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姐姐后,她还没怅然若失多久,就听见了消息。
说是秦侧妃已有身孕三月多,直到被禁足时才发觉,只是一直未曾透露分毫。
她有了孩子,这禁足,自然也就解了。
沈明絮听了一耳朵,很快,便不放在心上,她问素月:“今日姐姐带来的云片糕与炙牛肉,你们背着我拿去找冯太医看了,可有什么问题?”
素月有些尴尬,因为她们是偷偷送去的,没敢让主子知道,结果主子还是知道了。
她又道:“冯太医说了,没有问题,也没有不适合主子食用。”
“那是自然。”沈明絮笑道,“我知道,你们不是忧心她害我,是怕她不懂,无意间添了我不能吃的东西,你们为我好,我自然不会怪你们。”
“晚膳,便加这一道炙牛肉吧!”
素月终于松了口气,跟着笑起来,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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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院。
秦苏叶望着下人给侍女包扎伤口,忍不住急道:“你冲动什么?叫侍卫把消息传出去便是,哪里要你以死明志了?”
脸色苍白的小侍女抬头,傻乎乎笑道:“主子,你当时都晕过去了,我让他们传大夫,他们不肯,我不这样做,他们才不会将主子的事放在心上呢!”
“蠢绿映,不是事先说好,是装的吗?”秦苏叶戳着她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道,“知道你是忠心,但也不能不拿自己性命当一回事。”
“下次不会了。”侍女笑起来。
“嗯。”秦苏叶没好气瞪她一眼,她又垂眸,手轻轻抚在肚上,忍不住一叹,低声道,“原本想等过了四个月,肚子瞒不住的时候再说的,但咱们一被禁足,事事都不方便,只能先解了禁足。”
“都怪沈庶妃,要不是她,咱们也不会被禁足。”绿映忍不住出声。
“好了好了,怪不到她头上,那日,本就是我主意出的不好,天又冷,我都冻得厉害呢!更何况,她都险些小产了,情况比我严重得多。”
秦苏叶对沈庶妃,倒是没什么敌意,她虽不喜欢她,但也没有到怨恨的地步,她只是看不上这种人,以色侍人,胆如硕鼠,这向来是她最厌恶的一类。
李桢听到消息时,就更晚了。
他入了宫,皇上留他用过晚膳后,跟他下了许久的棋,直到皇上累了,他才出宫,彼时天都快黑了。
一出宫门,刘福安才将消息告知,道:“王妃传来消息,说是秦侧妃禁足时晕了过去,找太医一看,原来是有喜了,王爷又不在府中,王妃说她自作主张解了秦侧妃的禁足。”
“嗯。”李桢点头道,“王妃做事,向来妥当。”
回了府,李桢先回书房换了衣裳,才道:“去看看秦侧妃。”
“是。”刘福安立刻安排。
李桢特意去看了秦侧妃,问过她情况,听太医说没有大碍后,他赏了些东西,陪秦侧妃坐了会儿,便离开了。
刘福安琢磨着,在一旁问:“主子,要不去沈主子那里?”
“嗯。”李桢点了头。
从北院到南院,中间要经过花园。
园子里,已经点起灯,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灯火不算明亮,倒也能完全看清前路。
经过亭子时,李桢远远的,就望见园中站了个人,一袭藕合色衣裙,亭亭立在池边,似在喂鱼,正是沈庶妃向来喜欢的打扮。
池边灯火不算亮,远远瞧去,身影有几分落魄。
李桢心下有几分怒意,夜深了,外头凉,她怎么一个人站在水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大步上前,说话时,怒意消减,语气却是轻了又轻,缓了又缓,问:“怎么一个人在池边?天凉了,你身边婢女,也不晓得给你加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