危险的省份也不过分。
他起身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二叔家的老三傅舟带着几分讥讽的说道:“清高病又犯了,别管他。”
吴建军没理他们。
房间里坐在轮椅上的傅钧。
从抽屉里拿出来一面镜子,照着自己的脸。
一道伤疤从眉间经过眼皮蔓延到脸颊上。
是弹片蹦到脸上划出来的痕迹。
他第一次见穗穗的时候,他脸上还有未痊愈的高温烫伤,比这个更可怕。
他思考着姐夫说的话。
拿起放在桌边的电话。
拨通了二哥的电话。
二哥肯定是不同意他和姜穗穗的婚事的。
不然不会一回来直接上楼,而不是在一楼和大家商量他结婚的事情。
二哥不想管这件事了。
*
姜穗穗在家门口等了一个小时。
这里的家属院都是独栋的二层小别墅,还附带着一个院子。
高档的小别墅,看着就很好住。
直到天都黑透了。
她饿的两眼发黑,还没等到人回来。
她还以为人家把她送错地方了,又去隔壁的邻居问了问。
才知道宋慎行是傅司令的外甥,也就是说,今天接她回来的两个人,都是傅家人。
她不由得觉得可惜。
本来还挺喜欢那个开车的,虽然性子有些冷。
没想到是傅家人。
她不打算和任何的傅家人有关系。
她当时看书的时候,就觉得女主的生活毫无乐趣可言,像是一大家子的管家。
傅家家庭很大,除了军区这边傅衡父子。
四方城最中心机关大院还住着傅老爷子,女主婚后每个月还要过去那边伺候两天傅衡的爷爷奶奶。
在家伺候公婆老公大姑子,出门伺候爷爷奶奶。
虽然期间通过努力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最后和男主幸福一生。
但作为从小衣食无忧,爱里长大的独生女,她宁愿出去上班,都不想在家里伺候一大家子人。
反正她本来也是这本书里的边缘人物。
可惜了。
那驾驶员,还是她最爱的硬汉类型的。
姜穗穗惋惜了三十秒,肚子就开始叫了。
路上带的干粮,中午的时候想着是最后一顿,都吃了个干干净净的,这会儿手头连个干窝窝头都没有。
姜穗穗凭借着自己优渥的演技,漂亮的脸蛋,成功在邻居家蹭到了晚饭。
吃完饭,邻居的周阿姨拉着她的手,好一顿话家常。
女人就没有不八卦的,周阿姨向她打听顾家的父母对她怎么样,怎么舍得把她嫁给傅家老四了。
姜穗穗不夸不贬。
除了她给顾野下药的事儿,都如实说了。
周翠玲拉着姜穗穗的手,眼里的心疼更明显了。
虽然穗穗话里话外一直在维护顾家,但还是能听出来,顾家对她很不好。
包括去藏省工作的事情,应该也是被逼的。
“穗穗啊,这都九点了,你爸妈还没回来,要不你今天就住我家,我家有空的客房。”
“谢谢阿姨,我真的...可以先住在你们家吗,其实我坐了三天的火车,真的有些累了。”
姜穗穗顺着杆子往上爬。
她就是这个意思,不然咋会在人家赖到九点多还不起身告辞。
“当然可以了,走,我带你上楼洗洗澡,换身干净衣服,你先睡下,等你爸妈回来了,我给他们说。”
“谢谢你,阿姨,你真好,比我妈...”
姜穗穗赶紧捂住嘴。
假装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周翠玲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更加的心疼了。
明明和她女儿一样的年纪,她的女儿还在读大学,过得没心没肺的。
穗穗却过得这么可怜,还要嫁到傅家去。
傅钧那双腿,嫁过去....哎。
周玉玲拉着姜穗穗的手,带她上了楼。
姜穗穗带着红枣进了客房,洗了个清清爽爽的澡,又从包里翻出来一条水蓝色的裙子换上。
然后检查好反锁的门,才帮红枣解开穿在它后背上的马甲。
从小马甲的里面掏出来一个缠了很多圈的小布包。
里面是一把土制手枪。
在内陆,这东西非法持有是要蹲监狱的,买也很难买到。
但在边境,有钱就能买到,这是她去边境第一个月,花了身上所有的钱买的,五十块钱一把。
她在边境一个月十五块钱的工资,十二斤的粮票,其他肉蛋糖布票都不稳定,有时候多,有时候少。
因为在牧区,进城采买麻烦,基本上都是私下交易,她的那些布票,油票,肉票基本上都攒下来了。
这两年也攒了二百多块钱,和一小兜票。
临回来的时候,带她的师傅和赵营长也给了她一些粮票,生怕她回来会饿死。
她把手枪用布缠好放到自己的布包里,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挎包。
钱和介绍证,还有赵营长给她的房子钥匙,都在。
算是她的后路吧。
检查完东西,她便踏踏实实的躺到床上睡下了。
先养精蓄锐,才能和顾家人斗智斗勇,她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她父母的抚恤金。
当初领钱的时候,顾卫国说替她保管。
这都过去十年了,也该还回来了。
顾卫国坐着车和妻子女儿一块儿回来的时候。
远远的看见门口站着一帮人,其中的几个还穿着军装,正疑惑。
看清楚站在最前头的人。
立马吓得让司机停车。
“快停车,是傅家人!”
领头的还是傅家老二,傅衡,虽然现在傅衡只是个团长,论级别比他还低几级。
且不说他父亲是军区总司令。
就光说他傅老爷子最看重的孙子,就没人敢得罪他。
傅老爷子,三儿两女。
都身居高位。
加上各种姻亲关系,傅家的势力那就是参天古树,盘根错节。
顾漫漫原本有些犯困,听见傅家人立马来了劲头,她坐直了身子往外看。
看清来人,她激动的比爸爸还先一步下了车。
爸爸走的很快。
她小跑着才能跟上。
傅家来了十来个人,看着都是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傅衡。
他笔直的站着不语,其他几个人围着他说着话,他不时的笑着点点头。
顾漫漫靠的越近,越是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墨绿色的军裤,利落的短发衬得他更是眉眼俊朗。
“傅团长!您怎么来了!”
