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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带崽哭包猛撩,大佬爱惨前文+后续

酸甜哒奶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沐沐别睡!爸爸马上就来救你了!”狂风骤雨如同锋利的刀子砸在徐知语瘦弱的身躯上,她抱着高烧不退的萧念安跪在萧家院外,拼命磕头想要获得一线生机。“萧首长我求求你了!我只想借五千块钱给孩子看病!以后绝对不会来打扰你的!”可从院子里走出来的人不是萧成刚。是孟以薇。她一头当下最时髦的卷发,穿着精致,脚上踩着双小羊皮的高跟鞋。这双鞋徐知语之前打零工时见过标价,一双就得两百多块的价格。她深吸了口气,“以薇,我想见成......萧首长,你让我见见他好不好?”孟以薇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徐知语,微微蹙眉,“成刚说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你又何必这么纠缠他呢?”“我不想纠缠他!可是沐沐需要钱治病救命!我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徐知语焦急地挪上前。...

主角:徐知语沐沐   更新:2025-06-25 15: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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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知语沐沐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带崽哭包猛撩,大佬爱惨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酸甜哒奶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沐沐别睡!爸爸马上就来救你了!”狂风骤雨如同锋利的刀子砸在徐知语瘦弱的身躯上,她抱着高烧不退的萧念安跪在萧家院外,拼命磕头想要获得一线生机。“萧首长我求求你了!我只想借五千块钱给孩子看病!以后绝对不会来打扰你的!”可从院子里走出来的人不是萧成刚。是孟以薇。她一头当下最时髦的卷发,穿着精致,脚上踩着双小羊皮的高跟鞋。这双鞋徐知语之前打零工时见过标价,一双就得两百多块的价格。她深吸了口气,“以薇,我想见成......萧首长,你让我见见他好不好?”孟以薇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徐知语,微微蹙眉,“成刚说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你又何必这么纠缠他呢?”“我不想纠缠他!可是沐沐需要钱治病救命!我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徐知语焦急地挪上前。...

《八零:带崽哭包猛撩,大佬爱惨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沐沐别睡!爸爸马上就来救你了!”

狂风骤雨如同锋利的刀子砸在徐知语瘦弱的身躯上,她抱着高烧不退的萧念安跪在萧家院外,拼命磕头想要获得一线生机。

“萧首长我求求你了!我只想借五千块钱给孩子看病!以后绝对不会来打扰你的!”

可从院子里走出来的人不是萧成刚。

是孟以薇。

她一头当下最时髦的卷发,穿着精致,脚上踩着双小羊皮的高跟鞋。

这双鞋徐知语之前打零工时见过标价,一双就得两百多块的价格。

她深吸了口气,“以薇,我想见成......萧首长,你让我见见他好不好?”

孟以薇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徐知语,微微蹙眉,“成刚说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你又何必这么纠缠他呢?”

“我不想纠缠他!可是沐沐需要钱治病救命!我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徐知语焦急地挪上前。

这一刻为了孩子,她可以放下一切尊严!

但湿哒哒的手还没碰到对方,就被孟以薇目光嫌恶地躲过。

“我帮不了你,你和成刚也已经离婚了,就别来烦我们了!”

“当初这孩子也是你执意要带走的,现在生病了当然也是你这个当娘的负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成刚不愿意见你,这孩子他也不要了!你赶紧走!”

“砰——!”

萧家大院的铁门被无情关上!

徐知语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窖,不顾一切地上前拍门,歇斯底里地呼喊着萧成刚的名字!

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为萧成刚生子养家。

可对方还是始终不肯原谅当初的错误。

就连他们的孩子,他都可以狠心不认。

冷......

真冷啊......

徐知语感觉她的体温在流失着,心如死灰地抱着已经没了声息的萧沐沐,逐渐模糊了视线。

她泪流满面的合上眼,“萧成刚,我到死都捂不热你的这颗心......”

大约是人死之前的幻听,徐知语隐约间竟听到了萧成刚急切慌张的呼喊声!

“知语!”

......

“萧成刚!”

徐知语骤然被惊醒,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酷暑烈日晒得她衣服近乎被热汗打湿,耳边是门卫松了口气的声音。

“嫂子你没事了吧?刚刚你中暑晕倒把我们也吓得不轻。”

熟悉的部队办公楼布局,墙上还刷着八十年代初的奋斗标语,就连面前站着的小张都年轻了至少十岁,身上还穿着老款军装。

热风像是海浪般阵阵拂过,烫的她的脸都跟着发热。

徐知语逐渐缓了过来。

她这是......重生了?

小张熟悉又委婉的抱怨声还在继续,“嫂子,你这整天来也不是事儿啊,萧团长他出任务去了,最起码也得有小半月才能回来。”

又是出任务。

徐知语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上辈子萧成刚几乎都在出任务,连家都没怎么着过,为了孩子上幼儿园的事她来找了不下十次。

但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重生在了中暑晕倒的这天......

徐知语抹了把热汗,“好,那等他回来之后,你记得让他早点回家,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找他。”

她交代完后,又按照以往的习惯客气的给其他两名轮班的门卫兵递了烟才离开。

身后依稀传来他们压低的讨论声。

“萧团长这是故意不想见她的吧?一星期能来找个四五次,之前就听说过他俩是包办婚姻,萧团长心里早就有别人了。”

“唉,这种人棒打鸳鸯,迟早会遭报应的。”

徐知语只是抿了下唇,没有反驳计较。

上辈子这种话她听过太多了,直到这辈子重生后都没停止过。

是的,她重生了。

徐知语原本以为自己死在了冻雨夜里,可没想到老天爷又给了她一次再来的机会。

想到刚刚那几个门卫讨论的内容,她苦笑了下。

他们说的确实没错,她和萧成刚本来就是包办婚姻。

当年萧家因为背景问题被下放到乡里改造,萧父亲在山上放羊掉进了山沟里摔断了腿,是徐知语她爸冒着危险爬下去把他背到村医那去的。

萧父在平反回去前,亲自定下了她和萧成刚的娃娃亲。

可直到徐知语父亲去世也没有再收到过有关萧家的消息,就在所有人以为婚约作废的时候,萧成刚出现了。

他把她接到部队安顿,领证结婚。

可除了四年前醉酒那一夜有了沐沐后,两人再没有睡过同张床。

外面的流言蜚语徐知语都听过,但她从未怀疑过萧成刚有问题,直到她见到了孟以薇......

可再活一辈子,徐知语不想再争了,她只想守着沐沐,守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不落入上辈子的下场。

所以她要离婚!

一定要提前离婚!

顶着烈日酷暑,徐知语回到了部队家属院。

她嫁给萧成刚的这六年,萧成刚对她还真不算差,可以说是除了陪伴和感情,在物质上从来没亏待过她们母女。

每个月二百八十块的工资,总会留下一百五十块给她,再寄一百块到老萧家补贴。

作为丈夫来说,萧成刚合格,但又不合格。

才到家属院门口,杜庆芬嚎啕大哭的动静就钻入了耳中。

“妮儿啊,娘也是心疼你才给你说的这门婚事,你爸临死前就这么个心愿指望你能早点嫁出去,我这也是为你好啊,你咋不领情呢?”

“这媒人都上门给你说好亲事了,你这不愿意不是让娘丢面子吗?你爸在地底下看着也不会安生啊!”

果然,她来了。

萧成刚的继母杜庆芬,她还是来了。

她头发梳的整齐,还讲究的抹了桂花油,身上穿着的夏衫一看就是最时兴的布料裁剪出来的款式。

此时,杜庆芬正堵在二楼门外拍门哭闹,惹来家属院不少人看热闹。

徐知语目光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只不过上辈子杜庆芬来闹时,她恰巧正在家里带着沐沐午睡被堵上了。

但值得一提的是,她这回来堵的人不是徐知语,而是萧成刚的小妹萧心柔。

上辈子她就是这么在家属院闹开了,徐知语性子温软怯懦,再加上带着个三岁的孩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心柔被杜庆芬强行带走嫁人。

这也成了徐知语和萧成刚二十多年的隔阂和误会。

可这辈子重生,徐知语不想再当什么温婉懂事的儿媳妇了。

“娘,你这是要逼死心柔啊!心柔才多大,你咋能叫她嫁人呢?”

