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陈静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全都被处理过了。
裴景行眉头微蹙坐在榻边,见她醒来,神色有些柔和,但更多的还是疏离。
“这次是容屿过于胡闹了,我已经罚过他了,你就不要和孩子计较了。”
说罢,就从口袋里翻出一瓶金疮药。
陈静娴盯着那瓶药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接过。
只是身上伤还没结痂,她就被迫跟着出了门。
只因夏季盛夏,裴容屿突然闹着要去城外的湖中赏荷花。
到了湖边,正要上船。
“世子爷。”侍卫匆匆跑来,“陛下急报。”
裴景行皱了皱眉,正要说话,裴容屿却体贴地推开他:“父王你去忙吧,这么多人看着不会有事的。”
他说着,目光落在陈静娴身上。
裴景行看了她一眼:“也好。容屿,切记!不可再犯糊涂了。”
他转身离去后,裴容屿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当年若不是你贪图世子府权势,勾引我父王,才害得我母妃含恨离世,我又怎么会出生就和母妃阴阳永隔。”
“你这个贱女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现在,我要亲自为母妃报仇!”
话落,抬腿就将浑身是伤的陈静娴踹进了湖中。
冰冷的湖水从鼻腔、口腔疯狂涌入,呛得陈静娴眼前发黑,肺部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疼得她本能地蜷缩起来。
“救命......救......”
微弱的呼救声被水淹没。
身上的衣裳吸饱了水,越来越沉,像铅块一样拖着她往下坠。
她拼命挣扎,却感觉有双手一直摁着她的头,不让她有活命的机会。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那双手突然收紧,她被硬生生拽出水面。
“咳咳咳——!”
陈静娴闭着眼剧烈地咳嗽着,嘴里翻涌的铁锈味突然炸开,还没等她喘过气,身体再次被摁了水里。
一次、两次、三次......
反反复复,生不如死。
陈静娴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上的伤口全都重新崩开,沁出大量的鲜血。
不知道第几次被拉上来时,耳边突然传来“噗通”一声。
紧接着就响起女人的哭泣声和孩童的呼救声。
还有裴景行那十年如一日清冷的嗓音在唤她。
“陈静娴,你再不醒我就杀了你身边所有亲近之人。”
命悬一线的陈静娴就这般被唤了回来,再睁眼,已是三天后。
见她醒来,裴景行拿着手里的供词上前质问。
“那日游湖,你为何要将容屿和关淮燕推入湖中,害得他俩染上风寒,直到今日还未痊愈。”
“陈静娴,我竟不知道,你何时变得这般心狠手辣了。”
陈静娴心脏狠狠一缩。
他不信她。
他甚至不需要查证,就已经认定是她做的。
她颤着声道:“裴景行,你这是在怀疑我?”
裴景行盯着她,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明显。
半晌过后,他彻底失了耐心,起身甩开袖子,满脸都是压制不住的怒意。
“谋害小世子本是死罪,但既然你不认错,也不承认罪过,那就和大理市少卿走一趟吧。”
顿时,卧房的门被大力推开,闯进一批官兵,直接将她从榻上拖下,押上囚车送到大理市地牢里。
陈静娴是被一瓢冷水给泼醒的。
“醒了?”牢头冰冷冷的声音从铁栏外传来:“关淮燕关夫子亲自指认是你故意谋害小世子,趁早交代才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否则,地牢里烧红的烙铁可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