顾卫国走的步步生风,生怕人等急了,一上来就热情的伸出自己的手,想握手。
傅和没理会他伸过来的手,视线淡淡的扫过他的身后。
刚刚和堂兄弟们说话时,脸上余下来的笑容,都悉数散了个干净,说话的声音也冷了几分。
“姜穗穗呢。”
傅衡扫过他们的身后,没见那个娇俏的影子。
原本他是不想来的,是傅钧求着他说让他今晚无论如何过来一趟,让顾家人知道他们傅家很重视姜穗穗。
省的她在家里挨父母的欺负。
原本以为是傅钧小题大做,太过紧张。
没想到这家人,到这个点儿才回来。
顾卫国听见他问姜穗穗,只觉得后背猛地一凉。
原本他是打算晾她两三个小时,等天黑了就把人接回来,但漫漫的大姨突然邀请他们一家去做客。
他给忘了这事儿了。
“她...还没回来,原本说的是今天到,临了我去火车站接人,那边说火车晚点了,要明天人才能回来。”
顾卫国稳住心神,谎话张口就来。
反正傅家人也不会闲的真的去火车站查证这件事。
等傅家人走了,他再让司机去过车站接就好了。
“晚点?”
傅衡的声音更冷冽了几分。
“你确定?”
顾漫漫看傅衡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有些心急。
她今天是特意打扮过得,白色的乔其纱连衣裙,上面绣着鹅黄色的小花,清新自然。
笔直的黑长发搭理的顺滑,尽数披散再肩上,只用一个鹅黄色的发箍带在头上。
她对自己的长相很自信。
比如现在,那些跟过来的几个人,就有人在打量她了。
这个军区家属院,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漂亮的人多的是,但清纯这一卦的,没有能和她比的。
“确定的,我和爸爸一起去的,我还给姐姐带了礼物。”
顾漫漫往前走了两步,让自己站在邻居家灯光可以照到的地方。
让傅衡可以看清楚她的容貌。
她直视傅衡的审视。
他的眼神很冷,像是深海一样,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她强忍着和自己未来丈夫对视的紧张,脸上露出干净的笑容。
原书里,傅衡起初对她只有尊重,也很冷漠。
在后来在相处中,渐渐被她高尚的品德感动,加上傅家的长辈喜欢,傅钧临死前又托他照顾她,最后他和她结了婚。
先婚后爱。
一辈子享福。
今天是她让大姨邀请他们过去的,也是她故意让大姨夫和爸爸喝酒。
因为她知道爸爸一喝酒,什么事儿都忘得干净。
她也知道火车站鱼龙混杂,是那些人贩子最爱蹲守的地方,等明天爸爸睡一觉起来,再想起来姜穗穗的事情。
说不定姜穗穗已经被人拐卖了。
姜穗穗死了,她才能按照原书剧情,代替姜穗穗嫁到傅家。
姜穗穗没有按照原书死在边境,已经耽误了剧情发展,她必须想办法扭转剧情。
这两年每次傅钧生病住院,她都借着职务之便对傅钧嘘寒问暖。
她能感觉到傅钧对她印象很好,也很喜欢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依旧执着于和姜穗穗结婚。
“对对对,我们买了很多礼物呢,都在车里,没接到人,这不我们不放心,等到现在才回来。”
顾母也连忙上前解释。
她们家现在的日子,都是傅家给的,不敢得罪这帮人。
“那我今天接错人了?”
傅衡像是问询一样看向宋慎言,又平静的问道。
“让你送的人呢,送哪儿去了?”
宋慎言挠了挠头,也有些疑惑。
“我就送到门口了啊。人没接错,刚四哥还给我看她照片呢,今天接回来的就是姜穗穗。”
他左右看了看。
这个点儿了,大部分人都睡了,除了隔壁这家人还亮着灯。
“我说你们也真是的,没接就没接,还说瞎话。”
“自己女儿回来,你们在外面玩儿到这么晚,不去接人,还一身的酒味儿,真当我们鼻子瞎啊。”
宋慎言本来就有点儿可怜姜穗穗。
这下看顾家人这样,更可怜她了。
甚至有些担心姜穗穗会出事,早知道他就等人进了家里,再跑了。
顾漫漫只觉得脸火烧烧的臊得慌。
她第一次和傅衡说话。
刚来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直接嫁给傅衡。
可他实在太难接触到了。
她有时候在大院也能看见傅衡,不过他出行基本都是坐着车。
身边也都跟着警卫员,那些警卫员武装腰带上都别着枪,她不敢随便上去搭话。
就连去医院看傅钧,也要是先清场。
自从四年前遭遇那场特务刺杀以后,傅衡和人接触很谨慎。
她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
谁能想到傅衡会亲自过去接人。
姜穗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傅衡过去接。
都怪姜穗穗这个小贱人,害她在傅衡面前丢了人。
顾卫国脸色白了又白,笑的谄媚又讨好。
“那可能是我问错了列车号,我有点儿记不清,穗穗就打了一回电话说要回来.....”
顾卫国还想编瞎话。
被傅衡厉声打断了。
“行了!尽快把人找回来!”
“是卫国回来了吗?”