杜庆芬还想再干嚎两声补上慈母的戏份,可没想到被徐知语半路打断。

她拨高声调,“我们现在是生在红旗下的新时代,可不能跟以前那样搞封建嫁娶那套,这不是破坏国家政策吗?”

“心柔可是考大学的好苗子,将来是要跟成刚一样建设国家的人才,你咋能葬送她的前途呢!”




这番慷慨激昂的话引来了家属院不少人的围观,也让杜庆芬哭嚎的动静戛然而止。

她可不是没什么知识的乡下妇女,否则当初也没机会能和萧家这样的背景二婚。

破坏国家政策这个罪名杜庆芬可担不起,她立刻就抹着泪争辩起来了,“老大媳妇你说啥呢?她爸临终前的遗愿就是要给她找个好人家,我这也不是为了心柔好。”

“女人还是得找个好婆家才有好出路,我把她当成亲闺女来疼,还能害了她不成?”

“我看你就是自个守不住男人,也不愿意看着心柔嫁人有好日子!”

这话让家属院里好事的人都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

整个大院里谁不知道萧团长不待见自己这媳妇,别说是回家了,面都碰不上几次。

现在从萧团长的娘嘴里头说出来,可信度那更是高了不少。

徐知语则是听的冷笑连连。

杜庆芬是什么人她上辈子就领教过,她刚嫁进门时,还真以为自己遇到了个好婆婆,可结果呢?

萧成刚给她的彩礼私房钱被杜庆芬卖了几句惨,哭了几嗓子就给骗走了,还被她在萧家人面前背刺成了掏空家里积蓄的拜金女。

她上辈子不得已带着病重的女儿求到了杜庆芬面前,可谁想到被对方扫地出门,大义凛然的痛斥她在吸自己儿子的血!

还没等杜庆芬再发难,徐知语眼眶就红了,“娘啊,你这是说啥咧?成刚他在外保家卫国,我替他守着小家,咋......咋在你嘴里就成了我守不住男人了?”

她的身形摇摇欲坠,“这些年我替成刚照顾这个家和孩子,他的工资津贴寄回家一半我都没有怨言,可他现在在外执行危险任务,你非要把他亲妹子带走嫁人,张口就骂我守不住男人,难道要我们这个家散了你才肯罢休吗?”

“你不就是想要钱给成军娶媳妇吗?给!我给还不成吗?求你给心柔和我们娘俩一条活路吧!难道非要逼死我们才肯甘心吗?”

楼道里,徐知语哭的是潸然泪下,再配合上她那张惨白的脸色和消瘦的身形,一时间看热闹的人群都有些动容。

终于有人看不过眼了。

是斜对门徐连长家的媳妇冯春燕,向来性子爽利泼辣,最爱管家属院里的闲事,也因此成了部队妇女委员会的负责人。

“婶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成刚兄弟在外出任务,你咋能上门欺负他妹子和媳妇?”

杜庆芬气不过,“关你啥事!我是她婆婆......”

“你是她婆婆咋了?!你就是个后娘,又不是成刚兄弟亲妈,你就算是他亲妈哪有上门欺负人的道理!”冯春燕一听火气就大了,“婆婆咋了!婆婆就能欺负儿媳妇了?我们军嫂见不着男人那是为国家牺牲,你这嘴是吃了粪是吧?在这满嘴乱喷!”

要知道婆媳关系向来都是千古难题,更何况这家属院里头多半都是随军妇女,最听不得的就是“婆婆”俩字。

一时间,声讨声就炸开了!




“我还以为她是人家萧团长亲娘呢,上门就来要人叫萧妹子嫁人,萧妹子才多大啊?这后娘就是心黑!”

“平时没见这后娘上门走动,自个儿子要娶媳妇了倒是打上主意了,不是我说,这萧团长一半工资那在乡下也够娶媳妇盖房子了,你这是要把人都给榨干啊!”

“这就是看着人家徐妹子和萧妹子脾气软好拿捏来上门闹的,真以为我们家属院军嫂好欺负啊?”

徐知语边柔弱地抹着泪,边娇滴滴的解释着,“嫂子们,我娘她......她可能也不是故意的......”

“这都来砸门了还不是故意的?你和萧妹子就是脾气太软了!嫂子今天给你撑腰,我看这个老娘们儿敢不敢把人带走,敢带走我就让老徐崩了她!”

冯春燕这一席话差点没把杜庆芬气晕过去。

她不服气,“这是新时代新社会,你凭啥崩俺?”

“崩你就崩你,还用得着挑日子吗!”

杜庆芬是又气又急。

她看着徐知语越看越不是味儿,明明以前只要她开口,这儿媳妇恨不得都把头低到地里去,今天怎么还跟她唱起来反调了?

眼看着这家属院的妇女们对她都怒目而视,杜庆芬气的跺脚,“老大媳妇,你算是有本事了!”

她甩头就走,还不忘顺走了门口那双新款女士皮鞋,一双小脚踩在地上溜的飞快。

众人看没了热闹都自觉散去,唯有冯春燕还拍着徐知语的肩膀安慰着。

“妹子别难受,你和我家男人同姓那也算是缘分了,有啥事来找嫂子,嫂子替你撑腰。”

这回徐知语是真情实感的红了眼眶。

上辈子冯春燕嫌她矫情,两人没多少交集,但她对这妇女委员会的会长印象却不算差。

只可惜后来......

“嫂子你放心吧,有事我肯定找你,今天也得谢谢你。”

冯春燕和她没客套几句,就突然拍了下后脑勺,颠着锅铲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就在这时,门悄然“吱——”的下被推开条缝隙,露出萧沐沐软萌的小脸,她甜甜的叫了声“妈妈”,身后是满脸泪水的萧心柔。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徐知语有些百感交集。

她第一时间先冲上去抱紧了自己的闺女,香香软软又乖巧懂事,令她瞬间哭的泣不成声。

还好!

还好老天爷可怜她,让她重生了。

萧沐沐替她擦眼泪,“妈妈你哭什么?奶奶不是已经被赶走了吗?”

她抱着萧沐沐的感觉都不太真实,心里依旧对上辈子萧沐沐死在她怀里的痛心带有畏惧。

“嫂子。”萧心柔叫的极小声,“谢......谢谢你......”

徐知语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擦干眼泪,“没事了,以后她再找上门你就喊部队里的门卫兵给她赶走。”

对于这小姑子的腼腆,她上辈子就领教过,否则两人也不会住在同一屋檐下,可却连几句话都没说过。

徐知语掐算着时间,再过不久萧成刚就回家了,她得提前筹备和他离婚的事。

总之为了女儿,也为了她,这辈子她绝不会再傻傻的搭上自己一辈子!

但她在和萧成刚离婚之前,手里头总得有点钱傍身才能养活自己和沐沐。

上辈子萧成刚为了报恩娶了她,也算是把她从徐家的火坑里给捞了出来,也因为这点,她才会对萧成刚萌生了情愫。

可要说她不恨萧成刚那也是不可能的,她可以拿自己这条命来弥补曾经对于萧心柔的过失,但他们的女儿是无辜的。

重生后的前两天,徐知语无时无刻都在恨他,可这恨意在面对萧心柔时,又化为了愧疚。

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法子就是离婚,成全萧成刚和孟以薇这对苦命鸳鸯。

至于萧成刚这六年来的工资,除了被杜庆芬用长辈身份诓走的那部分,她居然也存了得有快三千多块钱。

但这钱徐知语不打算拿一分。

既然要离婚,那她当然要和萧成刚断得干干净净!

