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向梨傅淮礼的其他类型小说《招惹死对头,被他按在墙角亲向梨傅淮礼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黄小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688房间......哥哥,救我......”向梨初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急促又发热,神智几乎快被燃烧的血液淹没。她的手却还死死地握着门把手,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抵着门。外边,不耐烦的刷卡开门咔嗒声和频繁的撞门,简直就像是催命符一般:“竟然给这娘们先给躲进去了!”“她药效已经发作了,也抵抗不了多久,把门撞开,把人绑床上就交差了。晚点咱们爷自然会来享用!”梨初大口大口喘着气,整个身体倚在门板上,颤抖的手始终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刚刚拨出去的求救电话,还是保持通话的状态。今天,是向家极为重视的大日子——哥哥向飞临与傅家千金联姻的订婚宴。养母在出门前,特地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千万不要出错丢脸,更不要抱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能有什么心思,还...
《招惹死对头,被他按在墙角亲向梨傅淮礼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1688房间......哥哥,救我......”
向梨初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急促又发热,神智几乎快被燃烧的血液淹没。
她的手却还死死地握着门把手,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抵着门。
外边,不耐烦的刷卡开门咔嗒声和频繁的撞门,简直就像是催命符一般:
“竟然给这娘们先给躲进去了!”
“她药效已经发作了,也抵抗不了多久,把门撞开,把人绑床上就交差了。晚点咱们爷自然会来享用!”
梨初大口大口喘着气,整个身体倚在门板上,颤抖的手始终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
刚刚拨出去的求救电话,还是保持通话的状态。
今天,是向家极为重视的大日子——哥哥向飞临与傅家千金联姻的订婚宴。
养母在出门前,特地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千万不要出错丢脸,更不要抱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她能有什么心思,还能在订婚宴当场抢婚不成?
宴会上几杯酒下肚,梨初便觉得自己胸口发闷,刚想去外面透透气,便被人拽到电梯里。
那两个拽她的人,现在和她正隔着一个门板,而门缝越来越大——
绝望之中的她好像听见了轻缓的脚步声,踏在红棕色的高档吸音地毯上,差点就让人听不见。
紧接着,那道猛推着门的力瞬间消失,随后是几声响,好像还伴着关节骨头碎裂的声音。
低沉的声音传来:
“滚。”
梨初这个字很经常听,但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个字还能代表安全。
门把手被按下,她脚下已经发飘到站不稳,就在那道黑色的身影走进来的时候,几乎是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直接扑了过去。
她的身体早已软得像没骨头,往男人身上倚靠时,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梨初几乎是本能地仰起头,去寻那人的唇,笨拙地迎了上去——
嗯,这个气息有点熟悉,但不多。
似乎那人还微不可闻地颤了一下,舌尖也有丝丝的清甜漫了进来。
她的哥哥......平时,吃糖的吗?
只听得“咔哒”一声,顶上的灯被打开——
光线落在来人的脸上,房间暖黄的灯光打在他眉骨间,把他的眼睛藏在浓重的阴影里。
不好,来的人不是哥哥,是傅淮礼!
跟向飞临的斯文俊朗不同,傅淮礼浓眉深目,鼻峰高挺,很有攻击性。只一眼,就让梨初腿上打颤。
他算是哥哥向飞临的朋友,但在哥哥那帮朋友里,她最害怕的,就是这傅淮礼了。
她对他为数不多的印象就是:坏人一个,还狠。
明晃的灯光,和这张棱角怪分明的脸让梨初勉强清醒了一丝,扯了扯嘴角:
“怎......怎么是你,我哥哥呢?”
傅淮礼只是抬手夺过她的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还保持通话的屏幕上,硕大的[傅淮礼]三个字让向梨初当场破防。
骨节看起来很有力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在通讯录界面轻懒地划拉了一下:
[飞临哥哥]的下一个,刚好就是[傅淮礼]。
都是F开头,紧紧连在一起,大概是刚刚太紧张,打错了。
梨初脖颈的皮肤已经泛起绯色,抬起手扯了扯他的西装衣角。
她心想着,这个傅淮礼作为万盛集团总裁,短短几年将公司推上行业头部,什么生意场的恶劣手段没见过,他肯定一眼就看得出,她被人下了药,倒省得她再过多解释了。
“淮礼哥,你能不能帮我......”
身前的男人越俯越低,却也不急着做什么,只是轻轻侧过耳朵几乎贴上她一开一合的唇,一副要亲耳听她把最羞耻的词汇说出来才善罢甘休的模样。
“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给我哥哥......”
听清她在说什么话后,傅淮礼的眸色瞬间暗了几分,原本托在她后腰的大手也缓缓松了力度,只是转了转无名指上的银灰色戒指,幽幽落下一句:
“这事,你让你哥帮你,不好吧?”
傅淮礼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常年都戴着泛着冷光的戒指,据说是专门定制,价值很多位数。
梨初理所应当地觉得,这两个位置,应该和女人有关,所以他对“这事”,应该是熟练的。
傅淮礼算起来也是她未来嫂嫂的哥哥,一定也和向家人一样,觉得她不知廉耻地觊觎自己的养兄,是想吃天鹅肉的不伦癞蛤蟆。
哪怕她其实现在只是单纯觉得,她所信赖的哥哥向飞临是个医生,能给她吃点药,或者打一针压制她的药性,仅此而已。
傅淮礼缓缓开口,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所以你刚刚是觉得,进来的男人是你哥,你才扑上去亲?”
梨初垂眸:
“药效发作而已,来的是头公猪我也会想亲的。”
傅淮礼:“......”
药效一阵一阵地来袭,加速的心跳快得要跳出喉咙,梨初为了努力保持清醒,只好拼命掐着自己的手指头。
傅淮礼却忽然深深地皱起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她。
“既然淮礼哥不愿意,我去趟浴室,让开。”
梨初挣扎着要转身往浴室的方向去,却双腿发飘撞上了门口的酒柜,吃痛之时,被傅淮礼拦腰接住。
他抬起手,眼底蕴着她看不懂的迷雾,缓缓地俯身而下——
梨初紧张地闭上了眼睛,随即感受到粗粝的指腹滑过她的脸颊,似乎要将她的每一寸点燃......而后,她只觉得自己的脸被人扯住,狠狠往外一拉——
“傅淮礼!”
不带他这么羞辱人的!
正想骂出声,一声略带慵懒的低语传来:
“我们,好像共感了。不信,你试试?”
梨初更混沌了。
可手已经被他带着,伸手掐上他的喉咙......
这是什么变态的癖好?
那只大手带着她的手轻轻一掐,她甚至都能清晰感受到,温热的喉结在手心缓缓上下,可在感叹傅淮礼真的很变态的同时,她也忽然意识到,似乎也有人在轻轻掐着自己的喉咙一般。
痒痒的。
像是被微弱的交流电酥酥麻麻地触了一下。
眼前男人的嘴角似乎浅浅地勾了起来,好像对这一掐,很满意?
梨初却猛然意识到不对:
所以,她现在被下药浑身燥热难耐,傅淮礼与她共感,那岂不是......
男人声音陡然俯了下来,像极了恶魔低语:
“你说,我们现在做,会怎么样?”
梨初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阵一阵地发晕。
呼吸一下一下地愈发急促,心跳得很快、很慌,像是要跃出胸腔那般。
眼前的傅淮礼看似不经意地松开了黑色衬衫最顶上的两颗扣子,深邃的锁骨隐隐有些发红。
可相比梨初的溃不成军,他确实算得上是气定神闲:
“我比较能忍,而且这种时候,我一般不喜欢主动。”
果然......又坏又狠!
梨初咬牙切齿地又掐了掐自己的手指,试图用手上传来的痛楚维持自己的不过分失态。
“放松。”
傅淮礼缓缓走近,将她压向墙面的同时,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探入她的手心,将她五指展开。
“别忘了我们共感。你,掐疼我了。”
梨初眼尾微微发红,清澈的眼眸里含着一汪莹莹水光,狠下心将他推到床上去。
她本来也没想这么不争气的,但掌心触到肌肉坚实的轮廓,身体就本能地就想往上贴。
傅淮礼只是饶有意味地仰视着她,长腿微曲,侧着避开她轻轻软软、又带着灼人热意的身子。
就在身上的女人犹豫着从哪里开始下手的时候,他才直起身子,低哑的声音凑近:
“是生理期吗?”