一行人都停了下来。
周翠玲刚刚站在院子里听了一会儿才出门。
她实在是看不惯顾家夫妻俩的作风。
还有顾漫漫,她之前还挺喜欢这孩子的,女儿不愿意跟她做朋友,她还说过女儿。
看着干净漂亮又善良的。
没想到满口谎话,看来穗穗这个养女,过得比她想象中还苦。
“穗穗在我家睡觉呢,这孩子一直在门口等了你们两三个小时,饿的不行了,来我家里讨口饭吃吃,我看她困得厉害,就让她睡我家了,我现在去喊她。”
她故意添点儿油加了醋。
就是为了在傅家人面前告状,替穗穗诉苦。
她说完转身进了院子。
姜穗穗睡得正香,被喊醒了。
说是傅家人过来了。
她把微卷的长发随便的用发带绑了个半高的马尾,拎起两个红格子的大蛇皮袋,牵着红枣下了楼。
“阿姨,谢谢你收留我。”
“也帮我跟叔叔说声谢谢。”
姜穗穗到家的时候,家门大开着。
院里院外都亮着灯。
她走进客厅。
客厅很大,都赶上原来家里那套房子的一半大了。
东边一间客厅摆着三面沙发,顾家人正对她进门的方向坐着。
其他三面也都坐满了人,都是年轻的男人,其中还有个眼熟的,接她回来的宋慎言。
傅家人来了。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收债的呢。
她没打算和傅钧结婚,嫁到傅家,荣华富贵是养父养母的。
枷锁是自己的。
本来她还想着怎么退这门婚事呢。
这不正好是个让他们主动退婚的好时机吗,顺便也让顾卫国出出丑。
一瞬间,她就戏瘾大发。
今天!
客厅就是她的舞台!
她一进门,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呱嗒一声,把两个大包裹扔到了地上。
掐着腰感叹道。
“这房子真气派啊!”
“真好,是吧红枣,可比咱们住的那泥房子好了千万倍啊。”
顾卫国看了一眼对面沙发上,长腿交叠,面容冷峻,垂眸抽烟的男人。
热情的起身。
“穗穗,你可算回来了,今天是爸爸不好,没接到你。”
“也是我不好,没亲自给你打电话确认火车几点到。”
顾母也跟着过来,很是热情。
姜穗穗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笑着说道。
“妈妈~这事儿不用亲自打电话,这又不是问我要工资,或者通知我回家结婚这种事儿,无关紧要,根本无关紧要,不用放心上,昂。”
姜穗穗说着热情的拉过她妈的手。
看她脸上的笑容一滞,有些开心,继续输出。
“妈妈,你怎么不笑了,是不开心吗?”
“你别不开心,我又不怪你,只不过有那么一点点...的讨厌你...罢了。”
姜穗穗一句话说的抑扬顿挫,像是撒娇一样,把顾母怼的脸色一青一白的,嘴角直抽抽。
沙发上爆发出几声低笑。
顾母有些后悔刚刚没有跟着女儿一起上楼。
这个姜穗穗,得了失心疯不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说会道。
竟然还学会顶嘴了。
“穗穗!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
顾父语气里都是警告。
眼神里尽是威胁。
这个死丫头看来是两年没挨揍,脑子不好了。
等傅家人走了,看他不好好收拾收拾这个死丫头。
姜穗穗两只手一摆,耸了耸肩膀。
无奈又俏皮的说道。
“好吧,爸爸。”
看顾卫国的脸上露出几分满意。
她又接着义正言辞的举起三只手指头发誓。
“你放心!爸!这次回来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别说是个残疾,你就是让我嫁个九十岁的老头子,我都把他养老金哄回来给你当零花钱!”
这回后面的笑声更大了。
傅衡抬眸看向笑的最欢的宋慎言。
被别人嘲笑自己的亲人是残疾,很好笑吗?
顾卫国被怼的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看着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女儿,很想扇她一巴掌。
不老实?还是挨得少。
小时候她刚来这个家的时候,多倔的性格,不照样打老实了。
“姜穗穗,别逼老子发火,好好说话!不然我打死你!”
顾卫国小声在她耳边威胁。
又伸手抓着女儿的手腕,想把她拉到沙发的地方。
傅衡说了,结婚这事儿,要当面给姜穗穗说一下,看她有没有什么意见。
姜穗穗浅浅的翻着一个白眼,牵着姜红枣,被顾卫国拉着硬往沙发的地方走。
顾卫国的力气很大,捏的她手腕疼。
她皱了皱眉头,垂眸看见顾卫国手上的银色手表。
一声高呼。
“爸爸!”
顾卫国被她突然的死出吓了一跳,顿住了脚步,扭头一脸威胁的望着她。
连傅衡这回都没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
他坐着,距离她不过一两米远。
盈盈一握的腰身,丰腴饱满的胸前,白皙纤细的脖颈,比她那张脸先闯到他眼睛里。
他甚至有些不敢再去看她的脸。
这个女人...很会吸引男人的注意力,这会儿沙发上十来个男的,视线全在她身上。
特别是宋慎言,喜欢的情绪溢于言表。
他有些烦躁。
这样的人和老四结婚,怎么能行。
还没等他开始愁,思絮就被夸张的说话声打断了。
“你的手表好好看啊!!我好喜欢啊!!!爸爸!你现在真是有地位了昂,这小手表戴的。”
“你看你没按时接我,我还以为咱家里没表呢,你有啊,还这么好看,反正你也不用,还不如送我呢。”
姜穗穗说着松开了手里的狗绳,姜红枣兴奋的围着味儿窜到了厨房。
她刚进门之前和姜红枣说了,今天可以吃自助餐,随便拆家随便吃。
多砸几个盘子和碗,砸的对越多,给他的小肉干越多。
姜穗穗说着抬眸在沙发上寻找“临时帮手”。
看见宋慎言,她笑着说道:“是吧,小宋弟弟~”
宋慎言早就看着夫妻俩不顺眼了。
连忙接话。
“我看挺好,反正不用,不如送人。”
顾卫国心被她这几句话气的血都涌到了脸上,手已经痒痒的快按不住了。
但傅家人在他也不好发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这是男士手表,明天我带你去买女士的。”
“那怎么能行!”
姜穗穗一脸的不信。
“你这一身的酒味儿,我今天又不听话,不出意外今天要揍我吧,还买手表呢,你这人就是个铁公鸡!我就喜欢这个!”