她要搞钱!要赚钱!要让女儿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想到这,徐知语揉了揉女儿的脸,“沐沐乖,妈妈有事要出去忙一会,你在家好好听小姑姑的话,好不好?”

萧沐沐的长相完美继承了她和萧成刚的优点,精致漂亮的像是后几年兴起的电视广告里的小模特。

她亲密的抱着徐知语的脖颈,“那妈妈一定要早点回来,沐沐会听小姑姑的话。”

看着女儿这么懂事体贴,徐知语心里一片绵软。

还没等她开口,萧心柔抢先说话,“嫂子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沐沐,你安心出门办事。”

徐知语看着她微微涨红的脸颊怔愣了一瞬,随后笑的爽利,“行,那嫂子就先谢谢你了,晚点回来给你们俩炖肉吃。”

她准备在萧成刚出完任务回来之前找一份工作,至少能够让她和沐沐不用再住在家属院。

从部队大门出来后,徐知语直奔附近的公交站,买票上车后在脑海里搜寻着有关隆城大学校长的信息。

上辈子她从家属院里小赵媳妇的口中知道,这隆城大学的校长一家在招住家保姆,待遇优越,但对厨艺的要求特别高。

而且她看中的不止是保姆的工作,还有这顾校长家的背景。

如果能让他们稍稍帮自己撑个腰,那她在离婚这事儿上的可能性就会大点,要知道这年代军婚几乎是不可能离掉的!

......




军用车快速行驶在路上,萧成刚坐在副驾驶,指腹不断的抚过掌心上精致的蝴蝶结发卡。

同事白思学拿他打趣,“从昨晚开始就摸着发卡没停过,这是想你媳妇和闺女了吧?”

萧成刚原本蹙起的眉头微微舒展,他不自觉的抿起唇。

要算起来,他这次出任务的时间比之前预想的还要多出两个月,也不知道沐沐有没有长高,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怪他......

车子贴着公交车站擦过时,萧成刚恰巧看到在站台等车的徐知语。

她梳着侧边发打了个麻花辫,白皙的脸颊被晒得泛红,汗水顺着额前划过鼻尖滴在胸前,时不时用手帕擦拭汗水。

因为夏季的衣衫轻薄,被汗水打湿后勾勒出了她的腰身,好似剥了壳的荔枝般水润丰圆。

随着徐知语抬手擦汗的动作,鼓囊的胸口也能窥探到一点勾人的春光,这让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瞬间捏紧了掌心的蝴蝶结发卡。

“停车!”萧成刚眸光发沉,挺拔的身躯绷直,毫不犹豫的在车子才停稳时果断跳车。

后座的同事忍不住喊他,“萧哥,注意点安全!”

可萧成刚哪有心思去管什么安全不安全,他现在只惦记着站台上等车的徐知语。

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萧成刚心中立时一股无名火燃起,就连呼吸间都觉得发燥。

她倒是胆子大,还敢在外面穿的这么单薄!

可就在萧成刚跳车的时候,徐知语已经付了两毛钱车费,坐到了公交车靠后排的位置。

公交车行驶在八三年的旧路上,即便是已经修缮过,但却还是免不了坑坑洼洼的颠簸感。

徐知语被晃的晕车,赶忙把视线挪到了窗外。

对比后世的繁华,八三年的隆城发展的只能说是一般。

除了主路上有修过水泥道外,其他的小道还是泥路,两侧上是粉刷过白墙的双层楼房,墙上还用红色油漆书写着“劳动最光荣”五个大字。

到站下车后,徐知语缓了会儿才按照上辈子的记忆找到了小区位置,爬到三楼敲响了第一户人家的门。

这是隆城大学退休校长的住处,因为夫妻两人年纪较大,所以才有了请保姆照料的想法。

现在是八十年代初,但因为这户人家的家境殷实,给保姆开的工资一个月有四十块,包吃住还有假期和红包,待遇极好。

可徐知语敲开门还没说话,年轻小姑娘就挑起秀眉赶人,“我们家可不要你这种保姆,赶紧走!”

她这种保姆?

徐知语愣住了,她干什么了?就这么不待见她?

此时,厨房里头传来了妇人惊恐的尖叫声,“这火!这火咋灭啊!锅里头着火了!”

年轻小姑娘脸色一变,顾不上徐知语还在门外就急匆匆往屋里头赶过去,抓起水桶就要往锅里泼。

“别动!”

清脆的女声从后叫住她!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徐知语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用锅盖迅速压下跃起的油火。

小姑娘一见是她,不光不领情还破口大骂,“哎!你这人怎么随便跑到别人家里头来?都说了不要你这种保姆了,你要不要脸啊!”

徐知语皱起眉。

这小姑娘已经是第二次为难她了。

“安安,别乱说话。”出声制止的老太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模样,身材微胖偏白,圆圆的脸盘看上去很和气又富贵,“丫头,你是来应聘保姆的?”

宋安安没好气的道:“她哪像是来应聘保姆的,看她这妖里妖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这相亲的呢!”

她那双杏眼忍不住在徐知语身上滚动打量着,恨不能从她身上索性扒层皮下来。

徐知语脸色也冷下来了,“妹子,你说话可客气点。”




她虽然不知道这小姑娘和谢校长家里是什么关系,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她,可不代表她是个好欺负的!

宋安安听到这个称呼,瞬间炸毛了,“呸!谁是你妹子!你一个下等人也好意思管我叫妹子!我可是大学生,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搭关系?”

大学生?

徐知语冷笑了声。

她上辈子带着沐沐在大学食堂里打零工时,那可没少见过大学生,但就是没见过这种素质教养的女大学生。

“来之前我听别人说谢校长家是书香门第,没想到到这里能被乱吠的狗给咬了。”徐知语说:“我这人是泥腿子干不了富人家的活,不好意思打扰了。”

“你什么意思!”

宋安安火冒三丈,却被宋喜妹给拽住了。

她不情愿,“姥!她骂我你都不帮着我!”

宋喜妹可清楚自家外孙女的脾性,要不是之前请来的保姆被她给刁难跑了,她和她老伴哪至于还要再费劲去找个合心意的人来照顾。

她和颜悦色,“丫头,我瞧着你刚刚收拾厨房的动作挺利索,是个会做饭的不?”

徐知语看在眼里,立刻明白机会来了,迅速回答道:“会做饭,八大菜系都会一些,最拿手的还是家常菜。”

上辈子她和萧成刚离婚后,一天能打三份临时工,白天在大学食堂打饭,晚上到饭店去帮人备菜。

她的厨艺也是在那饭店后厨学的,再加上她爹曾经就是个厨子,不敢说顶尖,可这做饭的手艺也是顶好的。

宋安安翻了个白眼,“你就可劲吹吧,瞧你这样哪像是会做饭的,要是把我姥和姥爷给吃坏了,你以为你能负得起责任?”

原本徐知语是不想再跟她计较,毕竟是主家的亲外孙女,可眼见对方还死咬着她不放,她也有些火气了。

“那我要是会做饭,留我当保姆工资再涨二十块怎么样?”

宋安安讥讽冷笑,她可不信徐知语这副娇滴滴的模样像是会做饭的,摆明了是来勾引人的狐狸精!

“你要是会做饭,这二十块钱工资我来给你加,但你要是不会做饭就赶紧滚蛋,别在这碍眼!”

“安安!”宋喜妹不赞同的看向她,随后又对徐知语歉声道:“丫头,你别跟这孩子计较,都让她爸妈给惯坏了!”

“我和我家老谢祖籍在四川,挺久没尝过川菜了,你会做不?”

眼见对方没对加工资的事情有意见,徐知语心里算是有数了。

这谢家的保姆本来工资就高,要是加上这二十块,单月就有六十块的工资!

要知道八三年,普通工人两口子的工资才能有五十来块,她一个人居然就能赚六十。

想到这,徐知语立刻答应了下来。

“川菜我会,不知道谢校长和宋老师有什么忌口?”