梨初瞬间脸色唰白又唰红,刚想要摇头,又听得一阵轻笑:
“日子不对,没有痛感,应该不是。”
“要解药,对不对?”
她紧张得要命,呼吸和双手一样颤抖:
“嗯。”
现在,他是她的解药,她认了就是。
大不了,快速完事后把锅甩给药物上,再什么都不认。
恍惚间,一个天旋地转,她被反压在床上,体型的差异宛若囚笼,将她完全困住。
她的手几乎是本能地握紧他的臂,几乎将他的黑色衬衫掐出褶皱。
一瞬间,自己的手臂也像是被人掐住一般。
这大概就是傅淮礼所说的双倍感觉吧。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盯着自己刚刚掐过的喉结凸起,那里滑动了一下,莫名性感。
放平心态,似乎也不算亏?
可身上的男人却陡然离开,浴室传来了放水的声音......
梨初又想骂人了。
这是什么讲究人,都这个时候,还要先洗澡不成?!
紧接着,宽厚而温暖的怀抱把她虚软的身体抱起来,“咚”一声,放进了浴缸。
挣扎间,一颗药被塞进嘴里,随后是玻璃杯沿和温水,几乎是半掐着她的后颈灌进去的。
梨初错愕:
“你给我吃的是......”
傅淮礼的衬衫几乎都被她溅湿,但听起来声音倒是从容:
“我刚问过你,要不要解药的。”
燥热感,果然消失了。
梨初的长发沿着水波铺开,皮肤上潮红未褪,手指抠着浴缸壁。
所以,这个家伙接了她的求救电话,来救她的时候还带了药,却还一直故意逗着她。
她只要一回想到自己刚刚主动地把他压在床上的模样,羞耻感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你带了药为什么不早给我?”
“你也没问我要,还是我问你要不要的。”
好像有点道理。
他怎么也算救了她,她连怪他都没有立足点。
只是......好尴尬,她甚至恨不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傅淮礼这个人了,最好连他的名字都不要听见!
人在尴尬的时候,眼神就会很忙,甚至都不知道应该看哪里。
而且,心跳还是很快。
按道理来说,应该解决了才对。
傅淮礼像是看穿梨初的心思一样,抬手摸了摸鼻子:
“咳......药效完全褪去,需要一点时间,休息一下就好了。”
一条绵软的浴巾递了过来。
“起来,我感觉有点冷了。”
一瞬间,梨初不知道怎么形容与傅淮礼共感的心情。
她冷了热了他都了如指掌,自己的所有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一切,更羞耻了。
“新的衣服,我刚让人送到门口放着了。”
梨初不解地抬头看他。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他帮她拿衣服进来,然后绅士地离开吗?
哦,对了,傅淮礼不是绅士。
甚至,现在的他还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一脸的理所应当:
“拜你所赐,我湿透了,准备洗澡。”
“你如果不愿意出去,我合理怀疑是你对我蓄谋已久。”
“啪嗒”一声,是皮带金属扣打开的声音。
梨初:“......”
她想都没想地抓起浴巾就覆在自己身上,从浴室落荒而逃。
房间门口,果然放着一个盒子,最上面是件半身裙,裙摆上还绣着一枝小梨花,怪精致的。
是个她不认得的牌子,却意外地符合她平时的着装风格,以及她的尺寸。
正当她觉得诧异时,半身裙下方叠着一件明显对她来说oversize的男士白衬衣,袖口也有不起眼的纯白梨花刺绣。
这件衬衫,就显得裙子符合尺寸只是个巧合。
梨初相对心安理得了一些:行,凑活穿。
正当她腹诽着关上门,浴室里传来了水声。
可问题是......
她忽然感受到,似乎有冰凉的水流从头顶往下浇......
等等,共感?!
这个时候傅淮礼要准备洗澡,她都能感受到水温,那岂不是意味着待会儿......
梨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红着脸拼命敲门:
“傅淮礼!不许用手洗澡!”
站在淋浴喷头下的傅淮礼顿了顿,才猛然像意识到什么一样:
“哦?那我应该怎么洗?你进来教教我?”
浴室的门被颤抖地推开一条缝,一截白皙的细小手臂伸了进来,声音隔着门板支支吾吾的:
“你用这个......”
傅淮礼低头,默默接过那个粉红草莓沐浴球,陷入沉思。
这是他二十八年来,洗过的最诡异又动作最轻慢的一个澡。
他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梨初已经换好衣服坐在门口,一脸哀怨又潮红盯着他。
裙子很合身,衬得曲线刚好,略显宽大的男士衬衣被她束了进去,袖子挽起来,倒是随性自然。
傅淮礼下意识将浴袍的领口也调整了个比较好看的角度:
“怎么,我洗澡的技术,让你不满意?”
梨初抿了抿唇,把脸扭开:
“我只是觉得,我们要尽快解决‘共感’这个事情。”
一想到每天都要感受这个男人洗澡,就觉得耳根发热。
“要不......让我哥来帮我们看一下?你知道的,他是个很好的医生。”
傅淮礼的声音发冷:
“确实是个好主意。”
“然后你哥望闻问切的时候,问到我们是做了什么才共的感,你就如实说,你把我当成了他,然后扑上来一顿亲。”
梨初:“......”
不过傅淮礼这句话倒是提醒她了。
如果是因为她扑向他、亲了他才导致的共感,那是不是场景重现一下,一切就重回正轨了?
她盯向了傅淮礼,咽了咽口水,起身将他按在门板上:
“刚刚,我们是不是这样来着?”
傅淮礼的瞳眸微微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但瞬间也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嘴角狡黠:
“我记不清,要不,你多试一下找找感觉?”
梨初决定试试穷举的办法。
她揪紧了傅淮礼的浴袍,踮起脚,变换不同角度开始小鸡啄米式的亲亲。
“吧唧”一下,随即抬手掐扯了一把傅淮礼的脸颊。
嗯,疼。
再来。
又“吧唧”一下,抬手再掐扯了一把。
嗯,还是疼。
继续。
就在她断断续续亲了差不多十来下之后,终于被人掐着脸推远了半步,声音暗沉沙哑:
“首先,你状态不对。”
“你刚刚亲我的时候,可没有这样一副视死如归、像是扛着炸药包要炸了敌人碉堡的表情。”
梨初:“......”
“初初!你是在这一层吗?”
酒店走廊上忽然响起了向飞临的声音,还有焦灼的脚步声,紧接着,还有房卡“滴滴”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一间一间地挨个把门打开找人。
声音越来越近,下一间,就是梨初和傅淮礼所在的1688号房了。
梨初下意识带着求助的眼神看向傅淮礼。
傅淮礼倒是不着急,也没打算挪位置,只是把大手慵懒地搭在她的腰间:
“如你所愿,你的哥哥终于来了,初~初~”
他学着门口向飞临的语气,俯在她的耳边唤着她的名字。
梨初只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不然怎么会把脱身的希望寄托在傅淮礼的身上。
就在向飞临刷开1688号的房门,把手搭在门把上时,梨初一手抵着门开了口:
“哥哥,我是在这......”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她的整个声线都在发抖。
“我刚刚不小心......被酒泼湿了衣服和头发,便想找个房间洗澡。”
说话间,大概是怕向飞临发现傅淮礼就在房内,她又更用力将傅淮礼往里推了一把。
耳畔传来低语,几乎是打着旋儿钻进她的耳廓:
“刚刚,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一种战战兢兢、害怕被人发现又心跳加速的感觉。
“状态对了哦,初~初~~”
门外的向飞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好像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我刚刚发现你不见了,便到处找你,听说有员工看到你出现在16楼,便找酒店前台拿了万能卡......那我现在进来等你。”
房门眼见着就要往里再推,傅淮礼突然伸手,一把按住。
门外的声音陡然变得警惕:
“初初,房里有人?”
