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臣冲了进来。
他一把将我推开,动作大得让我撞在墙上。
然后他紧张地检查姜语知。
语知,你没事吧?
她有没有伤到你?
我疯了一样,去抢他手里的手机。
那是我的救命稻草,也是心心的。
报警……我要报警……陆宴臣眼神一冷。
他用他那双儿科医生稳定得可怕的手,当着我的面迅速地操作着。
屏幕亮起又暗下。
恢复出厂设置。
所有的一切,视频、短信,都消失了。
我愣在原地,浑身冰冷。
陆宴臣将手机扔还给我,像扔一件垃圾。
他按下呼叫铃,两名高大的男保安很快进来。
他对他们说。
我太太因为女儿病重,情绪失控,有点胡言乱语。
从现在起,看好她,别让她离开病房。
他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全是警告。
顾芸,在你‘冷静’下来之前,就好好待在这里‘养病’吧。
养病。
多么讽刺的词。
我看着他扶着姜语知离去的背影,一阵恍惚。
我想起当初。
我还是医院里那个充满干劲的实习护士时,是他,用温柔的语气对我说。
芸芸,女孩子家不要这么辛苦,以后我养你。
生下心心后,也是他劝我辞去工作。
医院里人多眼杂,我不放心。
你在家好好照顾女儿,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他的声音那么真诚。
真诚到我相信了。
这些年,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和他给的那个家。
我的朋友,因为他一句我不喜欢她们太吵,渐渐断了联系。
我的家人,远在千里之外,只知道我嫁了个好丈夫,生活幸福得像童话。
他用爱为我做了一个最华美的囚笼。
而我是那只亲手戴上镣铐还沾沾自喜的鸟。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笼子外我早已一无所有,无人可求。
门被关上,然后是反锁的声音。
我成了这座白色牢笼里的囚犯。
我冲过去拍门,对保安解释。
我没疯!
是他!
是他要害死我女儿!
他们只是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其中一个还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
在这座他亲手建立的王国里,他是神。
他说的话就是真理。
我被彻底孤立了。
我的世界只剩下四面惨白的墙壁,和女儿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