“没什么忌口,就是想吃点地道的川菜。”宋喜妹笑了笑,“我这只会教书,从来没下过厨,倒是让你这个年轻人看笑话了。”

徐知语微微一笑,“您哪里的话,要是您会还请什么保姆,我哪有机会做这份工。”

这客气恭维的话让宋喜妹眉眼间的笑意加深,却让宋安安愈发看不起她来。

“狗腿子。”她撇嘴骂了句,转身就回了客厅。

宋喜妹尴尬,“这孩子......”

“没事,宋老师也去客厅坐着吧,我半小时就能做完试菜。”

说干就干。

徐知语敛起衣袖,麻利的把厨房收拾干净,然后才在篮子里翻找起了菜,案板上还放着块瘦肉。

要论起来川菜,她立马就想到了水煮肉片这道菜,够传统也够地道,做法也比较简单。

徐知语把瘦肉用刀改成薄片,放到碗里用蛋清、胡椒粉、料酒以及些许盐抓匀,最后才放了生粉来保持肉片的嫩度。

锅里加入猪油,炒过肉片出香味后捞出,再用底油过一遍料。

也亏得是谢校长家里底子厚,她居然找到了花椒和豆瓣酱这两类少见的调味品,再搭配上姜蒜等调味炒出香气后,加入水烧开。

再把准备好的蔬菜放到锅里烫半熟捞出铺在盆底,肉片回锅再烫煮。

为了保持口感不会老,她还特意数着时间掐点断火,把肉片连带着汤汁都浇在配菜上,撒上辣椒、蒜泥、辣椒粉,以及花椒等。

一勺滚烫的热油浇下,鲜香麻辣的香味被激起,闻的人食指大动,口水被辛辣的气味刺激的不断分泌出来。

哪怕是对徐知语极度看不上的宋安安在闻到厨房的味道后,也忍不住微微坐直了身子窥探。

“安安,以后不许再胡闹把人气走了,这年头手艺好还愿意伺候老人家的保姆可不多了。”

宋喜妹闻着这鲜香的辣味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心里头也已经打算把这来应聘的丫头留下。

她有意警告了下宋安安,“把你那副心思给收起来,你以为成刚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人家只不过是来咱家吃顿饭而已,更何况他还有老婆孩子......”

话还没说完,宋安安就给打断了。

“姥,他有老婆和孩子咋了?我早就打听过了,他们是包办婚姻没感情的,现在流行自由恋爱!”她不服气道:“我能不比那村姑好上一百倍吗?年轻漂亮还有学识,家境又好,萧大哥应该跟我结婚才对。”

宋喜妹很不赞同,“成刚可是军人,对他爱人和女儿也惦念的很,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趁早把大学读完进研究所去!”

对此,宋安安却不在乎。

她年轻漂亮有学识,还有家境能帮衬,但凡只要是个男人绝对都会对她心动。

要不是那泥腿子挟恩相报,萧成刚怎么会娶她?

宋安安本来还想再反驳几句,但厨房里头飘出来的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她实在是忍不住起身往厨房里走多张望了两眼。

只见徐知语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又调制了个拍黄瓜的凉菜,手旁边赫然已经做好了一菜一汤,看上去卖相不错,都极具食欲。

可最让宋安安在意的还得是徐知语那张脸蛋,她侧着脸颊正在专注做调味汁,宁静美好的像极了幅美人画。

她心里顿时又不得劲起来了。

这要是萧成刚来她家吃饭看到这小保姆,那魂儿不都得被勾走了?

宋安安阴阳怪气了起来,“做个饭还搔首弄姿的,也得亏你生在好时代了,否则指定得被浸猪笼淹死去!”

但徐知语可没工夫和这蛮横小姐吵架,她端着那盆红通通的水煮肉片放上了客厅的餐桌,麻辣香味立刻涌进了所有人的鼻腔里。

水煮肉片、拍黄瓜、西红柿鸡蛋汤......

宋喜妹没想到这徐知语看着长得娇气,可做起事儿来能这么麻利干脆,立时印象又好了不少。

“宋老师,你先尝尝看是不是这个味儿。”徐知语擦了擦手,笑着道:“今天时间比较赶,来不及做三菜一汤了。”

宋喜妹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我先尝尝,光闻着这个味儿我都馋了。”

等宋安安也想跟着一块动筷子时,她才想伸手,就被徐知语给拦住了。

“宋小姐,我这种乡下泥腿子做的饭菜恐怕不合你的口味,你还是等宋老师先尝过了再动筷子,免得吃出来什么问题影响身体。”

宋安安脸色瞬时不好了。

她刚想发作就被宋喜妹用眼神警告了下,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筷子,咬紧了后槽牙。

“行,我倒要看看你做的这三个菜能有什么花样。”

徐知语依旧笑的温婉。

她可不相信宋安安能对她做的菜有什么好评价,摆明了是针对她在使坏耍心眼的路子。

但她现在一点也不好奇对方仇视她的原因,像这种大小姐脾性的小姑娘发难理由多了去,上辈子对于这种人她也见过不少,光是一句“不顺眼”就能换掉她辛辛苦苦做了三个月的活。

宋喜妹已经迫不及待的动筷子夹了块肉片,红亮的汤汁还挂在上面被送入嘴里,鲜香麻辣还滑嫩可口。

她又忍不住夹了一筷子的黄豆芽和青菜,上面同样挂满了红油汤汁,麻辣的滋味霸道的冲击着味蕾,香的让她完全停不下来。

宋喜妹已经是六十多岁的年纪了,味觉退化的有些严重。

这辈子她都没吃过什么苦,家里经商富裕,自幼就有下人照顾,留学回来后有做了大学老师,和爱人谢炳怀结婚后也没进过厨房。

如今都已经成老人了,在饭桌上却总是吃的食不知味。

香辣脆生的黄豆芽和青菜,滑嫩麻辣的肉片,宋喜妹吃的停不下口,被辣的满头大汗却也觉得痛快!

她抓起杯子喝了两口,注意力又被旁边的拍黄瓜和西红柿蛋花汤吸引走。

拍黄瓜翠绿欲滴搭配上红辣椒和蒜泥,视觉上看起来就赏心悦目,尝了一口清爽可口还带着地道的川渝风味。

宋喜妹又赶紧尝了下西红柿蛋花汤,清淡养胃,刚好压下了水煮肉片的麻辣劲儿,吃的极为舒服对口。

这让宋安安都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姥姥快七十多岁的人胃口向来都不大好,就连国营饭店的大厨亲自做的私房菜吃上两三口就停筷子了,但现在居然一口气吃了两碗饭还搭上了碗汤。

难道这泥腿子做的饭菜真有这么好吃?

宋喜妹吃的十分满意,看着桌上的这三道菜,尤其是水煮肉片满是感慨和回味。

来了隆城之后,她和丈夫只能迁就当地的饮食口味。

川菜馆不是没去过,但始终吃出来的都不是那个味儿,可没想到这丫头看着年纪轻轻,竟然能做得一手地道的川菜。

宋喜妹简直不能再满意了,“丫头,你这手艺可真是没得挑。”

她已经下定主意。

这回就算宋安安闹破了天,她都得把这小丫头留下来做保姆。

别说是再加二十块工资了,就算再加四十她都愿意!

“真有那么好吃吗?”

宋安安半信半疑,可却也有些压不住馋虫,迅速抓起筷子夹了块肉片送进嘴里。

这回徐知语没拦着,只是笑而不语。

“真好吃!”

宋安安眼神亮了,一双筷子不停在两道菜之间扫荡,但吃得最多的还得是那道水煮肉片。

这回就连她也没得挑了,但嘴上还是不服气。

“会做菜又怎么了?看她长得也未必安分。”

“行了!”宋喜妹这回是真不痛快了,好不容易找了个这么会做饭的小保姆,难道还想给她搅局了不成?