梨初连忙解释:
“没有。”
“只是我现在头发和衣服都是湿的......哥哥,你进来会不太方便。”
“你回宴会厅等我就好,我很快就来。毕竟今天是哥哥订婚的重要日子,如果边葵姨找不到你,又该着急了。”
边葵是向飞临的母亲,向家夫人。梨初虽然冠了个“向”的姓氏,却从小只被允许喊边葵叫“姨”。
大概停顿了几秒,终于传来一声温柔的嘱咐:
“也是,初初长大了,那我回去等你。如果有什么需要,你记得打电话给哥哥,哥哥一直都在。”
门被轻轻带上,是向飞临一贯的作风,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
这阵春风,却乍一吹得人鼻子酸涩无比。
听着脚步声远去,梨初垂下眸,扯了扯眼前人的浴袍:
“他走了,我们可以继续了。”
眼前男人只是顽劣地挑眉:
“哦?继续什么?”
梨初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
搞得他俩,好像是背着她哥哥在酒店房间偷情一样。
她迫不及待地想结束今晚的一切,狠狠心地做了一番表情管理,正准备踮脚再次亲上来,却被傅淮礼用虎口掐着下巴推远:
“找不到状态的话,还是下次吧,我不喜欢做没效率的事情。”
“等你想明白刚刚是怎么亲的,再来找我。”
“对了,回宴会厅之前,记得把头发吹干,我不喜欢着凉。”
他松开了她,顺势不忘捏住她的脸轻轻扯了一把:
“你这副小身板,从今天开始,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了。”
不知道为啥,梨初总觉得他像在rua一只宠物猫。
傅淮礼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样,抬手忽然从梨初手里将手机一把夺过,熟练地输入她的生日密码解锁:
“为了防止你再次联系错人,改个备注。”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下翻飞着。
手机再次回到梨初的手上时,她定睛一看,赫然一行大字:
[AAAA傅淮礼]
排行第一。
备注名如其人一样,霸道而不讲道理。
顺带还设置了长按所有数字按键,都可以实现快速拨号的功能。
梨初拿着手机无语了很久。
进了宴会厅,向飞临几乎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她,直接从里头迎了出来:
“初初,你终于来了。”
一如小时候那样,总是能第一个发现她。可此时的梨初却有些忐忑地探出头,目光越过向飞临,投向他身后那些人。
几乎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还有些压低了声音的对话刺耳传进耳朵:
“就是她啊,啧,长得那么单纯的模样,真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么不知廉耻......”
“一个养女而已,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还勾着向家大公子不放,这妹妹跟哥哥搞在一起,真够恶心的。”
“这向飞临别看着相貌堂堂的,这边和傅家千金订婚联姻,那边又和非亲非故的妹妹亲密成那个样子。”
梨初答应过边葵姨,要做这场订婚宴里最不起眼的角色,可她无法忍受,在这样一个重要的场合,自己的哥哥被人用鄙夷龌龊的语气谈论。
她正握着拳头要走过去,却被向飞临拦住:
“别在意,旁人嘴坏造谣罢了,不要当真。”
这时,边葵姨也走过来,佯装友好地握住她的手臂,旁人看来满脸堆着笑十分慈祥和蔼:
“你看你这贪玩孩子,去哪闹腾了!还不赶紧入座,大家都等着你呢!”
说话间,她的手指却暗暗收了力度,握得梨初一阵生疼:
“都是你,你哥一门心思说必须先把你找到,连订婚仪式都推迟了!”
梨初难以置信地看着向飞临。
所以刚刚,他是直接丢下了自己的联姻对象和订婚宴上所有人,满世界找她......
从小到大,向飞临一直宠着她,处处照顾着她。
尤其她十年前被绑架过一次,本以为自己要丧命在那些穷凶极恶的白大褂歹徒手上,可睁开眼时,便看见了向飞临慌慌张张地背着她边哭边跑。
他不知道怎样找到了她,并且带她逃出来了。
那一天,阳光都变得明媚,她就这样圈紧了哥哥的脖子,靠在他的背上一路安心地睡回了家,当时的边葵姨和傅伯伯也一脸紧张兮兮地给她检查身体,大概是生怕她伤着。
可这一切,到她成人礼后就变了样,尤其是外界多了难听的流言之后。
梨初也逐渐接受了事实,向家收养她,是来做向家的养女、向飞临的妹妹。只要有这一层身份在,她就不可能永远站在他身边。
向家给了漂泊无依的她一个家,她该感恩戴德的,再多肖想一些,便是她贪心了。
边葵将向飞临往舞台候场区的方向推,顺势将向梨初拉到了角落:
“今天是你哥哥的订婚宴,对方可是傅家的千金,你知道我为了这门亲事背后做了多少努力吗?”
“待会儿仪式结束后,跟我去向你未来嫂子和傅家的人赔礼道歉!要是今天订婚宴出什么岔子,我真恨不得——”
她越说越气,一只手保持着抓着梨初的姿势,另一只手直接扬起了巴掌。
梨初缩着脖子,几乎是本能地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宴会厅外,那道熟悉而不可一世的声音却响起:
“这订婚仪式还没举行,就被我抓到向夫人当众家暴,啧,这向家的基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傅淮礼穿着长外套,浮于表面一般散漫地笑着:
“其实傅家和向家的联姻,也不是今天非定下来不可。”
“要不,还是算了吧。”
他的目光,森冷地落在了边葵的手上。
手指“咔哒咔哒”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令人不寒而栗。
一只手伸了过来,径直亲昵地揽住了傅淮礼的胳膊——
傅米米迎过来,直接挽住傅淮礼的胳膊,语气是恰到好处的撒娇:
“哥哥~你说什么呢!”
“你都认识飞临哥那么久了,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不知怎的,梨初忽然回想起,有一次她在家里扭了脚,不小心扶上向飞临的胳膊,边葵那张如临大敌的脸,就好像家里出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傅淮礼和傅米米是血缘关系的亲兄妹,自然可以这样挽着,没有旁人质疑和指指点点的眼光。
不过说起来,对方如果是傅淮礼的话,确实也不会有人敢质疑才对。
就像他刚刚说“傅家和向家的联姻可以算了”,是真的他一句话可以算了,没有人可以反驳。
这就是万盛集团掌权人的特权。
不用讲理。
梨初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傅淮礼那条胳膊上,也感受到自己被不轻不重地扯了扯。
“还怕你这尊大佛来得迟,赶不及我的人生大事,还好飞临哥刚好有事延后了仪式,这下刚刚好人齐了,可以开始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傅米米这是在给向飞临的“差点临阵脱逃”找理由。
边葵也瞬间脸上堆着笑,显然对这个体面又周到的准儿媳十分满意。
傅米米的目光却突然落在梨初的身上:
“咦,你身上的衣服?”
“哥,这个裙子不是你的牌子吗?还说什么只是打样款还没上市,连我想跟你要,都不肯给我。”
梨初呼吸一滞,下意识开口解释:
“是我刚刚不小心弄湿了衣服,找不到新的衣服换,刚好遇到淮礼哥,他便好心拿了衣服借我......”
人在心虚的时候,声音就会不自觉越说越小。
毕竟她确实没想过,自己竟然会用“好心”二字来形容傅淮礼,怪没有说服力的。
傅米米听完倒是笑了笑:
“这衣服你穿起来真好看,要不哥哥你就别那么小气,这裙子就送她了,毕竟都快是一家人了。”
傅淮礼只是挑挑眉,仿佛意有所指地重复着她的话:
“一家人?”
梨初十分有自知之明。
自己作为养女,到底是向家的外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家人的。
这傅米米从国外回来不久,大概是不知道她和哥哥向飞临的流言,但傅淮礼就不一样了。算起来,他也是该欺负自己的,毕竟自己在许多人眼中,也算是他妹妹的潜在情敌。
傅米米似乎直接忽略了傅淮礼的话,只继续打量着梨初身上的衣服:
“说起来,这件裙子不是有搭配的上衣吗,哥哥你怎么那么小气,都不舍得给人家凑一整套。说起来这衬衫倒是眼熟,你是不是也有一件......”
“那个......总之今天谢谢淮礼哥,衣服我会尽快洗干净还回去的。”
梨初一脸认真地打断并试图结束这个话题,生怕傅米米继续关注自己身上这件男士衬衫,再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
傅淮礼这会儿话倒是接得顺畅:
“行,就后天吧。”
梨初:“......”