姜穗穗说着就去摘手表。
她能闻见顾卫国身上浓浓的酒味儿。
顾卫国这个人平时脾气就暴躁,喝了酒更是容易上头发怒,受不了一点儿刺激。
动不动就对原身拳打脚踢,有时候打不过瘾,也会对顾漫漫和赵文华动手。
她今天就是要让大家看看顾卫国的真面目。
顾卫国攥着她手腕的力气越来越大,几乎要把她捏碎了一样。
姜穗穗笑盈盈的看着他,仿佛没感觉到一样。
“姜穗穗!你别胡说八道!小心...”
顾卫国威胁的话到了嘴边,没说出来。
姜穗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看着一堆垃圾一样看着顾卫国。
“小心什么,打死我?当着傅家人的面,不敢说啊!松开我的手,不然明天我就去找我的未婚夫告状,到时候我的手腕要是有淤青,这可都是证据!”
姜穗穗说道这都是证据的时候,语气也正经了几分。
见顾卫国还是不撒手,甚至有几分咬牙切齿,她笑着提醒。
“他很喜欢我的,等了我两年呢。”
顾卫国深出了一口气,撒开了她的手。
姜穗穗还不忘把他的手表拽下来。
看样子,能卖点儿钱。
顾卫国看着她得意的表情。
恨得牙痒痒。
等傅家人走了,再收拾她!
姜穗穗揉了揉发麻的手腕,笑着朝着刚刚顾卫国坐着的沙发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开玩笑一样说道。
“在边境的时候,是你弄死我最后的机会了,你舍不得荣华富贵,就不能怪我回来报复你了,毕竟...你当初把我领到这个家,也不是为了养我,只是想让我烈士遗孤的身份护住你的家,不是吗?”
姜穗穗说着,笑盈盈的看着顾卫国。
没有一丝的伤心。
因为她确实不伤心,很伤心的原主,已经被利用的没有一丝价值,然后死了。
顾卫国领养她,是因为他自己的地主儿子的身份,成分不好,虽然因为参加了抗战立了功,在部队里混了个一官半职,但也总是被针对。
领养了烈士遗孤不但有一大笔补贴,而且也能让他在升迁的路上多一份助力。
而原身挨了这么多打。
竟然还会被这样居心不良的养父养母洗脑,被养育之恩要挟她。
“穗穗,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真是误会爸爸妈妈了,爸爸妈妈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把你领回来的。”
顾母看出来丈夫已经被激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了,抓着他的胳膊,领着他往姜穗穗的位置走过去。
只要把锅都推到姜穗穗多想上面。
傅家人就会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这会儿不管姜穗穗怎么攻击,只要他们当父母的不发怒,不生气,那就谁疯谁是错的。
“是因为我好看吧,又是女孩子,以后长大了,还可以用来攀高枝,再不济...顾卫国自己也喜欢啊。”
姜穗穗歪头笑的干净。
顾卫国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顾野,原身早就被顾卫国猥亵了无数次了。
“姜穗穗!你个小贱人!真他妈给脸不要脸!”
顾卫国听见他这话,再也忍不住,猛地把拉着自己的赵文华甩到地上。
因为喝了酒,他明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发怒,不能动手,可偏偏控制不住情绪。
浑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打死她!
打死这个小贱人!
顾卫国要冲过来的时候,原本坐着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去拦。
几个年轻人差点儿没被他的牛劲儿冲倒在地上。
傅衡也惊的放下来原本交叠的腿。
这个顾卫国,比他想象中人品更差劲。
但看见对面的姜穗穗,面对暴怒的养父,依旧笑盈盈的,目光中带着笃定,戏谑,冷漠。
交织的情绪,看的他有些怔愣。
她像是在一只猫,看着被自己咬断手脚的老鼠在地上挣扎。
享受着那份戏弄人的愉悦。
邪性。
偏偏那笑容又很纯粹干净。
他猛然觉得这样的女人很可怕,后背竟生出一层冷汗。
这样的人,老四压不住的。
姜穗穗看了眼沙发,如今沙发上只坐着她和她对面的人。
是今天接她的驾驶员!
看这样子,他十有八九就是傅衡了。
除了他,谁还有这份气定神闲的劲儿。
心里止不住的遗憾。
竟然是傅衡。
真是可惜,这种世家她不碰的。
事儿多,忒烦。
她只想找个贴心活好的,每天过那种腻歪的要死的日子。
可惜就可惜吧,下一个会更好。
顾卫国还在骂骂咧咧的。
姜穗穗已经不想理会他了,她已经成功激怒了脾气暴躁的顾卫国。
让他在傅家这么多子弟的面前丢了人。
也让傅家人看清楚她有多不适合做傅家的媳妇了。
心满意足了。
“姜穗穗!你他妈的就是个贱人!你妈也是!都是贱人!”
姜穗穗原本笑着,想给凝视着他的傅衡打个招呼,听见他骂原身的妈妈。
脸上没了笑容。
她冷笑一声,学着对面傅衡的样子,双腿交叠在一起,胳膊搭在扶手上。
“红枣!”
她看着傅衡,不大不小的喊了一声。
一直在厨房门口观察情况的姜红枣像道灰色的闪电一样,直接扑向了正要往里跳的顾卫国。
“他妈的哪里来的疯狗!”
顾卫国被狗咬到了裤腿,想一脚踹开,那狗却极其的灵活。
原本拦着顾卫国的人现在都想拦狗,但那狗动作很是灵敏,而且他们也看出来了。
这狗只是在逗顾卫国,只是咬他的衣服,并未伤人。
于是便有些不知道该救人,还是该坐回去了,面面相觑的站着。
但是也没人说走。
因为....好久没有这么热闹的动静了。
在傅家,吃饭盘子的声音太大了,都是挨骂的。
顾家....好好玩儿。
像演电影一样,女演员还很漂亮的那种。
顾漫漫听见了动静,从楼上跑了下来,看见客厅里的混乱。
没敢出声。
站在楼梯上犹豫着要不要下去。
顾母已经被狗吓得不成样子,眼泪都急出来了。
偏偏傅家人都抱着胳膊,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懒懒靠在沙发上看热闹的姜穗穗,一股恨意涌上心头。
既然她敢冒着不孝的名声欺负人。
那就不能怪她了。
“穗穗!妈妈求你了,放过你爸爸吧!”