她直接拍桌定案,决定用了徐知语。

宋安安撇撇嘴,想说什么可又舍不得她的手艺。

最后定下来的月工资是单月六十块,包吃住,但要求的是徐知语每日三餐都不能重复,而且菜系也得多样化。

徐知语心里清楚。

这谢校长一家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找个好保姆,而是好厨子,可这年代招两个佣人还是太招摇了点。




徐知语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

脑海中紧绷着的那一根弦总算松懈下来,等回过神才反应过来她并没有表面那般淡定。

隆城大学校长......

也不怪宋安安会怀疑她别有用心。

纵使面子上装的再怎么淡定,心里总归害怕宋老师会被宋安安影响,让她失去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

而她,也确实怀揣着别样的心思。

却并非宋安安所言那般肮脏。

宋喜妹沉浸在饭菜的辛辣中,表情难得舒展开来,就连容颜也有几分焕发。

宋安安虽然仍不服气,可到底还是败在美食上,小口小口吃着那泛着油光的肉片。

油腻清新冲撞在一起,真是百吃不厌,让人流连忘返。

趁着二人心情颇好,徐知语指尖微蜷:“宋老师,关于住宿一事,我可能暂时无法入住,我手上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她要离婚,她要将萧家的事情处理妥当。

宋安安夹菜的动作一顿,眼睛斜睨过去,神情讥讽。

“怕不是要解决哪里招惹来的流氓吧,最好把你那些腌臜事处理干净了,别扰了我们家的清净。”

宋喜妹将筷子重重拍打在桌面上。

“宋安安!好言好语事事通,恶言恶语路路堵,人没招你惹你,你再这般出言不逊,休怪我告诉你姥爷!”

宋安安缩了缩脖子。

隆城大学校长,自是最在意家庭教养,性子方刚严正。

她不乐意的撇了撇嘴。

“姥姥,你怎么光向着外人,不向着我…”

她声音低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几分不在理。

可偏偏,越瞧着徐知语那般姣好的面容,她心中仿佛堵着一团火气。

万不能叫她出现在萧大哥面前,若是她安分守己,那她便不会再刻意针对她,可若是她生出勾引萧大哥的心思,说什么她也不能留这个祸害在家中。

她都是为了他们家好。

能勾引萧大哥,便证明此女心机极重,定是不怀好意接近他们家。

宋安安冷哼一声,将头撇过去,到底没再挑徐知语的刺。

宋喜妹这才看向徐知语。

“丫头抱歉,这妮子从小便被我惯坏了,性子才这般娇纵,但她本性绝对不坏,丫头你莫要将她那些言语放在心上,我对你做的饭菜很满意。

至于你说的住宿一事,屋子已经为你准备妥当,改日我找人来收拾一番,你看何时方便入住,再住也不迟。”

宋喜妹声音柔和,面目慈祥。

和旁侧的宋安安一对比,倒真是两个极端。

也不知宋老师这般柔和的性子,是怎么养出宋安安的娇纵。

“谢谢宋老师。”

徐知语方才离开顾校长家中,几乎是前后脚,萧成刚拎着礼品踏入院中。

他一身军绿色军装,刚正不阿,面容严肃,小麦色的肌肤上滑落一滴晶莹的汗珠。

他踏步向楼上而去。

他将礼品放置门口,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方才抬起手,敲响面前木门。

宋安安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便因门外的敲门声瞬间明媚起来。

“定是萧大哥,我去开门!”

还未见到人,她便面目桃红,做足小女儿娇羞的姿态。

宋喜妹瞧着自家外孙女这般模样,无奈又拿她实在没办法。

罢了罢了,看来只能等她碰了壁,才知晓回头,年轻人的想法她真是管不住了。

若是成刚真对婚姻不满,她倒是可以叫自家老头子操作一番,就是不知到时候自家孙女是否入得了成刚的眼。

“安安,莫要急躁,许是那丫头去而复返。”

宋喜妹的话宛若一盆凉水浇在宋安安炽热的心头,她语气难以克制的透露几分尖酸。

“她回来做什么?莫不是还要求着我们家帮她解决她那些腌臜事?”

“安安,你为何对那丫头这般大的敌意?我倒觉得那丫头眼底清澈,并非那不怀好意之人,姿态也是落落大方。”

“姥姥,你不明白,越是这种清纯的女人越会装,姥姥你看好了,我定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宋安安咬牙切齿。

宋喜妹无奈摇头。

门一打开,先是一抹军绿色撞入眼底。

宋安安心头猛跳,忍不住垂下脑袋,桃红顺着脸颊蔓延至脖颈。

淡淡的皂角味在鼻尖徘徊。

如同他人般清爽。

宋安安春心荡漾,心爱之人便站在她面前,她却生出几分胆怯,甚至不敢抬头望向萧成刚。

“宋同志。”

一声客气且疏离的呼唤让宋安安心头一酸。

“萧大哥何必这般客气,我们两家来往多次,你到底没把我当成自家人。”

她语调微微酸涩,这倒生了几分勇气抬头望向萧成刚。

只见她眼尾微微泛红,不过片刻,眼眸中便蓄满了泪水。

萧成刚微压低眉头。

他倒是不知该如何哄女儿家,便觉得宋安安有些胡闹。

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萧大哥当真不明白我的…”宋安安的话戛然而止,头颅重新垂下,“萧大哥为何不唤我安安?”

她的心情忐忑不安,又隐隐透着几分期待。

她想要从萧成刚嘴中听到她的名字,听到安安二字,仿佛这般,便能将两人的感情拉的更近些许。

一切不过她的痴心妄想。

萧大哥便是榆木脑袋,一点情调都没有。

只因什么狗屁遗愿,便将自己半辈子的幸福搭进去。

愚孝,蠢货。

包办婚姻,封建余孽,萧大哥怎么就不明白?

萧成刚退后一步,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远,客气而又疏远的表达了拒绝。

他微抬眼眸,透过宋安安看向屋内。

“宋老师。”

便只是一声轻轻的呼唤,引来宋喜妹的一声叹息。

妾有意郎无情。

她家孙女要遭罪了。

偏偏宋安安又是个倔强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定下的想法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宋安安眼尾红的更加厉害,她轻咬唇瓣,心有不甘地抬眸盯着萧成刚,似要从他的面目中瞧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可他是那般的正直,站在那里宛若一棵柏树般。

也偏偏是他的正直才吸引到她。

她虽不似徐知语那般妖艳,可也生的一副明媚面孔,大学中追她的人数不胜数,有的人是看中她的身世,有的人是看中她的外貌。

萧大哥鹤立鸡群,全然不同。




与那些上赶着贴上来的男人不同,只有萧大哥懂分寸,知礼貌。

看向她的眼底没有男人女人之间的欲望,只有纯粹。

见多了贴上来的蠢货,她的萧大哥是那般与众不同,出类拔萃。

她又怎么可能不为他心动?

可偏偏又是萧大哥的懂分寸,知礼貌让她遭了老罪。

直到现在,二人之间也没有任何进展,就连一声安安,都成了奢望。

宋安安侧开身子。

“萧大哥愿意如何便如何吧,再闹下去倒显得我有几分无理。”

萧成刚微微颔首,并未和宋安安有过多交流。

他拎着礼品踏入屋内,将礼品放置茶几之上。

“来的匆忙,随意准备了些许,宋老师莫要见怪。”

“你这孩子总是这般生疏,人来便好,买什么礼物。”宋喜妹语气责怪。

屋内辛辣的味道过于强势,一下便侵占了萧成刚的鼻腔。

他鼻尖微微耸动。

“宋老师方才吃过午饭吗?”

侧边桌上的饭菜冒着缕缕白气,香味缠绕着那些白气,强势的侵略着屋内的每一处角落。

已是下午,此时吃饭,似乎有些过晚了。

宋喜妹正欲开口,却见宋安安神情焦躁,两三步来到萧成刚面前。

“不…不是,”便见她神情羞涩,细瞧几分心虚,“萧大哥,这是我方才做好的川菜,你要尝一下吗?”