突然有一种,给他一个台阶他就真顺着下,还不忘往她铺台阶的手指上踩了一脚的感觉。
订婚仪式如常进行。
台上播着浪漫的双人合影,场景不多,但胜在男帅女美,有一种门当户对的养眼感。
向飞临被傅米米挽着,两人向着来宾祝酒,向伯伯和边葵也没闲着,一直乐呵呵地跟傅家人敬酒,说自己好福气。
梨初小心翼翼打量着面前的傅家人:
据说傅淮礼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度假,算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傅父面相文雅,傅母连手都保养得十分细嫩,一看便是几十年都是被精心呵护过来的,想来也得是这样的家庭,才能养出傅米米那样优秀又得体的女儿来。
至于这个,刚好坐在自己隔壁、与面前温暖和煦一家人格格不入的傅淮礼......大概,是个意外。
一家人,总得有个负重前行的。
恍神间,忽然感觉自己手心好像被人偷偷掐了一下。
梨初惊慌地抬起手,根本没有人碰她......
而身旁的傅淮礼,正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他自己的手心。
这该死的共感!
梨初瞬间无语,只好压低了声音:
“多大人了,还玩自己手,什么坏习惯。”
傅淮礼只是懒散地靠在椅背,嘴角轻勾:
“忘了提前告诉你,我坏习惯还有很多,譬如——”
他忽然伸出手,食指和中指有节奏地轻轻敲了敲桌面,随即抬起来,就要就着那个姿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要是把手放在腿上,对她来说,岂不是......
流氓!
梨初不由得紧张地咬上自己的唇。
最终,傅淮礼轻笑,将手收了回去:
“我只是提醒你,偷看别人的时候要低调一些,尤其是男人。”
“轻点咬,我说过,我怕疼。”
梨初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
接下来的整个流程里,她既不插话,也不大动作地去伸手夹菜,来来回回只夹着面前的一道菜吃,一口菜反反复复嚼个十几下再麻木地咽进去。
偶尔听见大家在笑,也就短暂反应一下配合地笑笑。
很快,傅米米挽着向飞临过来了,边葵喜笑颜开地给傅米米送上了订婚礼物——向家祖传的羊脂白玉手镯。
顶级的和田玉,价值百万起步,最重要的是,这个手镯梨初曾在边葵和向伯伯的巨幅婚纱照上见过。
“这是我当年结婚的时候,飞临奶奶送给我的礼物,是向家一代代传给儿媳妇的。现在虽然只是订婚,但阿姨迫不及待地想要先传给你,等结婚的时候阿姨再给你置办更好的。飞临,还不快帮米米戴一下合不合适!”
边葵一脸欣慰,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向飞临接过手镯,温柔和缓地帮傅米米戴上,确实刚好。
梨初则是继续低头吃那道菜,仿佛一切和自己无关。
夸奖声连连传来,傅米米却笑眼盈盈地专门问向梨初:“好看吗?”
梨初抬起头,认真地回答:“好看。”
那是向家祖传的玉镯,她一个养女哪敢说不好看。
傅母也乐呵呵的:
“我看米米和梨初很是投缘的样子。算起来米米也就大梨初一岁,她们往后生活在一起,可能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梨初没有应话,只是敷衍笑笑。
她显然跟配得感极高的傅米米完全是两类人,尤其,她们这辈子都不会生活在一起。
而且,她们能有什么共同语言,在一起聊向飞临吗?
一旁的傅淮礼却忽然开口:
“确实,眼光倒是挺雷同的。”
停顿间,一副意有所指的模样。
梨初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家伙,他要干什么?!
傅淮礼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面前的红酒,喉结上下滑动:
“譬如你们都觉得那条裙子好看,我就觉得一般。”
梨初这才松了一口气。
傅米米也轻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看男人的眼光呢!”
梨初讪笑。
其实她猜对了,傅淮礼应该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傅米米却忽然转过头来:
“对了,初初,你现在谈男朋友没有?”
梨初下意识微微打了个颤。
为什么傅家兄妹都爱学哥哥向飞临,叫她初初。
她感觉不太舒服,直接选择原地零帧起手:
“谈过挺多的,都分了。”
反正也不会有人特地去查证。
却不知怎的,好像有两道略略凌厉的目光同时聚焦在她身上,盯得人更不舒服了。
傅米米倒像是自来熟:
“年轻人嘛,分分合合很正常。作为过来人告诉你,一定要找自己喜欢的。对了,初初,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梨初顿住。
总不能说,现成的模板摆在那呢!
她想,自己应该是喜欢向飞临那样的,体贴温柔,善解人意。
但这个时候如实说,大概会被边葵姨的眼神凌迟处死,所以她选择垂下眸,特地报了一堆反义词:
“我喜欢霸道蛮狠嘴又毒、最好别太讲道理的。”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
就傅淮礼似乎看起来心情不错。
傅米米默默抽动嘴角:
“初初的口味,还挺别致的哈......”
敬酒环节结束后,梨初只觉得时间过得更慢了。
桌上,傅米米声音乖软:
“飞临哥,我想吃虾,今天特地做的美甲不想弄脏。”
向飞临点点头,熟稔地抬手就开始剥虾壳。他的动作一如既往赏心悦目,不一会儿一小碗虾仁便放在了笑弯了眼睛的傅米米面前。
梨初默默低下头,继续夹面前那道菜吃。
却不料温柔的声音突然传来:
“初初,你想吃虾吗?我顺手也给你剥一点?我记得你一直很爱吃。”
在边葵姨的眼神警告中,梨初像极了惊弓之鸟,筷子顿在面前那道菜上不敢动弹:
“不了,我今晚就只想吃这道......”
傅淮礼的声音倒是低沉传来:
“天鹅被列入了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所以你搁这找平替呢?”
梨初这才发现,她吃了一个晚上的菜,是一道玻璃烧鹅。
他什么意思?
讽刺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一瞬间,连面前这道菜都不想吃了......
敬酒的宾客来来回回换了几十波,漫长的一顿订婚宴总算过去了。
就在宾客纷纷留下祝福离去,傅米米也拉着几个闺中密友在自拍合影的时候,梨初松了一口气,佯装看表:
“时间差不多了,我还要去上班,就先走了。”
说来也是讽刺,她是W城传媒大学毕业,一毕业明明手上拿了海量不错的offer,向家人特地投资了一档深夜新闻节目,指定她做制作人,从此,她就开始了昼伏夜出的日子。
只能说,向家人为了减少她和哥哥向飞临日常见面的机会,甚是煞费苦心。
可说向家人提防她吧,又不愿直接把她“流放”出国,坚持把她留在W城。梨初想,大概在向家人心目中,她是属风筝的。
一听她要走,向飞临竟抬起头:
“那我送你。”
梨初自觉拒绝:
“哥,这不合适。”
别说平时了,今天是订婚宴,更不合适了。
向飞临笑了笑,将外套搭在手臂上就要去牵梨初的手臂:
“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你是我的妹妹,我送你有什么不合适的。傅淮礼还有傅伯伯傅伯母自然有爸妈照顾接待,你就不用替我担心礼数的问题了。”
向飞临的手眼见着就要握上来,傅淮礼突然从两人中间穿过,一副蛮横霸道嫌梨初挡路的模样,懒散地转了转戒指:
“既然仪式都结束了,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一步。”
边葵趁势猛推了一把梨初:
“既然你也刚好要走,还不快去送送傅总。”
她不忘压低声音:
“记得好好跟人家道歉,别忘了,你可是差点弄砸了你哥哥的订婚,可别在这结束的节骨眼再砸一次。”
梨初第一反应是,自己就算真的是差点弄砸哥哥的订婚,又不是弄砸了傅淮礼的订婚,凭什么要跟他道歉?
而且他都那么大人了,又没人敢怠慢,为什么出个门还要人送......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忽然感觉手心又被掐了一下,仿佛有俩修长的手指沿着手腕缓缓掸着向上。
梨初看着那头也不回的背影,默默扶额。
嗯,送一下而已,只是到楼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向飞临最后还是被边葵笑咪咪地推到傅米米的身边去,梨初低着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傅淮礼的身后。
从电梯到大堂到停车场,梨初全程都是低着头,像排练一样碎碎念着:
“傅总慢走路上小心我就送您到这了,傅总慢走路上小心......”