顾母说着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姜穗穗冷眼看着她,抿了抿嘴说道:“我不要,我还没玩儿够呢。”
她就是要仗着傅家人在,他们不敢对她动手。
好好的玩玩。
顺便,也让傅家人看看她是个多难缠的人,傅家不是最讲究礼仪家教吗?
这玩儿意儿,她可是一点儿都没有。
也永远不会有。
看清楚了,她也好退婚。
“穗穗,真的是爸妈错了,我们不应该不去接你,是爸妈的错。”
顾母说着已经砰砰砰的在地上磕头。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她倒是要看看,明天传出去,是她姜穗穗逼养母下跪,让养父被狗咬更惹人愤。
还是他们顾家没有去火车站接她更气人。
看看谁不说她是个疯子!
姜穗穗撑着下巴,看着跪在脚边的顾母,温柔的说道。
“你错哪儿了,你总要说说。”
“我家红枣去年差点儿咬死一个抢劫犯呢,边牧攻击力其实还可以的。”
想道德绑架,那也要她有道德才行吧。
伴随着身后丈夫的哀嚎声音,赵文华有些犹豫了。
“穗穗,求求你了,我们真的去接你了,只是我们晚去了一个小时,没接到人。
后来我们也等了好几个小时,没等到你,所以才回来,你爸等的时间久了,有点儿饿,我们就在附近的饭馆吃了饭,你爸开心你回来,喝了点儿小酒,真的对不起,穗穗。”
赵文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她这话是解释给傅家的。
也是为了让事情传出去,姜穗穗的名声更臭。
即使明天傅家毁了婚,就姜穗穗这张脸,这身段,加上现在的妖娆劲儿,有的是男人娶她。
名声臭了,才好拿捏。
“说实话。”
傅衡冷冷开口。
他讨厌别人糊弄他,这么拙劣的谎言一而再,再而三的说。
“既然她不说,不用留情面了,出了事,我但着。”
傅衡抬眸淡淡的看向对面一脸倦意的女人。
她是真的困了。
这么热闹的场面,都没什么精神。
他既然答应了傅钧帮她立威,就会说到做到。
姜穗穗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那好吧,红枣,不要再给他玩儿了,我都困死了。”
姜穗穗说着已经站了起来。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顾卫国一声哀嚎。
因为傅衡发了话,宋慎言几个人也都站着看热闹,没人上去拦着。
就冷眼看着顾卫国在地上打滚。
赵文华被丈夫的叫喊声吓得不行。
看傅衡这会儿和姜穗穗站在了一起,顿时悲从中来。
大声的带着些哭腔的说道。
“我们没去接你,你大姨喊我们去家里吃饭,我们就去了,本来想着等天黑了去接你,但你爸喝了酒,我们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姜穗穗点了点头,懒懒的说道。
“这才合理。”
“红枣。”
姜穗穗对红枣摆了摆手。
红枣立马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赵文芳恨得牙痒痒,哭着去旁边扶自己的丈夫。
傅衡看差不多该立的威也立好了。
起身要走,然后就听见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平淡的说话声。
“我要退婚,我不想和傅钧结婚。”
即使知道傅钧活不过半年,傅钧死后她会嫁给眼前的这个人。
她也不想。
等待着一个生命的消逝,对她而言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而且她不是没有退路。
她有住的地方,有钱,有介绍信。
她回来前,也联系过亲生父母的工作单位,因为她情况特殊,父母又是有重大立功的烈士。
父母的单位也可以为她安排工作。
没必要去嫁一个残疾人,然后等他死了改嫁给他哥哥。
傅衡看着她那张艳丽的脸,眸子暗了暗。
“小七,你们先回去,姜穗穗,你过来。”
他率先抬脚往外走。
傅衡迈开长腿走到了前面。
姜穗穗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两个人走到门口一片空地处。
傅衡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敲了一根烟出来,慢悠悠的点上。
“原因。”
“我不想当保姆,我结婚肯定是要嫁个自己喜欢的,我不喜欢傅钧。”
姜穗穗盯着被他夹在指缝,忽明忽暗的烟。
烟草的味道钻入鼻子,味道不是很好闻。
她脚步往后退了退躲开。
傅衡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夹着烟的手放到了身侧,没有掐灭,也没再抽。
“你养父母两年前打算把你嫁给分区杨参谋,你知道吗?没有傅钧,你以为你在边境又是买枪又是开各种条子,能这么顺利?”
傅衡其实知道傅钧对姜穗穗没有什么感情。
只不过是受人所托,才出手帮忙。
但他没有戳破弟弟的伪装。
傅钧时日无多了,只要能哄弟弟开心,能让他走之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他乐意帮他瞒着。
姜穗穗歪头想了想。
杨参谋?!
原来和顾家是邻居,儿子都比她大几岁,顾卫国真是不要脸啊,不要脸。
只是让他被狗咬,还是对他太仁慈了。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能在边境熬两年,是傅钧在帮忙。
连她藏着枪的事情,他都知道。
“所以呢,是要我为了报恩以身相许吗?”