宋喜妹心头一跳,正欲开口,却瞧见自家孙女忐忑不安,双手搅动在一起。

她纠结的蜷缩起五指。

最终偏下了头,选择容忍。

隆城饭菜偏清淡,川菜辛辣强势,确实容易勾起食欲。

瞧着桌上饭菜,本想拒绝的萧成刚鬼使神差的点头。

便瞧着那饭菜外貌,便知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宋安安喜上眉梢,兴高采烈的去厨房拿来新的碗筷。

她将碗筷摆在萧大哥面前,自然的在他旁侧入坐。

萧成刚眉头微压,却又不好直接站起,拂了宋安安的面子,只得挪了挪椅子,与宋喜妹离得更近些。

宋安安还沉浸在喜悦中,并未察觉萧成刚动作,她那神情,仿佛这一桌的三道饭菜真是由她所做。

紧张又忐忑的等待着评判。

萧成刚拿起筷子。

他将视线放到水煮肉片上。

辣椒漂浮在汤面,红油浸透肉片,强势的味道侵略着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将视线一直放在水煮肉片上。

顺着心意,他夹起一片放入嘴中。

肉并不滚烫,带着一点温意,肉质鲜嫩肥美,辣味在口腔内爆炸开来。

只是这味道,莫名让他感到几分熟悉。

宋安安顺势推来一碗西红柿鸡蛋汤。

“萧大哥,若是觉得肉片辣,可以喝上一碗西红柿鸡蛋汤,解辣爽口。”

萧成刚微微点头,算是谢过宋安安。

他抬高瓷碗,将碗中的西红柿鸡蛋汤喝下大半。

只是那味道在他唇舌之间徘徊,总让他觉得几分相熟。

这味道倒是和他妻子所做的很是相似。

却不得不承认,要比他妻子做的更精进些。

口味更加丰富。

再尝上那一口拍黄瓜。

拍黄瓜没有什么技巧,调料也都是固定的,可每个人做出来的却都不一样。

口腔内清脆,带着一股浓重蒜味的口感,让萧成刚心生几分疑惑。

这三道菜,一道比一道让他感到熟悉。

心中想着,嘴上也便问了出来。

“这真是你做的吗?”

宋安安面上一喜,以为是萧成刚喜欢,刚要点头应下,却听到旁侧传来宋喜妹的声音。

“安安,不是你的日后也终将被揭穿,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

宋喜妹的声音不大,却清脆有力的敲打在众人的心头。

宋安安神情慌张,下意识看向萧成刚。

她心中也不由得几分埋怨。

姥姥为何要揭穿她?那女人又不在此处,大不了日后都由她来做,她再给萧大哥送去。

不过是做饭,那女人都会,难不成她还能比她更差不成?

萧成刚将二人神情尽收眼底,心中已然了然却并未揭穿,他放下筷子看向宋喜妹。

“手艺精湛,确实美味。”

宋安安并未意识到萧成刚已然知晓真相,她听见萧成刚并未继续深问,便以为他没有听出姥姥的弦外之音。

忍不住翘起嘴角,眉眼弯弯。

宋喜妹不愿宋安安继续蒙骗他人,也想为宋安安留下几分薄面。

见自家孙女傻呵呵的,她倒也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误会就误会了。

“自然,她的手艺,确实很符合我的心意。”宋喜妹忍不住赞叹道。

若是换了其他女同志,定是受不了宋安安的秉性。

或许还未到做菜这一关,便被宋安安那张毒嘴气的落荒而逃。

只有徐知语不同,她有理有据,便是在宋安安的毒嘴下也能游刃有余,甚至反讥讽回去。

落落大方,也并未因他们身世非凡,便贬低自己,刻意讨好他们。

罕见,她也喜欢。

萧成刚眉眼柔和下来。

刚才三道饭菜入口,倒是让他莫名放松下来。

他将手揣进兜里,摸索着那里的硬物。

“我妻子她手艺也很不错。”

他眼底流转着爱意,硬朗的五官软和下来,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宋安安从未见过萧成刚这般神情,心中的醋坛子一下子被打翻。

她猛地站起,面容在一瞬间变得尖酸而又刻薄。

从未谈过恋爱的宋安安并不知晓自己的此番行为会惹的人厌恶,她只是不想,不想萧大哥如此夸赞一个女人。

“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能做得了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菜?怕是泥巴子混糙米,做的一些猪食罢了,手脚不干净,做出来的饭菜能好吃到哪里去!”

宋安安并未瞧见,随着她的话语,萧成刚的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

他紧握拳头,终究容忍不下去,忍不住出声打断宋安安的话语。

“宋同志不要口出狂言,我的妻子人很好,她做的饭菜也很好吃。”

萧成刚一字一句道,他说的无比认真,无比诚恳。

宋安安愣在原地,她眼眶红了起来。

萧大哥虽和她疏离,却从未用过如此凶狠的语气和她说话。




“萧大哥,你当真要用这般凶狠的语气和我说话吗?”

宋安安心中不服气,倔强的微抬起下巴,她眼眶,眼尾都泛着红意,轻咬下嘴唇。

她说的又并非虚言,乡下来的泥腿子能做得了什么上得了台面的饭菜,乡下的环境那么差,哪有那么多讲究。

她下乡过一次,也见过那些农村人做饭。

一点都不讲究,锅灶也是用那脏得不行的抹布随意一擦。

她见过一次后,便再也不想在乡下吃饭。

从那种穷乡僻壤地方出来的农村妇人,能做出什么好吃的饭菜?她不信。

萧大哥一定是因为那泥腿子是他媳妇,才出言维护。

二人分明没什么感情,为何萧大哥百般维护那个泥腿子。

宋安安心中一阵酸味。

她倔强的盯着萧成刚,想要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愧疚。

然而终究要让她失望。

萧成刚眼神坚定无比,声音也更加冷冽。

“宋同志莫要再出言不逊,是宋同志无礼在先,我念在宋同志是女儿家才没有将话说得难听,宋同志也不要再找不痛快。”

若非宋喜妹在这里,萧成刚的话要更难听。

宋安安是宋喜妹的外孙女。

就算萧成刚再怎么不喜宋安安说出的话,可也要顾及着旁边的长辈。

纵使萧成刚只是声音冷冽些许,依旧客客气气的和宋安安讲理,可宋安安仍然接受不了她心心挂念着的萧大哥用如此凶的语气和她说话。

全都怪那个泥腿子。

分明说是包办婚姻,可萧大哥怎么一副被迷了心智的模样?

那女人定是和今日那泥腿子一样妖艳贱货。

这乡下来的都是这般不检点,不守礼吗?

宋安安抽了抽鼻子。

“萧大哥…”

她声音低了下来,言语间透着浓重的委屈之意。

眼见她那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一颗地朝地面砸去。

萧成刚瞬间慌了神。

若是宋喜妹不在此处,他扭头便走,可偏偏宋喜妹在这里,他竟然当着长辈的面,将她的外孙女惹哭了。

他有些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这宋安安有些过于娇气,他左右说的都在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点惹的她哭闹不止。

宋喜妹眉眼耷拉下来,面上几分无奈,隐隐又透出几分心疼。

毕竟是自家亲外孙女,又不可不管。

虽清楚自家外孙女干的不是人事,可她这当姥姥的,到底不舍得孩子难受。

“成刚,你话说得重了些,”宋喜妹顿了顿,脸上微微燥热,指尖蜷缩,“安安小孩子脾性,你和她计较什么?”