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正准备抬头说出准备已久的对白,坐在后座的傅淮礼幽幽地开了口:
“让我路上小心那么多回,怎么,你在我去公司的路上,埋了地雷?”
如果埋地雷炸死他,可以消除共感。
从某种程度上,梨初真的很想试一试。
低沉的声音传来:
“过来。”
梨初假装抬脚,实则只是朝他的方向默默挪了两厘米,就这样保持距离远远站在车外:
“您还有事吗?”
淮礼哥不叫了,傅总也不叫了,这会儿改叫您了。
傅淮礼靠在后座上,眼神玩味:
“我就大你五岁,和你哥一样大,你也可以叫我——哥哥。要不要把手机里的备注再改改?”
“哥哥”这个词对梨初意味着什么,傅淮礼肯定是知道的。
梨初不免有些愤然:
“傅淮礼!你到底要做什么!”
听着她连名带姓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傅淮礼忽然觉得舒坦多了,他缓缓翘起二郎腿:
“我毕竟帮了你。”
梨初知道,他说的是刚刚在宴会厅门口,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大概她就要挨边葵姨一巴掌了。
但她还是别过脸:
“你只是怕挨揍罢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在这个“坏人”面前,她倒是记起来顶嘴了。
傅淮礼笑了:
“是啊,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揍过我。现在栽在你手上,你准备拿什么赔?”
梨初差点理不清他话里这个逻辑。
挨揍的人是她,还要赔他什么?
她深呼吸了一下定了定神:
“所以为了避免有更多的麻烦发生,我觉得,尽快解决我们的‘共感’问题,很有必要。”
傅淮礼眉梢很慢地向上抬了一下:
“就那么想亲我?”
“那上来吧,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
梨初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地就上了车。
就那种骨子里从小被人培养出来的听话,在家听养父母的话,出外听老板的话。
但车门轻轻关上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明明和傅淮礼中间隔了整整一个身位,还是忐忑地不知道手脚应该放哪里好。
空气中传来隐隐约约的丝丝甜味,和方才在酒店房间里闻到的很像,好像是梨膏糖清甜的味道。
她大着胆子暗暗瞥了一眼,才发现是傅淮礼这个家伙在吃糖。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是绝对不会把不讲理的霸道总裁和糖果这两个东西联想在一起......
大概是注意到了梨初的目光,傅淮礼把嘴里的糖“嘎吱”一声咬碎,缓缓说了一句:
“开始吧。”
梨初:“?”
傅淮礼抬起手表,幽深的眸子凝着她:
“我的时间很宝贵。”
原本梨初还以为是要到别的地方去,所以,他的意思是,在车里......就开亲吗?
她错愕地抬起眸,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深邃眼眸。
她读不懂那个眼神,但下意识觉得胆怯,便连忙收回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刚抿过糖的薄唇上......
好像,盯着他的唇也太不礼貌,显得自己好像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很期待的模样。
梨初选择继续往下看。
慵懒松弛的声音传来:
“那么喜欢我这件衬衫上的纽扣,回头剪下来送你。”
梨初:“......”
大概是见梨初半天没有动作,傅淮礼眼角微扬:
“你要不想在车里,回宴会厅也行。”
说着,就要起身开车门的模样。
回宴会厅接吻?!
他怕不是嫌她社死得还不够惨烈。
梨初咬咬牙直接伸出手,将他压在车门边:
“就这了......挺好的。”
傅淮礼不动了,就盯着她,等着她上来亲。
梨初深呼吸了几下,先是侧着往上,停住,换了个角度,再停住......
亲不下去。
傅淮礼的司机,就这样大大喇喇坐在前面就算了,被他这样直白地盯着,她实在是下不去口。
“怎么?找半天......找不到让你觉得舒服的姿势?”
傅淮礼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玩味了起来:
“不是说谈过很多个,没在车里接过吻?”
昏暗之中,幽邃的黑眸看着她,牙齿轻轻磨咬着嘴里的碎糖屑。
也不知道是因为车里空间太小,空气就微微发得闷热,将梨初的脸也变得醺红。
梨初先是选择厚脸皮地维持自己在宴会厅时立下的人设:
“你的车太小,我施展不开。”
她知道自己不擅撒谎,最后还是红着耳根、鼓起勇气和盘托出:
“主要是,我不喜欢被人盯着接吻。”
“所以,你能不能闭眼......”
梨初把在酒店房间里那么自然而然发生的亲吻,归咎于药效,还有房间里昏暗的灯光。
听完她的话,傅淮礼倒是难得地笑了。
他抬手按了按钮,后座的挡板缓缓上升。
骨节分明的手指,深深陷进了皮质的座椅靠背,傅淮礼的半个身子都往梨初的方向凑了凑,微微偏头错开鼻锋,嘴唇贴到她的附近,闭上了眼睛。
梨初的神经倏地绷紧了,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温热的呼吸铺面而来,带着梨膏糖的清甜气息。
好像,再不亲就不礼貌了......
她温软轻柔地仰头碰了上去,力度很轻,像羽毛。
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变轻了,一动都不敢动。
内心默念,一,二,三......
到第五秒的时候,她就连忙退开了,第一反应就是抬手去掐傅淮礼的鼻子。
嘶,怎么还是疼......
这该死的共感,还在......
眼前这双眸缓缓睁开:
“不得不说,你技术挺差的。”
梨初:“......”
谁要他给差评了。
和银灰色戒指同色的手表再次被缓缓抬起:
“我可以再给你五分钟。”
梨初心想着,自己往后和傅淮礼可能交集也不会太多,这车上都上来了,不能白上。
她努力回忆着当时在酒店房门后所发生的一切,还有当时梨膏糖的丝丝清甜,默默地闭上眼睛,双手搭在傅淮礼的肩上就重新凑了上去——
唔?
好像,这次他所在的距离,比她预估的要再近一些。
以至于这个吻,比刚刚开始得突然得多。
梨膏糖的味道轻轻勾过,与她短暂相碰。
梨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攥紧了手指,指甲紧张地嵌入了手心,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哦对对对,这个娇气的家伙怕疼......共感还没解除的话,不能掐。
她忽然有点想试试共感到底还在不在,便尝试动了动手指,去反握他的手。
身前的男人一顿。
局势瞬间就变得不同。
明明刚刚是她将他几乎推到车门上,却在不知不觉间被那颀长而强悍的身体反向掌控。
也不知是不是共感作祟,触觉好像被疯狂放大......
不知怎的,她下意识心虚地抬眸,往后窗探看了一眼——
等等!
傅淮礼的车停在这个位置,就在刚刚宴会厅的正下方!
向家和傅家的人都没走,正在巨大的落地窗旁喝着茶聊着天,相谈甚欢,一举一动她都看得真切。
所以,也就是说,他们但凡有一个人俯视窗外,她与傅淮礼在车里的一举一动,也会被他们一览无遗?!
她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灵魂都差点出窍,哪还有半分继续亲下去的心思,只一味用力地敲了敲傅淮礼的胸口。
结果,自己被自己的拳头一顿痛击,疼得她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更欲哭无泪了。
傅淮礼却没有半分松开她的意思,只是单手裹住她的小拳头,另一只手抬起,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挡板。
车子发动了,缓缓驶出了酒店的大门。
这个吻大概持续到梨初差点呼吸不过来。
两人分开的时候,傅淮礼慢慢翘起了二郎腿,而梨初却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体温几乎都上升了一度。
偷情的羞耻感从脚趾头蔓了上来,她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小腹,感觉怪不舒服的。
到底什么时候有的因为紧张就肚子紧绷的怪毛病......