傅衡垂眸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
“我只是提醒你,不嫁傅衡,你的路或许会更难走,嫁到傅家,至少衣食无忧,受人尊敬。”
姜穗穗被他脸上的嘲讽,看的不适,他这人,怎么这么爱小瞧人。
她仰着小脸,认真的反驳。
“难不难的总要试试才知道,你不要总是小瞧人,我可厉害着呢。
反正我要退婚,你回去给傅钧说,我不嫁他,也不用他保护。”
“退婚你会后悔的。”
傅衡看了一眼顾家。
没有傅家庇护,就顾卫国那样的,把她嫁给九十岁老头子,也不是没可能。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嘛~能不能退啊~”
姜穗穗语气里带着几分懒,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好困啊。
磨磨唧唧的。
傅衡垂眸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昏暗的灯光下,素白的小脸上都是不情愿。
“退婚可以,回去我会告知家里。还有你那把枪,明天我让人来收。”
傅衡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
姜穗穗确实不适合傅钧。
傅钧自以为的为她好,她根本不承这个情。
姜穗穗一听说要收她枪,困意立马没了几分。
“啊?”
那是她花钱买的,凭什么收她的。
“我不给,凭什么给你。”
收她的枪,万一以后遇到了危险,她一个人怎么自保。
“凭它违法。”
傅衡说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姜穗穗看着傅衡决绝的背影,恨不得踹他一脚。
这傲慢劲儿。
真烦人。
姜穗穗前脚进的顾家。
厨房的动静是后脚发出来的。
啪嗒呱啦,叽哩咕咚,一阵碗盘锅摔到地上的声音。
都说边牧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狗狗之一,果然没错,还知道背着外人。
听着这动静,姜穗穗心情愉悦的从养父养母身边经过。
“晚安爸爸。”
“晚安妈妈。”
顾卫国被狗咬的酒已经醒了个七七八八的。
他坐在沙发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狗咬的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
脚腕的地方还有狗的齿痕。
但凡他今天不是喝了酒,身体不灵敏,没反应过来,他今天一定把这个狗打死!
看着姜穗穗的背影,他目光中露出一丝阴狠。
竟然还敢提退婚,今天闹这一场,恐怕傅家会真的要退婚了。
“我去关门,你去收拾她!”
赵文华有经验。
关上门,照死里打,还打不老实?
小时候就是靠打,才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先去医院,狗咬的要打预防针。”
顾卫国叮嘱妻子。
今天闹成这个样子,傅家是十有八九是要退婚了,他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夜还很长。
今天狗要杀。
姜穗穗也要收拾。
顾家没有姜穗穗的房间,她上了楼,把几个房间都推开看了看。
顾野的房间倒是能睡人。
看了一眼顾野房间的玻璃窗户,把窗户上的栓往后扯了扯。
保证从里面看窗户是关好的,从外面呢,又一推就能推开。
她转身出门。
顾卫国不会放过她的,以一敌三,风险太大。
最主要是她真的很困,火车上精神紧绷了三天三夜。
今天再熬夜,她怕自己再猝死。
所以她让狗咬了顾卫国。
姜穗穗站在顾野的窗户前,看着顾卫国被赵文华扶着出了家门。
那本书里,顾漫漫也是穿书的。
原身的记忆里,小时候的顾漫漫和顾野都对她很好,很维护她。
所以两年前,顾漫漫给原身出主意,让原身给顾野下药的时候,原身丝毫没有怀疑她的用心。
原本顾漫漫说,只要和顾野生米煮成熟饭,爸妈不答应也没关系。
嫁给心爱的二哥。
虽然二哥会因为被设计而生气。
但二哥脾气好,很快就会原谅她。
嫁给傅钧,一辈子都完了。
向来胆小的她,这才敢给顾野下药,谁能想到,顾漫漫会在生米刚下锅的时候,突然带着人闯进来。
这才害的原身,偷鸡不成蚀把米。
被好姐妹顾漫漫背叛,被暗恋的顾野厌弃,对未知的恐惧,对自己的失望,双重的交错,让她跳河自杀。
她抬手大力的拍着门。
家里到医院并不远,她要赶紧解决完顾漫漫,然后离开。
顾漫漫听见动静,贴着门站着。
姜穗穗这回回来,大有要报仇的架势,两年前是自己算计了她。
她不知道姜穗穗现在憋着什么招数呢。
她性格变化太大了,简直变了一个人。
要不是她提出退婚,她都怀疑姜穗穗也是穿书的。
“你...你干嘛!”
“出来,我要住你的房间,你去顾野的房间睡!”
姜穗穗还在拍门,声音越来越大。
“我...我不去,你住我哥房间不就行了,他房间比我的还大!”
“你开门,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不然....我..我就去拿电锯把你的门锯开,然后让红枣把你的脸咬花,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
姜穗穗后面的话故意说的很恐怖,慢悠悠的。
红枣蹲坐在主人的脚边,一脸的委屈。
它明明是个工作犬。
为什么老是让它咬人。
顾漫漫真的有些害怕那只狗。
爸妈好像出去了。
怎么办。
怎么办。
当当当的拍门声越来越大。
想到那只狗,顾漫漫咬了咬牙齿,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往后退,站到楼梯口的地方,然后你喊一声,你的狗再叫上一声,我就开门给你换房间。”
“行吧。”
于是照做。
之间顾漫漫的房门猛地打开,一个白色的影子窜了过去,迅速的窜到对面顾野的房间,然后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姜穗穗如愿住到了顾漫漫的房间。
房间的窗户开着,白色的纱窗被风吹得飘飘摇摇的。
姜穗穗目光扫过房间,寻找着可以让她从窗户上下去,并且不被发现她出去的工具。
她把房门锁死。
顾卫国肯定以为她会住在顾野的房间。
今晚,老色批估计有动作。
顾野的窗户她已经动了手脚,保证可以从外面推开。
至于今晚会发生什么。
那就全凭顾卫国对她这个养女有什么样的想法了。
来日方长。
她会慢慢的“报恩”。
而她,保险起见,她要住到外面去。
姜穗穗趴在窗户旁边看了看。
顾卫国这个狗东西,好像把门从外面锁了。
她看了一下周围,顾漫漫的房间离围墙很近。
而顾家的围墙和周阿姨家的围墙中间还不到一米。
姜穗穗盘算着如何爬出去。
时间不等人,要赶快。
傅衡叮嘱跟过来的几个人,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准外传,就是家里人也不能。
而他只把所有的事情经过告诉了傅钧。
让他考虑退婚。
和老四聊完后,他就上楼回了房间。
想到老四失望的表情,他有些惆怅的走到窗前吹着风。
点了根烟,烟头泛起明亮的烟火。
房间里没开灯,他站在窗前的时候一般不会开灯。
虽然军区里安全性很高,但也要避免特务分子混进来。
知道了他住在那个房间,是个很危险的事情。
他的房间视野很开阔,能看到很远....