若说宋安安是小孩子,可她和萧成刚差了也不超过五岁

宋喜妹真是觍着一张老脸,才说出如此无耻的话语。

为难成刚了,可她又不舍得自家外孙女难受,既然如此,那便让她不当人吧。

萧成刚的眉头狠狠压了下来。

本以为宋老师会为他主持公道,却没想到也是个帮亲的。

望向宋安安哭得停不下来的眼睛,萧成刚狠狠压皱起眉头。

“抱歉宋老师,于情于理我都该维护我的妻子,我并不觉得我有错,若是有冒犯之处,我道歉,饭菜也吃过了,感谢宋老师的招待,我改日再来拜访。”

萧成刚的语气客客气气,却透露着几分冷淡疏离。

宋喜妹的手狠狠攥在一起。

她实在是无法再拉下脸说些无耻的话语,便只得放走萧成刚。

“今日是我们招待不到位,等你顾叔回来,你们两个更有话说。”

“宋老师话重了。”萧成刚道。

宋安安一听萧成刚要走,忍不住着急起来。

“姥姥,萧大哥还没有坐多久,你怎么能赶人走?”

直到现在,宋安安都未将自己的恶语放在心上,自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只想着必须要和萧大哥讲清楚,不能让萧大哥误会她。

“是我家中还有事。”萧成刚的声音近乎于冷漠。

他实在是没有兴趣陪宋安安胡闹下去,他还要早些回家,见他的…妻子。

宋喜妹一眼便察觉出萧成刚眉眼间明显的不悦,偏偏宋安安像个痴傻,完全听不出萧成刚言语间带着的不耐烦。

“家里面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萧大哥,你好久没来我们家,这呆了连一个钟头都没有,为何不留下来吃过晚饭后再离去。”

宋安安一脸期许的望向萧成刚。

她想和萧大哥待在一起。

什么都不做,她都甘之如饴。

“宋老师,我改日再来拜访。”

萧成刚匆匆留下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去。

宋安安咬紧下嘴唇,轻轻跺了跺脚。

“姥姥,萧大哥好不容易来一次,你赶他做什么。”

宋喜妹抬头看向自家外孙女,很是无奈。

“安安,成刚他…不是良配…”

宋喜妹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宋安安匆匆打断。

“姥姥,要不是你非要赶萧大哥,他怎么可能这么快离去,而且姥姥你刚才为什么要揭穿我?幸好萧大哥没听出来,要不然我再也不理姥姥你了。

姥姥,你就不要再阻拦我了,我这一辈子就嫁给萧大哥,萧大哥现在只是不了解我,他了解我,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后,肯定会喜欢上我。”

宋安安略微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她完全不认为自己会比不过一个乡野村妇,她上过大学,见过更广阔的世界,以萧大哥的眼界,怎会瞧得上乡下来的泥腿子。

萧大哥只是不了解她,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

待日后他们二人多多相处,萧大哥一定会爱上她。

萧成刚离开两里地后才觉得完全放松下来。

日后拜访顾校长一定要挑好时机,若是宋安安在那里,说什么他也不会再去。

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甚至…还对他的妻子出言不逊。

萧成刚的手插进兜中,抚摸着兜中的硬物,才觉得心中被安抚了几分。

“萧哥哥。”

一声清脆,宛若黄鹂般娇俏的声音留住了萧成刚的步伐。

他神色柔和,回头望去。

“孟丫头,你怎么在这里?”

孟以薇穿着当下时兴的碎花连衣裙,侧边辫子柔顺的垂在肩膀前侧。

她面色娇羞,睫毛微微垂下。

“来这边帮忙。”




萧成刚将手拿出。

心思细腻的孟以薇一下便瞧见萧成刚的动作,不由得多留了些许心思在他的口袋处位置。

“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告知大哥一声。”萧成刚神情软和,温柔的双眸中却不杂糅其他别样的情感。

孟以薇在他心中便是如同萧心柔的存在。

孟以薇羞涩地将垂在身前的一缕发丝别至耳后,满面女儿家的娇羞之色。

“萧哥哥,我才过来,想着忙完就去看你。”

“好不容易来一次,留下来吃个晚饭吧,正好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今天中午在顾校长家中吃过后,萧成刚倒真有些怀念徐知语那一手好厨艺。

孟以薇神情黯淡了几分,却又转瞬即逝,她抬起眼眸,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微笑着点头。

“萧哥哥可是许久都没邀请我去家中坐坐了。”

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语气中几分埋怨,几分娇嗔。

“这不是部队里事多,我也好久没回家了,好久没见你嫂子。”

一听萧成刚话语间三句不离徐知语,孟以薇心中很不是滋味,眼底暗流涌动。

她在萧成刚面前表现的乖顺温柔,竟是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外露。

“萧哥哥,我看你刚才一直摸着口袋,该不会是口袋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孟以薇语调调侃,视线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萧成刚方才所摸的那处口袋。

萧成刚轻笑一声。

“也不知你那脑袋瓜子总在想些什么,一个蝴蝶结而已。”

他将一直放置在口袋中的硬物拿出。

红色的蝴蝶结上带着点点波点,缎面的材质衬得它精致,没有任何多余的线头,瞧一眼便知定是百货大楼的货。

那外面地摊上卖的便宜货是半点比不上。

孟以薇心中一动。

这种款式并不适合小女孩佩戴,该不会是给那贱人带的吧。

“好漂亮的蝴蝶结,没想到萧哥哥的眼光还不错,倒是很配我今天这一身衣服。”

孟以薇眉眼弯弯,伸手便要拿过萧成刚手中的蝴蝶结。

却被萧成刚躲了过去。

“孟丫头,这可不是给你的,你要是想要,我下次再买给你,这是你嫂子的。”

闻言萧成刚的话,孟以薇暗自攥紧拳头。

此时一阵风吹来,将她的发丝吹得几分凌乱,无意飘起的发丝刚好遮挡住她眉眼间的那几分阴狠之色。

待风平静下来,孟以薇也调整好了面部情绪。

只是不知为何,许是刚才那一阵风吹动了云朵,遮住了几分阳光,周边莫名的阴冷了些许。

孟以薇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

“可是我好喜欢这个蝴蝶结,萧哥哥难道不觉得这蝴蝶结很配我这一身裙子吗?都是红色,刚拿出来时,我还以为是萧哥哥送给我的见面礼物。”

她眉眼垂下,带着几分失落之意。

萧成刚这才发觉孟以薇今天竟也穿了一身红色连衣裙。

“看来还真是巧了,不过这蝴蝶结不能给你。”

他脑海中拂过徐知语身着连衣长裙,头上佩戴着他所送的蝴蝶结,脸上不由得染上一抹淡淡的粉红之意。

孟以薇的喉咙上下滚动。

“萧哥哥好无情,明明是我先看到,萧哥哥就不怕我生气吗?她又不知道,不如萧哥哥下次再送。”

她眼皮抬起,暗含期许之色。

萧成刚没有犹豫,果断地拒绝。

“孟丫头,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再买给你,可今天不行。”

萧成刚越是拒绝,孟以薇越是想要得到他手中的蝴蝶结。

那个乡下来的贱人也配戴这么好的蝴蝶结?

只有她才配。

萧哥哥是她的,蝴蝶结也只会是她的。

孟以薇嘴角的笑意浅淡了几分,眼眶发红:“萧哥哥竟是半点不念及我们之间的情意,我以为萧哥哥是个重情重义的,当初也是念及这点,我才出手救治萧哥哥,可不过是一个蝴蝶结,如今萧哥哥也不愿意让给我。”

提及当初之事,萧成刚终究不再像刚才那般果断的拒绝,而是抿紧唇瓣。

他眼尾耷拉下来,却不愿如此妥协。

“孟丫头,你要是真喜欢,我改日再买一个送给你,我这半月没见你嫂子,空手回去不合适。”

萧成刚本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却没想到平常懂事的孟以薇如今变得万分难缠。

“可我就想要萧哥哥手中的这一个。”孟以薇抬起眼眸,眼底几分固执之意,她垂在身侧的手暗自攥紧。

她要抢过来,不论是萧成刚,还是他手中的蝴蝶结,又或是后面千千万万的蝴蝶结。

她都要抢过来。

那个贱人凭什么配和萧哥哥结婚?