傅淮礼轻轻咳嗽了两声,眸色幽深地看向窗外不去看她:
“乖乖坐好。”
“有人不会亲,共感没有解除。”
梨初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正在揉的小腹位置,又偷偷瞥了傅淮礼的方向一眼,在想清楚这个家伙会共感到什么之后,整个人羞赧得想做一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堆里那种。
接下来的一路,梨初完全不敢乱动,就像坐在第一排老师眼皮底子下小心翼翼不敢乱动的小学生那样。
一路上安静得可怕。
直到车子停在摄制大楼楼下,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傅淮礼一个万盛集团的总裁,送她来上班了。
难以置信之余,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感激。
本来一直别过头看风景的傅淮礼开了口: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好心’。”
他不紧不慢地咬在最后一个词上,那是她在宴会厅上用来形容他的。
梨初扯着嘴角:
“谢谢淮礼哥,我住的不远,待会儿自己回去就好。”
毕竟是深夜节目,录制结束都是凌晨两点半了,梨初便在摄制大楼附近租了一套干净的二层小房子,补完觉才回的向家。
说起来,那套房子还很新,装修得还怪合她心意的,若不是同住的房东奶奶说屋主不肯卖,她倒是想直接买下来。
一句慢悠悠的话直接把她拉回现实:
“我刚刚有说要送你回去吗?”
“......”
得,又是她自我多情了。
在下车之前,梨初又想起共感的事情,默默转过头:
“淮礼哥,待会儿1点到2点我要直播,会出现在镜头里,你能不能......”
话都到嘴边了,依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她总不能说,你能不能一点到两点安分守己,包括不限于:不要抠手心、不要洗澡、不要乱摸等等。
傅淮礼却轻笑了一声:
“怎么,制作人还需要亲自拉节目观众,诚邀我看你那种无人问津的直播节目?”
梨初把话憋了回去,只颔首:
“希望您在一点到两点好好睡觉,有助于身体健康和机能发育,男人的机能,还是很重要的。”
管那么多干嘛,只要睡着了,就不会作妖了。
正常人类按理来说......那个点都会睡着的。
傅淮礼眸色冷了冷,一字一顿:
“首先,我机能挺好的。”
“顺带提醒你,每晚差不多这个时候,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共感解除之前,麻烦你,不要磕磕碰碰,不要喝高浓度的冰咖啡......”
他倒是厚颜无耻地先提上要求了。
说起来,这种凌晨一点半到两点的非人类时间,万恶的资本家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做?
本着“阶级限制想象”的心思,梨初也没多想,就转身上了摄制大楼,直到电梯门关上,才懊恼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可忽然感觉手心又被人抠了抠,陡然清醒,默默把手撤了回来。
她得好好想方设法,解除这个共感才行。
进了摄制棚,助理小金迎了上来:
“梨初姐,你的梨膏糖和高浓度冰咖。”
“咖啡......先帮我换成温水吧。”梨初想起了傅淮礼的嘱托,默默推开了咖啡,刚想伸手去拿梨膏糖,却又忽然顿住。
平时上节目之前,她都会吃上一颗润润喉,顺带缓解上镜之前的紧张,可现在,只要一闻到这个味道,眼前竟然浮现的,是傅淮礼亲吻她的模样......
上下滑动的喉结,手感紧绷的肌肉......
梨初连忙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从脑子里晃出去,顺势把梨膏糖也一起推远了。
小金又递上今天的台本,嘴上一顿忿忿:
“梨初姐,这是编剧组刚刚发送来的邮件,真是服了他们,每次都这个点才发过来,我们根本来不及时间做调整,本来这谁大半夜看城市新闻,连台本都这么敷衍,我们的节目收视怎么上得来!”
“而且明明是一样内容的采编,他们给黄金档新闻节目直播做台本的时候,态度和文本质量完全不一样,显然就是故意的!”
梨初浏览默读了一遍:
“没关系,我们好好准备、好好表现就行,辛苦了。”
这个世界,谁不是捧高踩低。
梨初这档直播节目,在众人眼中算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骨。但向家的投资又一直都在,偏偏还没有考核指标,这档节目就只能一直这么无人问津地做下去。
一开始还有人会忌惮向家,给她这个钦定制作人一个面子,但久而久之,伴随着向家也从来不过问这个节目和这个所谓的养女,所有节目共用的市场宣传组、编剧组也就不约而同无视了这个节目的存在。
梨初的团队也小得可怜。
原本还有个能出镜播报的新闻主播,结果主播嫌弃这档子节目大概下辈子都火不了,就光速退出了,也招募不到人,便只能由梨初临时替上。
然后就是助理小金,全名金银花,还有一个后期技术组的女孩子,常年穿着格子衬衫、戴着厚厚黑眼镜、话都不说一句的蒲宫樱。小金经常半开玩笑地说,整个团队叫做“不上火团队”,这辈子注定与火无缘,既排不上好的档期,也宣传出不去。
“各位观众朋友晚上好,欢迎收看深夜新闻直播栏目。今天的第一则新闻是宁氏捐款一个亿打造天使医院,著名慈善家宁宥斌宁老爷接受采访,为W城百姓提供免费医疗服务......”
这档节目,甚至连个正经的节目名都没有。
傅淮礼坐在车里,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听着梨初的声音从屏幕中缓缓传来,抬眸,她正穿着他的衬衫有条不紊地念着新闻,笑容恬静。
这件衬衫她穿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原本,他确实没想把衣服拿回来。
不过既然她上赶着要还,似乎也还不错。
梨初才刚下节目,小金就一脸八卦地迎了上来:
“梨初姐,楼下保安说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是等你的耶!”
她满眼闪着光,就差没把“梨初姐你竟然背着我们谈恋爱,还有男人接你下班”这句话写在脑门上。
可梨初的右眼皮却一下子跳得厉害。
右眼跳灾,铁定没啥好事。
所以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会是谁?
她的第一反应是哥哥向飞临。
如果是向飞临,订婚宴结束还是坚持来接她,向家的人大概会把她拆了吧?
这很灾难。
可忽然,脑海里冒出了一方棱角分明的下颌。
万一......是傅淮礼呢?
嗯,好像,更灾难了。
一时间,满脑子竟然都是他将自己抵在车门上,温热的呼吸来回摇曳的场面......
梨初万万没想到,一个人刚走出摄制大楼大门的时候,遇到了第三种更可怕的灾难——
楼下的保安早已不知所踪,张扬的跑车大喇喇地堵在门口,宁岳成坐在里面冲她吹了把口哨。
她差点两眼一黑,下意识缩着脖子想要从后门走。
“又不认得我了?刚刚你在那破冷门节目里蹭我爷爷的热度,不是说得挺欢?”
宁岳成下了车,戴着的墨镜抬到头顶。
“不过我觉得,你说的那些词,还是太表面了,要不要我顺带给你深入地、指导一下?”
吊儿郎当的声音,恶心的着重语气、令人厌烦的熟悉感。
宁宥斌宁老爷子是W城著名的慈善家,近几年捐赠医院、学校、孤儿院无数,各界都要给几分面子。但这老爷子目前人生最大的污点,大概就是这独苗孙子宁岳成,混蛋得不像个人。
这已经不是宁岳成第一次来骚扰梨初了。
只是之前有一次被向飞临遇到,刚正不阿地告到他爷爷那里,宁岳成直接被狠狠训斥了一顿。再后来,他就好像走了一段时间的厄运一样,投资什么大亏什么,最倒霉的时候就连走夜路都会莫名其妙被揍,才消停了一阵。
但纨绔公子哥就是这样,越得不到什么,就越想要得到,并且更想得心痒痒的。
梨初暗暗握紧了包,后撤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宁少,你就不怕——”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我怕什么?怕你哥?拜托,你哥哥这个点在干什么你心里没点数?”
“依我看,你哥哥现在怕是躺在傅米米床上正费劲伺候呢!不如,岳成哥哥陪你怎么样?”
他甚至毫不避讳地单刀直入:
“今晚,你可是从我的房间跑的,还打了我的人,这笔账向大小姐准备怎么算?”
梨初咬牙:
“今晚的药是你下的?”
她紧张得整个人几乎绷紧,一步一步地往门口的方向挪,尽可能让自己离那辆跑车越来越远。
宁岳成低头点烟:
“只是有人刚好拜托到我的人,把你从订婚宴上带走,确保你不要出现在订婚仪式上就行。我不过就顺便,多做了点别的事情。”
有人不想让她参加订婚宴?
是向家的人吗?
“老子还是第一次觉得睡一个女人这么费劲,还要用点猛药连哄带骗的......不过话说回来,谁给你解的药?”
宁岳成的眼里跟泛出精虫似的,沿着梨初的曲线一路打量上去:
“哟,身上穿着男士衬衫,你哥的?”