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好像有人在翻窗户。
因为已经快十二点了,家家户户都熄着灯,所有远处有灯光的那扇窗户,格外的显眼。
看不清。
但好像是顾家。
他立马就想到了那个,让自己不要小瞧她的姜穗穗。
他走到隔壁紧挨着的房间,找出了已经落了灰的望远镜,折回了房间。
转动按钮,拉近距离。
是姜穗穗。
不知道又在闹什么,把一块木板,搭在窗户和围墙之间,牵着狗在梯子上爬,好好的有路不走,去另辟蹊径。
他又拧动了按钮,拉近了距离。
借着院子外的路灯,他能清楚的看见。
风吹起少女的水蓝色的裙角,也吹掉了她头上的蓝色发带,她有些惊讶的抓了一下往下掉的发带。
没抓住。
他想看的再清楚一些,却发现倍镜已经调到了最大。
发带飘飘摇摇的落了下来,像是撩拨人心口的羽毛,也像是扫到他胳膊的指尖。
那个叫红枣的灰毛狗想跳下去捡,不知道她扭头说了什么话。
狗又乖乖的学着她的样子,趴在了后面。
因为没有发带,尽数的卷发像是海藻一样铺满了她的整个后背,风把头发吹得乱糟糟的,却愈发的显得她的腰细的盈盈一握。
明明很滑稽的爬行动作,像是乌龟走丝绳一样,他却觉得很有意思。
姜穗穗这个人,真是行为怪异的让人琢磨不透。
直到一阵风吹起来,把她的裙子从后面掀起,几乎露出了大腿,他才赶紧放下了望远镜。
心跳失了序。
猛然发现自己是个没道德的偷窥狂。
于是赶忙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他没有再看。
也不想再关心。
他的心思应该放在工作上,而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
更不应该像个女人一样八卦,对什么事情都产生好奇心。
姜穗穗爬到围墙上之后,又把木板又搭到了自家的墙和周阿姨家的围墙之间。
木板是从顾漫漫床上拆下来的床板。
她骑到了周阿姨家的围墙上,然后小声的喊着周阿姨,连喊了几声,里面没动静,她摆手让红枣跳了下去。
红枣趴在周阿姨的客厅门上,汪汪的叫了几声,房间里终于开了灯。
姜穗穗把床板扔到赵阿姨的院子里,然后对着开门的林叔叔摆了摆手。
林栋梁看见墙上坐着的人,借着院外昏暗的路灯光线,认出来是晚上在家里吃饭的姜穗穗。
“林叔叔,我可以在你家里再借宿一晚吗?”
如果林叔叔不让借宿,她只能睡顾漫漫房间了。
睡家里,肯定睡不多大会儿的,估计顾卫国一回来,就要闹腾了。
林栋梁有些犹豫,肯定是因为傅家的事儿。
周翠玲拉了拉丈夫的袖子,小声说:“让她在家里住一晚上吧,怪可怜的。”
“就今天一晚上,明天再来就不能让她住了,她毕竟是傅家未来的儿媳妇,咱们掺和太多,也不好。”
林栋梁虽然看不上顾卫国用女儿换职位的作风。
但也不敢掺和傅家和顾家的事儿。
“我知道,今天太晚了嘛,招待所也该关门了。”
周翠玲说着从客厅里趿拉着鞋走了出来。
“是穗穗啊,你等着哈,我让你林叔叔给你搬梯子。”
姜穗穗成功在周阿姨家又住了一夜。
但傅家和顾家一晚上都没安生。
傅家的保姆凌晨四点多起来准备早饭的时候,发现傅钧的房门开着,就进去看了一眼。
就看到了倒在门口的傅钧。
姜穗穗睡到早上七点,就自然醒了。
这是她在边境两年养成的工作习惯,她洗了把脸下了楼,林叔叔和周阿姨已经在吃早饭了。
周阿姨对她依旧的热情。
也没问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是问了她以后打算怎么办。
姜穗穗听明白了暗示,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军绿色挎包。
“我在边境也存了一点点钱,能撑一阵子,后面阿姨我就不打扰你了,昨晚真的是谢谢你了,不然我可能要露宿街头了。”
露宿街头不至于,她今天就去赵营长给他找的房子里去看看。
把手枪藏起来。
这是她保命的宝贝,她不会上交给傅衡的。
周翠玲握着她的手,看着那张精致小脸上楚楚可怜却又故作坚强的表情。
只觉得顾家父母太过分。
姜穗穗说着摆了摆手告别。
从大院里出来,她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去找赵营长给她安排的住所。
而此时的医院里。
傅衡坐在病窗前,看着脸色苍白如薄纸的傅钧。
陷入了沉思。
老四是因为他腿才炸没得。
三年前他外出执行任务,敌特收买了他的警卫员,在临时指挥部对他开枪射击,他没有防备腰腹中了一枪。
警卫员被击毙后,在军医过来之前,他部下的一个营长又突然往指挥部营帐里投掷土炸弹。
千钧一发之际,老四扑到了他的身上。
当时他只觉得热气扑面,眼前红然然的一片。
滴答滴答的血滴在了他的脸颊上,老四的腿就在他的手边.....