若论恩情,她也救过萧哥哥。

那个贱人不过是救的早了一些,又刚好救到萧哥哥的父亲,萧哥哥的父亲也是个老糊涂的。

那种贱人怎么配得上萧哥哥。

萧哥哥也真是愚孝。

萧成刚抿紧嘴唇,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柔和,眉眼间压着几分严肃之色,以及微微怒意。

“孟以薇,不要胡闹。”

他声音压低,隐着火气说道。

一颗泪珠划过孟以薇的面庞,她抽了抽鼻子。

“萧哥哥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一个蝴蝶结都不愿意给吗?既然萧哥哥不愿意给,那我也不再强要,显得我多么无理取闹。”

“救命恩人”四字狠狠压在萧成刚头顶,让他一下子泄了气。

他似妥协般地将蝴蝶结递出。

“仅此一次。”

孟以薇瞬间展露笑颜,喜笑颜开的将那红色蝴蝶结紧紧攥在手中,随后她又展开掌心,将蝴蝶结夹在侧边编发上。

她兴高采烈地捏着裙摆转动一圈。

“萧哥哥,好看吗?”

萧成刚神色恍惚,分明看着的是孟以薇,可脑海中浮现的竟全是徐知语的身影。

他想,若是徐知语带上,肯定娇媚明艳。

他声音低落:“嗯,我先回去了。”

孟以薇本来喜悦的表情僵硬在脸上,她抿紧唇瓣,用力攥紧手边的裙边。

萧哥哥只是太有责任感了,她会帮萧哥哥除掉身边的绊脚石。

那些不该出现在萧哥哥世界的人,她都会处理干净。




一贼眉鼠眼的婆子缩了缩脖子,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动个不停。

她刚才可瞧的清楚,那萧成刚竟给其他女人送蝴蝶结。

看他俩亲近模样,想来关系定是非比寻常。

徐知语抬起地上放着的红色塑料盆,里面放着满满当当的一盆脏水。

她刚将家里卫生清扫干净,正准备出门倒掉脏水。

脏水泼洒在地面上,徐知语回头时恰好和一位妇人撞上视线。

那人是院中出了名的长舌妇,王慧琴。

徐知语不想和这种人有什么过多纠缠,抱着手中红色塑料盆,转身准备离去。

却见那王慧琴两三步上前,上下打量着徐知语,眼底浮现一抹讥讽之色。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徐同志啊,要我说啊,这女人也不能一心只管着家里的事,连自家男人被外面的狐狸精勾走了都不知道,啧啧,真是可怜。”

若说王慧琴和徐知语之间有什么恩怨,那还真没有,二人基本上就没有说过几句话。

不过王慧琴是个好八卦的,为人又比较刻薄,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落井下石的机会。

最重要的一点,徐知语样貌出色,她家那个死人,可是当着她的面夸了徐知语不少次。

长得骚里骚气的,没想到连自家男人都管不住。

想到这里,王慧琴嘴角上扬,心情颇为美妙。

徐知语脚下步子一顿。

再次听到这些讥讽的话,她竟不如当时那般不可置信,那般愤怒抓狂。

有的只有平静。

仿佛听的不是自家事般。

王慧琴没有在徐知语脸上看到任何起伏的情绪,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

“我说徐同志,做人也不能窝囊成这样吧,自家男人马上就要被外面狐狸精勾走了魂,你都能无动于衷,怪不得抓不住自家男人的心。”

说这些话时,王慧琴并没有压低音调,甚至刻意拔高,为的就是让院中其他人也来看徐知语的笑话。

萧心柔眼见徐知语迟迟未归,抬眸看向门外。

只听一声有些尖的女声透过窗户,闷闷的传进屋内。

她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和萧沐沐说了一声后,推开门向外走去。

刚一推开门出去,听见的便是王慧琴那句话。

她心头猛地一跳,扒着栏杆向下看去。

便见王慧琴面前站着的正是她家嫂嫂。

萧心柔心中急切。

“你…你乱讲些什么,我…我哥才不会做那种事!”

她不善与人吵架,说起话来也是结结巴巴。

王慧琴抬眸望去,瞧见萧心柔,意味深长地挪开视线,重新落在徐知语身上。

“我王慧琴从不说假话,既然我敢说,那便是有响当当的证据。”

萧心柔抿紧唇瓣:“你不要再胡说,我哥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嫂嫂,你别信她!”

经过今日一事,徐知语对她而言不仅仅是嫂子,更是她的家人。

她自然不希望徐知语和萧成刚的婚姻出现任何差错,她喜欢徐知语这个嫂嫂,也只认她这一个嫂嫂。

徐知语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她斜眸瞧着王慧琴。

之前她怕事,这院中的哪个都不敢招惹,生怕惹到不该惹的人,坏了萧成刚的前途。

然而现在,她都要和萧成刚离婚了,萧成刚的前途和她有屁关系。

“呵,自家事都管不过来了还有闲心情管别人家的事,我这心态还是不如王嫂子你心态好。”徐知语语调讥讽。

谁人不知王慧琴前段时间刚和自家老公大闹一场。

这事就是王慧琴的禁忌,一提就炸。

“老娘好心提醒你,你反过来倒咬一口,果然下贱坯子一个,我就不该告诉你,活该你被蒙在鼓里,被人骗到脸都垂下来,人甩甩手就将你丢了,到时候要什么没什么,嫁人都不好嫁,就跟那桥洞底下的臭乞丐一样,后半辈子只能和野狗抢吃的了吧。”

徐知语眼神黯淡了几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

“王慧琴,我之前想着维护好邻里关系,你三番两次造谣我都看在眼里,却没有揭穿你,今个我就当回青天大老爷,揭穿你全部罪行!”

说罢,徐知语便将她之前所见得的全部一吐为快。

顿时,旁侧围观的人坐不住了。

“好你个王慧琴,我就说哪里传出来的瞎话,原来全是你在那里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那张臭嘴!”

“王慧琴你妈真不要脸啊,什么屁话都敢往外说,你那死人老公我都懒得讲,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家老公,再怎么样也比你那偷腥的玩意好多了。”

王慧琴神色慌张。

“你们别听那贱皮子瞎讲,我哪有说过?”

大院中早就对王慧琴那张嘴积怨许久,好不容易有群起而攻之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之前就算知道,可单个面对单个总归有些怂。

何况住在一个家属院,都是一个部队的,也不好将场面闹得太难看。

然而现在,徐知语带起这个头。

她们也只是附和,就算事后追责起来,那么多人找也是找那带头的人。

和她们没任何关系,她们还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排泄心中不忿。

何乐而不为?

萧心柔站在高层之上,望着底下。

围在徐知语和王慧琴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一个挤着一个,全向王慧琴涌去。

却有一个人格外的突兀,她手中端着红色塑料盆,逆着人流向上而去。

就连她的表情也与旁人的愤怒全然不同。

那人便是她的嫂嫂。

自从今日徐知语敢堂而皇之的和杜庆芳吵起来后,萧心柔便觉得她不一样了。

要比之前更加耀眼。

“嫂嫂,你别信那王慧琴乱说,她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萧心柔跟在徐知语身边,语调急切地解释道。

徐知语将手上红色塑料盆放在地上,没有正面回答萧心柔的话,

她抬起手揉了揉萧心柔的脑袋。

“想吃啥子?嫂子给你做。”

萧心柔不太懂那些复杂的,眼见徐知语并没有追究王慧琴口中的事,便觉得她是不信,松了一口气。

萧心柔弯着眉眼:“嫂嫂做的我都喜欢。”

“妈妈做的我也都喜欢!”

一声娇滴滴的女娃子声音响起,不知何时萧沐沐从屋内出来。

她面颊白嫩,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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