“向飞临这小子艳福不浅啊,搞订婚宴,还顺便把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给搞了!”
梨初狠狠啐了他一口:
“少用你的卑鄙龌蹉思想污蔑我哥!”
结果水汪汪瞪的那一眼,好像把宁岳成瞪爽了。
他直接摆出了一副心神荡漾、浑身血液躁动的模样,抬手就去抓梨初的手腕,恨不得把人推进车里当场办了。
男女力量毕竟悬殊,梨初挣脱不开,手腕都被抓疼了,刚想开口大声呼救却被掐住喉咙。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探进包里,掏出最里面的防狼喷雾用力一喷——听得一声鬼哭狼嚎传来,感觉身上力气一松,就径直往外跑。
身后骂骂咧咧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
穿着黑衬衫的保镖一个个紧追了过来,梨初只能继续往前跑,结果高跟鞋卡进路边一歪,尖锐的痛感瞬间袭来。
一辆车也骤然停在她的面前。
还伴着尖锐的鸣笛声。
竟然......是警车?!
几个警官从车里冲了出来,直接将宁岳成的保镖按倒,顺带把宁岳成也一起扭了:
“接到有人报案,有人深夜恶意袭击伤人、意图绑架,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宁岳成不屑地“哼”了一声,想要甩开他们:
“你们一个个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犯得着——”
结果狠话还没放完,被带走了。
梨初也被客客气气地请上车,配合做了笔录。
由于报案人用的字眼是[恶意袭击、意图绑架],所以这趟深夜配合调查也不算太难做,没有很让人难以启齿的场景需要描述。
就是做笔录的时候,总能听见宁岳成在隔壁吱哇乱叫,听起来好像很疼。
梨初只是疑惑,究竟是谁凌晨两点半替她报的警。
笔录做完已经快三点,她拖着鞋跟已摇摇欲坠的高跟鞋,扶着墙一步步慢慢走出来......
脚踝已经有些发肿了。
她微微皱着眉,拿起手机,下意识想打电话给哥哥向飞临。
可在打开通讯录的时候,手指却顿住了,耳边突然想起宁岳成的话:
[拜托,你哥哥这个点在干什么你心里没点数?]
犹豫间,手机却一震。
屏幕显示:
[AAAA傅淮礼]
梨初:“......”
这个名称,真的好像个房产中介。
不过人在孤独无助的时候,就算是房产中介的电话也会觉得可以接一下。
梨初最终还是选择接通了来电,半天憋出了一句:
“您好......”
那端停顿了将近两秒。
随后,傅淮礼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了过来:
“抬头。”
梨初的手机还举在耳边,茫然地抬起头,看到公安大厅的等候椅上,那个人正翘着二郎腿看着她。
原来,他离得这么近。
她往前一步想要走过去,却脚踝一崴——
原本还懒散坐着的人直接一个大跨步,上前扶住了她。
梨膏糖清甜的气息还在,梨初下意识双颊有些发热。
傅淮礼垂眸睨她,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你脸红什么?”
可能是今晚被他阴阳得太多次,梨初现在倒是神色镇定了:
“疼的。”
随后,她就像只小鸡崽一样,被拎到了等候椅上,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傅淮礼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还带了另一个人——那人也是西装革履的,正在她面前半蹲下来,目不斜视而熟练地打开医疗箱。
“这位是......?”
“孟庄,我的助理,有正经医生执照。”
梨初瞳孔微微震颤了一下,换来了一句:
“这世上,不只有你哥一个人能考到正经医生执照。”
梨初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
傅淮礼好像今晚对她哥一直有着莫名的敌意。
就因为,她的哥哥向飞临在今天......成了他的妹夫?
不过,梨初也不愿去深入纠结太多,关于傅淮礼和向飞临这种朋友叠加大舅哥buff的纠葛。
毕竟光是她在向家的处境,就已经够乱了。
只是在脚踝疼痛之余,她看向孟庄的神情也多了几分同情:
霸道总裁的冤种助理和医生朋友集于一身,凌晨三点还要身着正装出现,太惨了......
孟庄戴着白手套,表情毫无波澜地按着她脚踝上的位置:
“向小姐,您这个位置痛吗?”
“她痛。”
也不知是不是嫌弃她说话慢,傅淮礼竟然抢先做了回答。
“那这里呢?”
还没来得及开口,傅淮礼又替她应上了:
“也有一点,比刚刚那里轻。”
梨初想,如果她是孟庄,一定会觉得自己的老板疯了。
她好心出声提醒:
“淮礼哥,孟助理是在问我。”
傅淮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怕你脸皮薄不敢说。”
啊对对对,你最厚,子弹穿不透。
只能说,不愧是手持医生执照的总裁助理,孟庄一副看起来很见过世面的样子,并没有对刚刚诡异的一幕露出什么不适当的表情: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先不能穿高跟鞋,多让脚踝休息一下,我给您冰敷一下,二十四小时后再转热敷就好。”
可孟庄才刚刚拿出冰袋,正准备捧起梨初的脚踝,冰袋就被傅淮礼顺势接过:
“你可以回去了。”
梨初:“?”
孟庄依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就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只是周到地留下傅淮礼需要的药物,就点头离开了。
傅淮礼坐在梨初的旁边,脱下外套直接盖在她的裙子上:
“盖好,然后把腿抬高一点。”
“不然我敷不到。”
梨初:“......”
他还有理了?
不过......毕竟这是傅淮礼,他就算敢半跪在她面前,她应该都不敢就这么坐着。
看他拿着冰袋一副不娴熟的模样,梨初也突然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回了一句:
“你又没有医生执照,怎么不让孟助理来?”
答得利落又干脆:
“我不喜欢被男人捧着脚踝的感觉。”
梨初:“......”
好像,也没毛病。
冰袋被用力按在发肿的脚踝上,梨初整个人禁不住微微往后缩,却被他握得更紧:
“想快点消肿就别躲。”
“敷歪了冻伤别的地方,疼起来影响我明天开会。”
嘴上不饶人,手上的动作却还是放慢了几分。
她忍不住疼的时候轻轻吸了一口气,傅淮礼手上的动作也好像微微抖了一下,用的力度也更温柔了些......
嗯,肯定是因为共感,他也觉得疼。
毕竟傅淮礼在她面前说过好几回了,他怕疼。
眼见着冰敷得差不多,梨初歪着头看向地上的高跟鞋,求助地看向傅淮礼:
“淮礼哥,你......车上有鞋吗?”
傅淮礼白了她一眼:
“你是觉得我暗恋了你很久,然后车上还顺便帮你备好了适合各种场合的衣服鞋子、姨妈巾、爱吃的糖?”
梨初:“......”
就不应该指望他。
她默默又掏出手机,傅淮礼直接单手给她按了下去,语气毫不客气:
“现在是凌晨三点,没有店家会来给你送鞋,还是说你要打电话给你那已经和我妹妹订了婚的宝贝哥哥?记得让他把你的什么安抚巾、玩偶熊、宝宝毯一次性一起带过来。”
被宁岳成堵在门口的时候没哭,扭到脚疼如心扉的时候没哭,可偏偏这个时候他阴阳地提到已经订了婚的哥哥,梨初忽然觉得压抑已久的情绪“轰”一声冲了出来——
眼泪控制不住地打湿了睫毛,她也不吭声、甚至不让泪水掉下来,就这么盈在眼眶里。
傅淮礼的手陡然一颤,连忙两只手指把她的手机捻到她的面前:
“......又不是拦着不给你打。”
“你打吧,打吧。”
梨初依然一声不吭,脸只是扭到另一边去,眼睛发红。
空气大概凝滞了几秒,一道突如其来的力气突然掐起她的下颌,紧接着一颗梨膏糖不容分说地被硬塞进她嘴里......
梨初的鼻子更酸了:
“傅淮礼!你干嘛?!”