他不敢再想下去。
“二哥~”
虚弱的呻吟声打断了他的思絮,傅衡赶忙凑了过去。
“老四,还疼不疼。”
“不疼了哥,你别担心,没事儿的。我昨天睡得太沉了,等感觉到疼的时候,嗓子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傅钧声音依旧沙哑。
浑身疼的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他这具破烂身体,总是不小心就感染发烧,每次都把人折腾的不想活。
但他也不敢死,他要是死了,二哥估计一辈子都会对他愧疚。
傅衡看着他紧皱的眉头。
知道他疼。
面上浮现一丝苦涩的笑容,轻声说道:“你那不是睡得沉,是发烧烧的了,看来还是要给你娶个媳妇。”
省的半夜烧的都昏死过去了,也没人发现。
保姆毕竟是保姆,只是领着一份工资,没有利益牵扯,不会这么尽心。
“二哥,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我是为了帮顾野,才和姜穗穗订婚的,我对她没什么感情,现在既然她不愿意嫁,你帮我和爸妈说,退了这门婚事吧。”
傅衡看得出傅钧眉眼中的失落和沮丧。
他心揪成了一团。
这一大家子兄弟姐妹,除了老四,没人和愿意和他亲近,都当他是老爷子的人,处处防备避着他。
“那是她不识好歹,多少人盼着嫁给你呢。”
傅衡轻声说道。
“他们都是为了嫁到傅家,不是为了嫁给我,哥,顾野是我的好朋友,退婚了以后,你能不能帮我多照看一下穗穗。”
傅钧知道。
一旦退婚,姜穗穗肯定会被顾家针对的,而他答应了顾野,照顾姜穗穗三年。
三年后,顾野说他会回来接姜穗穗离开。
“她昨天还说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还操心她。”
傅衡扶着他的后腰让他坐起来。
他这个弟弟,就是太善良,太有情义。
“二哥,你就答应我吧,我就求你这一件事了。”
傅钧脸上浮现出一丝虚弱的笑容,抬手去拽他哥的袖子。
傅衡心软了软。
“我答应你。”
“哥,你快去忙吧,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
傅衡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他九点要过去野战部队指挥部。
“我可能真要走了,你有什么事情就找妈和大姐。”
他爸比他还要忙。
“我知道,哥,你放心吧。”
和弟弟说完话。
傅衡推开门出去。
门口站着的警卫员和主治医生。
“照顾好他,有事儿就找大姐。”傅衡沉声安排。
主治医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听完赶忙点头。
安排完傅衡带着两个警卫员下了楼,给傅钧留了两个。
姜穗穗因为带着红枣,没办法坐公共交通,于是腿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房子的位置很好,是棉纺厂的家属院。
还带着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的种的青菜已经枯黄了,应该是有一阵子没人打理了。
房间里有一套老式的家具,上面都盖着白色的罩子,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主卧靠着院子,有两扇大窗户,采光很好。
靠窗的地方还放着一张核桃色的桌子。
她打开窗户,先找了盆和抹布,把桌子打扫干净,然后从包里掏出两张对着的红色线稿纸。
和一支钢笔。
展开纸,在上面写下。
举报信。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沙沙的钢笔摩擦在信笺纸上的声音。
举报信,姜穗穗写了整整三张。
顾卫国这些年对原主的种种恶行,罄竹难书。
写好的信折好,和那两张烈士抚恤金补助单放在了一起,一会儿买个信封装起来,下午她就去部队里举报。
写完信,她从挎包里把那把缠的很好的枪掏了出来。
拉开卧室里的床,撬下来一块砖,挖了个坑,把枪藏了进去。
到时候她就跟傅衡说枪丢了,任他怎么找,也找不到这里来。
做好这一切,她扫视了房间,记下家里缺的东西。
打算先出去吃个饭,然后去商店里买回来,到时候顾家的事情一解决完,她就立马搬到这边来。
做好这些,她把红枣拴在了国营饭店门口。
在窗口点了一碗卤火烧,一毛二一碗,三两的粮票。
服务员极其不耐烦的上了面。
她坐在可以看见红枣的地方,把一整碗的面吃了个干干净净。
“穗穗?好久没见到你了!”
姜穗穗蹲在门口解拴狗绳,听见一声清亮的女声,转头看见一个圆脸的漂亮小姑娘。
乌黑的大辫子配上军装衬得人俏丽清纯,颜色胜人。
“文娟?好巧啊。”
姜穗穗反应了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之前在文工团一起工作的同事。
“我之前听说你去藏省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文娟看到她很是兴奋,挽住了她的胳膊。
原身虽然性格懦弱,但是在文工团和同事的关系处的还是很好的。
两个人牵着手聊了一会儿。
她要嫁到傅家的事情,文工团的人都知道,大家都以为是她是享福去了。
吴文娟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未婚夫的情况。
特别是知道她现在要退婚,从家里搬出来住的时候,更是支持她。
“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你爸妈包办婚姻是违法的,你可以举报他们,反正他们也不见得对你多好,原来在文工团的时候,工资还没下来,你妈就去找咱们团长要,生怕你碰到钱。”
吴文娟提到当初在文工团时,穗穗她妈每个月来领工资时虚伪的笑容,还忍不住叹气。
嘴上说,我家穗穗还小,管不住钱。
其实谁不知道她是害怕穗穗手里有钱,跟人跑了。
毕竟穗穗长得漂亮,舞也跳的好,追她的人说不清。
“我真打算举报他们来着,反正有我亲生父母的两张烈士证罩着,就算他们被批斗下放了,也照样不耽误我工作。”
现在才1971年,风气最差的那几年还没来。
做生意,她没有背景,抓住了就是大事儿。
必须要有个正经的工作养活自己才成。
等她忙完了顾家的事情,就去爸妈的单位去问问。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啊,离这里近吗?”吴文娟眼睛一亮。
姜穗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
“我还待业呢。”
吴文娟想了一下。
“第三军区的野战部队的宣传队在招话剧团的演员,你要不要去试试,我大姑是那里的部长,可以让我大姑给你推荐,你可以去试试,你有舞蹈功底,她们会优先录取你的。”
“话剧团演员?”
姜穗穗脸上顿时溢满了笑容。
这不是专业正对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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