傅淮礼只是将糖纸揣进裤袋:
“哄一个因为没鞋子穿就哭鼻子的小孩。”
梨初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落下来了,在两颊滑出两道水痕。
傅淮礼眉头微微皱起,抬起原本覆在她腿上的外套袖子,直接用力在她后腰上打了个结,随后俯身单手抱起她,顺势拎起那断了的高跟鞋。
梨初禁不住惊呼。
他声音慢悠悠地解释着:
“我只是觉得,由别人来抱你,然后我被共感,会有一种莫名其妙被人揩油的感觉,怪不舒服的。”
梨初就这样淌着眼泪,莫名其妙地把他的解释听进去了,甚至觉得好像很有道理。
她忽然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脚:
“对了,你不是怕疼吗?”
傅淮礼顿了顿:
“放心,这笔账我会替你记着。”
“......”
怕是这个家伙记的不是账,而是仇。
大步流星间,人已经被他放到车里副驾驶的位置,高跟鞋被妥帖放在底下,傅淮礼自己则是走向驾驶座。
这辆车已经不是刚刚从宴会厅离开那一辆了,换了一台更宽敞的劳斯莱斯幻影。
不知怎的,她忽然联想起刚刚厚颜无耻放下的那句:
[你的车太小,我施展不开。]
她红着脸问:
“你司机呢?”
傅淮礼扭头:
“怎么?就一心想跟我坐后座,对我做那种事?”
梨初:“......”
就不该问!
一路上,她多次下意识拿起手机又放下。
以前,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麻烦,她都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向哥哥求助。然后哥哥向飞临总是会像英雄一样降临,告诉她什么事情都有他在,他会一直一直保护她......
他订婚了,她是不是也该戒断这个依赖与习惯了。
傅淮礼瞥了一眼她的手机界面,冷不丁开口:
“你知道,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吗?”
梨初当然知道,在各种情感鸡汤帖子里都写着——
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快速找到下一个人。
梨初还是选择回嘴:
“我为什么要忘记我哥哥?”
可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傅淮礼本来也没指名道姓,反倒是她这么一说,显得心虚了。
本来外头只是有一些传言难听了些,说什么向家乱搞伪骨科、以兄妹之名行乱伦之实、自孤儿院的超绝养成......但毕竟只是谣言而已,向飞临和她也都从来没有回应过。
这下倒好,她好像自己把自己的谣言坐实了,而且还是在哥哥订婚对象的亲哥哥面前......
梨初将心比心了一下,身为哥哥的傅淮礼毫无疑问肯定是站在傅米米那一边的,所以才想劝她忘了向飞临,于情于理,都十分合适。
可她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和傅淮礼回嘴。
她深呼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将所有情绪收了起来:
“抱歉,我刚刚忘记您是我未来嫂子的哥哥了。”
“我知道,在您眼中,我是一个和向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是您亲妹妹潜在的情敌、婚姻的绊脚石。”
“但请您不用担心,我不会破坏我哥哥的人生大事。我拎得清,并且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他好。”
傅淮礼的脸却依然冷冰冰的:
“午夜新闻播完了,准备出演偶像剧?”
“所以慷慨陈词之后你打算干什么?爱而不得,壮烈跳河?”
梨初:“......”
按理来说,自己都已经表明立场,绝对不做他妹妹和妹夫的第三者了,也不知道他还阴阳个什么劲。
难伺候!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
“放心,我惜命得很。”
“我这条命是飞临哥哥救回来的,才不会做那些蠢事。”
傅淮礼声音慵懒:
“怎么,真跳过?然后你的飞临哥哥去河里捞你了?”
梨初本来想耐心解释:
“十年前我被绑架过,飞临哥哥救的我,把我背回了向家......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为什么要和不解风情的傅淮礼说这些往事。
握着方向盘的傅淮礼,却缓缓勾起嘴角:
“就这?”
“他十年前救了你,你就喜欢上他了?”
“我好心劝你,把你书柜上那些英雄主义童话绘本给丢了烧了,十年前未成年,就把脑子看坏了。”
梨初不甘心地回怼:
“你脑子才十年前坏了!”
驾驶座的声音很淡然,银灰色的戒指似乎往方向盘的方向紧了紧:
“起码十年前我十八岁,成年了,有正常的判断力。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什么是错误的英雄主义,也知道什么心思该有,什么心思不该有。”
梨初不想和他争论,只是一味地看路,想着赶紧抄近路尽快结束这一段路程:
“前面右拐就到。”
傅淮礼却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她:
“那条小路,你喜欢的、施展得开的大车是开不进去的。”
“而且,我没有从路口就开始抱着你,一路招摇过市的兴趣。”
梨初这会儿倒是有些急了:
“你就在路口放下我就行......”
“与我同住的房东奶奶说,那栋房子的屋主要求我,不能带别的人进来过夜。”
话说出口,梨初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听起来......倒怪像是她要留傅淮礼过夜。
她闭眼祈祷,手指头紧张地搓了搓:傅淮礼没有听到,傅淮礼没有听到......
手机一震。
打进来的电话,竟然显示是房东奶奶?!
这都凌晨三点了,她竟然还没睡?
梨初半信半疑地接通了电话,只听得一个惺忪的声音:
“小梨初啊,奶奶刚刚有几个搭子姐妹约我去打麻将嘞!刚好三缺一,我准备去搓个通宵,估计明天中午才回来哟!”
说完,电话就挂了。
呃,现在的中老年人,这么夜生活丰富的吗?
驾驶座上的人突然开口:
“怎么了?”
梨初的脑子还宕着机,随口说了实话:
“房东奶奶说她今晚要出去,明天中午才回来。”
傅淮礼眉头轻轻一挑:
“哦?所以,你刚刚祈祷的东西应验了?”
梨初:“......”
好像这会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车子熟练地在房子门口停好,傅淮礼将梨初从副驾驶抱了出来,看着梨初不情不愿又半遮半掩地在输密码。
他睨着她:
“怎么,用的你哥生日怕被我发现?”
梨初白了他一眼:
“我搬进来的日子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觉得这个家伙大半夜的,突然心情不错了起来。
梨初的房间在二楼。
傅淮礼就这样一步步抱着她走上台阶,虽然他抱得是很稳,但每踩上一节台阶往上一步,梨初总觉得整个人好像被不经意晃了一下,又向上托了托。
身子伴随着步伐微微撞着他紧实的胸膛,一下又一下,心脏不知怎的也加速跳动,几乎要跃出胸腔。
“那个......淮礼哥,你把我送到楼梯口就好,我自己可以......嘶——”
还真是一点都不绅士,傅淮礼真的在楼梯口就把她放下来了。
梨初深呼吸了一口,礼貌性地点点头:
“谢谢淮礼哥送我回来,下次一定请你坐下来喝口茶......”
低沉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她:
“不用等下次,这次也行。看在和你哥的情份上,可以给你一个面子。”
“我喝宋种。”
然后他真就不客气地在二楼的沙发坐下来了。
梨初:“......”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礼貌。
不过房东奶奶倒是和她说过,屋主允许二楼柜子里的茶随便她取用,里头确实大部分就是这昂贵的宋种。
等梨初龟速挪动到茶叶柜旁,又一瘸一拐地挪回到茶厅的时候,才发现......傅淮礼就这样......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就这么......睡了?!
“淮礼哥?傅淮礼?傅总?”
梨初尝试了很多种不同的称呼,试图将他叫醒,也不知是不是没有听到一个中意的,傅淮礼的眼睛一直闭着。
梨初试着上手掐了一下——
结果除了弄疼自己,并没有其他变化发生。
想来,凌晨三点,正常人类也其实到了深度睡眠的时间,尤其他还共感了自己,短短一个晚上经历了被下药、泡冷水、上班、遇上流氓公子哥、逃跑、扭脚、进警局......
梨初最终选择自己小心翼翼挪回房间,中途又停住脚步,缓缓挪出来,把腰间那件外套解开重新披回到他身上去。
她也不想着凉,免得影响第二天的深夜出镜。
结果直到早上睡醒出房门的时候,傅淮礼还在睡,还是昨晚那个姿势动都不动一下。
看着他睡得正沉,梨初忽然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昨夜尝试解除共感的几次亲吻,就算她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绷着心态的紧张,那如果她现在趁着傅淮礼睡着偷偷亲上去......
她蹑手蹑脚地挪了过去,把头发拢起,单手撑在沙发旁,闭着眼缓缓俯身凑近,忽然听得一句沙哑的低语:
“一大清早偷亲别人,你哥哥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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